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以后她成了孤女,尝尽世间心酸痛苦。这些能讲的不能讲的,以及对母亲对家的愧疚统统都在泪水里。叶崇劭让她哭了一会儿就走了过去,跪在她身边。想蓝止住哭泣,她小声哽咽着,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叶崇劭会为了她做到这步。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山谷松林间似有余音低回,他说:“爸爸妈妈,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们,珞珞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照顾她。”拉过知知,他又说:“这是知知,我们的女儿,今年岁了,珞珞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是男孩子,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给二老扫墓,我,珞珞,知知,忆忆,我们全家。”想蓝没再说话,她靠在叶崇劭的肩膀上,哭的太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让他来说吧。知知是个小人精,有样学样,也对这墓碑说:“姥姥姥爷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妈妈,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又呆了一会儿,风渐渐凉了,叶崇劭抱去哭的浑身无力的想蓝说:“我们回去吧。”想蓝无力的点头,在叶崇劭的背上频频回头看,她在心里说,爸爸,妈妈,我一定找到珠珠,你们放心。叶崇劭下山的时候话少,他心里有事儿,就是刚才知知的那句话,想蓝哭的什么都不顾了,他却上了心,知知对想蓝肚子里的孩子看样子不太喜欢,这些日子太忙,没有把她当成重心,这个熊孩子又想什么了想蓝回去后被送到房间里休息,叶崇劭去找知知。知知和夏雨一间房,她叫了声“师伯”,叶崇劭冲她摆摆手,“小九,你先出去,我和知知有话说。”小九点点头,她看了一眼知知,出去给他们带好门。等门关上,叶崇劭对知知招招手:“过来,我们谈谈。”知知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她手揪住自己衣服的下摆很不情愿的站在爸爸面前。叶崇劭叹了口气,“这脾气跟你妈妈一样一样的,都不让我省心。”知知抬起头估计要说什么,忽然就红了眼眶,嘴巴却闭的紧紧的,不说话。叶崇劭对她和想蓝一样束手无策,把孩子拉到怀里,他捏捏她的小脸蛋:“告诉爸爸,怎么不高兴了”知知很倔,即使想哭也强忍着泪水,“没有不高兴。”“这么小还撒谎了,说,是不是因为你弟弟。”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给叶崇劭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知知哇的就哭了,她把头伏在叶崇劭膝盖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真伤心。叶崇劭没有管她,让她哭。豆他吉划。哭了一会儿,知知出了一头热汗,她本来就是披着长头发,泪水和汗水把头发舀在脸上,很是狼狈。“哭够了”叶崇劭这次没有哄她,语气很严厉。知知的小嘴还撇着,眼睛里的泪泡泡又要落下来。叶崇劭叹气,“去把梳子拿过来,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知知听话去拿,站在叶崇劭腿中间,双手压着他的膝盖,让爸爸给梳头。知知的头发很长,发质偏细软,却黑中透亮,这点特别随想蓝,叶崇劭的头发虽然那黑,但是太硬太粗,就像他这个人,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三两个就给知知扎了个高马尾,小姑娘镜子里照照,说话的时候中间还夹杂着一两声抽泣,“爸爸,你扎的比小九姐姐强多了。”叶崇劭又把她拉过来,粗戾的手指挑起知知的小下巴,“知知,你告诉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妈妈肚子里的弟弟”这一说知知又想哭,可是看到爸爸严厉的面孔她把眼泪压住,哽咽着说:“当然不喜欢,你和妈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了,反正我是要死的,我死了你们一家三口就在一起了。”“叶栀知”知知吓坏了,她从没有看到爸爸这么严厉的样子,那连黑的都赶上小九姐姐从西藏回来时候的样子了,她知道轻重好歹,不敢撒娇也不敢耍脾气,愣愣的看着叶崇劭。叶崇劭看到她可怜巴巴的小样儿最终是不忍心,“知知,爸爸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是妈妈亲生的,和弟弟一样都是在妈妈肚子里呆了个月生出来的,怎么能不爱你,以后不准胡说。”“可是我是要死的呀,爸爸,你不用骗我,那次我在医院体检都听护士阿姨说了,我是心脏病是治不好的病,以前我觉得我死了爸爸妈妈可以再生小弟弟小妹妹,我把我的东西都送给他们,让他们陪着爸爸妈妈。可是我看到苏爷爷,姥姥姥爷都躺在一块石头下面埋在山上,是不是知知死了也要埋在石头下面,地里面全是土还有小虫子,它们会把知知身上的肉全吃光,我好怕,我嫉妒弟弟他躺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知知不要孤单一个人躺在黑暗的地下。”知知是哭着说完这些话的,叶崇劭听着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抱住知知的小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知知不会死,爸爸怎么能让知知死,你一定听错了,那些护士说的不是你,爸爸爱你妈妈爱你,都像爱自己的命那么爱你,知知会好好活着,上学长大结婚,那天爸爸会给知知买世界上最好看的婚纱,把你送到新郎的手里。”“爸爸,你别安慰我了,每次犯病的时候我都很疼,小朋友都好好的不疼,为什么知知会疼,知知会得心脏病,爸爸,是不是知知以前做了很多坏事,神仙才这么来折磨知知。”叶崇劭的嘴唇剧烈抖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模糊一片,他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孩子看到自己的眼泪,可是也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眼泪就根本控制不住。贴着门,想蓝听到了房间里的对话,她像给抽了筋一样浑身颤抖,顺着门滑倒在地上。知知,知知,妈妈对不起你好容易把知知安抚睡着了,叶崇劭守了她一会儿才打开门出去。一开门,就看到想蓝坐在地上无声的哭。叶崇劭忙把她抱起来,“傻瓜,干嘛坐在地上哭。”“知知”想蓝就说了两个字再也说不下去。叶崇劭叹了一口气,“听天由命吧”想蓝捶着他的胸膛压低声音哭:“你不能放弃她,我不甘心,不甘心”叶崇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眉毛皱的死紧,没法安慰想蓝,什么话都是空话,说了没有意思,早晚有一天他们要承受这个巨大的悲哀。刚把想蓝送回房间,李峰忽然来敲门,叶崇劭问:“慌慌张张的怎么了”“冷石被抓进派出所了。”李峰也是很稳的人,说话从来没有废话。“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蛋糕店有关系,说他打了蛋糕店的老板。”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叶崇劭拿出手机找了吴淮,让他快点联系和锦城公安局有关系的部门领导。叶崇劭去派出所的时候冷石关在审讯室里,并没有得到什么不公平待遇,见到叶崇劭反而局促,嘴上的烟都掉了,“先生,您怎么来了”叶崇劭皱眉:“怎么回事很棘手”冷石很难为情:“也不是,甜蜜蛋糕店的店主脑子有点问题,昨天我去买蛋糕的时候见到有个女孩,本来没怎么上心,昨天听想蓝的话后想想还真觉得她的侧影和照片有点像,我要见她,谁知道那个傻子就拿着棍子打我,我还手了,他挨了几下,然后有人就报警了。”叶崇劭凝神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发表任何意见,这叫冷石很不安,先生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他其实还是摸不清,大概这世界上也就只有想蓝和知知敢跟他叫板。“我找人保你出去,挨打的人呢”“应该在医院。”叶崇劭给冷石整整衣领,“你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这次到底怎么了”冷石红了脸半天,才吭吭哧哧的说:“因为,因为我刚进去的时候那小子在拿着女人的内衣撸,没觉得他傻,就觉得不是个好货色,后来看说话也没觉得傻,但是总有不对劲的地方。”叶崇劭的眉头也皱起来,他们这种爱恨鲜明的男人大概理解不了那种猥琐行为,他沉声说:“我带着想蓝去医院,一定能见到那女孩,你从这里出来直接回家。”叶崇劭的车先回酒店接了想蓝然后开到中心医院。在车上,叶崇劭紧紧握住想蓝的手,今天他哭了两次她真不想刺激她。想蓝的手心很凉,她把身子软软靠在叶崇劭身上,很累,不想说话。叶崇劭拍着她的手安慰:“一会儿不管是不是都不许哭,再哭忆忆不高兴了。”想蓝点头,眼睛还是红红的,“我不哭。”低头亲了亲她的睫毛,叶崇劭笑着说:“你的保证我可不信,你就是水做的一个人,多少眼泪呀”他的话让想蓝浅笑,她拉着他的手和自己的五指交叉,低声说:“叶崇劭,我有没有说过能遇到你我很幸运。”“现在说了,有点晚。”叶崇劭故意装着很酷的样子,为的就是逗红颜一笑。果然,想蓝又笑了一下,虽然很浅,就像夏日的微风倏然而过,但叶崇劭还是捕抓到了,他又亲了她的唇一下,用两个人能听到的耳语说:“我也很幸运。”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车子到了医院门口,叶崇劭护着她下车,然后牵着她进电梯。想蓝的脸色不好看,神经绷得也很紧,一次次的做吞咽的动作。叶崇劭把她护在身前,不让电梯里的人碰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捏着她后颈的小窝,示意她放松。想蓝紧紧揪住他衬衣的领子,仰头盯着他下巴青青的胡茬儿,小声说:“明天让我给你刮胡子吧。”叶崇劭捏着她的指尖放在下巴上,“好。”电梯门打开,电梯小姐说:“十楼到了。”走出去,叶崇劭很快就找到了派出所里了解到的病房,他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去敲门。这种病房里面放着张病床,他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猜测着是谁家的亲属朋友。叶崇劭的眼睛多毒,他扫了一下就锁定了最里边病床上的那个年轻人,他长得蛮清秀看着很文弱的样子,并不像一个猥琐的色狼,脸上以及下巴都有新鲜的淤青,看来冷石下手不轻。他身边并没有陪床的人,但是床角放在一个女孩用的白色背包,一只粉色凯蒂猫手机挂坠从未及拉好的包里露出来,叶崇劭立即认定了这个包的主人是蛋糕店女孩,不过现在不在。他说了句抱歉意思是走错了房间,几张床上的人也都看出他气度衣着不凡,本来还好奇谁家有这样的亲戚,结果都不是。叶崇劭出来后把想蓝拉到一边,他对她说:“是这间没错,不过女孩子不在,但应该没走远,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能认出来吗”想蓝点点头,虽然刚复原的记忆还不是那么清晰,虽然珠珠那年只有岁,但对于亲姐妹,在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只要看到人,想蓝就一定能认出来。两个人站在房门偏左的地方,静静等着。131 肚子里是谁的种俩个人站在房门偏左的地方,静静等着。他们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在这期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虽然他们站的位置隐蔽。但是他们的长相和穿着太出色了,几乎网罗了所有的目光,要不是想蓝戴着口罩,估计早有人认出来了。叶崇劭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有点不耐烦,想抽烟。一块清凉的薄荷喉糖塞到他嘴里,想蓝小声说:“又想抽烟了”叶崇劭舔了一下她的手指,“你真了解我。宝贝,吃糖不管用,吃你才好。想蓝气的推他,“不要脸,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正说着,那边走来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孩子,她穿着牛仔裤和粉色,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小脸儿圆圆的很清秀。想蓝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叶崇劭。叶崇劭低声问她:“是这个”想蓝僵硬的点点头,想说话,喉咙里痒的厉害。叶崇劭高声喊了一句:“珠珠。”女孩子正锁着眉头,听到喊声震了一下,随意望了望,又低头走路。叶崇劭也皱起眉。“怎么回事,不是她”想蓝大步走过去,她挡在女孩子面前,只是站着没有说话。女孩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