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之后,倒是不恼不急的笑道,“原来是安子汐,我倒是真不记得什么时候我见过你”“云书的生辰。”安子汐一步挡在了安云书和沈晚晴两人之间,“如果你还是记不清的话,我不介意和你仔细的回忆一下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相遇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记忆了。”沈晚晴收回握着云书的手,对上安子汐的双眸,“真是抱歉,我对没什么特色的人真的很难记住。”“原来是这样。”安子汐装作是恍然的样子,勾了勾嘴角,“我记人倒是挺清楚的,不管有没有特色毕竟,脑子比较好使,想忘掉也挺难的。”沈晚晴冷冷的哼出一口气,“你是想说我蠢笨吗”“自然不是。”安子汐目光微微一动,看着远处众星捧月般的走来一个女子,她敷衍的丢下一句,“但是你若是喜欢对号入座,也无妨。”丢下这句话,安子汐就抬步准备朝着人群那里走去,刚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停脚步,转头冲着安云书微微一笑,“云书,虽然你喊她做姐姐没什么不妥。但是我在场的情况下,你要记住,你只有我这一个姐姐。”安云书的额上已经渗出了淡淡的汗珠,她机械的点点头,目送着安子汐离开。沈晚晴不满的瞥了安云书一眼,“你就这么没用让她踩在我们沈氏子孙的头上”“晚晴姐”安云书心悸的捂住沈晚晴的嘴,然后堪堪的收回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不用为我出头的。”沈晚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要不是你娘和我娘说话时,说到你最近受她欺负,我能想方设法的帮你吗虽说她血缘上比你我近,可是我们都是沈氏的人她是安氏的人她敢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们沈氏以前在你生辰上见她,到没发现她这般的能说会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安云书张张嘴,说道,“晚晴姐,我觉得安子汐的性情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什么叫不一样不过是她以前隐藏着自己的秉性,叫你瞧不出来而已”沈晚晴冷冷的瞧着安子汐走入人群中,冷哧一声,“你瞧瞧,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准备去和沈卉攀关系哪有之前看上去那么清高还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主儿”安云书微微张口,将心中的话默默的压下了,然后顺着沈晚晴的目光看向那群人,蹙着眉。安子汐朝着这里走来,倒不是看见了人群中“众星捧月”般被簇拥着的沈卉,她在接近人群时脚步一顿,灿然对着立在人群旁的女子笑道,“你来的倒是早。”秦语兰微微一愣,颔首冲安子汐笑道,“来到早不如来得巧,你比我会挑时间。”秦语兰是安子汐在“凝花宴”上结识的贵女,刚刚离得远,安子汐正愁着该怎么去融入贵女们的圈子,被沈晚晴和安云书一闹,只想着离开那乌烟瘴气之地,没想到刚刚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人群外独自一人的秦语兰。秦语兰的爹是从一品的将军,她自然生的豪爽大方,不像那些深闺小姐般扭捏,安子汐记得在“凝花宴”秦语兰和自己相谈甚欢,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打招呼,却没想到被她开了个玩笑。“我不过是赶着时间来的,被你这一番打趣,弄得我都不知该如何回你。”安子汐轻笑,她宁愿和这样直言直语的女子交往,也不想去沾染那边的脂粉味。秦语兰打量着安子汐,嘴角镶着笑意,“罢了罢了。”那边沈卉也瞧着了这里,从人群中含着笑跑了过来,“语兰姐姐和子汐姐姐今日穿的好是漂亮”沈卉虽说及笄,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说话说的甜,很是讨人欢心。再加上安子汐并未做介绍,她便能认出二人的身份,心中对这个孩子又多了份好感,觉得她自是不凡。秦语兰道,“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啊。”安子汐也随之一笑,并不作声。安子汐这五年内,基本上很少和广安的贵女们相处,而原本在那个时代,安子汐一心埋头于功课,也没有精力去真正的去交两三个知心朋友,她不知自己说什么恰当,只能赔笑。沈卉略带稚气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语兰姐姐和子汐姐姐先去场外吧,再等等那些迟到的贵女,我的及笄礼就要开始了。”第十九章,及笄沈卉并没有因为那些迟到的贵女而不满,相反的,她开朗的让身后的丫鬟将安子汐和秦语兰领到了客台上,又忙着去和其他的贵女打招呼,竟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安子汐端着茶水坐着,细心的观察着沈卉对待其他贵女的态度,无一不是热情相待,唯独到了之前有意刁难安子汐的沈晚晴面前,看也没看一样的侧身而过,似乎很不待见她。不过也不奇怪,沈晚晴那种嚣张跋扈的性子,还没有安云书讨喜。“子汐,怎么不见你的妹妹”秦语兰闲来无事,突然问道。安子汐微微愣神,想到她话中所指,伸手指了指在贵女群中左右逢源的安云书,“呐,在哪儿呐。”秦语兰蹙眉,“她怎么跟在沈晚晴的身后,把你这个姐姐丢到一边。”安子汐无奈的耸肩,想想算来是她把安云书丢到一边,但是要是这么说,又要将之前的因果好好的解释一番,遂装作苦笑抱怨道,“她似乎更喜欢那个不同姓氏的姐姐,待她比我更亲近些。”秦语兰抱着手臂,摇摇头,“没一点安氏女儿的样子。”安子汐笑笑,细细的品了口手中端着的茶,觉得醇香淡雅,很是适宜今日这种天气品尝,不觉将杯中的茶水喝了干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受邀请的贵女陆陆续续的都到场了,身旁坐的人多了些,也吵闹了许多。古语有云:女子许嫁,笄而醴之。安子汐歪着头,不解的问身边的秦语兰,“沈卉十五便及笄,想必是许了人家的可是不知,是哪户人家”秦语兰想了想,道,“是城西的林氏,听说沈卉和林氏的长女关系不错,一来一往的走动也就熟络了。林氏和沈氏也是门当户对,正巧沈卉对林氏的嫡子印象挺好,加上和长女的关系,也就应允了这门婚事。想来,也算是情投意合呢”秦语兰说完,“咯咯”的笑了,她羡慕的望向不远处准备及笄礼的沈卉,“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给指了人家,也怪不得沈卉,到哪儿都合不拢嘴的。”“那自然是好。”安子汐也表示赞同,聊到这儿,她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十七了,竟没有许配给人家,疑惑之余又不方便询问浔烟,憋在心里好是郁闷。于是,安子汐就默默的开始翻腾脑海中的记忆,她到底有没有被安晟准备或者是许配未遂过沉思之时,主台上的礼仪已经准备就绪了,大家都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安子汐正襟危坐,不禁对古代的及笄礼抱有了很大的兴趣。沈卉在刚刚那段时间去沐浴过了,并换了采衣采履,收起玩性,缓缓的走进了东面的屋子里静静等着。沈卉的父亲首先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说了些按着规矩要说的话,这便是“开礼”。赞者也缓缓的移步出现,将双手在盆中洗净,走向了西阶。这时,沈卉才从东面的屋子里出来,面向南方,对着宾客行礼。行礼结束,她转身走向西阶,跪坐在笄者席上,面上波澜不惊,可微微攥紧的手还是透露了这个十五岁的孩童走向成年那一刻的紧张。这时,沈氏请来的正宾起身,由着沈卉的父亲相陪,于东阶将手洗净。之后便是三拜三加,台上一阵肃穆,安子汐站在客场看的却是无精打采。本以为会比较有趣的及笄礼竟然比学校里那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开会还叫人昏昏欲睡脑袋混沌的也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等到沈卉的父亲高声道,“小女沈卉笄礼已成,感谢各位的到来”“终于结束了,累死了。”安子汐打着哈气叹息道,去没想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惊得周围其他的贵女像是看着异类一样的全部将目光盯在了她的身上。秦语兰扯扯她的衣袖,“子汐,你说什么呢”安子汐语塞,她刚刚脑袋昏昏沉沉,只想着赶快结束这无聊的仪式,却忘了及笄礼在古代的重要性。她这一句话,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是对沈氏的极端不尊重。“安氏嫡女也太不知体统了吧,怎么这么不给我们沈氏面子”讽刺的话语从身侧传来,安子汐转身看去,可不正是之前被她口头上教训了一顿的沈晚晴,正颇有兴趣的煽风点火。沈晚晴的身后,安云书垂着头,没有制止也没有起哄。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此刻若是让安子汐丢了脸面,她一样会颜面尽失吗安子汐无语,她也没想着安云书能想到这一层,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别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比较好。安子汐默默的拦下了想要上前去争论的浔烟,她上前一步,反问道,“既是沈氏,那为何你和我同在宾客席”既是宾客席,那就不是沈氏的本家。安子汐一席话,让身后的贵女们恍然,也开始议论纷纷。沈晚晴怒颜,“我若不在这,怕还不能得知你的无礼之极”安子汐瞧着礼仪结束,沈卉也朝着宾客席这里走来,暗想今日怎么都算是沈卉极为重要的日子,不管怎么样,在今日和沈晚晴口齿相争,最后损失最大的也一定是沈卉。想到这,安子汐语气软了些,“无心之失,你何必咄咄逼人。”可安子汐的退让在沈晚晴的眼中就是她的认输,她挑衅的瞪着安子汐,“那你倒说说,怎么赔罪”“赔罪不敢当,但是我愿意为我的失言道歉。”安子汐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沈晚晴满意的勾起嘴角,很是得意,沈卉发现这里的口角之争,加快脚步赶了过来,一看到挑事的是沈晚晴,面色就不太好,“子汐姐姐做了什么事,由得你去责备”沈卉按辈分和沈晚晴是同辈,但沈晚晴大她三岁,按理说也得喊一声姐姐,好好的行个礼,可是沈卉上来就为没有任何关系的安子汐辩护,丝毫不将沈晚晴放在眼中,这明显的态度,是个明眼人都能看懂。第二十章,梦音琴祸安子汐想着沈晚晴一口口喊着安云书“妹妹”,自己也不能便宜了她,既然沈卉用“姐姐”称呼她,她自然要用“妹妹”相还的,“沈卉妹妹,刚刚是我失礼,及笄礼本是你的大事,我清晨便醒来梳妆打扮,实在是累极了,刚刚无意间说了些不得体的话,还望妹妹不要介意。”“她说了什么”沈卉问沈晚晴,沈晚晴声色俱佳的模仿了一遍,还添油加醋的说安子汐如何的羞辱她。沈卉听完,无奈的摇摇头,“小事一件,姐姐劳累也是为了我的及笄礼,怎么能说是无礼既然姐姐累了,那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安子汐刚刚想谢过离开,就听到一直站在沈晚晴身后默不吱声的安云书突然插嘴到,“姐姐连夜为沈卉的及笄礼写了谱子,若是不展现一下,可不就白费了。”这时候知道我是你姐姐啊安子汐真想一巴掌呼到安云书的脸上,火上浇油她倒是浇得恰到好处刚刚一直不说话,安子汐还以为这个妹妹已经教乖了,倒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安子汐是广安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要她去弹琴并不难,可是现在的安子汐早已不是以前的安子汐,虽说脑海中有不太清晰的记忆,而在安府的时候又试着谈过几首曲子,可安云书强调了“谱子”这一重点,她要弹琴又不能弹已有的,必须即兴创作,想来当真是为难人。安子汐短暂的犹豫让沈晚晴不屑的冷哧,“广安的才女,不过如此,难道花了一晚上写的谱子也拿不出手刚刚还假模假样的说要道歉,哪里能看到你的诚意”“小主。”浔烟担忧的低声喊道,她一直陪在安子汐的身边,清楚的知道安云书又是为难小主的把戏,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安子汐沉思了半晌,在众人安静的等待中,淡淡的扬起嘴角,“拿琴吧。”沈卉瞧着安子汐不再拒绝,以为她当真有所准备,也不拦着了,“来人,将梦音给贵女取出来”沈晚晴面色微微一变,“梦音可是我们沈氏传了三代的古琴,你怎可”“什么样的琴配什么样的人,子汐姐姐的琴艺在广安虽排不上一二,但是她琴音别具一格,若用梦音弹出,必定别有一番风味。”沈卉对着众人道,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她对安子汐的赞赏。安子汐含着笑受下了,沈卉派人去取琴,沈晚晴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她身后的丫鬟心领神会的快步追上了去取琴的丫鬟。不一会儿,取琴的丫鬟抱着“梦音”谨慎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抱着琴架,将“梦音”小心翼翼的摆放好,才退到人后,让出位置。安子汐接过古琴,指尖覆上琴弦使劲一挑,“铛”的一声,荡气回肠,她浅笑道,“沈氏的梦音果真是把好琴。”众人都静静地站在安子汐的周围,就连刚刚已经准备回府的贵女又折回来想一闻广安才女的琴音,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安子汐静心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