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下去吧,谋财害命,也别想逃过惩处。”阎以凉声线冷漠,这些人都不值得可怜。这里没有别人可以命令,等级最低的就是柳天兆。没办法,他站起身,亲自拎着陆白离开公堂。阎以凉也站起身,手却忽然被卫渊抓住。“再坐一会儿,我可以和你打赌,用不上半个时辰,戚纳海就会被押送回来。”看着她,卫渊面容如玉,这么近的距离,他的五官如此清晰。看着他,阎以凉手成拳,微微用力,就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顺便还打了他一巴掌,“不许动手动脚。”手指被打红,卫渊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收回,“一定要下手这么狠么很疼的。”“昨晚去赌坊见识了赌钱,你也上瘾了据我所知,皇都一些皇亲国戚闲来无事倒是经常聚在庆王的府上赌钱,你可以去那儿,肯定受欢迎。”皇都的皇亲国戚恨不得都和卫渊沾上点关系好从他那富裕的固中搜刮些什么来,奈何他进了刑部,朝五晚九太过规矩,想接近他都很难。“我更想和你赌。”卫渊缓缓摇头,他不会和任何对他有目的的人牵扯上关系。“没兴趣。”坐下,阎以凉冷酷拒绝。“来一局,我赌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就能将戚纳海带回来。”她不愿意赌,卫渊却兴致勃勃,那眸子泛着光,如同星子。扭头看着他,阎以凉明显不耐,将近一分钟后,她哼了哼,“一个时辰。”笑意浮上眼底,他的脸恍若生花,“输了怎么办”“你若输了,我就一脚把你踹到刑部大门外去。”咬牙切齿般,阎以凉没什么好气。“你输了怎么办我也把你一脚踹到刑部大门外”扬起眉尾,卫渊看着她,那满目兴味儿的模样倒像是很想试试。“你可以试试。”黑白分明的眸子皆是冷厉,她这句试试,估计没人敢挑战。笑,一时间,整个公堂里似乎只能看见他的脸。“你若是输了,那么我接下个案子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办案吧。”她不离开六门,他也无法向佟尚书提议把她调到三门去。“你还会接案子你来刑部不就是为了调查梁家么。现在调查无望,你应该换个方向,离开刑部。”在刑部也调查不出什么来。“相信我,这么多年,我各种调查的方法都试过了。我在想,若是仍旧找不出幕后黑手的行踪,我就来一招引蛇出洞。”看着她,卫渊的眸子缓缓浮现冷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引蛇出洞卫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拧眉,阎以凉不赞同。连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切不可将自己暴露出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薄唇微扬,他的安慰并不能说服阎以凉。“卫渊,你最好听我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以等一个十年,也可以等两个,三个。但决斗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必须保证你能赢,否则就不要妄动。”阎以凉一字一句,盯紧了卫渊的眼睛。看着她,卫渊的笑凝聚在唇角,缓缓抬手,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侧,“我知道。”眼睫微动,阎以凉抬手抓住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侧移开,“再说一遍,别动手动脚。”“别担心,总有办法的。”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说的话也模糊不知其意。不语,阎以凉挣开自己的手看向别处,他的话,她明白。不过,有些恩是一定要报的,一些事情或许很美妙,但是,不可与恩惠相比。她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就算不完美,也一定要做。看着她的侧脸,卫渊的眸色变深,他要做的,就肯定要做到,就算很艰难,那也拦不住他。、078、愿赌服输不过半个时辰,公堂外有了动静,岳山等人押着戚纳海回来了。卫渊弯起薄唇,“我赢了。”阎以凉懒得理他,看着那被铐住的戚纳海,还是昨天那鼻青脸肿的模样。现在,阎以凉大概猜出他鼻青脸肿从何而来,他在杀张扬的时候,张扬曾反抗。但是,戚纳海也不容小觑,他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跟着他父亲往北边送货,习了些武艺,又长得人高马大。张扬与他交手,胜算的确不大,毕竟张扬的武艺也不怎么样,更况且长得也有些瘦弱,就是胜在机灵。“王爷,阎捕头,戚纳海带回来了。他意欲出城,不过城门口的禁军有认识他的,否则还真让他逃出去了。”岳山推了一把,戚纳海双手反绑在身后,脚下一个趔趄便趴在了地上。“做得好。”卫渊面色清冷,但是却出奇的夸赞了一句。阎以凉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警告他少说那些废话。“戚纳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报复杀人,而且为了掩盖罪行还杀了顺天府的捕快,罪加一等。”站起身,阎以凉看着趴在地上的戚纳海,一字一句郑重警告。戚纳海不说话,鼻青脸肿,但是那眼睛却充满了憎恨,头上一道伤疤,使得他看起来更凶恶了。“王爷,阎捕头,这大概就是凶器了。”岳山从另一个护卫的手上拿过来一把纯铁的手腕粗的手杖,拿在手里,十分有分量。看过来,阎以凉眯起眸子,经过宁筱玥的验尸,每个尸体的后脑上都有被敲击过的痕迹。而这个手杖,绝对像极了。“给宁大人送去,让她与尸体后脑的伤痕对比一下。”卫渊开口,凶器核对完毕,即使戚纳海不说一个字儿,他也逃脱不了罪行。“是。”岳山领命,拿着手杖立即离开公堂。“人抓住了,案子也能结了。第一次接手案子,卫郡王做的不错,至少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掌管三门,你完全有资格,恭喜。”站起身,抓住了人,这案子也结了,阎以凉也无须再跟着操心了。“还要多谢阎捕头的协助,不过刚刚的赌局阎捕头是否还记得在我看来,阎捕头绝对是一言九鼎之人,愿赌服输,我等着下个案子的到来。”他眸子里尽是笑意,尽管脸上无比淡漠。若不是这公堂里还有其他人,阎以凉很想赏给他一脚。没有回应,也没有做下保证她是否会食言,转身离开。被鬼书诅咒的案子终于结了,杀人凶手也抓住了,城里的茶楼再次热闹了起来。背负大刀的齐岳从外面回来,一向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却是有些异样的兴奋。一瞧他,柳天兆不由得后退几步,“齐岳,你见鬼了”直呼大名,毕竟他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乍一看很惊悚。“不止见鬼,应该是撞邪了。”擦拭着矗立在大厅正堂的那把剑,阎以凉也看了一眼齐岳,他这模样的确少见。毕竟他一直在佯装自己是个无情剑客,不苟言笑,表情管理一向很好。“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想必天兆会很想亲眼见见。”坐下,齐岳腰背挺得直,他这个姿势看起来格外的爷们儿。ks“我”柳天兆扬眉,他可没什么想见的人。阎以凉继续擦拭着手里的剑,一边道:“他最想见的人现在就在验尸房。”“哎哎哎,别瞎说,污蔑我没关系,可别把别人带上。”柳天兆立即否认,动作也几分不自在。“不是筱玥,另有其人。我今天,见到了春秋书生。”齐岳眼里的兴奋仍旧很多。“写鬼途手录的那个书生,想必柳捕快确实很想见见。或者是挖开他的脑袋,把他脑子里存储的还没写出来的几本都挖出来。”刷的一声将擦拭好的剑还鞘,阎以凉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真的确定是他本人么春秋书生藏得很深,许多人都想找他,但是一直找不到。”柳天兆果然竖起了耳朵,盯着齐岳,一定要他再详细说说。“确定是本人,而且出乎意料的,还很年轻。”齐岳继续说,神色也有些古怪。阎以凉在对面坐下,看了齐岳一会儿,随后道:“还有什么奇怪之处”若是就年轻这一个让人没想到的特点,齐岳也不至于这般。柳天兆也看着他,很想知道。“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我可以确定,她是个女人。”齐岳边说边摇头,是怎么也没想到,春秋书生居然是个女人。“女人你确定”柳天兆存疑,鬼途手录那本书尽是鬼怪,主人公也是男人,可是作者怎么可能会是女人“没错,肯定是女人。我跟踪了她,她最后进了邱侍郎的府邸,所以我怀疑,她是邱大人府上的。”邱侍郎是兵部侍郎,为人严谨古板,比之邹琦泰更甚。“邱侍郎没有妾室,只有一位夫人,少年时结为夫妇直至现在。不过他们家有三个公子两位小姐,大公子二公子分别在外地,三公子年幼;大小姐嫁于康肃侯爷,远在北方寮城,二小姐至今未嫁。”阎以凉声线淡淡,将邱侍郎的身家一一道来。“若齐捕头你的眼睛没看错的话,这春秋书生有极大的可能是邱侍郎的二女儿。”当然了,若是他看错了,也或许是邱侍郎家的小公子。“不会看错,肯定是个女人。”齐岳对自己的眼睛十分自信。“真是个女人写的小说哇,奇闻。”柳天兆摇头,一边回想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是否有纰漏之处。一个女人,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小说来,不同凡响。“在你眼里,难以想象的事都应该是男人做的。”阎以凉看着柳天兆,瞧他那德行就不顺眼。“别,我可没这么说。”立即否认,柳天兆可不想被安上这样的大帽子。整个刑部两个女人,一个阎以凉一个宁筱玥,哪个都不好惹。他若是敢承认这种论调,估计就得被她们俩决杀。“我打算去调查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邱侍郎的小女儿。”齐岳依旧姿势挺直的坐在那里,满身男人气。阎以凉看着他,缓缓眯起眸子,“齐岳,原来你没有龙阳之好。”“噗”柳天兆笑出声,这也是他的疑惑,认识齐岳这么多年,他也以为他爱好男人。“阎以凉,我是你师哥。”直呼大名,齐岳几分不悦。“如此大师哥他们也就放心了,免得想跟你说娶妻之事又担心你生气。”阎以凉不甚在意,齐岳性取向正常就好,也免得大家都不自在。柳天兆笑不可抑,这比春秋先生是个女人更好笑,现在别说春秋先生是个女人了,即便是个小孩儿,他也不觉得稀奇了。“你们三个在聊什么呢卫郡王那儿结案了,戚纳海被送进了大牢,定罪书上佟尚书盖了章,三日后处死戚纳海。”邹琦泰走进来,一边笑道,结案了大家都轻松了。“戚纳海最后有没有开口”他一直什么都不说,即便给他定罪了,他也不反对。“开口了,他杀张扬并不是为了掩盖罪行,是因为张扬发现了他。他狗急跳墙,在张扬家中被打的流血,之后一路逃到了护城河边,张扬追上去,俩人都掉进了河里。张扬水性不佳,吃了亏,所以死在了戚纳海的手里。”张扬很机灵,比顺天府衙那些捕快都要机灵。他最先发现了戚纳海有嫌疑,但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人。“那他杀孙大厨他们的时候,肯定是模仿了鬼途手录。”柳天兆十分确定,那些尸体的模样和书上一模一样。“没错,他杀孙大厨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鬼途手录第三本书,本来是孙大厨买给他妻子的,因为他妻子最近迷上了这本小说。敲死了孙大厨,他慌忙之中翻看了小说,然后便心生一计,如法炮制,掩盖杀人罪行。”邹琦泰仍旧在惋惜张扬,明明是个好苗子。“孙大厨他们到底骗了戚纳海多少钱”齐岳不知详情。“不止是骗钱,还给戚纳海下了毒。孙大厨、杨大眼儿、陆白、姜焕,四个人邀请戚纳海喝酒。趁他喝了两杯迷糊之时签下了借贷的文书,将他现在手里的九百两银子无偿的借给他们,并且还期不限。戚纳海签了名字,之后他们就偷偷的在酒里下了毒。”邹琦泰一字一句,这四个人死不足惜。“谋财害命”齐岳了然,怪不得戚纳海要杀了他们,毕竟之前他们可一直以朋友相称。“这案子结了,你们都能暂时轻松一下了。两个月后就是关朔的十七岁生辰,师妹,我和你二师哥商量了一下,在关朔生辰那天选定你们成亲的日子,如何”邹琦泰看向阎以凉,这事儿他早就想当面与阎以凉商量一下了。“我早就说过,这事儿需要关朔进了刑部以后再定。”面无表情,阎以凉的语气也很淡漠。对面,柳天兆一手撑着下颌,始终觉得不行。“我和你二师哥并不是要你们马上就成亲,这个日子可以定在两年后三年后,都行。想必两三年后关朔也肯定能进入刑部了,最迟用不过五年。”邹琦泰的语气换成了商讨的模式。“大师哥的意思是说,两个月后定下五年之后的婚期”看向他,阎以凉确认道。五年够长的。“嗯,没错。”邹琦泰点点头,他和胡古丘的确是这样定的。不语,阎以凉没说是否同意。对面,柳天兆暗暗摇头,想想关朔那小子,五年之后估计他也是这不成熟的心性,和阎以凉实在不般配。“大师哥,师父临终定下的师妹和关朔的婚事其实是什么意思咱们都知道,无非关朔年幼,无人能一直给他撑着家。而师妹自从拜师之后便一直住在家里,又看着关朔长大,她是最好的人选。说是未婚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