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跟他又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哪条法律规定,有人死了就不能庆祝了地球上天天有那么多人死,难道我还得时时刻刻准备着为他们哭丧啊”“你”月歌气结,索性不跟他说话,朝厨房的方向走去,打算去找尹雪瞳。许绍峰望着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褪去。蠢女人,害死雪瞳父母的凶手死了,我当然要替她庆祝而且,他也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你比我更应该庆祝、人间蒸发三月歌前脚刚要踏进厨房,尹雪瞳就端着一大盆鸳鸯锅出来了:“来,让一下,让一下,开饭啦。”她将鸳鸯锅放到天然气灶上,大家都纷纷围到餐桌旁。“哇”许绍峰瞪大眼睛,一副夸张的表情,“真是没想到啊,堂堂尹氏集团的总裁,不仅在生意场上有一套,连做饭也很有一套啊将来谁要是能娶到你,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少说两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尹雪瞳嘴上虽然骂着许绍峰,心里却美滋滋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况逸辰,想看看他听到这句话有什么反应。况逸辰只是低头微笑,并没有说话。许绍峰谄媚地替尹雪瞳拉开凳子:“来,尹大小姐,请坐。”“谢谢。”尹雪瞳就着凳子坐了下来。况逸辰、许绍峰和月歌也分别找位置坐下。“来,快尝尝我做的火锅。”尹雪瞳笑邀大家动筷。“啊”许绍峰刚一伸手,被锅沿烫到,吃痛地叫了一声,“怎么这么烫啊雪瞳,你刚刚就这么端过来,你不怕烫啊”尹雪瞳得意地笑说:“放心吧,我有秘诀的哦”“什么秘诀”许绍峰凑过去问。尹雪瞳神秘兮兮的:“既然是秘诀,哪儿能那么随便地就告诉你啊”许绍峰“嘁”了一声:“好了好了,不说算了赶快开动吧,我都快饿死了这火锅看起来好香的样子,你们再不吃我可就全抢光啰。”他将筷子伸进锅里来了个大扫荡。尹雪瞳笑着,将清汤锅中的一块鱼肉夹到况逸辰的碗里:“逸辰,你尝尝这个。”况逸辰微笑着说了句:“谢谢。”月歌好奇发问:“雪瞳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辣吗怎么现在还专门做一份清汤的”尹雪瞳赧然地看了眼况逸辰,对月歌说道:“因为逸辰不喜欢吃辣啊,所以这个清汤锅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哦”月歌若有所思地应着。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犹夷着开口,“雪瞳姐,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我知道政”“政”字刚说了一半,许绍峰猝然拔高声音混淆大声的视听:“哇这是什么东西”他从锅里捞出一条白色的,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尹雪瞳看了看,笑着告诉他:“这是木蠹蛾幼虫,它是澳大利亚沙漠地区一种重要的昆虫菜肴,含蛋白质很高的哦。”“咦”许绍峰嫌弃地把它丢回锅里,“这么奇怪的东西你也吃啊。”尹雪瞳和况逸辰无语地对视一眼,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月歌知道许绍峰是故意阻止她说下去,她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许绍峰朝她轻摇了摇头。尹雪瞳笑完又忽然想起来,问月歌:“对了,你刚才说,你知道什么”“哦我”月歌思索了片刻,闪烁其辞地说,“我知道华中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火锅店,那里的麻辣锅做得特别辣,特别香。以前我和夏夜她们经常去,哪天有空我也带你去尝尝吧。”“好啊。”尹雪瞳笑着答应。“对了月歌。”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况逸辰突然问道,“我看最近的报纸和新闻,到处都在报导你和嫤娴的事情,这对你的工作没什么影响吧”月歌强笑:“做了公众人物才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现在每天上班下班,都会有一群记者堵在公司还有我家门口,我每天都得想尽办法地躲着他们。”“这么严重啊。”尹雪瞳建议她,“那要不你先跟电视台请个假,等这件事情冷却下来再回去。”月歌微笑着谢绝:“还是不了,现在郁嫤娴不在,台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不管那些记者怎么写,至少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离开反而显得理亏心虚了。”“说得没错。”况逸辰赞成道,“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观众们也并非不明事理。至于嫤娴,也许她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你也不要太担心。”月歌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逸辰哥。”吃完饭后,月歌要帮尹雪瞳收拾碗筷,尹雪瞳按住她的手制止道:“你去坐着休息吧,今天你是客人,让我来弄就好了。”“没关系的。”月歌执意要帮她一起。许绍峰不放心月歌,怕她会说出尹政浩的下落。于是走到她跟前,假装暧昧地冲她眨眨眼:“好啦,有逸辰在就行了,你就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跟我走吧。”接着把她拉出房间,来到别墅内院的游泳池旁。尹雪瞳和况逸辰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都笑着摇摇头,俨然拿许绍峰没辄。“你干什么”月歌甩开许绍峰的手,负气站到游泳池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许久才冷冷地开口,“我知道你把我拉出来的目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许绍峰压低声音,淡淡地说:“你一直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不就是想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再让雪瞳和尹政浩相认么怎么现在突然沉不住气了”“那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时机成熟”月歌反问道,“政浩他养父现在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雪瞳姐一个亲人了。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有家不能回,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那你有没有想过,雪瞳如果知道孟星河就是她弟弟,而你却一直瞒着她,她会怎么想”许绍峰慢条斯理地跟她分析道,“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和尹政浩早就相认了。可你作为唯一一个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雪瞳,而是选择了隐瞒。如果这个时候,你再跑去告诉她,孟星河就是尹政浩,你还能指望她帮你赢回尹政浩吗”月歌先是一怔,接着又冷笑起来:“你倒是挺会为自己开脱的。你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么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许绍峰并不否认:“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亲兄弟,也有为了利益,反目成仇的时候。而我们两个,恰好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也会尽力避免你犯愚蠢的错误,而害得我计划落空。”“你”月歌语噎地瞪着他。“行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许绍峰悠悠地说,“你听我的,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做一件事就好,那就是让雪瞳讨厌夏夜。”“这怎么可能她们的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亲姐妹,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让雪瞳姐讨厌夏夜”“她们的确是姐妹,但她们自己并不知道。你别忘了,她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况逸辰”许绍峰轻扬了扬唇角,说,“只要况逸辰还爱着夏夜,尹雪瞳就永远不可能真心接受她而且你要知道,夏夜和雪瞳如今在一个公司,尹政浩是夏夜的男朋友,指不定哪天他和雪瞳就在华中打了照面。就这样任其发展,终究还是危险。所以你要想个办法分开她们,最好是能让她们其中一个离开华中。”许绍峰说得有理,这些问题月歌不是没想过,但实践起来真的太难。他们这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阻止尹雪瞳和尹政浩见面并不容易。但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月歌转身往客厅走去。许绍峰轻睨了她一眼,回过头,直直地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是到了该亮出王牌的时候了。自来水管的水柱冲洒到蘸满油脂的碗碟上,尹雪瞳站在洗槽旁,侧头看向灶台边围着围裙,正用抹布擦拭吸油烟机的况逸辰,心里的幸福感满满地像快要溢出来。她关掉水龙头,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从兜里掏里一根长长的,用渔丝玉线编成的手绳走到况逸辰面前:“逸辰你看,我编了这个给你。”况逸辰伸手去接:“这是什么”“别动,手上有油啊。”尹雪瞳笑打掉他的手,“前两天绍峰带我去天后宫酬神,说是你们这里的习俗。生病住院的人呢,在出院之后,要到庙里去祭拜妈祖娘娘,感谢她的庇佑。后来我看到天后宫里有卖这种手绳,听一个老道士说,如果是自己亲手编的话,让妈祖娘娘看到了你的诚心,她就会保佑戴的人身体健康,忘掉不开心的事。据说很灵验的哦”况逸辰笑着说:“我不是很相信这些,我觉得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是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信仰和希望是要放到这里啊。”尹雪瞳指着况逸辰心的位置。况逸辰低头浅笑。尹雪瞳解开手绳:“来,我帮你戴上好不好”“好啊。”况逸辰伸出手。尹雪瞳温柔地将手绳在他腕上缠了两圈,合上锁扣,抬头看向他:“逸辰,以后,你会一直戴着它吗”况逸辰微怔了几秒,轻点了点头:“会的。”尹雪瞳开怀地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会随时检查的。”“没问题。”况逸辰笑着举起手腕晃了晃,“很好看,我收下了。谢谢你雪瞳。”尹雪瞳突然心乱了几拍,垂目低头,满眼欢喜:“逸辰,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嗯什么”“下周三是我爸爸的生日,我想回上海去看看他,替我爸妈扫扫墓,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呃”况逸辰正踯躅不决,许绍峰和月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刚才在门口,他们已经听到了尹雪瞳说的话。“雪瞳,你要回上海”许绍峰问她。尹雪瞳本来只是想叫况逸辰一个人的,现在既然许绍峰和月歌都听到了,她也只能大方承认:“是啊,过几天回去。”她看了眼况逸辰,说,“我想叫逸辰陪我一起。”况逸辰明白尹雪瞳的用意,但又实在不忍拒绝,只得再次搬出许绍峰:“可以啊绍峰也一起吧。”“好啊好啊”许绍峰倒是格外捧场,“认识雪瞳这么久,还没去过上海拜祭他父母呢。而且正好我最近在青岛待腻了,想出去玩玩。”尹雪瞳有些错愕地看向况逸辰,况逸辰却故意移开了视线。尹雪瞳一阵失落,在心底暗暗自嘲:他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口拒绝我,我为什么还不满足,还想要求更多呢既然已经这样,她干脆也邀上月歌:“月歌,你也很久没有回去看过秦风叔叔了吧,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我们一起”月歌想了想,说:“我很想回去,不过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尹雪瞳懂她的顾虑,也不勉强:“那好吧。”况逸辰听到雪瞳和月歌的对话,纳闷地问:“对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是以前就认识的吗”“是啊。”尹雪瞳告诉他,“月歌小的时候住在我家。”“住在你家”况逸辰满脸困惑,还想再继续问下去,许绍峰即刻出言阻止他。他抓起况逸辰的手腕,漫不经心的语调下潜藏的是一颗嫉妒到发疯的心:“咦,这不是那天雪瞳在天后宫编的手绳吗”他斜睨着尹雪瞳,“雪瞳,你也太偏心了吧光给逸辰编,不给我也编一个。”尹雪瞳对他嗤之以鼻:“少来了,你许大公子眼光那么高,哪里瞧得上这种小玩意儿再说了,你若真想要,肯定会有一大帮的女生抢着帮你编,哪儿还轮得到我”“行行行,我算是把你们看明白了。唉,我可真是交友不慎啊,遇到的一个个全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许绍峰一副被友情所伤,悲痛欲绝的样子,惹得况逸辰和尹雪瞳都忍俊不禁。只有月歌看懂他貌似无心之言下隐匿的涵意。、曾经沧海一葬礼过后好几天,夏夜终于决定回家去面对一切。现在孟达既已入土为安,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夏森。逃避不是办法,事情总要有解决的时候。一路往家走,因为早晨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空气里蕴含着泥土的气息和桂花的芳香。太阳从云层后面钻出来,在天边挂上一道彩虹。阳光暖暖地洒到夏夜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再次回到夏家别墅,夏夜望着眼前的这栋房子,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路还是原来的路,家也还是以前的家,院子里的丁香树依旧舒展着茂盛的枝桠向她招手,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打开门,屋子里一片静谧,夏夜往书房踱步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夏森正背对她一个人坐在朝海的阳台上,低头翻看着什么。他的背影看上去,竟是无限寂寥,像一个风烛残年,却孑然一身的老人。夏夜第一次发觉,在岁月的磨砺中,父亲早已不是当年的父亲。他老了,他的背影更是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多岁,好像肩头的疲倦随时会将他压垮,让原本一脸木然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