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耳边传来声重重的呼吸,随后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处,小心翼翼如视珍宝一般。
晏行寂直起身来,看着身下脸色酡红眸底水润的少女,视线从她的眉眼处一路向下。她的上衣几乎被他脱完,小衣松松垮垮掀起,一切都在他眼底。那些细密的印记都是他情难自抑时留下的。
体内方压抑下去的情潮好似又涌动起来,晏行寂喉结干涩滚动,乌黑的眼眸幽深的诡异。他拉起她的手,施加以清洁术处理。
可下一瞬,少女飞快抽出手,起身背对着他,冷白纤细的脊背上蝴蝶骨清晰可见。
她并未说话,沉默着拉下被晏行寂推到脖颈处的小衣,素手绕到身后正要系上系带,温凉的手率先一步接过了那散开的衣带。
身后的人声音沙哑: “我来。”
骨节分明的手灵活地绕过,三百年前他曾为她穿过数次小衣,如今倒是熟能生巧。三根绑带很快系成完美的蝴蝶结,司黎还未来得及动弹,便察觉到脊背上覆上一吻。他轻柔地吻上她的蝴蝶骨,司黎听见他说:“阿黎,我爱你。”
心口处一下刺疼。
他抱紧她,高大宽广的身姿将纤细的少女牢牢拢住。她听到耳边低沉动听的声音: “我很爱你,我只爱你。”
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春夏秋冬流转,山川湖泊隐没,岁月更迭,洪荒亘古。我会永远爱你。
那些三百年前未说出口的爱意,在这一刻迸发,编织成网,将他牢牢缠住。他长睫颤抖,泪珠滴落在少女的肩颈处。
他真傻,明明只是一句话,三百年前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如今说了出来,却是已经晚了。
司黎有些说不出话,靠在他怀中,能清楚地感
知到他剧烈的心跳,察觉到青年灼热的呼吸。
“晏行寂。”她微微挣了下, &34;放开我。&34;少女在他怀中转过身来,晏行寂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些许水珠,怔然地看着她。
司黎抿了抿唇,对上他这般模样,那些想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塞在喉口,哽的她有些难受。她唇瓣翕动好几下,终于找回了声音: “我还是那句话,你应当飞升,你修为这么高,飞升成仙与天同寿不好吗?在下界你是迟早会死的。&34;
晏行寂并未说话,青年眼红的骇人,泪珠泫然欲滴。
司黎叹了口气,捡起一旁散落的衣衫穿上,又是那副明艳清丽的模样。她站起身,看着呆呆半跪在地上的晏行寂。
可这世间多的是难并的肩,无疾而终的缘。
他们两人,只有阴差阳错。
司黎犹豫了一瞬,还是抵不过自己的本能,朝他伸出了手: “晏行寂,起来。”
晏行寂怔然看向她,少女背着光,身着一身浅紫衣裙,露出的肌肤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她的身影渐渐与几百年前扛着大刀的红衣少女重合。那少女这般朝他伸出手: &34;师弟,起来。&34;
如今依旧是她,换了个模样,但仍旧是阿黎。她也是朝他伸出手,说: “晏行寂,起来。”
他看着看着便笑出了声。青年颤抖着手与少女柔软的手相握,一股猛力将他拉了起来。
司黎松开手背过身去, “你将衣服穿好,我们去找阿阙。”
身后的人沉默了许久后,沙哑的声音才遥遥传来: &34;……好。&34;
随后是衣料摩挲的悉窣声,不多时青年淡声道: “好了,阿黎。”
司黎转过身来,晏行寂已调整好状态,容颜绝世,神情淡然。她恍惚间似是松了口气。
司黎道: “阿阙与我们分开了,现在不知他的状况如何,我们得先找到他。”
她看向四周,这里与幽冥鬼域截然不同,春光明媚,绿意盎然,一派生动灵活,没有丝毫禁地的模样。
湖泊之下,是另一个世界。
可这里有杀阵。
司黎仰头看,只见虚空之中似是有气流涌动,虚幻的波纹浮现,那便
是这处禁地的杀阵。可现在那阵法安静沉寂,并未在他们掉落下来的时候就斩杀他们。
司黎收回目光,素手轻抬,灵力浮现在虚空,逐渐成为一条直线延伸向前。在进入禁地之前他们便在彼此身上下了法术,若在禁地之中分开,循着术法便能找到彼此。
司黎跟着术法向前, &34;阿阙在前面。&34;少女召出卷星,御剑而行的身影果断,丝毫没有回头。
晏行寂负手看了一眼,眸色晦暗。眼见司黎越走越远,他才终于跟上,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大★
司黎不知御剑了多久,越走越远,却始终未曾看到容九阙的模样。
她忍不住地拧眉,术法不可能失误,可容九阙为何会离他们这么远,明明几人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跳入湖泊的。
在又是一个时辰后,漂浮在虚空之中的灵力消失,司黎操控着卷星缓缓落地。她的目光几乎是刚落地之时便落在了那高耸的石像面前。
那石像是个男身,穿着上古时期的服饰,眉眼刻画得栩栩如生,可见其俊朗锐利,即使只是一方石像,也能感知到其威严与压迫感。
与它对视的那一刹那,司黎的神魂都像是受到了冲击,只觉得意识在渐渐溃散,听不见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眼前的石像吸引。
飘渺的声音传来: “司黎,过来。”她呆滞迈动双腿,一步步朝那石像而去。
一双手扣紧了她的手腕,将她死死拽住,耳边清冽的声音像是隔着虚空传来。“阿黎,醒来!”
司黎的意识蓦地回来。
晏行寂眉头紧皱,脸上罕见的焦急,瞧见司黎醒来后连忙施加法术掩住她的耳朵。
随后青年狠戾看向一旁的石像,敛镜剑出鞘,磅礴的剑意劈斩而去,带着决绝的威压横扫一切,与那石像撞击的一瞬间,那石像轰然碎裂。
可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
那碎裂的石像竟在两人眼前一块块重新拼接而成,裂痕也在一瞬间恢复如初,依旧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模样。
这简直……太荒谬了!
司黎恍若以为周围还有旁人再操控着这石像,可若是有人,晏行寂一定能感觉出来。她看向晏行寂,却见后者脸色比她还难看。
/他紧抿着唇,清冷的气质忽地狠戾,目光泛着森冷寒意。
晏行寂正要动手彻底碾碎这方石像,耳边传来一阵厉风,他回身拦住司黎的腰身带着她一起后退数丈。
方才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然成为一方深坑。
而那罪魁祸首一身蓝色华服,马尾高数,明明是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可周身的气质却有些诡异,一双浅淡琉璃色眸子切换为兽瞳。
他提着剑,眉眼间满是杀意。
“阿阙?”
司黎怔然出声。
下一瞬,容九阙提剑朝晏行寂冲来。青年放开揽着她的腰身迎上前去。
容九阙不知到底怎么了,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颇有些与晏行寂同归于尽的模样,往日大乘初期的威压硬是被拔高一个境界。
晏行寂不能伤他,只能阴沉着脸找时机桎梏他。
看着青年因着容九阙束手束脚,颇有些施展不开的模样,司黎喊出声: “阿阙,停下!”那拼命厮杀的少年有一瞬间的顿住,茫然地朝她这边看过来。
就是这时候!
晏行寂默念法决,阵法从天而降,滔天的威压瞬间将他压迫地跪倒在地。容九阙吐出大口鲜血。
司黎连忙上前,因着阵法她靠近不了,只能在外看着撑剑单膝跪地的少年。她清楚地知道容九阙不太对劲。
他像是与那群银月焰狼一般,被操控了神智,颇有些杀红了眼的模样。
晏行寂收回剑,淡声出口: “他入了心瘴,我来。”话音落下,淡蓝的灵力磅礴而出,一股脑涌入容九阙识海处。
那股强大的灵力让他痛不欲生,连握剑的力气都没,匍匐在地痛苦低吼着,额上和脖颈处青筋毕露,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可司黎阻拦不得。
心瘴如心魔一般,需要一点点侵入到识海之中拔除,晏行寂的举止虽然粗鲁,但着实是在帮容九阙。
可这实在太过痛苦。
晏行寂对着容九阙不似对她一般小心翼翼,灵力一股脑而入,果断地拔除那些心瘴,丝毫不在乎容九阙的感受,只将它当成一项任务。
可看着容九阙已经遍布细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司黎还是有些不忍。司黎望了望晏行寂
的脸,犹豫几息,忍不住小声道: “晏行寂,你,你能不能……稍微轻一
点?&34;
晏行寂抿了抿唇,并未侧脸看她,可手上的动作却轻了许多,灵力并不似方才那般汹涌澎湃,而是一点点渡进容九阙识海。
&34;……谢谢。&34;
晏行寂垂下长睫,看不透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随着一缕缕的黑气涌出,容九阙大口大口喘着气,衣衫已被汗湿透。意识回来,他便想起了自己方才做的事情。
少年缓了会儿,眼前依旧有些模糊,却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 “阿阙,阿阙?”
“阿黎……”
“我是司黎,你如何了,还好吗?”
容九阙躺了一会儿,目光涣散,一双兽瞳缓缓变回原来的浅瞳。他撑起身子,浑身无力有些疲惫。
一只手撑在他的脊背,将他托了起来。他终于可以看清东西,怔然望向身旁的少女。“阿黎,对不——”起。
尾音尚未发出,未说出口的话生生顿住。容九阙不可思议地看向司黎。
少女的发丝有些凌乱,唇角磕破了一丝,耳根后和脖颈处……是密密麻麻的痕迹,一路蜿蜒进衣领之内。
他是未经人事,但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少年方恢复的眸子瞬间猩红,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呼吸急促不稳。
有什么东西在经脉中膨胀,逐渐沸腾崩裂,猛烈汹涌,全部涌向他的心口,将他跳动的心一寸寸蚕食殆尽,刺骨的寒意与疼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春风得意·行寂:“看见了吗,那是我老婆。”容九阙:“前妻罢了,她可以二婚。”晏行寂:“……今日我必剥了你的狐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