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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断无活路,还是聚在一块死战不降。夏完淳脸色肃然,看着脚下孙守廷的尸体,说道:“这个清将倒是有些骨气。”侯玄演满脸厌恶,啐了一口在孙守廷的尸体上,骂道:“有骨气有骨气怎么会做汉奸。这狗贼奴性深重,害的老子死了这么多弟兄,给我记下他的名字,有朝一日打到辽东,一定要杀他满门。”夏完淳面色一红,问道:“督帅,过了前面的村镇,就是巴县了。”巴县本来是囊括重庆腹地的大城,成化年间,划出缙云山以西境域,复置璧山县。但是还是包括如今的江北、渝北、北碚、以及璧山的一部分。拿下巴县,就是拿下了重庆府。可以预见的是,孤军深入的清兵,必不敢和自己僵持,决战应该就在巴县。侯玄演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到前面的木洞镇,稍作休整,养足了精神,明日向巴县进发。”越往前走,明军的心情就越沉重起来。这些久经战阵的厮杀汉,望着路边村落的惨像,也不禁红了眼眶。沿途的道路上,隔着几步就有一个架子,上面挂满了人头。路边尽是衣衫不整的女尸,还有许多女尸,怀里抱着婴儿,下体的衣服尽被撕烂,让人一眼就知道她生前的遭遇。自古川民性烈,所以每当有改朝换代,巴蜀常遭屠戮。就是因为这里的抵抗太过激烈,往往会激怒兵强马壮的征服者。历史上清朝的刑科给事中陈调元揭,给清廷奏章说入川的清军将领乱杀无辜,要不屠城,要不就把男的杀光。他的奏章传到北京,如同石沉大海,因为屠男留女的命令,就是多尔衮和孝庄下的。但是奇怪的是,就算蜀中被杀的十室九空,从外省迁移过一批百姓来。过上几十年,这些人也会变成地地道道的川民。更加奇葩的是,每次国难,川兵在杀敌的同时,永远不会团结起来。蜀中军阀各自为战,即使在和吴三桂打仗的时候,互相之间也征战不休。这一次,更是为了成都,让清兵趁虚而入。绕是侯玄演见惯了清兵的恶行,还是难以忍受这沿途的惨像。纵观屠城之狠毒,没有一次比得上这回。明军自发的掩盖尸体,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木洞镇。镇门前,一个尸贴在城门上,靠近了一看,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手掌小腿上,各用一个手指粗的木钉,钉在城门。在他的头顶,头发垂下,半白的发丝上系着一方官印。夏完淳咬着牙,低声道:“督帅,是此间县令。”侯玄演取下官印,将他的头发捋正,盘起来取了自己的头巾,为他陇上。夏完淳这才明白,为什么督帅对冷水关守将那么厌恶,想到自己刚才还有些敬佩他,不禁悔恨交加。有些仇,只能以血还血;有些恨,只能以牙还牙。侯玄演平静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夏完淳的深思:“今天就在镇中修整,等待后军,运回伤兵,运来粮草。”第二百一十章 劫粮随着大军进驻四川,潜象营终于在这个天府之国,安插进自己的人。但是这里的环境,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凶险,首先就是语言问题。你一张嘴,别人就知道是外地人了,潜象营四处碰壁,不断有密探被杀。木洞镇的大营中,侯玄演望着面色焦急地洪一浊,也明白了攻略四川难度之大。死的都是洪一浊精心培养出来,平日里纵横南北,死一个都心疼半天。“先不说马干、大西军残部、叛臣张宗藩。其他的军阀,也是大大小小,各自为战。”洪一浊板着手指,说道:“锦江侯杨展在峨眉一带,仗着地偏远离战场,招纳流民恢复生产,光蓄人马,实力不容小觑;参将王祥,收拢了残兵,盘踞在江津、彭水、黔江一带,杀人比清兵也不遑多让;泸州游击马应试,在泸州富顺地区,大肆搜杀淫掠。还有忠州的三潭、川东摇黄十三家,这个四川真是群魔乱舞。”夏完淳眉心竖起,气的脸色愠红,问道:“总督王应熊,巡抚马干不知道约束手下么”洪一浊摇了摇头,苦笑道:“王应熊兵败之后,路过泸州,差点被马应试伏杀。马干派出的使者,几乎全部被割掉耳鼻,送了回去。川中军阀,向来不服法纪,尤其是现在天下大乱,他们更加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就知道守着自己的地盘,搜刮钱财、淫辱妇女。”侯玄演叹了口气,说道:“潜象营就地招募新兵,在川用川人,不然很难扎根。”洪一浊说道:“难啊,大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走上三天,不见得能见到一个活人。”侯玄演一脚将桌子踢翻,骂道:“四川这么多山,怎么没可能没人躲起来,你们不会去找么熊猫都能躲在这里,逃过灭绝,我不信他能把人杀光。天天就知道难啊难的叫什么,谁不难老子不难,老子能给你变出川人来不成”堂中众将,轻易见不到他如此大发脾气,也知道是入川以来太过压抑了。到处都是百姓尸体,营中许多百战老兵,见到死状之惨的村落,也经常会精神崩溃。侯玄演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敢上前相劝,帐中突然安静下来。洪一浊凝声道:“大哥息怒,我这就去找,一定在潜象营训练一支川兵。”侯玄演点了点头,缓下声来:“去吧,提醒弟兄们,小心蛇虫毒兽。”目送洪一浊走出大帐,夏完淳上前说道:“督帅,四川连年征战,自从张献忠来了之后,各地军阀并起,百姓很难耕种,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军阀都要祸害百姓。不这样,他们的兵都要饿死。我看吴三桂这次孤军深入,虽然攻城略地,但是他的粮草根本供应不上,必定不能长久。我们要是和他相持在巴县,避而不战,他肯定撑不下去。到时候收复川东四府,不费吹灰之力。”侯玄演摇了摇头,说道:“端哥,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不能这样。今日不杀伤吴三桂人马,让他伤筋动骨,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卷土重来。在荆襄我们放走了他,才有了今日四川之惨案。要是我们在四川也放他走,我们固然是保留了实力,而且取得了胜利,但是将来的屠杀,你和我就是罪人。”夏完淳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督帅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吩咐下去,三军修整明日决战。”侯玄演轻声嗯了一句,说道:“让大家辛苦一下,掩埋焚烧尸体,免得引起川中瘟疫。”日暮时分,到处都是浓烟,升腾在断壁残垣的川东大地。昏惨惨的天空,暗无天日,蜀中往往一阴天就是一个月,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遵义,号称重庆府的南大门。王祥本来只是一个参将,但是清兵如侵,主力部队都在成都,剩下的残兵败将被他一一收聚起来,已经颇有气候。遵义府内,王祥俨然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遵义大小官员,只要有不听话的,都被他杀了。遵义知府的人头,就被他挂在衙门口,而且还在衙门内,强占了知府的女儿。这样的低级军官,凭借国难起家,为的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至于让他北上抗清,想也不用想,他从重庆府逃到了遵义,可不是为了回去去送死的。遵义府的衙门口内,已经成了王祥的主帅大营兼私宅。室内烧着兽炭,王祥赤着上身,躺在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身上。在地上,还跪着一个衣衫单薄的俏丽女子,正在给他捶腿。突然一个壮汉,风似地撞开大门,大声叫道:“将军,不好了,摊上祸事了。”王祥猛然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了”脚下的美人儿被他一带,滚在地上,强忍着不敢呼痛。壮汉叫王命臣,是他的前锋总兵,也是王祥最信任的心腹。“今儿一队运粮车从咱们遵义府经过,弟兄们肚子饿的咕咕叫,我们忍住就把他们劫了。把人杀的差不多了,才知道,这是张耀的粮食。”王祥笑骂道:“我当多大点事,张耀官职虽高,手里没有兵马,有什么好怕的。他敢在遵义运粮,摆明了就是送给我的,这是干得不错,抢了多少粮食”王命臣跺脚道:“嗨这虽是张耀的人运粮,但是粮食不是他的啊,我劫的足够十万人吃一个月的。”王祥脸色大变,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显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而且最近能调动这么多粮草的,他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连手臂都在颤抖。“是谁的粮食”王命臣低着头,声音畏惧道:“是是侯玄演的。”王祥一巴掌打在王命臣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我日你先人,你给老子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个太岁,现在怎么办”王命臣舔了舔嘴唇,说道:“您见过那么多粮食么尤其是在咱们四川,有这些我们还怕谁”第二百一十一 横生枝节前线阵前,中军大帐,人人噤若寒蝉。侯玄演脸色猩红如血,气的汗毛直立,拿着剑的手都在颤抖。“贵州按察使、布政使、都指挥使三个人,在贵州本土运粮,竟然都能被劫,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前来报信请罪的,是贵阳府总兵,皮熊。皮熊原籍贵州铜仁府,以前被罗氏收养,改名罗联芳。后来做到了一府总兵,就恢复了原名。这也是个忠烈的汉子,后来被吴三桂俘虏,不肯投降绝食而死。听了侯玄演的怒吼,皮熊硬着头皮,辩解道:“川黔道路难行,要进重庆,必经遵义。那王祥手下兵马凶恶异常,贵州府兵羸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本来还以为,仗着越国公的赫赫威名,他们不敢下手。谁知道这些贼人,连朝廷大军的粮草,都敢下手啊。”侯玄演冷哼一声:“这么说,粮食丢了,还要怪到本督名声不显了”皮熊慌忙道:“末将不敢,只是请国公体察贵州民情,早发大军惩治王祥,也算是为贵州除去一害。”侯玄演冷笑道:“王祥为害贵州,你们就把我的粮食运到他的嘴边,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皮熊吓得冷汗直流,单漆跪地,赌咒道:“国公,三位大人和末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实则是那遵义,是进重庆府的必经之路啊。”侯玄演仔细一想,贵州三司确实不像是那么腹黑的人,不过这件事还是让他恼火不已。本来吴三桂、鳌拜粮草供应不上,吃完抢来的,根本没法跟自己久战。这下可好,十三万人在前线,断粮一日就是灭顶之灾。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要等到战后了,必须先解决粮食问题。侯玄演在帐中踱步,走到夏完淳身边,低声道:“端哥,这下想要决战也是不可能了,就算我们重新从湖广运粮,时间也来不及了。你替我守在这里,我分兵回师将王祥灭了,夺回粮食。”夏完淳面带忧色,说道:“督帅,就怕他们跑了,我没法追啊。”侯玄演长叹一声,他向来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评价自己的南明队友的。但是还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混账到这个地步。“没办法了,若是吴三桂跑了,就势收复重庆府全境。”夏完淳点了点头,问道:“督帅,带多少兵马前去”“我带三万湘兵,前去铲除这些狗东西,你留十万和吴三桂相持。我们随军带的粮草还能坚持十天,你给我守住,十天后我必夺回粮食。”夏完淳犹疑道:“督帅,三万太少了,分兵七万前去如何”“他们也就是杀百姓的能耐,我这次去,就把他们一个个挫骨扬灰,剥皮填草。”夏完淳望着面色骇人的侯玄演,知道这次入川他是动了真怒了。从苏州太湖里开始,南征北战一直陪伴在身边,他从没见过侯玄演这种状态。大帐中的皮熊,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这次侯玄演肯出兵,或许可以夺回粮食。要不然的话,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侯玄演望着他说道:“军情紧急、事不宜迟,皮总兵,前面带路我们去遵义府,会一会这个王祥。”皮熊站起身来,侯玄演一声令下,亲兵前去传令。后军三万人调头南下,跟着皮熊急速行军,前去遵义府。遵义府的王祥,望着堆积成山的粮食,心旌神摇。王祥很快就决定,铤而走险,只要有这些粮食,在饿殍遍野的四川,还怕招不到足够的兵只是他没有想到,侯玄演来的比他预想的快太多,漫山遍野的粮食还没完全运进遵义府,三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王祥很快就收回了在外的兵马,集中所有力量在遵义府,站在城楼往下看。王命臣望着城下的人马,眼珠一转,说道:“将军您看,他们也就这点人马,没什么好怕的。”王祥点了点头,说道:“嘿,这小子在前面跟吴三桂死磕,我抢他的粮食,他能奈我何逼急了老子,我就投降满清,跟辫子军一起夹击他,看他还厉不厉害。”王命臣挑着大拇哥,赞叹道:“将军真是神机妙算,算无遗策,我们先灭了这支人马,再去川中招兵买马,我看以将军的本领,皇帝都有的做。”话音未落,只见对面阵前散开,远远地只看到几支黑漆漆的管筒对着城楼。王祥是做过参将的,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脸色一变吼道:“都趴倒,他们要放炮啦。”几门火炮对准的,是遵义的城门,遵义城小墙矮,城门也是年久失修。王祥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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