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回了宿舍。这时嫤娴已经回来了。夏夜一进门,就冲到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做什么了”嫤娴一脸无辜地瞅着夏夜。“你觉得揭别人的伤疤自己很有报复的快感是吧”“你在说什么”嫤娴假装毫不知情,“我怎么会知道她额头上有伤疤”“那你为什么那样做”“这不是学校的惯例么以前每年不也是这样”嫤娴反问道,“再说了,连你都不知道她额头上有疤,我怎么会知道”夏夜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想嫤娴说的话也有道理,月歌头上的伤疤,连她都不曾见过,嫤娴又怎么会知道可当月歌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嫤娴的脸上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难道是她看错了第二天一大早,况逸辰就把月歌送回了学校。夏夜问况逸辰,昨天晚上他们去了哪里。当听到况逸辰说,他和月歌在车里待了一夜时,夏夜的心突然感觉像被芒刺扎了一般。高三、二班里,大家都知道了月歌因为车祸而在额头上留下疤痕的事情,还有一些其它班级的男生女生们也在议论此事。月歌毕竟是好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现在发生这种事,不免让他们大失所望。但毕竟大家都是高中生了,没有谁会因为一条伤疤而去排挤一个人,所以大多数人对月歌还是抱以同情的。渐渐地,大家也都不再提起这件事,所有人都装作从来没有见过那条疤痕。然而,在月歌原本就敏感的心里,她渐渐感觉到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变了,那些原本对她大献殷勤的男生,也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了。月歌和嫤娴的矛盾已经闹到不可开交,夏夜和钟雅夹在中间也无计可施。夏夜本想劝她们俩其中一个人换宿舍,但又始终开不了口。如果让嫤娴离开,就代表她向着月歌;让月歌离开,又代表她向着嫤娴。怎么做都是行不通的,她不想伤害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也不能偏袒她们任何一个,那样做只会更加剧她们的矛盾。然而,她们自己倒是很沉得住气,嫤娴嚣张跋扈惯了,动不动就冲着月歌大吵大嚷,反正月歌也不会还嘴;月歌永远是不温不火的,不跟她吵架,也不理会她,偶尔嫤娴找她麻烦的时候,她也只把嫤娴当成是一只乱叫的疯狗。哪有人会跟疯狗吵架夏夜和钟雅不管做什么事总是刻意地分开她们俩,要么夏夜和嫤娴一起,钟雅和月歌一起;要么夏夜和月歌一起,钟雅和嫤娴一起。周日的下午,学校放了半天假,钟雅带着月歌去教室里上自习,夏夜和嫤娴也在宿舍里安静地学习。突然,嫤娴一阵作呕,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狂吐不止。夏夜紧跟着也跑进了卫生间。“你怎么了”夏夜担忧地问她。嫤娴好不容易吐完,打开水龙头,不住地往脸上泼水。半晌才站起身,满脸惊惧地抓住夏夜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夏夜,我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了你说我会不会”夏夜也害怕起来,问她:“你去医院检查过吗”“没有”嫤娴猛烈地摇头,“我不要去医院”夏夜稳住她:“嫤娴你听我说我们先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去医院,先确定到底是不是,再研究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不好”嫤娴死死地盯着她,许久,终于点头。、冤冤相报三医院的长廊上,郁嫤娴和夏夜正紧张地候诊。夏夜握住嫤娴攥得出汗的手,示意她放轻松。旁边几个女人看到学生模样的夏夜和嫤娴,忍不住指指点点,在一旁乱嚼舌根。嫤娴受不了那些人异样的眼光,也没力气跟她们争吵,起身对夏夜说:“我们回去吧”“不行”夏夜拉住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既然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嫤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重新坐了下来。“王芳进来。”护士从诊断室里走出来,对着外面喊道。就这样,大家一个一个地先后被叫了进去没过多久,护士又出来了,“下一个,郁嫤娴。”“来了。”夏夜替她应了一声。“夏夜,我害怕”嫤娴抓住夏夜不肯撒手。“没事的,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吧”夏夜把嫤娴往诊断室的方向推去。时间在等待中一点一滴地流逝,当诊断室的门再次打开时,郁嫤娴拿着医生给的诊断证明书,一脸麻木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了”看到嫤娴这个样子,夏夜已经大概猜到了结果,“真的有了”她从嫤娴手里拿过诊断证明书。“天呐”果然是夏夜用手捂住嘴,半天才回过神来,“你真的”“我不要这个孩子”嫤娴慌乱又无助地睁大眼睛,向夏夜央求道,“夏夜,我不能要这个孩子,你陪我去打掉它,好不好好不好”夏夜虽然也明白,孩子是无辜的。但她更清楚,如果这个孩子不打掉,嫤娴这辈子也就毁了她握住嫤娴冰凉的手:“好我陪你去,打掉这个孩子”郁嫤娴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了,夏夜明白,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对她的伤害一定很大。孩子打掉了,夏夜也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然而一个多星期以后的一天下午,郁嫤娴突然被陈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陈老师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到郁嫤娴面前,指着那张纸质问她:“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嫤娴拿起桌上的纸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诊断结果,怀孕两个月。”几个大字开头的姓名栏写着她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像从悬崖边掉进了万丈深渊她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你的没错吧”陈老师瞪视她,像是在强压着怒火,“我说你最近成绩怎么一落千丈,上次模拟考试竟然都考到三百多名了你自己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嫤娴紧咬着嘴唇,依旧没有答话。“今天晚上的晚自习你不用去上了,马上给你家长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嫤娴怕极了本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要是把家长叫过来,事情只会闹得更大。她咬了咬牙,向陈老师央求道:“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的家长”“那你就老实告诉我,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还有,那个人是谁”陈老师逼视着她,一脸严肃。“我”嫤娴涨红了脸,话说不出来,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只能通知你家长过来了”陈老师拉开抽屉,翻出里面的家长通讯录。“不要”嫤娴忙制止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我说我说”陈老师停下手中的动作。“是是一群流氓,他们他们了我”“什么”陈老师拍案而起,“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那群流氓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嫤娴已然泣不成声。“那他们为什么会你”嫤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陈老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那群人我不认识,我也不想追究孩子已经被我打掉了,我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求求你你不要告诉我家长我求你”嫤娴哭喊着,不停地朝陈老师磕头。陈老师被她这一过激的行为吓到了,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她把嫤娴拉起来,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自己都说不追究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希望你能够重整旗鼓,尽快恢复学习状态,毕竟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知道我知道”郁嫤娴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学习”陈老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挥了挥手,对嫤娴说道:“你出去吧。”嫤娴擦了擦满脸的泪痕,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从办公室出来,郁嫤娴疯了一般地冲回宿舍。此时正是下午放学,夏夜和钟雅在宿舍吃晚饭,而月歌正在学校的播音室里准备播音,今天刚好轮到她。嫤娴冲进宿舍,抓起夏夜的胳膊就往外跑,留下钟雅满脸错愕。夏夜被她一路拽到了操场。“你怎么了”看着嫤娴浮肿的眼睛,夏夜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你说,那份证明怎么跑到陈老师手里了我记得当时明明是你拿着的”嫤娴对着夏夜一阵吼哮,仿佛要吃了她一般。“证明什么证明”夏夜想了想,突然明白,“你是说”“你别装了”嫤娴喝断她,“当时明明是你拿着那份证明,是不是你把它交给了陈老师”“我没有”夏夜极力否认,“我真的没有我记得我当时看完后,紧接着又陪你去堕胎,我顺手就把它放到了包里,那天回家,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它,然后就把它扔到垃圾筒里了,它怎么会跑到陈老师那儿去”“你说什么回家”嫤娴瞪大了眼睛,终于想明白整件事,“是她一定是她”说罢,她发疯似的朝播音室跑去。夏夜这时也明白过来。能从她家的垃圾筒里找到那份证明,然后再交给陈老师的,只可能有一个人学校广播里传来诗歌朗诵的声音,此时月歌正在播音。郁嫤娴突然冲进了播音室,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揪起来,“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不由分说地一阵谩骂:“夏月歌你个贱人你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是你把我的怀孕证明交给了陈老师是不是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嫤娴骂完还想冲上前去打月歌,被及时追来的夏夜给拦住了。月歌用手捂住被郁嫤娴扇过耳光的半边脸,并不说话,也不否认。“你说话啊有种你说话啊别老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看见你就恶心,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你个贱人贱货真他妈不要脸”嫤娴还在恣意地谩骂着,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此时,播音室的话筒还在开着,郁嫤娴的谩骂声通过广播,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里。一时间,学校沸腾了,学校的领导闻讯纷纷赶了过来,卓玲也在其列,事情已经闹得无法收场。嫤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段话被广播了出来。她崩溃了她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她害怕极了本来陈老师都已经答应息事宁人了,然而此时,她自己又把事情给闹大了。最终,嫤娴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卓玲即使看在夏夜的面子上也留不下她。这件事情,以她的主动退学而收了场。嫤娴收拾东西走的那一天,夏夜、钟雅和月歌都在宿舍。她的眼睛通红而且浮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夏夜和钟雅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帮她一起收拾东西。嫤娴的父母也来了,他们跟夏夜和钟雅一一道别,提着嫤娴的行李走出去,嫤娴跟在他们身后。嫤娴走的时候,经过月歌的身旁,在她耳边轻轻撂下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然后也跟着父母一起离开了。、飞雪易逝一嫤娴离开后,宿舍里终于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夏夜原本就想分开嫤娴和月歌,现在她们俩,总算是分开了。然而,这一切并不是夏夜想要的结果。嫤娴离开后,她和月歌之间似乎有了一层捅不破的隔膜。她重新审视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她表面上不吵不闹,不争不抢,然而夏夜渐渐发觉,她的心是那么那么地深,深到夏夜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原本在嫤娴和月歌的事情上,夏夜和钟雅都认为是嫤娴理亏。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她们俩的这一场战役中,月歌竟是最后的赢家输的人总是让人同情的,夏夜也自然而然地同情起嫤娴来,就像她之前同情月歌一样。但事情并没有就这样子结束。嫤娴说过,她不会放过月歌果然,她还想绝地反击,这一次,她要让月歌永无翻身之日她去了上次遇见那群人的酒吧,果然又在那个西南方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四个男人。那群人轮奸了嫤娴之后,本来担心她报警,还躲了一阵。结果过了很久,一直都风平浪静。他们大概觉得嫤娴也只是个怕事的高中生,于是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这附近一带出没。这时看到她来找他们,又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上次那个带头的男人朝嫤娴走过去:“小妹妹,你胆子还挺大,居然还敢来这儿是不是想哥哥们了”说完一群人都哄笑起来。嫤娴反讽道:“你们都敢来,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就不怕我报警么”带头的男人一拧眉,眼神凶恶地瞪着她:“你想干什么”“怎么害怕了”看到男人这个反应,嫤娴反倒变得中气十足了,“你知不知道在中国轮奸罪会被判多少年”“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想跟你做一笔交易。”“什么交易”“你们替我去教训一个人。”“这好说只要你不乱来,哥儿几个马上去帮你解决。”男人将手指摁得咔咔作响,摆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