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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1 / 1)

殿前失德一事朕可以不追究,然汝罪难逃,可有觉悟”阮音凄然一笑,仿佛释然一般点头。她起身,拦住想要阻止的华烬,倾身拥住他,在仙人耳边低喃道:“百年之前,妾身曾立誓,望生生世世不再相见。如今,是妾身违了誓言此番是要履誓之时,莫要感怀,忘了吧”华烬僵直了身体,右手不知何时被人抓住握在一把匕首上,他感觉怀中之人越来越冷,胸口似乎有湿黏的感觉。他不敢看,不敢听,只是拼命地想把慢慢下滑的人拉起来。周遭如何他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抱着他的音儿想要回家,眼前一片赤红,是阻拦者的血敖瑾跌跌撞撞地闯进地府刑堂,他浑身一片血污,脸上挂着泪。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未能赶及,就眼见着天各一方。“青舟青舟”夫人还在刑堂,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只想去找她。然而,当刑堂漆黑的大门打开时,看到的却是令他窒息的一幕。赤发赤眼的华烬已经完全入魔,他一手搂着阮音冰凉的尸体,一手握着那把沾了无数仙人血迹的匕首,刀锋搁在自己爱人的咽喉上。“华烬你疯了她是青舟啊”敖瑾悲痛地冲撞上去,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此时的华烬已经理智全无,青舟趁着敖瑾冲过来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时赶紧打开刑堂机关,终于将入魔的仙人暂时困住。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看着好友落到如今这个境地,难过不已。入魔的仙人法力瞬发数倍,此时的华烬无人能降。他雪白的袍子已经成了暗红色,时醒时迷。敖瑾咬着牙,发动伏魔阵才勉强能压制一会儿。青舟见自家夫君恐怕难敌,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她看看华烬怀中冰冷的尸体,情急之下只好哄骗道:“华烬你醒醒阮音还有救”一声高呼总算敲进了入魔仙人的灵识,华烬愣了愣,眸中红光暗了些。他看向青舟,狰狞的表情柔软下来,一行清泪淌下,缓缓的一字一句地重复:“若能替之,人百其身若能替之人百其身若能替之,人百其身”敖瑾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他认识了华烬几千年啊却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敖瑾跌坐在青舟怀中,无法自持。“他们到底碍着谁了前世那般错过,今生不能相守死得死伤得伤三界之中,竟无立锥之地”青舟颤抖着搂紧夫君,她冰冷的面具终于融化开来,阮音身死,华烬入魔,自己的夫君也成了这般模样她咬咬唇,逼迫自己坚强。刑堂主人抹去眼角的泪痕,复又换上那副超然众生的表情。“华烬,若想救她就自己醒过来封住灵识,任魔攻心算什么男人再不赶快,阮音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此一番言语确实震动了魔物,他歪歪头似在思考,许久突然捧着脑袋大叫起来。青舟知道这是华烬仙人的灵识在苏醒,她赶紧将夫君扶除刑堂,启动机关,将华烬单独关在里面。与魔性抗争不是件容易事,华烬因阮音入魔也因阮音苏醒。他的仙人灵识在爱人身死时受到巨大冲击而难以承受选择沉睡,任有魔气入心,此时因为青舟的一席话原本放任堕落的灵识终于有了知觉。仙人入魔旁人是帮不了的,只有靠他自己的意志压制。敖瑾夫妇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心中暗自祈祷,只听门内时不时有铁器肉身碰撞之声,他们心中不忍却无可奈何。情丝是魔是毒,能解的只有自己。如此不知过了几日,等到龙君夫妻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刑堂厚重的黑色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仙人怀中抱着爱人的尸首,眸中红光已经褪去,虽然全身仍有魔迹,意识似乎已经清明了。“青舟”嗓音已经不成人声,“求你救救她”无畏的仙人第一次跪在人前,低着头无声落泪。如此场景,即便是见过无数痴男怨女的地府之神也忍不住心生恻隐。她扶起华烬,郑重点头。看过阮音完全冰冷的身子,青舟的脸色越发沉重。她沉吟再三,终于还是硬着头皮道:“毁她的是神器,七魂六魄有三魂三魄被迫入了轮回,另外的四魂三魄则散了”华烬不敢置信地看向青舟,好半天才挤出半个笑来,问道:“那会怎样”青舟见他似难承受,不敢再讲,却见自家夫君不知何时已经镇住了华烬外泄的魔气,只冲她微微点头,状似鼓舞。青舟看着眼前这两个肆无忌惮的男人无奈摇摇头,终于长吁了一口才道:“如今之法,只能先去寻得阮音投胎的那三魂三魄,然后将人带着再去寻别的聚魂。”“如何寻得”“化了她如今这副身子炼成骨灵,再去凡间到她身前最是眷念之处或许能寻”青舟说着,不敢逼迫,她深知华烬对阮音如何珍重,这副身子虽然死了可要亲手化去还是少不了一场折磨。敖瑾看着好友,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解,只得叹息一声拍在好友肩头,算作安慰。华烬沉默着,一点一点用眼神描绘爱人的容貌,终于释然一笑,将尸身交予青舟。他没有像敖瑾二人以为的那样悄悄躲开,而是坚持着逼自己看完了整个炼化过程。熊熊的地狱之火将阮音的真身吞噬,先是皮肤再是白骨,最后凝成一颗小小的骨灵。华烬小心翼翼地将那颗骨灵捧在手心,仿佛世上最脆弱的珍宝。“这骨灵能帮助你找到投胎之人和散去的魂魄,只是如今魂魄已散了多日,人胎恐怕也差不多长过了幼年,你可要赶快,若是百日之内聚不齐魂魄”青舟不忍再说,华烬也没等话完,一道青烟散去,早已人去楼空。阮音身死之时,于天界是正北方向,若是魂魄强行打入下界投胎也应是正北之处。华烬将骨灵穿起来挂在颈上,当即往正北之处寻去。天界一难,人间又过了近百年,那个了不起的人皇早已化为了尘土,他的帝位也不知传到了哪个子孙后代之上。然而,这一切华烬并不关心,他只知自己骨灵闪起了幽光,看样子快到了。再到人间,物是人非。华烬静静地站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中,前后无人,头顶下着雨。他隐了气息,防止天界之人追杀,然而像一个真正的凡人一般,着一身青衫,撑一把油伞,独自徜徉。骨灵的幽光更甚,他胸口砰砰直跳,顺着自己的感官寻去。终于,脚步停在了一座小小的庭院门口,屋前的石狮张牙舞爪,不可怖反而可爱。华烬走上前去,轻轻叩响门庭。咚咚咚一声声,仿佛扣在华烬的心上。过了好久,屋里一声清脆的童音应来,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停在落漆的门前。吱呀大门终于从里而开,华烬捂住胸口,期待着恐惧着,一眨不眨等着来人。“你是谁”开门的是个呆呆傻傻的女娃娃,她歪着头问,见到陌生人有些无措,嘴角挂着口唌,衣衫褴褛甚是邋遢。华烬愣了愣,不敢置信。若不是那一双太过难得媚眼,他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便是自己的音儿“音儿我是华烬”俊美的青年蹲下身,轻轻将邋遢的小娃娃抱进怀里,似笑似悲,怅然若失。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即便是傻了痴了疯了,只要还能活着见到,那便是弃仙入魔也值得了、痴儿要走一个傻子而且是女娃娃并不费事,一串铜钱就让华烬从这一世阮音的父母那里带走了他们的骨肉。好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抛弃时竟然还笑出了声。华烬摇摇头,庆幸他来得及时,若等到音儿长大了,俊模样出来,他父母这般性子还不定将她卖给怎样的人家。“音儿,走吧”一声怅然的呼唤回应的是一只软糯糯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个影子一深一浅地踏在空巷中,随着薄薄的烟雨最终消失不见了。人死后,魂魄便会离开肉身,它们会去那些生前最眷念之处,等到实在停留不了才被鬼差抓着去地府投胎。那么阮音散去的那三魂三魄也需到人间最是眷念之处寻找。“华烬,吃”一旁的小人儿红着脸打断了神仙的胡思乱想,一低头对着对方清澈的眸子忍不住勾勾嘴角。顺着那只小手,一口咬下递过来的干粮,明明无味却如食珍馐。孩子已经被洗干净了,白白嫩嫩的小脸衬着精致的五官很是可爱。华烬习惯性地捏捏对方的小鼻子,心中的阴霾散开了些。“音儿,你若是一直这般也挺好,至少不必再未我难过”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小孩儿从干粮中抬起头,她迷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结着愁怨的英俊男人,完全不明白他说的这些难懂的话。然而,即便再不懂那种难掩的忧郁也极其容易让人感到伤怀。小音儿将自己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呆愣愣地上前握住华烬的手摇了摇。“华烬,别哭”神仙一愣,旋即笑了,“我没有哭,你看,眼泪都没有。”然而,小人儿却固执地摇摇头道:“你这里在哭。”手指指着自己的左胸,解释得理所当然。怪不得凡人都说最是稚子易情真,他们还没学会像大人一样心口不一,所以最能一眼看穿本质。华烬蹲下身,依然笑着,只是弧度有些僵硬。他捋顺孩子头顶那撮不听话的头发,没有再否认,只是牵着的手握得更紧。“幸好还有你”这一声带着置之死而后余生的欣喜和怅然。世事沧桑,在人间流浪之时,幸得还有你相伴,竟不至于太过难过。幽幽骨灵带着两人在陌生之地徜徉,南山之南,北秋之北,两个孤独的影子行在偌大的天地之下。“她会在哪儿呢”华烬喃喃问道。小女孩歪着头,极想帮忙却不知答案。神仙揉揉她的头无所谓地笑笑,脚步却往旧朝故都迈去。破败的庭院,坍塌的墙围,荒草丛生的梁柱华烬感慨地环视一周,再也从中找不出一丝过往的繁华景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此也好,总好过物是人非。“华烬,今天我们是要在这儿过夜么”“嗯,小音儿若是害怕可以躲在我怀里,只希望晚上不要下雨,这里的屋顶恐怕连找个遮蔽之处也难”华烬抱歉地笑笑,将小人儿顺势搂紧怀里。小小的孩子摇摇头,她其实也不十分理解华烬的话,只是下意识地选择跟对方黏在一起。下雨也没关系,华烬说过会抱着自己。可怜的孩子虽然已经十多岁,却因为失了魂魄的关系,凡是仍然一副四五岁的单纯模样。她不多话也不多想,只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华烬,信任着这个从冷血父母那里将她带走的人。有些人,不需要多揣测,只要全心托付就好。是夜,很不幸,下起了大雨。华烬搂着孩子躲在墙角,他不敢妄用仙法害怕被天界找到踪迹,只能锁着身子尽力顶着大雨护好怀中的孩子。小音儿锁在宽大的胸膛里,小手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襟,即便冷得瑟瑟发抖也没有多哼一声。“抱歉”华烬在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尽是无可奈何。茫茫的雨中,冷清又荒凉,华烬颈上的骨灵突然闪了闪。果然在这里他欣喜非常,慌忙起身,朝着骨灵指引的方向望去。慢慢的,风雨飘摇中竟响起一两声戏乐。“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一个女声细细地吟着唱词,悠悠转转,凄凄然然,仿佛已经静待了许多年。“音儿,是你么”华烬急切地高声唤道,怀里同名的孩子被她一惊,瞪大了眼睛疑惑着望着他。介入者打断了女声的兴致,突然一下,噤声不语了。华烬急急追了出去,他一身被淋得湿透,怀中的孩子被吓到,想哭又不敢,只能任其奔跑,咬着唇抱着捂住嘴巴。终于追到眼前,只见一个忽明忽暗的重影静静地站在雨中,转身回头时,脸上的泪痕与苦笑看得明显,那是阮音的一魂一魄。“音儿,果真是你”确实,除了音儿再也没有人会再来这里了。叛王徐邈的府邸,落到谁手上都是不祥。一魂一魄没有独立的思想,只能凭着一点点记忆重复着念白,直到消散。“音儿,这里已经不是宸王府了,跟我回去好吗”原来一直不曾放下,即便是两世生死,最终也要回来看看。虚弱的魂魄摇摇头,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似曾相识又不确定的感觉。许久,她终于再次出声,语调里是少女般的灵动。“不我要在这里等邈哥哥,他说过会来找我的”华烬愣了愣,全然不知如何再劝。徐邈的记忆涌来,却找不出那句找她的话。原来,他还说过“等他”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让一个小女孩儿怀着期待久久不忘。“为什么要等他他不会来的跟我回去好吗”痛苦地伸出手,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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