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月是海上明> 分节阅读 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1 / 1)

月是海上明作者:侏胥、楔子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清空万里艳阳高照,这会噼里啪啦地大雨来得突然,快得让人反应过来时躲不胜躲,一会就淋了个透。今日不是年也不是节,长安城外的骊山,本有着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拜佛求签,大雨驱赶着行人快速地躲避,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只余几只鸟儿不畏风雨的飞翔在雨瀑中。夏季的雨来得急也停得快,小半个时辰后天空如水洗过晶莹,晴蓝剔透,一抹大大地彩虹挂在空中,与地上的翠绿和若隐若现的房檐遥遥相应。侧睡在榻上的女子静静地看着前方,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内,留下斑驳的静谧和安祥,只得屋外时快时慢的滴水声强行冲了进来。“滴答,滴答”如落在心头,激起涟漪阵阵,又似隔着千里,如梦似幻。一只修长有力,指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女子光裸的肩头。“在想什么呢”声音低沉,带着过后的暗哑。女子收回了目光,侧头看向身后的男子,几缕发丝散落在男子的额前,让男子英挺的眉目平添了一份不羁,少了一些温润。男子的样貌与女子平时所见所念的大不一样,当她触及男子的眼睛,发现他眼中颜色深沉,只倒影着两个小小的自己,女子似懂非懂,刚刚平复的心跳又突突地蹦了起来,忙匆匆地别过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出口连女子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是怎样的暗沉沙哑,就好像,就好像女子想到了什么,脸唰的一下如火烧般地红,借着巡视屋内的摆设转开了视线,抚上胸口触碰如小鹿碰撞的心跳。刚刚没有留心,他们所在的是一间书屋,从榻上往右边望去,穿过一道小门,一大排一大排的木架子上,堆着满满的竹简,竹简的摆放形状如一座座的小山,真真应了“书山文海”这一词,可见书屋主人的博览。他们此刻躺的塌估计是供看书的人累了歇息的地方,而他们女子把胸前的薄毯往上扯了扯。炙热、带着些粗粝的大手握上女子轻扯薄毯的芊手,男子用唇轻轻的碰了碰女子红烫的耳根后,那里还有汗后的濡湿。感觉到怀中女子的轻颤,男子把脸贴在女子的颈侧,更加用力地抱着怀中的佳人,缓缓地说道:“回去后我便向父亲禀明,我会尽快到你家提亲,你就安心等着当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吧。”一字一句,男子说得郑重认真,这样真诚的话语让怀中的女子不安的心微微平定,僵硬的身躯也渐渐地柔和了下来。雨后的阳光没有云朵的阻隔,大剌剌地洒在大地上,接近黄昏,灼热刺眼的阳光变得不那么强烈,穿过树林纱窗,洒落在屋内的光线朦胧暗淡。女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榻前,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见白皙粉嫩的掌心上静静的躺着两截东西,那是断成两截的簪子,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截簪子的一端雕刻的兰花栩栩如生,在柔和的日光下晶莹剔透,仿若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兰花清香。女子很喜欢这支簪子,第一次见它时就爱不释手,不仅是送它的人和它代表的意思,如今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用了年余都好好的,为何偏偏今日摔断它不是断裂,也不是缺口,更不是粉碎断成几截,只是齐齐地从中间断开,一分为二,寓意不详女子的心绪翻腾,连带着她整个人坠入一种彷徨无助、纷繁复杂、低沉消极地情绪当中。男子这时从侧屋走了进来,本笑意绵绵情谊正浓,看到榻前的女子正低垂着头,周身散发着低落的情绪,心中一窒。待走近女子看清她盯着掌中断截的簪子苦闷时,心中了然,遂抚上女子的眉间柔声说道:“不要难过,你若喜欢,我叫人再打一支一模一样的给你,玉质雕工比这个更胜一筹更漂亮的都有。”“这是你送我的及笄礼。”女子耷拉着脑袋幽幽地说。男子轻叹出声,“傻丫头,都是我不好,我想办法找人帮你接上,可好”女子听出男子话中的歉意,意乱情迷时半推半就,因谁而摔断不得而知。女子抬起了头,触到男子温柔宠溺的目光,心中的阴霾淡去了几分。“啧啧,羊脂白玉簪也比不上你的青葱素手。”男子为博美人一笑,言语轻浮神态微微轻佻,执起女子的手就要凑到嘴边。女子啐了他一口抽回自己的手,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只余薄嗔轻怒,眉目风情流转。下山的路蜿蜒曲折,刚下过大雨,路面积水坑洼,男子牵着女子的手,避让水坑及被雨水冲刷露出地面的石头,时跳时跃,或拉或抱,一路行来,惊险连连,笑意不断。太阳落山时,天边的晚霞绚丽明亮,待走出树林遮阴的山间小路,瞬间豁然开朗,迎面扑来的空气干爽整洁,山下偶有回归的农夫贩卒、妇人婴孩路过。女子欲抽出被男子握着的手,奈何力弱,抽了几下没有脱离男子强而有力的手掌,好在二人的衣袖宽大,本就走得近,在路人看来也不过是两人的衣袖擦连在一起。十指相扣带来的激荡酥麻,任由衣袖遮掩。女子心中娇羞,低着头盯着路面默默行走,跟往日叽叽喳喳动如脱兔大相径庭,落日的余晖映衬着她的侧脸,看着娇美似花的容颜,男子心中一荡,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半分。“你看,今日的晚霞甚是美妙,如火烧连云,形态奇异又五彩缤纷。”男子看着西边的彩霞对女子说。女子循着男子的目光望去,只见天边大朵大朵的彩云红彤彤地,像上了颜色的,挂在浅蓝清透的空中,伸手仿佛就能摘下一串,香甜糯齿。站在东城门外,女子停下脚步欲跟男子告别,男子看着不同往日的女子,眼带笑意默默的看着她。女子斜睨了他一眼柔柔的说:“宇哥哥,我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去吧。”男子轻轻的答了一句:“好”,执着女子的双手用力地握了握她后方恋恋不舍的放开。红艳艳的阳光透过团团的云朵洒向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给屋檐飞榭镀上了黄橙橙的一层金色,女子的背影在金光中俏生生地摇曳。“小月儿。”男子呢喃着女子的小名。似心有感应,女子驻足回身,笑魇如花地望向男子。距离有些远,女子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只想着他也会如她那般深情地回望。日头的光芒隐去了不少,天边的重山树林浓墨重彩地连着天地,男子风姿卓越地站立在天地之间,静静地,身后是残阳似血的天空,微风吹过,衣袂飘飘。眼前的这一幕,仿若定格,永远地印在了女子的脑海中繁华的长安城外一对小情侣恋恋不舍地告别,心中憧憬着幸福美好的未来。可世间变幻莫测,谁曾想到,在往后的无数个日夜中,今日倦倦深情的一幕,会让人一触碰到就心痛难当。天地间只有他,他望着她,表情不明,欲有千言万语,却等不到他开口。、挑衅激怒两汉之交,王莽专权,西汉大批的朝廷官员被贬斥,这些被贬斥的朝廷高官,皇亲国戚多有被贬徙合浦郡今广东广西部分市县一带安置。公元前24年,王章,因忠直敢言,奏陈宠臣王凤专权,被王凤陷害入狱,严刑至死,妻子徙合浦。公元前8年,淳于长,成帝时宠臣,封定陵侯。时称“贵倾公卿”,因与王莽有矛盾,以谋立左皇后大逆致死狱中,妻子徙合浦。公元前1年,傅晏,大司马、封孔乡侯,哀帝傅皇后之父,在与王莽争权中失败,全家流徙合浦。董恭,哀帝时封关内侯,在与王莽争权中失败,被抄没家产史载董氏家财四十三万万后,全家流徙合浦。董宽信,董恭之子,时任驸马都尉,与其父同时被贬,流徙合浦。董贤,哀帝时封高安侯,大司马,董恭之子。在与王莽争权中失败,被贬合浦,董贤夫妇自杀,其家属徙合浦。公元前1年,孝哀皇帝薨逝,举国发丧。长安城桂宫内,一个衣着素淡面色清寡的妇人,孤身一人立在殿前的长廊,微微仰着头,望着天空稀稀落落的细雨,怔怔地出神,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落寞和凄凄的哀伤。他终究是先她一步而去了,那里有他想要的吗他与他会在一起吗这些疑问此生恐怕都追索不到答案了。他们会更快乐吗会吧,起码没有她在中间碍手碍脚了。妇人深深地叹吐了一口气,似要把这半生的郁闷都吐出来。“娘娘,回屋歇着吧,秋寒雨冻的。”宮婢见妇人只着了一件中腰对襟白襦裙,秋风吹来,裙裾翻飞,显得妇人更清瘦单薄。久不见妇人说话,宫婢轻叹了一声,回屋取了一件白色织金暗花缎地裙袄的披风,披挂在妇人的身上。妇人阻止了宫婢系娟带的手,一瞬不动地望着永无止尽,漫天飞扬的秋风细雨。宫婢退到一旁,静静地陪在妇人的身边,在这深宫中无数个漫漫的长夜,她也如今日这般陪着她。令人窒息的沉静后,女子开口喃喃地问道:“春晓,生离死别,哪样更痛”宮婢望着妇人,这个曾经令所有女子羡慕嫉妒,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此刻犹如秋雨中的白菊,凄苦飘摇。宮婢心中一阵阵地泛酸,妇人此时素颜孝服,却难掩国色天香,雍容华贵,红颜命薄,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只有无尽地等待,如今夫亡家破,以后的日子“娘娘,奴婢不知”妇人听了春晓的话不语也不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意的一句问话,在她心中自有衡量,她只不过是在自问自答。宫婢静静地陪着妇人,一直一直秋雨轻飘,随风扑在人的脸上,丝丝凉意,沁入心扉。苍梧郡、郁林郡和合浦郡交界处,郁郁葱葱的大山连绵起伏,透过参天古树的缝隙,隐约见一队人马徐徐地行走在环绕大山的羊肠小道上,已是农历二月初,远远望去,远处高山的山顶上,皑皑的积雪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显得特别的刺眼。由北往南的车马队因着家眷奴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蜿蜒在山间,连绵数十丈之远,这队人马虽多,队伍却凝着一股萧索颓败的气息,了无生气。夜幕降临,在半山腰处的一块空地,车队扎营休息时,生火造饭的炊烟,马匹的嘶鸣声,人说话的交谈声及婴孩的哭闹声,各种人间的喧闹声打破了山间的沉静,平添了几分生气。傅清月无意这份喧哗,吃过晚饭后便行离帐营,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呆着,最后在离扎营数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路行来,没有春暖花开,却是满眼的苍翠,草木的绿不是新长的,听人说,越往南边,秋冬的景象会跟春夏一样,树木枝叶常青,就如同离她两丈远的那颗大榕树,枝繁叶茂像柄大伞一样矗立在旁。今晚星月无光,天空黑沉沉的。傅清月走过小腿高的草丛,择了一隆起的小土坡,站上去后就静静的眺望着远方,身后隐隐飘来声响,更显得前方寂静。微弱的火光映射出傅清月模糊的影子,若隐若现,其实对面黑漆漆的一遍,人的目力根本看不到任何景物。一阵风吹过,大榕树发出高低起伏的哗哗声,南边的北风还是很冷冽的。傅清月紧了紧衣襟,双手抱胸,仰着脸,努力睁大双眼,想让风把眼中的水汽吹干。“哟,二小姐,夜深露重的,你这是为谁深夜立中宵呀”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她想要的片刻安宁。傅清月知道那是谁,行程的几个月来,路上少不了他的挑衅,他就像牛皮膏一样,甩不掉的心烦。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几缕发丝,傅清月闭了闭眼睛后蓦然睁开,漠然地转身往回走,行至男子身旁时也目不斜视。男子没有识趣的就此罢手,而是挡在了傅清月的前面,傅清月冷漠的当他是颗草木,绕开他向左走,男子故意侧身挡在了左边,傅清月无奈的向右走,男子又无赖的侧身挡在右边,如此左右反复几次。傅清月冷着脸停了下来,厌恶的盯着眼前面容俊美的男子,光线暗淡下,他与他倒有七八分相像,心中越发的冷寂,压抑着声音呵斥道:“董煜,你到底想干什么”董煜根本不把傅清月眼中的厌恶当回事,笑嘻嘻的把脸凑过来:“美人,你说我想干什么”如在长安,傅清月的巴掌早就挥打过去,打他又不是第一次。如今,今非昔比,两家的境遇相似,又一路结伴相行,大哥也曾暗示过她不要生是非,这段日子家中连遭变故,她最最亲近的人离她而去,她无心也无力招惹他人。人不范我我不范人,可这董煜三天两头的董煜知道傅清月的心思,两

没有了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