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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洪大人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你带着原曹存性的兵马,去打江阴。”洪承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左军中一支清兵随着他往北边杀去,其他人迅速补上空缺,往常州城下推进。一个亲兵骑在马上,凑上前去,问道:“大人,豫亲王马上就要拿下常州,咱们这时候走了,岂不是放着现成的功劳不要么。”洪承畴站着的时候,偻肩弯腰,到了马上,反而多了一丝活气。他的马术不俗,对自己年轻时的家丁,如今的心腹说道:“咱们半个月前刚刚败给侯玄演,现在若是跟着攻破常州,以我的官职身份,势必要拿下第二等的功劳。这破城之功,王爷第一,我洪承畴第二。如此一来,军中谁人服气我不是满人,做官做到现在已经是汉人中的顶峰,岂能不知进退。真惹得军中人人抱怨,那便是取死之道。咱们身在满人的朝廷中,为异族做事,切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弊。”亲兵跟随他多年,情义早就超过主仆,听了洪承畴的话,虽不尽信,也不再追问。洪承畴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奋力迈动四蹄,往前狂奔。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洪承畴内心长叹一声,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凭借着对多铎的了解,和这段时间对侯玄演的了解,再加上戎马一生得来的经验。他内心隐隐觉得,多铎未必能赢。我洪承畴若是不走,胜了取了功劳惹得天怒人怨;败了,这口黑锅势必落到我的头上。既然如此,不如早早离开此地。当初徐庶不留赤壁,躲过了八百里的大火,我洪承畴也不要留在常州城下混个里外不是人。再回到常州城,呜呜声是号角长鸣,伴随着雄浑悠长的号角声,常州城下的清兵阵中,无数的小黑点从四面八方密集而来,逐渐汇集成一股怒潮,恶狠狠地翻涌着,铺天盖地向城墙冲击而来。多铎哈哈一笑,回头四顾说道:“常州的汉人,已经吓得不敢还手了,今晚咱们在城内痛饮。”他身后一个旗将舔了舔嘴唇,用满语说道:“王爷,我看扬州杀得还不够狠,这些汉人还是不长记性。今晚打破城池,我们不如”多铎狞笑道:“屠城,这次杀得一个不留。”终于,清兵冲到了城下,几天的大雨让护城河的水位高涨,但是仍然无法和苏州相比。清兵轻易地架设木板,作为浮桥。阎应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城下,任大兵压境一言不发,直到此刻双眼暴瞪,高声喊道:“游火铁箱”藏在城墙内的铁火床将烧至融化的铁水灌到游火铁箱内,投掷到城下靠近的巨型木牛车、轒辒车上。高温的铁水不但让清兵丧失攻击能力,还让这些骇人的攻城器械上防火的生牛皮等物也燃烧起来。上一次在苏州侯玄演没有这些东西,这一次准备的时间足够充分,钱粮供应源源不断,早就备好了各种守城手段。阎应元也从江阴城的一个穷光蛋,鸟枪换炮,得以用当世最好的守城器具,与清兵堂堂正正一战。城下的清兵被这些铁水烧的惨绝人寰,到处都是烧焦的肉香,这还不算完,很快随着城头上旗号闪动,城墙的围墙前推出了许多口黄色的柜子,一口口黄色的柜子前端突然喷吐出一道道长长的火舌,火舌落在城下清兵群中立即附着一片,猛烈燃烧起来。这个叫猛火油柜,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汉人发明出来守城,它的原理其实很简单,所谓猛火,就是石油,那时它还叫猛火油,那些黄色的柜子是用熟铜铸就,上有注口,可以连续注入石油,后有风筒,可以压缩空气,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杀伤力极大。一时间,又有几百上千的清兵,被烧成了木炭。还有很多人哀嚎着跳进护城河中,城下烟熏火燎,几乎不能呼吸。一直观察着战局的多铎看到城下的大火,眉头一皱,恶狠狠地说道:“全军进攻,给我继续冲”阎应元看到清兵不退反进,而且不断地从后军涌来,他早就见识过清兵的凶残悍勇,也不吃惊。“炮手准备”第九十五章 血战常州轰隆的炮声响起,还没冲到城下的清兵,躲过了铁水、猛火,却没有躲过炮弹。满八旗在辽东,早就见惯了大炮守城,浑然不惧。但是后面的汉人清兵就招架不住了,他们虽然知道火炮,但是真到了战场,听着裂天撕地的巨响,吓得肝胆俱颤。多铎望着眼前的修罗战场,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六岁时候,就被封为和硕额真,十三岁统领正白旗。十四岁的时候,他就跟着皇太极东征西讨,见惯了尸山血海。“传令下去,后退者斩”剽悍魁梧的满族旗兵,手执大刀骑在马上,在战场后面巡视,接连砍翻了几十个想要逃跑的清兵。赶猪一般将他们往常州城下赶。清兵里十几个人组成一个小队,手里提着云梯,低着头往前冲。常州城上虽然准备充分,但是毕竟不能做到全火力覆盖,很快就有云梯驾到墙上。常州的城墙不高,没有苏州那种凌霄的感觉,有很多精于骑射的满族旗兵拔箭往城上射。城头惨叫身此起彼伏,不停地有民壮上城,猫着腰将受伤的人抬下城去接受医治。阎应元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巨型盾牌被竖了起来,两个小兵一伙,推着一块盾牌。其他人在他们的掩护下,用长杆抵住云梯,往外掀去。东南角的八个士子中,倒有七个躲在盾牌后面,七个人合力,才将将推住盾牌。吴世勋眼见清兵的云梯竖了起来,又看了看七个同伴,一跺脚抄起长杆,自己一个人奋力往外推。云梯上的清兵狞笑着看着他,已经杀红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红光,吓得吴世勋手足冰凉。突然身后一股力道传来,巡到此处的侯玄演在身边亲兵的护卫下,扶住撞杆,和他并力往云梯上撞。吴世勋回头一看,结结巴巴地喊了句:“大人。”“愣着干鸟撞啊。”吴世勋眼泛泪光,紧张到略带尖细的嗓音,大声地呼喝着抱起撞杆。清兵眼看云梯要倒,看到城墙上一道裂缝,将手里的刀聚力插入。云梯吃力之下,应声折断,清兵愣在半空,不能上前一步。望着那可怕的清兵无措的眼神,吴世勋突然觉得这个凶狠如狼的异族很好笑,眼中带泪,脸上汗珠豆儿般落下,呵呵傻笑起来。侯玄演揪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拽,搬起脚下的滚石,骂道:“傻笑个卵,给我砸”一石头正中当先的清兵脑门,脑浆迸裂,红的是血,白得是脑浆,溅到城墙上,身子垂直坠下城楼。底下七个书生,和其他举盾的不同,只知道躲在盾后瑟瑟发抖,不知道移动盾牌保护同伴扔滚石檑木。城下的一个旗兵眼尖,一箭射了过来,侯玄演身子一侧,箭矢擦着他的手掌过去,带去手背的一片血肉。侯玄演身后的亲兵,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片,侯玄演用嘴叼着一头,缠到手上。顾不上手掌火辣辣的疼,他又搬起一块,往城外砸去。吴世勋已经泪如雨下,身后就是异族的千军万马,他看着眼前的本方统帅。已经落下大半的太阳,仅余的一点灿辉照耀在侯玄演年轻俊朗的脸上,眉目间满是他不曾见过的坚毅和悍勇。这一刻的侯玄演,在这个苏州士子的心里,恍若神明。他怪叫一声,奋发了人生从未有过之勇,搬起滚石往下砸。这时候,秦禾高声喊道:“督帅,清兵攻势太猛,西边已经有清狗爬上城来了。”侯玄演拔出腰里的宝剑,剑尖向上,边走边喊道:“慌什么,上来一个戳死一个。”失去了城墙的优势,短兵交接起来,清兵显然更加悍勇。阎应元指挥着守军,仗着人数优势,艰难地将他们打退。侯玄演匆匆赶来,一剑戳在一个重伤的清兵心口,问道:“怎么样”阎应元脸色阴郁,沉声道:“多铎名不虚传,这样拿命往上填,我们有些招架不住了。”侯玄演用剑在清兵心口转了一圈,然后拔出宝剑,说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也就这次攻势最强,只要顶住了,他们就没有办法了。咱们身后就是苏州,有的是本钱和他耗。”阎应元点了点头,继续往城下四顾,指挥着守城的士兵准备换防。常州城下的血腥味,飘散开来,吹到清兵中军,这些将领人人亢奋。多铎脸色泛红,一点都没有停止的意思,眼看天色将晚,他沉声道:“点起火把,今晚夜战,势必拿下常州”趁着清兵攻势一缓的时机,城下修整好的士兵,吃饱喝足爬上城楼,替换下已经守了半天的袍泽。侯玄演来到城下,这里有个临时搭建的营房,里面汇集了整个苏州府的郎中。摘下头盔,脱掉胸甲往堂上一坐。手下亲兵马上帮他取下手上的布条,取了配置好的草药消毒。正在城下帮忙的常州官员,看到侯玄演受伤,纷纷汇集过来。顾守正双手是血,显然是正在帮助郎中们医治伤患,他一个知府尚且如此,常州的大小官员,谁也不敢待在衙门,都跑到城门来了。侯玄演顺手一指顾守正,说道:“二叔,马上给我起草奏章,就说多铎大军耗在常州,与我们相持不下。奏请陛下御驾湖南,节制赣南、湖广、广东、云南、贵州的兵马,从江西北上,收复失地。湖广的何腾蛟,如今兵强马壮,养兵千日正为今天。就说我愿从浙江出兵,去福州迎接陛下。自从神京陷落,吴贼开关,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社稷兴亡在此一战,请陛下万万不可贻误。”常州总兵魏源凑上前说道:“督帅,郑芝龙麾下战舰如云,猛将如雨,为何不提他”侯玄演嘿嘿一笑,心道这个郑芝龙是什么货色,他上次就一清二楚了。但是现在人多嘴杂,他肯定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万一传到郑芝龙耳朵里,对自己以后的打算不利。“就按我的意思写奏章,本督自有考虑,勿复多言”顾守正记在心里,转身就往衙门跑去,其它官员脸上,都流露出异样。在他们看来,上次朝廷都不肯出兵,这次恐怕又是徒劳。侯玄演将他们反应尽收眼底,嘴角一勾,挂着一丝阴险的笑意。第九十六章 守不住了常州城下,火光亮如白昼,杀声震天。数之不尽的清兵不断地涌向城下,前赴后继地奔跑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死状惨不忍睹的死尸。杀红眼的清兵,背后就是拿着大刀的督战队,他们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攻城。常州城的守军也好不哪去,这些兵新兵居多,多犯守城禁忌。尽管有阎应元立在城楼指挥,还是有很多常州兵因为冒出头去,被精于骑射的满族旗兵射杀。他们射出的弓箭,往往还没到城下就没有力气,射到清兵身上,如同蚊子叮了一口。城里的火药已经所剩无几,一天的倾泻只为了守住这搏命一击,就在这时候,城下的清兵突然慢慢地退去。阎应元见状心里一松,靠着火炮的威力,终于守住了多铎不要命的一轮进攻。所有的守军的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清兵退去之后,燃着的火把并没有走远,阎应元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恐惧。突然间,冲天的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从城下往城墙轰来。每一发炮弹落下,都炸的城墙浓烟滚滚,呛得守城士兵掩嘴咳嗦。原来多铎营中也带来了大炮,但是生怕被常州的火炮炸翻,只好等待时机。如今城头炮声渐稀,再加上有夜色掩映,不再害怕被常州兵炸毁火炮。多铎终于舍得用炮了,而且效果也不差。常州的土墙一炸就是一个大坑,已经千疮百孔,还有炮弹落到城中,引发大火。侯玄演匆匆爬到城楼,找到阎应元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炸起自己来了”阎应元苦笑一声,说道:“督帅,是清兵的火炮。”侯玄演咬着牙骂道:“多铎这个狗贼这么狠的心肠,留着火炮这时候用,白天却用人命来填,真他妈的视人命如草芥。怎么样丽亨,还能守住么”话音刚落,一发炮弹落在城墙上,终于砸开了一个洞。好在这个洞在城墙半空,清兵没法钻进来。阎应元面带苦涩,常州这个城池,仅比一般的小县好上一点。“末将尽力而为吧。”侯玄演一听,就知道事情紧急,多半不能守住了。眼前这个人,死守江阴三个月,是个轻易不言败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就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侯玄演当即吩咐道:“尽可能多守些时日,不要蛮干,我自有定夺。”阎应元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城墙上,指挥若定。侯玄演匆匆走下城楼,派出亲兵将常州官员、小吏、衙门公人统统喊来。等到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侯玄演说道:“你们也听到了,清狗调集了一批火炮,咱们常州朝不保夕了。”人群中顿时陷入恐慌,大部分人互相观望,一脸惶恐。顾守正把头一扬,说道:“督帅,开城门跟他们拼了,玉石俱焚”侯玄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说道:“你们马上回去,衙门的衙役辛苦一下,挨家挨户通知,务必将百姓带出常州,我会让城外的夏完淳护送你们去苏州。先把伤兵转移出城,让百姓们尽量带上自己的贵重物事,按街道坊里依次撤出,不必心急。”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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