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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见的只是王府幕僚,连岐王正脸都不曾看清。之后,民女颠沛辗转回到突厥,恰逢那拓欺凌幼侄、鸠占鹊巢,我想那拓不臣于我晋国,而玉都兰又与我有总角之交,对我十分信任,若利用这层关系请朝廷襄助,他必定会像他的父亲罗民可汗一样效忠朝廷。因当年与岐王府记室有一面之缘,我便请他从中牵线。那次,我亦未见到岐王,从头至尾都是与王府僚佐商谈。想必岐王终究顾忌我的罪女身份,虽怜我孤弱,却也不想与我扯上关系。我与岐王相见,是岐王助北突厥击败玉都兰那次。玉都兰惹恼岐王,岐王欲擒他使其受辱,我深知玉都兰刚愎记仇,却无法告知岐王,情急之下只有李代桃僵助玉都兰逃走。岐王误伤了我,后左右认出是我,才开释误会。至于我与岐王自此亲厚,也不过是”她顿了顿,道,“两心相悦罢了。”“两心相悦”皇帝玩味此话,倏而一笑,“你倒是对答如流。”顿了顿,道,“朕年老昏昏,难辨真伪,太子、诸王公卿面前,丹阳之事,但愿你也能说清。”说罢下榻,施施然步出殿外,虽年过六旬,脚步却仍十分稳健。抚悠俯首直至内侍前来唤她,拭了拭汗津津的额头起身,这才觉出两条腿俱已软了。她想:皇帝的问话是欲解皇子与外臣勾结的心结,但却对她父亲“叛国投敌”一事毫不关心,是断定不可能在女儿口中问出父亲的罪行,还是像那瞎子说的,“他根本就知道辛将军没有叛国,这不过是迟了十六年的报复”这轮哉奂哉的宫阙,上有光风霁月青冥高天,下有波谲云诡暗流翻涌,内有如花美眷三千缠绵,外有铁甲森森无情刀箭,有世上最为人艳羡的富贵荣华,也有人间最为危险的尔虞我诈。二十三年前,玉华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个真相,我并不打算写出来会不会被打233333333、疑云锁“岐王班师回京后,我二人奉命追剿莫小刀,实是以追剿为名将军队调至江淮,以便监控丹阳。这也是为何我二人接到岐王书信言陈王入狱,丹阳恐有不测风云之后,能及时南下,迅速攻克丹阳的原因。岐王一直都在提防丹阳,说他与周渤溢勾结,臣委实难以想通。”李靖远如实禀奏,并呈上岐王手书。皇帝看罢,依次予太子、相王及左仆射、侍中、中书侍郎、黄门侍郎、御史大夫等宰辅一一看过。“李将军还不知陆佩具已认罪了吧。”司徒祚发难。“陈王”“李将军”李靖远刚开口便又被司徒祚打断,“朝廷已褫夺他的封爵,如今他只是庶人陆佩。”李靖远看他一眼,眼睫一垂一扬间不动声色:“我不知陆长珉承认何事,亦与我并无干系。”王追远冷问:“你们不是生死兄弟怎就与你无关”李靖远不卑不亢:“某也曾与周渤溢为生死兄弟,但他既背叛朝廷,某也只有大义灭亲。”此话答得巧妙,既推翻了兄弟即为同谋的阴险论调,也在皇帝面前有理有据地表明立场。司徒祚见李靖远不为所动,便道:“那我就与将军直言吧,陆佩已承认岐王确与周渤溢勾结,企图借谢煜明之力谋夺皇位,武监军从丹阳缴获的书信就是铁证”李靖远心中“吭噔”一声:司徒祚御前之言必定不虚,但陈王为何要陷害岐王是被人握住了把柄或是遭受了不堪之折磨毕竟从心而论,他们江淮归众与岐王并不同心,陈王不肯为岐王舍命无可厚非,换做是他李戬也未必能高义薄云天。沉默片刻将心中情绪掩饰,李靖远淡淡回道:“书信乃武监军缴获,我与黎阳皆不在场。”司徒祚待要再说,李靖远又道:“司徒侍郎,李某所言俱为李某所知,李某所知,岐王安排我等监视丹阳是真,岐王下令我等出兵丹阳是真,其余无论是陆长珉所供或是武监军所获,李某不知为不知,不敢有丝毫欺蒙圣上。”说罢朝上叩首。太子宗长神情疏懒中忽现出一丝笑意:“闻弦歌而知雅意,司徒侍郎莫再追问,你再问,李将军就要说假话了。”此话风趣,在座却无人敢笑,亦无人笑得出来。太子又道:“不如听听武监军如何说法。”武成宽起身趋前再拜道:“禀陛下,李将军与韩将军攻入周渤溢宅邸后,臣便与诸人一同搜寻周渤溢下落。不料周渤溢不曾找到,却找到这些大逆不道的书信,当日在我身边之人,皆可为证”“武监军不去找人,倒有心思翻箱倒柜。还是说”那声音冷诮,“原就是冲这几封信去的”屏风之后,忽闻妇人之言,众人俱都吃惊其实抚悠早早就在殿上,只是被安排在屏风之后,她猜不透皇帝心思,为何一早单独召见,又为何让她悄悄听殿上辩论,但他既然这样做了,她没理由不善加利用。“何人大胆”卢矩怒道。殿上内侍道:“卢相,此女是辛酉仁从丹阳押回的辛氏女,陛下命她在此候审。”卢矩听罢老脸一僵,心中暗道不妙:“陛下已见过辛女并许她屏后听辨,其中暗含何意”相王年轻,想不到卢矩所想,更想不到皇帝所想,虽不解她为何会在屏风之后,但心中更将她作为击垮岐王的软肋,因此听到是她,不由暗喜,问道:“就是岐王秘密派往丹阳与周渤溢会面的叛臣之女”相王一句话压下两桩大罪,内侍不敢应,却见至尊眯眼望着那扇紫檀木织金锦屏风,于是众人也都或好奇探究或紧张屏息地望向那屏风。静了片刻,屏风后道:“先父罪名,朝廷并无定论,岐王之事,亦尚在廷辩之中,能定先父之罪、岐王之罪者唯有陛下,相王此言是相王之意,陛下之意,抑或是相王”她有意顿了顿,“代陛下之意”相王大怒,霍然起身指屏风高声道:“父亲,这罪女竟公然离间父子”屏风后亦不示弱:“陛下与岐王不是父子又是谁在公然离间”诛意之言听得众人心惊,相王哑然。“辛黯叛国,朕实痛心。”皇帝口说“痛心”,语气却甚淡漠。至尊一笔抹杀父亲功绩,抚悠本该难过,可经历了昨夜之事,觉得若那瞎子所说是实,一切有前因,倒委实不必介怀一个必然的果,只是皇帝此时打压她,这风向是否对忧离不利不料皇帝接着道:“不过岐王之事尚未查清,相王亦是失言。”也算对两边一视同仁了。抚悠定了定心,又听皇帝道:“让她出来。”于是在内侍引导下,至殿中稽首行礼。众人瞧她身材高挑却十分单细,两颊凹陷并现出病态红晕,但打扮尚属齐整,仪态也是大家教养,想到一介女流经受了长途劳顿和折磨惊吓尚能有如此精气,也算难得换言之,能有如此坚韧心智,恐不易对付。李君儒见皇帝并不偏袒自己,并用一个“罪女”给二兄做人证,全无之前一听“岐王”二字就暴起无名之火的形状就在端午那日左仆射还安排了一人献越王剑,暗中使他当庭说道“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服天下岐王正是这样一柄天子之剑”以试探皇帝态度,结果皇帝震怒,众人好歹劝说才没要那狂人性命,流徙二千里作罢。可今日态度“你受岐王指派暗通丹阳,认是不认”相王正揣摩圣意,却听太子四平八稳地开口问话,心底忽然一笑,怎么忘了太子殿下呢抚悠朝太子肃拜:“岐王之事尚未查清陛下金口玉音,就在方才,抚悠驽钝,但若未错会圣意,今日当是要查清此事,而非给岐王定罪,故太子应问是与不是,而非认与不认。”说罢恭谦垂首。这小女子接连呛声相王与太子,众人不免有些惊得回不过神,静默片刻,御史大夫张道肃才低咳一声,道:“确实是要查清,你既自认清白,就将岐王为何派你去丹阳,你在丹阳又做了什么如实道来。”抚悠道:“岐王派遣我去丹阳,对外称是安抚,实则更是要我观察周渤溢与金摩羯二人是否有不臣之心。”黄门侍郎王追远不以为然:“岐王帐下文武英才济济,如此重要的任务会派一女子前去”“正因我是女子,才最合适。大军南下,本就令丹阳惶恐不安,试问此时还有比派一女子更能令金摩羯、周渤溢打消疑虑、甚至掉以轻心的吗”侍中萧城道:“诸位莫要打断,且听她说完。”“多谢相公。”抚悠肃拜,将她一行在接风宴上发现傅寿昌之死另有蹊跷,探访脍手脍手遭人灭口,但在脍手家中得到重要线索,顺藤摸瓜,引蛇出洞,跟踪周渤溢查出兰娘子之事一一禀明,最后道:“若岐王与周渤溢勾结,周渤溢何必担心私通赵国的书信落在岐王使者手中,又何苦多此一举杀死脍手隐瞒真相脍手之死可以查证,至于燕回楼,恐怕”她看看左右,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恐怕消息走漏,燕子就飞了。”言下之意,与赵国勾结之人就在殿上,并会以比查实脍手与兰娘子真伪的敕令更快的速度到达丹阳。李君儒没想到辛抚悠去了几日,南边竟出了这么大疏漏,听得心砰砰直跳,原以为该逃的逃了,该死的死了,她回到长安也是百口莫辩,只能添一条岐王勾结丹阳的铁证,况且让李忧离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受死而无能为力,对他的打击才更致命,所以她活着比死了有用,却没料到她竟在丹阳查出了这么多细节谢煜明手下也是无能好在不管她查出多少,都没有证据,想到这里,便又心安了些。“你的意思是说与周渤溢勾结的另有其人”张道肃问。抚悠道:“是,且就在今日殿上。”此话一出,惊得众人面面相觑,做贼心虚的自不待说,心内磊落的也着实震惊不小岐王谋反通敌张道肃、萧城本就不信,但原以为是陷害,不料真有其人其事,且正是此人嫁祸岐王而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太子和相王,这可真是要掀了天了张道肃严厉道:“辛女,圣人面前,不得信口雌黄,显隆律,诸诬告人者,各反坐,诬人谋反要以谋反治罪,你可要想清楚。”抚悠朝上叩首:“不敢欺瞒圣上。”“是谁”皇帝声音异常低沉,压得人透不过气。抚悠好整以暇地环视众人,她知道,有些人虽故作镇静,但内心一定焦虑恐惧到了极点,她就是要这样,让他们心提到嗓子眼,却偏偏不说。“禀陛下,”她道,“民女不敢说,但有件证物,请陛下御览。”众人见她从肥大的衣裳中掏出一只破旧傀儡。内侍端着承盘将木偶捧至皇帝眼前。抚悠道:“请陛下令人剖开木偶,证物就在里面。”这木偶贺倾杯查看过,却什么也没发现,那是因为工匠在木偶中心掏出个洞来,又用木片堵上,厚厚地反复刷漆,漆将缝隙填平,外表光滑得浑然一体。内侍取来刀子,按抚悠所说剖开木偶,果然取出两团折叠起来的信笺。抚悠道:“一封是在脍手阿贵家得到,可惜被剪做了鞋样,内容已不完整;另一封是某人写给周渤溢的答信,大意是计划可行,请他静候陆长珉被捕的消息,并安排周渤溢的退路,请他到赵国后继续从中牵线,与谢煜明共谋大事。”抚悠唇齿清晰地说完这些,皇帝也将两封信扫完,他面上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深沉阴郁,此刻还未爆发,却比爆发出来更加令人畏怖。“拿给他们看。”众人从皇帝沉缓低哑依然平静的声音中似乎听到了磨刀之声。恐慌笼罩着相关和无关之人,只盼这刀早一刻落下,免受内心折磨。内侍先将信奉予太子,太子看罢面色凝重,次传给相王,相王看了两眼,暴跳而起:“这是诬陷父亲,这是诬陷”“你你这罪女、妖女,捏造证据、诬陷亲王、离间父子,你眼里可有尊卑、可有律法”他抖着信冲抚悠咆哮。抚悠微微俯身,轻声道:“相王当心,莫毁了证物。”“你”李君儒气得面色惨白说不出话,转身朝上再拜,“陛下,臣从未见过周渤溢,亦与他无任何往来,更不可能给他写这种信这信虽粗看是臣笔迹,但世上亦有擅长描摹字迹之人。”将信捧过头顶,语气慷慨急促,“臣与臣身边之人皆可下大理寺按验,请陛下详查,还臣清白”这话铿锵有力,犹如掷下一块巨石,可却得到了死一样的沉寂。“哈哈哈”皇帝突然发笑,猛地拍案大喝,“你们你们都惦记着朕这御榻,朕还没死”吼到最后气力不济险些昏厥。左右眼尖,急忙冲上前扶住,抚着胸背为年老的皇帝顺气,口中连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一番手忙脚乱后,两名内侍将皇帝搀起,扶至后殿休息。殿内一干人等一阵惊恐无措后,却都各自舒了口气,至少这次皇帝并未像处置岐王那样草率,而是先缓一缓,毕竟这一个两个都是亲王,背后又各自牵连着不少朝臣,岐王下狱已引得朝野震动,此次的处理更要谨慎:在双方证物都无法辨别真伪的前提下,不论是释放岐王处置相王,或是相信相王处置岐王,都难令人信服;若二人同时处置,且不说皇帝能否割爱,这一场腥风血雨,谁能为局面的失控担责若二人都不处置,则二王嫌隙既深,将来总要出事但至少,这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法,可这法子照顾了所有人,却唯独没照顾皇帝本人,子谋父位,兄弟阋墙,皇帝心能忍、意能平众人各有所思,大殿沉寂,约莫枯坐了个多时辰,抚悠跪得两腿发麻,正要稍微活动,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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