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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上就是他小子想要西南这些土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侯玄演已经杀到了福建,这小子贪啊,抢完你们的,又要抢我的了。我们若是还是散沙一堆,是打不过他的,现在我想了一个主意,你们的土兵、狼兵能打,但是太过分散,每次指挥起来都要转几次令。战场的机会一瞬即逝,这样打仗怎么能赢,我看不如这样,你们把手下全部集中起来,统一指挥。这样一来咱们的战力可就增加不少。”土司们面面相觑,尤其是几个大州的土司,他们虽然落到了这步田地,但是还是不想交出手里的指挥权。手里的土兵是他们最后的底牌,要是连这个都交出去了,就彻底成为郑芝龙的附庸了。一群人交头接耳,商量了半天,也没个人敢站出来说话。郑芝龙冷笑连连,两个大的势力在西南角逐,这些土司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若是不能牢牢控制在手里,万一临阵倒戈,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让一个海盗把安全感建立在对队友的信任上,难如登天。“怎么,这点要求诸位都不肯同意么”郑芝龙也不逼迫他们,反正只要自己一撒手不管,他们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彭柱泽。在保靖州,一颗土司的脑袋,已经炒到了一千两黄金的高价。往日那些温驯的土人奴隶,正舔着嘴唇磨着刀,做梦都想着砍了他们的脑袋好发家致富。角落里的彭朝柱站起身来,怒喝道:“平国公为了我们,不惜和侯玄演开战,你们还犹豫什么。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谁不服平国公的,自己出去和湘兵拼命,不要再躲到这里了。”自从保靖州丢了之后,彭朝柱从一个堂堂的二品宣慰司,沦落到丧家之犬。这次开会他都被安排在角落里,谁想到这厮这么有种,竟然站起身来怒斥了许多势力比他大得多的土司,他还当自己是以前的保靖州主人么“姓彭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容美土司田沛霖站起来大声驳斥道。容美田氏是湖广比较大的土司,当初可动员兵丁在七千名以上,土司控制面积达到七千多平方公里。可惜的是他们身在湖广,最早遭到了朝廷的毒手。田沛霖见事不好,带着心腹早早地逃到了广州,这才躲过了被灭的命运。而选择就地死磕的彭朝柱,现在身边已经聚不齐一百个族人了。彭朝柱气的浑身发抖,以前他风光的时候,田沛霖哪次见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亲热的就跟一家人一样。现在倒好,直接问自己有没有说话的份,人情冷暖此刻尽显无疑。他刚想开口还嘴,就听到郑芝龙站了起来咳嗦一声。在座的都不敢得罪郑芝龙,见他起来顿时安静下来,彭朝柱也压抑住了怒火。郑芝龙环视一眼,着重看了一眼彭朝柱,呵呵笑道:“彭朝珠说的没错,就是我的意思,我郑芝龙是个爽利人,说话不藏着掖着,我就照实了说吧。我不信任你们,要是我跟侯玄演打到关键时候,你们去投降了姓侯的,我可就全完了。抗侯是大家的事,我一个人在前面打,你们在后面看,我的手下心里也不痛快。当然,你们也未必信任我,那这样好了,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从你们当中选一个人,负责指挥所有的土兵。”众人一听他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看起来是很有诚意了,想到自己的处境,确实也没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不管愿意的不愿意的,都不得不捏着鼻子点了头。郑芝龙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这个指挥土兵的位子,就让彭朝柱来坐吧。”彭朝柱一来是个土司,而且当初势力还不小,算是有点威望。二来他不是郑芝龙的人,让他来做总好过一个外人。最重要的一点,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族人和土地,不存在偏袒自己人的可能。就这样,几天之内所有残存土司的势力,交出了各自的兵权,集中起来组建了一支八万多人的狼兵营。彭朝柱心中激动万分,没想到自己站起来泄愤的几句话,换来了这么大一个好处。有了这支人马杀回去报仇,就可以宰了那群以下犯上的土人,然后重回保靖州之主的宝座。这支人马的战斗力确实不俗,刚刚组建就大放异彩,他们本来就是丛林作战的高手。比起湘兵,他们在山林中的本领还要胜上一筹。郑芝龙用他们作先锋,对夏完淳发起了反攻,半月之内连下贺县、怀集、广宁,再往前就是肇庆府了。损兵折将的夏完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集结治下兵将,死守肇庆府。一时间两广的局势变得糜烂起来,将要到来的新年也因为这场失利蒙上了阴影。福建福宁州得的许多郡县,已经没有了官吏,进入了短暂的无政府状态。福宁州的西北峰峦耸峙,群山萦绕,东南则是一片海港。一股六七万人的浙兵,这几个月来如同孤魂野鬼游荡在福宁州的大山之中。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哪座大山中钻了出来,杀尽小城小县中,将县衙洗劫一空,把郑氏任命的官员杀尽。等到郑家兵马到了,他们早就吃干抹净钻进山中去了。福建地势行军太不方便,想要及时支援根本不可能,而且这群人似乎总能知道郑家兵马的准确位置。每次都能躲开郑渡、郑森、施琅、李成栋等几伙主力。一般的小股福建兵,又不敢直面这些人,万一被他们遇到,稍微跑得慢点就会被全歼。福建的初冬不算是很冷,山上甚至绿色为主,只是经常飘下的小雨,时常让人难受万分。山间飘起的晨雾,大到伸手不见,侯玄演一看是还担心有瘴气,还紧张了一阵,后来发现并没有太大的毒性,也就放心下来。两广的战事他也接到了密信,不过侯玄演并不担心,他已经调顾炎武和郑遵谦赶回湖广南部,和夏完淳合击郑芝龙。入冬以来,清兵全面蛰伏,不是他们不想打,是打不动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北方连年天灾人祸,加上兵荒马乱,每一寸土地都饱经战火,根本拿不出足够的粮饷,支撑着三线的战事。多尔衮显然也意识到了继续打下去的危害,于是利用南方侯玄演和郑芝龙打得正凶的时候,加紧了对北方的控制,利用圈地和投充,让汉奴恢复生产,为他们种植粮食,生产棉花,挖矿打造盔甲等等。清兵采取守势,给了侯玄演机会,马上调回了许多兵马。顾炎武和郑遵谦就是其中之一。更让侯玄演期待的是,他还调了一支大军,等到他们入闽的时候,就是结束野人生涯,彻底反攻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侯玄演手里掌握着赣州,这是真正的咽喉。有了赣州,进可攻退可守,湖广、浙江、福建、两广都被连接了起来。而郑芝龙只要打不下赣州,他就永远别想和满清会师,除非打通了浙江和南京。钱肃乐和孙嘉绩一人抱了一怀的枯木,凑到侯玄演的跟前,一根根地往篝火堆里添柴。这两员儒将跟着侯玄演过了一个月的野人生活,原本白皙的面皮已经粗糙不堪,头发一绺一绺的,黏糊糊地粘在一起,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一根根的小辫,但是精神头倒是挺好。孙嘉绩塞了一根木柴,从火堆上拿下一块烤肉,摇头晃脑:“十里湾环一浦烟,山奇水秀两鲜妍。渔人若问翁年代,为报避秦不计年。钻到这样的深山中,还真是与世隔绝啊,古人心境,我现在才明白二三。”侯玄演乜视了他一眼,撇着嘴道:“孙大人还起了避世的心思了我怎么记得两天前打进黄岐镇,就属你吃肉喝酒,肚子撑得最圆呢。”孙嘉绩老脸一红,好在几天不洗脸,旁人也看不出来:“国公此言差矣,我那时为了有力气行军,并不是逞口舌之欲。”一旁不说话的钱肃乐吃干抹净之后,解开腰间的水囊,喝完之后凉的呲牙咧嘴:“嘶我说,国公,咱们什么时候出山老是这样流窜,刚开始还能运气好碰到一股福建兵,抢的东西也多,现在他们也学精了,根本占不到什么大便宜了。很多州县看见我们,都大开城门,进去一看只有百姓。”侯玄演望着昏惨惨的天空,说道:“急什么,这个年我带你们到福州城内过。”钱肃乐孙嘉绩对视苦笑,显然是半个字都不信。第三百零四章 看好了,这才是军队仙霞关内蒲县崇安一带,已经没有了守军,李成栋为了将功补罪,带着手下追到了福宁州。建宁府被一群“野人”浙兵,搞得鸡飞狗跳,很多州县的官员为了活命,干脆丢下官职跑到回老家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为了芝麻绿豆的官,丢了脑袋不值当的。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个团圆饭,不比给郑芝龙当县令强。”林如渊一边安慰自己的老奴和小厮,一边宽慰自己。他是建宁府溪源县令,去年刚刚攒的钱,从郑芝龙的义子郑彩手里买的官。自从浙兵出了仙霞岭,他周围的县令死的死逃的逃,林如渊算是最坚挺的一个了,快到过年了才在老仆的撺掇下,准备弃官回乡。他虽然嘴上一口一个回家多好,从心底还是想做官的,毕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想想那权力在手的滋味,简直就是飘然欲仙,想到这里林如渊的心中怒火就腾的一下上来了,咬着牙骂道:“都怪那只死猴子,好好的占了江南,坐拥不知道多少的钱财美女,尚不知足,非要来占咱们福建的穷山恶水,他要是实在喜欢,可以跟我们换一换嘛。让我去苏杭淮扬里当个县令,那该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一老一小两个家奴听了一脸骇然,年幼点的小厮赶忙道:“老爷,您可小声点吧,那个人可不是我们能骂的。小的早就打听清楚了,那位爷可是受过东王公点化的,以后是要入仙籍的。而且他是千里眼顺风耳,据说耳朵有手臂那么长,凡世间所有人说的话,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老奴也补充道:“没错,我们隔壁那家的吴三爷,当天就在蒲县,他亲眼看见蒲县的白县令,被那个人伸手一撕,变成了六块。直挺挺个身子上,脑袋啊,四肢啊全没啦,就那么躺在那里,泯泯地冒血。”老奴一边说,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生动,吓得林如渊骑在马上一哆嗦。“少在这里唬人了,真有你说的那么灵,怎么还没见他把福建平了啊。还不是钻在山里当野人,有本事让他出来啊。”话音刚落,地动山摇,远处的路口突然涌现出无数的人马,黑压压的人群从山中一批批地走出来,好像是大海上翻起的波浪,平整而且匀速。指天的枪尖刀锋如林,明晃晃地闪着光芒,远远看着他们走过来,就像是一座山在移动。林如渊张大了嘴,看着遮天蔽日的旌旗,水蓝色的镶边里面绣着一只玄龟。清一色的甲胄鲜明,恍如神兵天降,为首的一个小将正是当日宣读檄文的水字营唐永康。他飞马赶上来,用枪尖顶着林如渊的下巴,问道:“前面是什么所在”“过过了前面的小镇,就到,到了蒲县,小人几个回家过年,求军爷饶命。”林如渊下巴打颤,两个忠仆更是吓得抖似筛糠。唐永康昂然一笑,挺着腰板,扬起下巴傲然道:“好教你们福建百姓知道,我等是越国公治下北伐军水字营将士,从来不伤无辜百姓,你们走吧。”林如渊还算讲义气,将两个仆人全部扶上马,三个瘦子乘着一匹骏马,飞奔回家。“我再也不敢乱说话啦”夕阳下拖长的影子,飘来这么一句话,马蹄声已经渐行渐远。这时候涌出的水字营将士继续前行,旁边斜刺里走出一匹马,马上的将军一脸英气,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正是水字营副统领,太湖英豪吴易。他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三人,叹道:“都说闽人不善战,但是我看来似乎是谣传啊,你看那三个普通百姓,竟有如此骑术。这次打福建,咱们可要提起十二分小心,国公说过扮猪吃虎是郑家的绝技,我们万万不可以上这个当。”唐永康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道:“我看他们像是被吓得。”水字营在淮安无所事事,就一个济尔哈朗根本应付不了厚土营和火字营,若不是嫌战线太长,再加上郑芝龙封海,让朝廷财力吃紧,火字营早就打过山东逼近畿辅了。于是侯玄演下令,让水字营南下入闽,本来是想调火字营的,但是想到他们确实太累了,荆襄之后到如今,火字营就没有歇息过。福建又是多河多水,干脆调他们入闽。出了仙霞关,水字营上下就感觉福建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州县经常不设防,里面竟然只有百姓没有官吏。这种奇怪的现象,越靠近浙江就越明显,简直是千古奇闻。十万人马过了蒲县,整个福建才惊醒过来,侯玄演做了这么久的野人,都已经让人忘记了,他手底下有雄兵百万。见人就跑的侯玄演,在福建的将士心中,甚至已经成为猥琐避战和欺凌弱小的代名词了,这个人专挑软柿子捏,转挑落单的打,似乎谁都没想过他的大军在哪里。福建的事郑芝龙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郑森,他则专心负责两广。奉命守卫福建的郑森,并没有跟清兵交过手,他的印象中清兵还是那群战无不胜横扫中原的鬼神之兵。在他们福建将士看来,满清拖住侯玄演的大军易如反掌,一不小心说不定还能打过江南来呢。等到十万水字营大军出现在闽江大地,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据传水字营还算是北伐军中比较弱的一环,已经是这般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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