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轻颔首。“我会找律师替我们办理离婚,等手续办妥,律师会通知你去签字。”她非要这么绝情不可吗他感到痛彻心扉,气得浑身发抖,只能粗声低吼。“我不会签的”“随你。”反正她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便预留了时间准备跟他耗下去。他们为何要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他好恨只因各为其主,就要他放弃所爱,他觉得好不甘心情与义,教他如何取舍贝子嘉一瞬也不瞬的盯牢面无表情的她,打从他们相识起,她就是这副酷劲冷冷的眼瞳、淡然的态度、冷静、理智得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拆掉了她的面具、卸除了她的武装、进驻到她的心房,让她对他展露柔情与欢颜,为他倾心热爱。可惜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他俩一起亲手捏碎了这分爱情、抹杀了这分幸福,两人选择倒戈相向他漂亮的淡金眼瞳盛满痛苦的神采,富智慧很轻易就读出了那分深情,以及其中的矛盾与挣扎,她的心只觉得隐隐作痛。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别开脸,笔直走向门口,冷声道别。“不送。”贝子嘉的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不愿迈出步伐,画上句号他是真的不舍,可为何她却能对他逞强、要狠答案应该就只有一个是她爱他不够深没错,这女人的心是用铁打造的,血也是冷的贝子嘉终于举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大门,最后停在她的面前,不发一语的把她搂入怀中。“我不走”他紧紧的拥着她不放。“别以为你可以赶我走”她极力克制住感情,毫不动容的重申。“你知道可以留下来的条件就只有一个”他怎能答应贝子嘉紧闭双限,低头吻上她的唇,仿佛是在做无声的抗议,又像是在寻求慰借般,他不顾一切的掠夺,奢望能动摇她的意志、融化她的决心。她冷漠的面具就快被他的热情给烧毁,富智慧在心门崩溃前狠狠咬了他一口,再用力的推开他不知是否因用力过度,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冷汗直淌,下一秒钟,她的眼前一黑,人已昏了过去。“慧慧”贝子嘉把她牢牢接稳,焦急如焚的呼唤。第12章1“你们放心,小慧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她只是因为疲劳过度,再加上营养不足,才会昏倒的。”富家的家庭医生张老医师步出病房,先安抚忧心忡仲的老友,再微笑的宣告喜讯。“还有,恭喜你们,小慧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真的吗”富氏夫妇喜出望外。“太好了”“我建议小慧住院一晚,让我替她及胎儿做详细的检查。”“麻烦你了,dr张。”“别客气。”张老医师细心叮咛。“小慧的身体虽然不差,但她工作太忙,生活作息不定时,现在有了身孕就不能再任由她胡来,你们要劝她多休息,不能太过劳累”张老医师究竟说了些什么,贝子嘉全都听不入耳,他背靠着墙壁,心底如翻江倒海般的汹涌澎湃。孩子他们的孩子他是该欢呼雀跃、喜不自胜,但他实在笑不出来在他要离开富家,在他跟至爱决裂的这一刻,他怎么会高兴得起来他现在有的就只是混乱与无措兴奋过后,富氏夫妇终发现到贝子嘉的异样,别说他没为人父该有的喜悦,那张铁青的脸上显得茫然若失、无所适从。富氏夫妇面面相觑,尽管非常忧心贝子嘉日后的去向,却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们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气,并寄望孩子能成为一个契机,挽回小俩口的婚姻。“子嘉,我们去替小慧办理住院手续,你先进去陪陪她。”富父轻拍贝子嘉的肩膀交代。“嗯。”回过神来的贝子嘉点了一下头,独自走进病房。还没醒过来的富智慧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纠结,冷峭的面容显得十分沉郁。当她睁开眼后,是否还想见到他当她知道自己怀孕后,是否会改变决定,把他给留下来贝子嘉在床边坐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轻抚她剔透的脸蛋,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疑问,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上天真爱作弄人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赐予他们一条小生命对于即将分开的他们来说,是件多讽刺、多残忍的事啊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大掌抚上她平坦的腹部,难以想像一条小小的生命正寄宿在里面神奇的造物主实在是太令人赞叹与感动了。他们的孩子会是个帅气的男孩,还是个漂亮的女娃他希望孩子能像母亲般的美丽而坚强,不要像他,当个卑劣的小人、无耻的骗徒可以的话,他真想看着孩子出生,陪着孩子一起成长,与孩子一起欢笑、嬉闹,分担所有的烦恼与悲伤,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这张美好的蓝图是不会实现的现实是,他所爱的女人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而他的孩子会认别人为父亲,他的家庭、他的幸福会被人给接收光是想像他就已感到痛心疾首,难以忍受他沮丧的以双手插迸发间,两全其美之事谈何容易,谁教他太贪心,以为自己既能完成任务,也能抱得美人归;他实在是太过自负、太过天真了。有得必有失他想拥有幸福,就要付出相对的代价,如果他不想眼睁睁的失去慧慧及孩子,就势必得当个不忠不义的叛徒此刻,贝子嘉竟感到犹豫不决了他的心再度苦苦的挣扎着、狠狠的斗争着;情与义的天秤不断的摇晃,最后渐渐倾向一方。或许多了一条新生命,分量变重、意义变大,更成为一股动力,给予他排除万难的信念他决定去争取属于他们的幸福贝子嘉俯身轻吻她的唇,情深款款的对着沉睡的她做出承诺,“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他悄悄走出病房,在坚定离去的同时拿出手机,打给冒牌的rbee。“你的主子在哪里我想见他。”得知怀孕的消息时,富智慧冷静如昔,既不意外也不感动,平静得像个局外人似的。而她没有丝毫喜悦的反应的这一点与贝子嘉简直是如出一辙。她忧心的反而是富恒及龙家即将面对的危机贝子嘉的闪电消失意味着战事即将一触即发,所以她在第一时问联络上龙仁昊。也因此,此刻众人正齐聚在病房,除了探望富智慧,还得共同商讨对策。“事情就是这样。”富智慧向众人和盘托出所有事实,并预测敌方的行动。“我相信贝子嘉极有可能全面抛售富恒的股权来制造恐慌,借以打击富恒的信誉,削弱富恒的市值。”“没错,在我们的戒备下,他们还想增持富恒的股票并不容易,所以全面抛售的可能性比较大。”龙仁昊点头认同,并随即交代。“义和、信游,你们将公司可以调动的储备资金拨出来,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可惜我打听不到幕后主谋的身份,不然我们就不会只有挨打的分。”富智慧觉得好惭愧。“很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让富恒陷入险境,还有龙家”“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千错万错都是姓贝的畜生的错,你根本就不用感到内疚”康信游义愤填膺的啐骂。“说到底,你才是受害者他竟敢欺骗感情,把人耍得团团转,要是姓贝的走得慢,我一定会宰了他,把他的黑心给挖出来”“你这么说未免有失公允,贝子嘉对小慧是否无情,我们可是有目共睹。”饶礼修不太苟同康信游的说法,而且另有见解,“说不定他会良心发现,回去中断对付龙家的计划。”“哼真是这样的话,那姓贝的一定必死无疑。”康信游嗤之以鼻。“试问谁会放过一个叛徒,让他活命离开”富智慧垂下眼,她虽面不改色,但谁都看得出她的受伤与不安。“信游”龙仁昊阻止他继续口不择言。康信游忙不迭住口,并走向富智慧,一把抱住她安抚,“你就忘了姓贝的,不要再为他伤神了,总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操心,只要专心休养身体,好好安胎。”“你放心把所有事都交给我们,我不会让富恒有任何的差池。”龙仁昊向富智慧保证。要是她空闲下来的话,肯定会胡思乱想,那才会教她觉得受不了呢富智慧装作轻松自若的摇头抗议。“你们不要过分紧张,我是真的没事,好好睡一觉就能正常工作了。”“不行你给我们乖乖休息,我这个孩子的干爹绝不会让你胡来”康信游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众人颔首,大表赞同。“还有我们几个干爹也是。”在众人的压力之下,富智慧只能乖乖就范。大伙吵闹一会儿后便离去,富氏夫妇陪伴女儿直至傍晚时分,也回家了。偌大的私人病房就只剩富智慧一人,四下无人,她终于释放出自己的感情,一直隐藏好的离愁悲苦彷如溃堤般的崩溃了。子嘉人在哪里当他知道自己当了父亲后会有什么感受是欢天喜地,还是苦恼困扰她相信是后者,不然他不会一声不响的走掉,她轻抚小腹,想到孩子还未出生就已失去父亲,她就感到心痛难耐、莫名悲伤。或许贝子嘉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甚至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他这个父亲不但没机会见证孩子的出生与成长,还将会错过孩子的一切。不过没关系,她这个单亲妈妈一定会加倍的爱护孩子,不让孩子感到孤独、寂寞;纵使亲生父亲不在身边,孩子还是有许多个干爹的。她知道没问题的,她一定能撑下去,和孩子一起千里迢迢飞到中东,冒昧求见王子的贝子嘉静心在庭院里等候着。对于这个美轮美奂的庭院,他半点都不陌生,而且熟悉得犹如自家花园,全是因为他儿时常进出皇宫,到这里和表兄玩耍之故。他的母亲虽然拥有王室血统,但只是旁系,再加上母系出身低微,故一直受到歧视,在宫里并没什么地位可言。反观他的表兄则是直系所出,深受王室宠爱,而且还是继承人的人选,在宫中是个能呼风唤雨的人物。贝子嘉还记得母亲在生前曾对他说过,皇宫里是没有真正的朋友,或是永远的敌人,永恒不变的就只有权力斗争这番话从他表兄的身上即可印证有时他是真的很替表兄感到可悲,身处权力斗争的中心,不想沦为棋子的话,就只有比别人更心狠手辣,甚至不惜泯灭良心、加害无辜。就像表兄要对付龙家并不是因为与龙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为了成就第12章2窸窣的脚步声姗姗来迟,打断了贝子嘉飘远的思绪,他收敛起心神,起身恭迎王子大驾。表兄弟俩也不拘礼,如常的平起平坐,表兄的贴身侍从,即冒牌的rbee则是伫立一旁。尽管难以启齿,贝子嘉完全没有客套寒喧,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富智慧怀孕了。”看着表兄,愧疚的眼中带着深沉的渴求。“我希望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孩子出生、成长,跟她一起度过今后的每一天。”“所以呢”表兄不动声色的问。“我知道自己犯了兵家大忌,对敌人动情是我的失策”贝子嘉的表情苦涩,“可是要我继续与富家为敌,对付我深爱的女人,我办不到”“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要背叛我,想与我为敌吗”表兄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不会跟你为敌的”贝子嘉的目光炯炯,效忠之心坚定不移。“只有打击龙家这件事,请你谅解我的苦衷,让我退出,成全我和智慧。”“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精简的两句足以表达表兄的顾虑。“我发誓绝不会向他们泄漏一字半句,做出出卖你的事”贝子嘉信誓旦旦的说。表兄睨着他,不屑的轻扯嘴角。“一个叛徒的承诺是不值一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