遇到她,及时她依然的残疾,及时她依然单纯如傻子,他都愿意宠她如骨,愿意为她奉上整个生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轻轻的点击通话键。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要听一听她的声音,想要和她说说话,想要告诉他,不要想念。“喂。”李微微清脆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来。“微微,是我。”“我要离开b市了。”“我也不知道会去哪暂时是随便走走,走到哪,就是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会给你带礼物的。”不要挂念。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苏一白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淡淡却温暖柔和。她是他唯一的温暖,可惜,这辈子,只能错过。曾经,他想过,要不要把李微微带走,带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小岛,安静的生活。只有他们。只是,在看到过她为凌远的死哭的肝肠寸断的时候,他却步了。因为他害怕她的拒绝。后来看到她为了凌远而苦心经营凌。李集团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就只能祈求下辈子。“微微,再见了。”苏一白把手机装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走到隔壁的房间。这里有不少的医护人员,护工等,这些人都已经忘记他了,而他却一直都记着。在他最需要温暖,最需要帮助,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是这些人在他才伤口上撒盐,是这些人让他一步一步的绝望,让他对世界无爱。他被裴思思害得面目全非的时候,这些人却一次次的嘲讽他,一次次的出言侮辱他。看着曾经高高在上辱骂他的人现在像条狗一样的躺在地上哭喊着,叫骂着。好奇怪,心里居然没有高兴。苏一白安静的看着这些人,有些人已经老了。十多年多去了。他却记得这里的每一个人。这就是仇恨的力量。苏一白的眼神从这些人中一一掠过,心里却出奇的平静。“啊。鬼啊。”一个女人看到苏一白的脸时大叫一声,因为双手双脚被绑着,所以像条蛇一样的向前扭动,想要离苏一白远一些,再远一些。不过,因为这个女人的叫喊,大家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了苏一白的脸上。大家都忍不住的抽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人被吓得直接的叫了起来,太恐怖了,一个人的脸坑坑洼洼的,甚至鼻子和嘴巴都已经歪掉了,那双眼睛却深沉得想地狱的厉鬼。“你,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其中一个大胆些的医生盯着苏一白,“你不要乱来啊。我们会报警的,到时候你就不要想走掉。”苏一白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走掉。不过,你们也走不掉。”“你,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你是人还是鬼是你把我们绑到这里来的你想要干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你放了我们吧”“你,你不要过来。我你放过我吧。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来这里。”苏一白嘲讽的看着这些人,“你们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你们。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大家都好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他,记忆中都已经没有了这个人。苏一白一点也不介意,随意的坐在一个角落的桌子上,看着地上或躺着,或坐着的人,“或许那些事情对你们来说不值一提,你们不仅仅是针对我一个人,只要是没有钱,没有权的,你们都会如此。大呼小叫,爱理不睬的。”苏一白的白得不正常的手指,指向其中的一个男人,“你是皮肤科的,平时懒惰贪婪。因为来看皮肤病的人比较少,你几乎每一个都收红包。不给红包的,明明就是一点点的小病也会拖几个月,甚至越来越严重。曾经有一个病人,不过是吃海鲜过敏,却因为你的过失毁容了。你不仅没有愧疚,还倒打一耙,改了病例,让她想告而无门。”那男人的面色瞬间发白,“你,你怎么知道”那件事他做得那么的隐秘。“因为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当初我因为被烧伤而转到你的科去,你这个主治医生做了什么在给我抹的药膏里加了痒痒粉,辣椒粉,盐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痛苦吗啊我已经全身被烧焦,你却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真的是人吗”苏一白现在想起来,都是满心的恨。“你,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报仇了”那男人惊恐的大叫,“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拿人钱财而已。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那男人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鼻涕统统都流出来。曾经他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医生,但是看着身边的同事生活越来越好,而自己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他的心慢慢的发生了偏差。苏一白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从苏一白开始,他的业务水平越来越好,他开始适应医生这个特别的称呼。明明一个药片就能好的病,会开出十几种药,会吃药,打针,点滴一样不少。因为他开得越多,他的提成就越多。明明一天就能治好的病,却偏要拖好几个月,因为住院的提成更高。这一切都是从苏一白开始。接到苏一白这个病人,他一开始也是用心的。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很危险,是他尽力的抢救回来的。后来,有一个女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拖着苏一白的病情,让他尽量的让苏一白感觉到痛苦。他曾经纠结,曾经摇摆不定,曾经害怕,曾经痛恨自己但最终,他还是接下那笔钱。他的心,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开始发生了改变。他再也不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好医生,开始变得唯利是图。为了钱,为了职位,为了更好的生活。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曾经有病人在他面前痛得死去活来,曾经有病人在他面前死去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良心不安,会做恶梦,会痛苦得睡不着,吃不下。做得多了,慢慢的竟然开始习惯了。“你,你是他。”男人看着苏一白,满脸的恐惧。苏一白嗤笑一声,“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我应该怎么向你讨还我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关我的事。是,是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做的。就是那个给你缴医药费的女人。”“什么”苏一白愣了一下。当初为他缴医药费的人是是程深,那个把他从石灰池里救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苏一白的面色白得吓人。“其实,那时候所遭受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让人做的。”苏一白突然的傻笑起来。他想自己有些明白了。程深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让他恨,越多的恨积累在一起,就越是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他本来只是恨裴思思,后来慢慢的恨所有的人,恨这个社会,恨这个世界。觉得这个社会不公平,觉得这个世界很绝情。如果不是遇到李微微,他一辈子都在恨中度过,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心情,其他的感受。只有恨。现在他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是程深的一个工具,一颗棋子。她要的就是他的恨,毁天灭地的恨。她的确做到了。他成了她得力的助手,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如果不是李微微,他还会继续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刻。苏一白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悲。“就算是那样,你也一样的该死。我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那些被你们害惨的惹报仇。这些年,你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你们的心被凌迟百遍了吧。”苏一白看向另一个人,一个护工。当初也是他护理自己的,欺软怕硬,恶毒无耻。“被你气死的老人最少也有五个手指吧。”苏一白的声音淡淡的。那些老人因为瘫痪在床,所以要请护工。可惜,遇人不淑。毒舌讽刺,冷嘲热讽,诅咒,暗骂等等,好几个老人因为承受不住,活活的被气死了。现在的人亲情淡薄,总以为给老人请了个护工就好了,平时不闻不问,到最后自己的亲人死了,还觉得少了一个负担。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冷漠。“你们也不用喊冤,更不用求救。因为你们都该死。”苏一白的眼睛一冷,“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其他那些在你们手中受苦受罪的人。”君南夕到第一医院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片混乱,不过已经有不少警察和军队的人在疏散人群,就连医院附近建筑里的人都统统被疏散出去。因为目前为止为炸弹的威力什么的一无所知。为了安全起见,方圆三公里内的人全部被疏散出去。“南夕。”穆老二走过来,“你来了。”“嗯。目前情况怎么样”君南夕看着已经被疏散得差不多的人群,心里稍稍的放松一下。穆老二却满心绷紧,“目前情况不明,不过可以肯定的确是有炸弹,而且还不止一次地方。暂时已经发现了医院的药剂室装了一个,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拆除。不过炸弹有些复杂,所以需要时间。”“能用探测器吗”君南夕抿住嘴。穆老二摇摇头,“不能。因为炸弹的周围好像都安装了干扰器,一般的探测器探测不到,只能靠人力来查找,住个地方排查。而且,还很有可能会有遗漏。”一座医院,很多死角。想要把所有的炸弹都找出来,很困难。“威力有多大”君南夕的心微微的提起来。穆老二的脸黑沉黑沉的,“无法预测。”“还有多少时间”“差不多十分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炸弹时间都一样”“务必把所有人都疏散出去,一个不能留。”君南夕声音清冷的看向后面跟着来的特种兵,“大家一定要小心,我的兵命也是很值钱的。安全至上。”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鬼话,君南夕从来不会说。凭什么,别人的命就是命他可以说,为人民服务,却从来不会说为人民牺牲。“是。”“开始。”“是。”突然,穆老二的手机响了起来。“说。”“什么我知道了。”君南夕的眉头动了动,“出什么事了”“在太平间发现了程深。”穆老二看向君南夕,都有些意外。这个时候,程深为什么会在医院还是在太平间君南夕的眼睛转了一下,“药。她肯定是为了那个能使人患心脏病的感冒药来的。”“你药不是她研制的吗”穆老二有些莫名其妙。君南夕摇摇头,“不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药,应该是苏一白研制的。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苏一白决定炸掉整个医院,而这个计划,程深应该是不同意的。”“你是说,他们窝里反了”穆老二有些兴奋。君南夕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这么兴奋做什么“应该是。我现在过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君南夕拍拍穆老二的肩膀。穆老大点点头,“好。你自己也要小心。”“嗯。”君南夕大步的往着医院的太平间走去。穆老二继续的疏散人群。看着已经快要全部疏散完的医院,穆老二松了一口气。突然“嘭。”穆老二的身体晃了几下,然后看着那片浓烟滚滚的地方,“什么地方开始爆炸了”“报告。是太平间。”“什么”穆老二的身体摇晃几下,差点没有站稳。穆老二面色发白的要冲进去。身边的警卫员拉着他,“穆首长,不可。”“嘭。”“嘭。”“嘭。”“快走。”“快离开。”两天后。顾贝儿站在已经成了废墟的医院门口等着。她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的两天,看着救援人员的进去出来。因为提前疏散了人群,所以这次的爆炸事件,受伤死亡的人数并不多,但也不少,没有及时撤出来的都是警方或者军方的人。看着一些尸体从里面一具一具的抬出来,顾贝儿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她在等着,等着她的君大叔出来。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而且,她不相信,她的君大叔会就这样的离开她和儿子,绝对不相信。乔子墨和宁安琪在旁边陪着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们能做的就是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