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派人去接应了,还不能妄自猜测。肖黎本就狡猾,谁知他做了什么。”卫渊自是也无意识的往那边联想,但一切有待考证。“说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不踏实。”也或许是因为婚期将至,她有些紧张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结婚,她本身便有些期待。“有这时间担心别人,不如来担心担心我你担心别人的时间太多了。”所以,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不是担心,而是条件反射的猜测。”只要有一点存疑,她就自然而然的往厉钊兄妹那儿想,根本不受控制。“你的条件反射也让我很不满。”卫渊看着她,仍旧不满。“成,你赢了,我不想了,你爱怎么处理都随你,有了结果也别告诉我,行不”她退一步,不跟他争。似乎满意了,卫渊抬手摸着她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是抚摸,但更多的像是挑逗。阎以凉看着他,也不躲避,只是越瞧他越顺眼。以前她怎么都没发现,这厮会这般顺眼。时间一天天过去,肖黎仍旧没到,关口距离固中的距离,即便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也不至于走上这么多天。阎以凉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她不知是因为担心肖黎出事儿,还是因为婚期来临。她觉得卫渊也是担心的,只不过他佯装毫无感觉,但已经派出不下三拨人去接应肖黎了。可据目前来看,他也没得到任何的回应。婚期来临,半夜时分,侯府与隔着两条街的郡王府便灯火通明。琉灯罩着红色的纱罩,将整个府邸都熏染成了红色,喜气洋洋。侯府东侧的花园和院子,同样恍若白昼,卧室门窗大开,人来人往,无论丫鬟还是小厮,皆穿着一新,满是喜气。阎以凉坐在镜子前,第一次被数只手在头上脸上摆弄,她忍受着,但仍旧有些不耐烦。习武之人,有一种来自于身体内最自然的反应,那就是很厌烦别人碰自己,尤其是碰自己的头。可是现在,即便是不耐,她也得忍着,并且分毫不动的任他们摆弄。宁筱玥站在她身边,虽没动手帮她挽发化妆,但仍旧在指挥。有丫鬟的动作不对,她立即指正,恍若个教官一般。闭上眼睛,阎以凉不看镜子,也不理会自己脸上头上的数只手,但求自己心平气和。只不过宁筱玥实在太能吵,吵得她想清净也没办法。“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吵死了。”现在天色还黑的很,根本不用着急。“我说,我这么帮忙操心,你就不能先说声谢谢”宁筱玥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胭脂,过于浓了,阎以凉从不化妆,所以更适合淡妆。“我谢谢你,你就消停一会儿吧。或者,你可以去睡一觉,也来得及。”睁开眼,一眼瞧进了镜子里。镜子里的人肤白水润,脸颊绯红,一瞬间,阎以凉还真愣了。她从来不化妆,自己也不知道涂上这些胭脂会变成什么样儿。不过现在,她知道了,就是这个模样,杀伤力大减。瞧她盯着镜子不眨眼,宁筱玥轻笑,“是不是觉得自不是觉得自己浓妆淡抹都合适啊不过你向来不涂抹这些东西,冷不丁的我还有点不适应。就是不知道卫郡王瞧见了你这模样会什么感觉啧啧,想来会怦然心动,说不准儿小心脏会直接跳出来。”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宁筱玥很是满意。女人嘛,就得要有女人的样子,即便性格再强硬,那也是女人。“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不适合我。”她的威严都被这些胭脂水粉盖住了,完全震慑不住任何人。“那是你还未习惯,习惯了就觉得顺眼了。我瞧瞧,这眼睛还得再涂抹一番,才能让你看起来眉眼生波。到了洞房之后,你只需要一个眼神儿,就把卫郡王迷得七荤八素。”自己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宁筱玥越想越觉得幸福。她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这么过的,那时满脑子都是幸福。阎以凉也是第一次结婚,她的心情,她极其了解。阎以凉不语,是否会把卫渊迷得七荤八素她不知道,就担心他会把她迷得七荤八素不知所以。繁复的长发挽好,端庄华贵,而且更适合凤冠的佩戴。时辰还不到,不过那一层一层的嫁衣都得穿上。红色的内衣,中衣,一层又一层,料子上乘,随着一层层穿上,阎以凉也略感沉重。倒数第二层的裙子穿上,裙摆便拖了地,她略微吸气,肩背挺直,气势陡升。宁筱玥拍拍她的脊背,随后与另外几个丫鬟合力,将最后一件极其重的嫁衣给她穿上。那镶嵌在上面的宝石在灯火下闪闪发光,衣襟从上至下,细碎又拼凑得宜的宝石镶嵌在其上。随便摘下来一颗,估计就够吃上一阵子了。整理着尾摆,宁筱玥几分羡慕,那时她的嫁衣也很厚重,不过却没有阎以凉的华丽。最后,凤冠戴上,珍珠的帘子遮住了她的脸,但仍旧有一些煞气透过珠帘迸射出来。她的压迫力是与生俱来的,即便用被子把她缠上裹住,也挡不住。“唉,成了。”宁筱玥拍拍手,转到阎以凉面前,她没她高,这么看着她,自动的仰视。隔着珠帘,阎以凉也看得到宁筱玥的脸,“还有很久,你就把这些东西都戴在我身上。”重死了。“你不懂,必须得这样,等新郎官来了就来不及了。你可以坐下的,不过得小心点儿,别把嫁衣上的宝石蹭掉了。”抓住她的手,宁筱玥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坐下,阎以凉微微晃动了下脖子,眼前的珍珠帘子便一阵晃动,晃得她几分眼花。结婚这玩意儿,比想象的要累的多,以前看别人没有过多感觉,如今到了自己头上,才发觉有多累。宁筱玥坐在一边儿,不断的拿着糕点往嘴里塞。看着她吃,阎以凉自是感觉有些饿,“别只顾着自己吃,吃货,给我点儿。”“不行,你不能吃东西的,连水都不能喝。待你和卫郡王拜了堂,你们俩回了洞房,喝了合卺酒之后,你就能吃了。”说着,她边往嘴里塞糕点,很显然就是在馋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隔着珠帘,宁筱玥都感受到了来自阎以凉的气愤,她更开心了。“别生气,今天大婚,你生气不吉利。”拍拍阎以凉的手,宁筱玥继续吃,吃的两腮鼓鼓的,明明艳若桃花,此时看起来却像个松鼠。不理会她,阎以凉微微合上眸子养精蓄锐。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边隐有亮色,时辰也快到了。蓦地,外面丫鬟快步跑进来,走到阎以凉身边俯下身子小声道:“主子,外面有个女子要见您,说是您的老朋友,带着贺礼来庆贺您大喜的。”睁开眼睛,阎以凉抬手撩起眼前的珠帘,“什么名字”“她不说。不过,看样子胡捕头齐捕头等人都认识她,而且气氛不是太好。”小丫鬟知道的不多,但是还有些眼力,气氛是否好还看得出来。宁筱玥站起身,“我先去瞧瞧。”话落,她走了出去。阎以凉皱眉,女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其他女性朋友,而且还是老友片刻后,宁筱玥跑了回来,阎以凉站起身看着她,“谁”“你都猜不到是谁,是那个曾来过一次皇都的祁国的郡主,就肖黎那堂妹。”简直出奇了,她跑来干什么。拧眉,阎以凉心下一动,“让她过来。”“你确定你那几个师哥可把她围住了,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动手啊。”宁筱玥担心,无论如何,在大喜的日子里动手就是不吉利。“让她进来再说。”肖黎没来,反倒她跑过来了,诡异。宁筱玥转身再次离开,尽管不愿意,但是她也照办。再返回来的时候,胡古邱齐岳关朔几人一并跟着到了小院儿里。那穿着紫色披风,脸也被盖在兜帽里的女人缓缓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了身穿嫁衣的阎以凉。“阎捕头,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挑今天来实在不好意思,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将兜帽摘下来,露出来的是美艳的脸。她女儿的样貌,却曾说自己是男人,而从肖黎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听起来也的确应当是个男人,一洋。“废话少说,你来到底做什么”随手将头上的凤冠摘了下来,阎以凉微微拧眉看着一洋,即便浓妆淡抹,但不改她,但不改她的通身煞气。一洋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丫鬟,随后迈步走向阎以凉。手从披风里拿出来,也露出了她手上托着的东西,是一个小匣子。“我是来送东西的,有人要我把这东西亲自送到你手上。”在阎以凉面前停下,一洋把小匣子递给她。稍稍迟疑,之后阎以凉接过手,拿起小匣子,她又看了一洋一眼,随后打开。紫色丝绒的匣子里,一根小指赫然躺在上面,那小指修长形状好看,却惨白无血色。看见的瞬间,阎以凉脸色变冷,随后抬头看向一洋,她猛地扔掉匣子,一把将一洋钳住。手臂大力,她掐着一洋的脖子几步前进便把她按在了墙上,发出哐的一声。院子里的人被声音惊动,下一刻都闯进了屋子里来,只见阎以凉脸色难看的把一洋按在墙上,一洋的双脚都悬空了。而她身后的地上,一个小匣子躺在那儿,旁边还躺着一截小指。几人面色各异,宁筱玥几步上前将那根小指捡起来,查看一番,道:“看样子被砍下来有两三天了,这是谁的”居然送到阎以凉这儿来了。“说,谁的”阎以凉掐着一洋的脖子,手指劲力极大,掐的一洋脸颊紫红。“肖、、、、”呼吸不畅,一洋冒出一个字儿,但却已不用再说,阎以凉就知道是谁了。宁筱玥自然也听到了,而且也猜得到她说的是谁。看了看那截小指,又看了看阎以凉,“我觉得不能信。”手上的劲儿缓缓松了些,“那为何是你送来的”一洋借助肖黎才有了安身之所,如今为何是她送来的。“放开我,我都告诉你。”大喘气,一洋一边喘道。几秒后,阎以凉缓缓松开了她,“柳天兆,你去把卫渊叫来。”他这么些日子一直在找肖黎,看起来没有一点线索。如今有知情人上门了,他应该第一时间知道才对。柳天兆什么都没说的转身便快步离开,胡古邱齐岳几人神色各异。看着一洋,阎以凉脸色冰冷,即便是颜色温润的妆也遮盖不住她的冰冷。转眼看向那截小指,那应该是肖黎的,他的手指、156、终于相见趟着清晨的天色,卫渊快步而来。他风华无双,一袭红色的喜袍质地如水,随着他走动,布料恍若流动的水。墨色的长发以金冠整齐的束起,将他的脸完整的露出来,俊美中又透着丝丝冷气。几分钟之前,他的脸上绝对没有冷气,而尽是期待。柳天兆过去了,他的心情也在瞬间被破坏。进了小院儿,他几步便走进房间,除却那一身红嫁衣的阎以凉,还有一屋子的人。看向卫渊,阎以凉无声叹口气,“肖黎应当是出事了,一洋是来传话的,你开始说吧。”走向阎以凉,卫渊的视线在她脸上划过,随后抬手放在她后颈,手心温热,能很容易的为她缓解肌肉的紧绷。房间里其他的人也看着一洋,他们未必会信她,但是听她说说也未尝不可。一洋样貌美艳,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长出这样一张脸来了。“其实我是在祁国都城太子府被抓的,抓我的人就是我师父陈高那个老混蛋。我以为他好不容易抓住我会杀了我,谁想到,他居然让我来给阎捕头你送信。他们抓了肖黎,那也是他的手指,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又造了很多个他的替身,他的手指是什么模样我最清楚了。阎捕头,他们让我把这个手指给你送来,尽管我不知是什么目的,也不知他们为何确定你看到这手指会去救肖黎,但是我不得不信他们,请你去救救肖黎。”一洋依靠肖黎的力量才藏起来这么久,尽管算是互相利用,但毕竟还算有恩。“你师父,他现在跟着厉钊厉芷兄妹在做事对不对”阎以凉深吸口气,事到如今,也已隐瞒不了了。闻言,邹琦泰和胡古邱俩人都变了脸色,这一切都是厉钊做的“师妹,厉钊一直都在做些什么”邹琦泰以为厉钊是就此藏起来了,和自己的妹妹一起。看了一眼邹琦泰,阎以凉没有回答,就知邹琦泰会受不了。“大师哥,先听她说完吧。”齐岳拍了拍邹琦泰的肩膀,事到如今,已没办法再隐瞒了。一洋至始至终看着阎以凉与卫渊两个人,她不知道这俩人会不会帮忙救肖黎。但是他们让她把那截断指送到这儿是肯定有目的的,否则干嘛要往这儿送,送给祁国皇上不是更合理么“陈高把我带出大燕的关口,然后他便走了。并且威胁我说,若是这次不照办,下次见着我就会杀了我。”这次,她还能活命,就是因为她还有个送信的任务。“他有没有说,让我们用什么东西做交换地点在哪儿”卫渊脸色阴沉,即便是一身喜袍也遮盖不住那阴冷之气。“他们只说,你们若救肖黎,就去昭天,大石城。”一洋将自己所知通通说出来,她希望他们能去救肖黎。“昭天”柳天兆觉得不妥,他们对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