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着唇压制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言瑾忽然用力紧闭上双眸,像是费了很大力气一样,他沙哑地、一字一字地说:“好,我离开,以后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让你恶心。其实你早该告诉我的,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后面的话裴言瑾没有再说出来,他握起拳头抵在唇上,在眼中的热泪即将滚落而出之际,猛地别开脸去。裴言峤在这时长身而起,对始终沉默不言的段叙初和蔚惟一两人说道:“就这样吧,明天我带易家的大小姐见见你们,一起吃顿饭。”蔚惟一看到裴言瑾猩红色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碎光,她心里很酸楚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无声地紧握住段叙初的手,转过头应着裴言峤,“好。”“我先回去了。”裴言峤打过招呼后就转身走出去,随后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蔚惟一眼瞧着裴言瑾在外人面前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她适时地跟裴言瑾告别,“我们也先回去了。”裴言瑾点点头,沙哑地说:“抱歉。”段叙初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一下裴言瑾的肩膀,他什么也没有说,随后握着蔚惟一的手一起走出去。正是深秋季节,一阵风吹过来,院子里几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飞舞着,让蔚惟一感到凄凉,她依偎到段叙初的肩膀上,段叙初的手臂紧紧箍着她,“走吧。”这天晚上段叙初发泄过后,仍旧把自己埋在蔚惟一的里面,他的脑袋则放在蔚惟一胸前的两团绵软里,两条手臂箍着蔚惟一的肩膀,他呼着滚烫灼人的气息,过了一会餍足又低沉地笑了一声,“老婆,这样好舒服。”蔚惟一抱着段叙初的脑袋,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着,他们两人极其喜欢这样的姿势,这让蔚惟一觉得段叙初像是一个撒娇要糖吃的孩子,她柔婉地笑着应他,“嗯。”段叙初便张口含住她的一边,贪婪地吞咽着发出暧昧的声音,含含糊糊地问蔚惟一,“你什么时候上班”“明天吧。”蔚惟一说完又想了想,低头看着身上的段叙初,“你说呢”“再休息一个星期,让穆郁修放你婚假,我也是过几天再去公司。”蔚惟一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好,那我们要去哪里”,向来都是段叙初说什么,就是什么,蔚惟一不是没有主见,她只是喜欢依赖段叙初,喜欢段叙初连她的每一天都安排好。“不去哪里,就在家里,就像现在一样。”段叙初感慨地说着,不知何时苏醒的某物又往里面埋入几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好舒服,待在里面一点都不想出来怎么办”蔚惟一甜蜜地笑着,手指摸着段叙初的耳朵,“你答应我要拍婚纱照。不拍了”“拍,必须拍,惟惟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接下来便又是一场缠绵,两人都畅快淋漓后,连澡都没有洗,就相拥而眠。第二天蔚惟一睁开眼睛时,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蔚惟一躺在段叙初的胸膛上,抬起头看到段叙初那张沐浴在秋日阳光下的脸,她很满足地笑,感觉到小腹处被某个硬物顶着,蔚惟一无言地推了推段叙初。但段叙初没有醒,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蔚惟一的眼睛忽地一眯,掀开被子便把脑袋探入他的两腿中,去亲他。睡梦中的段叙初发出轻微的喘息声,手掌下意识地抱紧蔚惟一的脑袋,不久后他爆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睡,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醒。蔚惟一吞下去后擦擦嘴,又起身撑起一条手臂凝视着段叙初,凑过去数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看上去根根分明很容易数清,但蔚惟一数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个结果。段叙初在这时睁开眼睛,看到蔚惟一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由分说地用手掌揽住蔚惟一的后颈压向他,紧接着便是一个深邃又绵长的吻。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过来,段叙初才放开蔚惟一,蔚惟一的上半身趴在段叙初的胸膛上,两人的脸紧贴着脸,段叙初吮着蔚惟一的唇,呢喃着说:“刚刚我做梦,梦见和惟惟你zuo爱了。”蔚惟一:“”好吧,他果真是累了,就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不过或许在她亲他之前,他就已经梦到正在跟她做着吧蔚惟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一场春梦,她笑着问段叙初:“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好”“不好,这种梦每次都是越做越想要,越不满足。过去你不在身边时,每次醒来后都还要我自己再用手。”蔚惟一:“”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如今段叙初越发放纵自己,这种时候被打扰,他皱着眉头不想理会,直到蔚惟一催促他,他才拿出手机。电话是周尚司打来的,说是晚上要请段叙初吃饭,顺便把周医生也叫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周医生是明天的航班,但晚上裴言峤约了他们,段叙初问后周尚司说今天之内也是只有晚上有时间,于是段叙初只好让周尚司一起参加裴言峤的饭局。段叙初挂断电话后,蔚惟一想起一件事,“阿初,为什么周医生和她大哥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好周医生每次连大哥都不叫,而且为什么他们两兄妹一个是警察,一个却加入黑势力组织了”“2k之前做se情拐卖类的生意,而周医生就是在几岁的时候被组织里的人拐卖过去的。”段叙初说着,见蔚惟一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伸手抚上蔚惟一的脸,低沉道:“她大哥至此以后便立志做个警察,这也是周尚司多年来始终不放弃剿灭2k的最主要原因,后来周尚司再次跟周医生重逢,但周医生的性格变化太大,从某种程度上说周医生的心理有些不健康,不想再回去周家。”但段叙初知道如今的周医生,已经从过去那些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蔚惟一心里很难受,她沉默着,过了一会才又说:“其实我很想让周医生找到她的另一半幸福,但她不愿意离开我们,而且我也不舍得她走,在我心里,她已经成为我们的生活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段叙初摇摇头,“勉强不了,就拿裴廷清来说,他曾经把言峤和言瑾的人生全部安排好了,他以为他这样庇护着言峤和言瑾,他们两人就能快乐,然而他却忽略了言峤和言瑾的感受,这不是言峤和言瑾想要的。”段叙初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安抚着蔚惟一,“周医生也是一样,你想要她过得好,但她觉得跟在我们身边才是最好的。她不想离开我们,就不要逼她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好了。”蔚惟一听完后忽然就不纠结了,“你说得对。”段叙初宠溺地摸着蔚惟一的脑袋,笑着说:“傻。”,随后他掀开被子下床,“趁着周医生还在,带你去拍婚纱照,她的摄影技术也是一流。“好。”蔚惟一见段叙初赤身,连衣服都不穿就走去浴室,她拿过枕头用力地砸过去,“暴露狂”段叙初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很轻易地接住枕头,甚至没有回头,手臂忽然往后面一扬。紧接着那个枕头就砸中蔚惟一的脑袋,恼得蔚惟一跳下床,跑过去攀到段叙初的背上,“走不动了,背我去浴室。”段叙初挑挑眉毛,不以为然的,“刚刚都能跳起来了,现在又说连走都不会走了,你想要我背,就直接说,何必找这么多借口”“那你既然要背了,又说那么多做什么”段叙初:“”晚上几人约在某家酒店吃饭,周尚司和他那个做编剧的朋友一起过来,看到周医生坐在那里,周尚司走过去坐在周医生身侧的餐椅上,“阿淇。”段叙初则和周尚司那个编剧朋友握手,打过招呼后,年轻的男编剧坐下来,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交给段叙初,“我连夜赶出来的,你看一下。”段叙初接过来翻开,蔚惟一不明所以地凑过去一起看着,这才发现里面写的竟是以自己和段叙初为男女主的剧本,而故事剧情虽有改动,但总体变化不大,并且又加了很多东西进去,看得蔚惟一自己都有些动容。只有五页的内容,段叙初和蔚惟一很快地翻过去,随后段叙初“吧嗒”一下合上文件夹,“很好,就这样吧。”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段叙初果真把他们真实的爱情经历卖给影视公司了吗蔚惟一皱着眉头想说些什么,那个男编剧已经站起身,再度和段叙初握手,“合作愉快。”,编剧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打过招呼后连饭都没有吃,就离开了。裴言瑾和宁潇,以及裴言峤还没有过来,蔚惟一疑惑地问段叙初:“你卖了”“什么叫我卖了”段叙初忍俊不禁,手指抚着蔚惟一左手上的戒指,他温柔地解释,“这个编剧是周尚司的朋友,那天早上他去牢狱里见我,跟我谈的就是这件事,后来在婚礼上的那场戏,主要还是他安排的。”蔚惟一这才明白过来,挑挑眉毛,“原来背后还有编剧指导,怪不得会有洒在我婚纱上的血包和那一声枪响。”,不等段叙初开口询问她的意见,蔚惟一凑过去亲了一下段叙初的脸,“阿初既然决定拍成电视剧了,我也不反对。”“而且看着刚刚的剧本,我才知道阿初你有很多心思我都不清楚,能看到那时你在背后为我做的,你在折磨着我时,你自己也很痛苦,我很开心。”段叙初拧起眉毛,“开心”,他贴过去额头抵着蔚惟一的,“我听出来了,你是把我的痛苦建立在你的快乐之上,嗯”“我只是为那时知道你爱着我,而感到开心,并不是”蔚惟一见段叙初似乎生气了,急切地解释着,看到段叙初墨色眼眸里止不住的笑意,她这才知道段叙初又在逗她,蔚惟一推开他,也不再理他。那边周医生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大哥时,仍旧面无表情的,有些讥诮地反问:“怎么纪小姐没有跟过来”她一直生气的是周尚司把纪恬派去段先生身边做卧底,换做以前没有七情六欲的周医生,她根本不会跟别人计较这些,但因为蔚小姐的缘故,她实在不怎么喜欢纪恬。周尚司从小就很疼爱周医生这个妹妹,后来兄妹分离这么多年,他想让周医生回到周家,毕竟年迈的母亲也还在等这个女儿,闻言周尚司连忙说道:“我和纪恬分手了,玩玩而已,现在腻了。”周医生抿抿唇,没有说话。周尚司沉默一会低沉地说:“阿淇,前几天我告诉母亲你在这边,又听阿初说明天你要去国外,那么在此之前回去看一下母亲好吗”周医生迟疑几秒,点点头,“嗯。”这时外面的门被推开,裴言瑾和宁潇一起走进来,大概是在外人面前的缘故,裴言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裴言瑾跟段叙初和蔚惟一几人打过招呼,坐下来后不久,裴言峤和那位易家大小姐手牵着手走进来。段叙初和蔚惟一随之站起身,裴言峤给易家大小姐介绍着几人。易家大小姐很高贵端庄,先不说人品如何,至少相貌和气质上无可挑剔,足以配得上裴言峤,而且裴家财阀如今处在弱势,算是有求于易家,易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就高了一些。席间裴言瑾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今晚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裴言峤了,他坐在那里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喝了很多酒。后来裴言瑾都有些醉了,宁潇起身走过去拉住裴言瑾,跟几人打过招呼,她和裴言瑾先离开。宁潇把裴言瑾扶到车子里后,她自己坐在裴言瑾身侧,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回去。中途裴言瑾低头坐在那里,很安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宁潇看到裴言瑾那个样子,她实在心疼得厉害,伸手过去抱住裴言瑾,把裴言瑾的脑袋按在她柔软的胸前,她想劝裴言瑾,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哽咽地叫着裴言瑾的名字,“言瑾”裴言瑾没有回应,像个孩子一样把脑袋埋在宁潇的怀抱里,仿佛睡着了一样安静,宁潇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越发收紧手臂抱住裴言瑾。车子经过一条街道,而街道两旁种满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正是深秋季节,梧桐树的叶子变成金黄色,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裴言瑾忽然坐起身,让司机停下车子,他自己打开车门下去,修长挺拔的身形立在那里。道路两旁的梧桐树繁茂,把周围的灯光遮去,唯有路灯幽幽地发着光,夜晚的风吹过来,宽大金黄的梧桐树叶子从高树上掉落,飞舞着一片一片落下来,而地上厚厚的一层梧桐树叶子也被风卷起来,沙沙作响。这是一处景点,凄美荒凉,尤其是裴言瑾负手而立的背影,透着那么浓烈的寂寥和绝望,将梧桐树林里的凄凉演绎得淋漓尽致。宁潇站在裴言瑾身后,她忽然哭出声来,跑过去猛然从后面抱住裴言瑾的腰,“言瑾,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你答应过等言峤接管裴家财阀后,你就跟我一起离开。”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