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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从这个缺口翻过去,就是徐州城。事已至此,尼堪只能派手下的士兵,用人肉做墙,将北伐军挡在外面。长枪不断地刺出,阻止着企图攻入的北伐军,被刺穿的战士倒在地上,血泯泯地流出。环绕四面的护城河,早就成了红色的血水。一颗颗硕大的石头自城头飞起,落到北伐军阵中,就是一片血肉模糊。城里的守军主力是蒙古人,他们不习惯这样的守城战,恨不得骑上马冲出去和汉人决一死战。每次都是指挥高喊,才有人想起来要搬起石头往城下砸。在他们战斗的地方,根本没有城池这一说法。从砀山、沛县、丰县、萧县等地赶来的北伐军,齐刷刷地扑向徐州城,战事更加胶着。突然,东边的城墙很大一块,突然坍塌。这面墙的四周全是缺口,下面交战的双方被砸死砸伤的极多,有些侥幸逃过此难的,从墙下爬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和灰,嚎叫着继续厮杀。云龙山的山巅,侯玄演静静地站着,远眺下面的场景,就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厮杀。风吹来混杂了硝烟和血腥的气味,臭的令人作呕,无论什么时候战争都永远不能和美好两个字划上等号。徐州城出乎他意料的顽强,失去了周围军镇的拱卫,他们竟然可以打得这么有血性,北伐军至今还没有一路突入到城中。城下双方战死的尸体,堆起来足以磊成一座小山了,但是战局依然看不出倒向哪边,侯玄演的眉头渐渐皱起。山顶令旗一挥,苍凉的角声再次响起,清楚地传到每个北伐军将士的耳朵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怪叫一声,然后奋然向前,巨大的撞车一下下地撞击着城门,直到它轰然倒塌。此时门后的蒙古兵反而如释重负,他们不喜欢守在城中,城门破了他们龟缩的理由也就没有了。蒙古人骑上他们的战马,在徐州的街道和郊外,砍杀起来。这不是他们的主场,他们的马蹄根本迈不开,但这也比守在城楼砸石头好。蒙古人只是失去了他们的王,并没有失去他们骨子里的好战,场面一时有些悲壮。更多的蒙古兵死在了马上,他们无法冲锋,无法来去自如。徐州就像是一条绳索,捆住了这些异族人的马腿。就像是无情地嘲讽: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也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西城门的这支蒙古兵,在他们最熟悉的马背上,笨拙地战死了。全军皆殁没有一个逃兵,只剩下战马无力地嘶鸣。西城门的倒塌,让汹涌如潮水的北伐军找到了宣泄口,涌入城中。尼堪指挥着清兵,散到每一个街道巷子里,和北伐军展开了巷战。他们依旧悍勇,惨烈的战地没有消磨掉他们的斗志,血刺激着古老血脉中的戾气。不可否认的是,满人也是个好战的民族,至少骨子里是。每一条街道都是双方必争的战场,没有一方选择退缩,到处都是砍杀声。百姓藏在家中,抱成一团,没有人敢露头往外看。有的倒霉人家,已经被清兵当做了营地,他们劈开房门搜刮着食物和水。当然杀红眼的清兵,也不会忘记顺手给家中的主人来上一刀。徐州百姓紧闭的房门,不断地被砸烂劈开,哀嚎声不绝于耳。城中的清兵被拖在城内巷战,城楼的兵力慢慢地难以支撑,没有了兵源的补充,外城几乎全部丧失。留在城楼的清兵,自然也被杀尽。侯玄演眼中精光闪过,拔出宝剑说道:“山顶不留人,全部给我冲进城中,记住凡是拿刀抵抗的,格杀勿论”留在云龙山上的北伐军全部冲下山去,这座带了两个月的山,终于送走了他们。迎接他们的,是遍地尸首的徐州城。护城河早就被尸体填满了,桥都不用踩着尸体就往前跑,越来越多的兵马涌入到城中,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夏天的黑夜来得很晚,双方厮杀了整整一天后,才迎来了皎月。月光洒在城中,照耀着每一个举刀的战士,只有月光不分满汉,只有月亮不论清明,月光下的战士不死不休。天明之后,除了被砍杀的将士,竟然有很多士兵耗尽体力累死在街道上。双方各自占据着东西半城,开始适当地收手,远处的将士贪婪地大口吃饭,补充体力。又有很多人因为砍杀一整天后,暴饮暴食,把自己活活噎死。这是一片修罗战场,侯玄演渐渐意识到,自己将徐州全部围住,虽说避免了他们北逃,但是也激发了清兵的斗志。困兽犹斗,这相当于帮助他们来了一次背水一战。在复杂的巷子里,双方继续这么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北伐军从未有过这样惨重的伤亡,这一仗就算是胜了也只能是惨胜了。晨风中,雾气渐浓,不知道是哪里率先响起的喊杀声,巷战又一次开始了。双方反复争夺的巷子里,尸体早就铺满了好几层,侯玄演也从山顶来到了额城边。一脚踢开一个清兵的尸体,侯玄演踏步迈进了徐州,遍地都是死尸,到处都是血迹。再逼真的特效,也做不出这样恐怖的场景,四分五裂的尸体和各种器官流了一地。白花花的脑浆和一根根的肠子,只有嗡嗡叫的苍蝇是最大的受益者。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侯玄演,还是感觉胃里发酸,强忍着喉咙的呕意,侯玄演一步步向前。这才是北伐应该有的景象吧,不流血的北伐是白日做梦,这条路上注定尸山血海,一将功成万骨枯第三百五十五章 我,请战第一更景祐元年七月,北伐中路军血战徐州,双方在巷中激战七昼夜,尼堪率领残军纵马而逃。“要不是下了这场暴雨,让咱们有机会扫清周围的郡县,贸然打徐州还真有可能马失前蹄。”“还是国公想的周到,我们那时候还不自量力的请战,差点成了罪人啊。”“没想到清狗这么顽强,跟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样。”战后活下来的将士,都唏嘘不已,侯玄演偶尔听到几句,也不放在心上。徐州之战已经结束,果然是意料当中的惨胜,越往北方满清的抵抗越强,真的迫近畿辅地区,几乎遍地都是八旗兵。暗红色的墙体不知道浸淫了多少的鲜血,侯玄演借着烛光伏案观看金陵送来的公文,一个亲兵端来了碗热腾腾的米粥,侯玄演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但是奇怪的是一点食欲都没有。金陵的公文里,有很多问题已经非常尖锐,比如说海商的盛行让白银疯狂地流入,已经影响到了沿海百姓的生计。荷兰人和佛朗机人在美洲掠夺了大量的白银,然后来大明换取丝绸和瓷器,这无形中造成了物价的上涨,属于一种蝴蝶效应下的通货膨胀。要想解决其实也很容易,用这些美洲白银在海上诸国买买买就是了。寂静的夜色里,不停地有呻吟声哀叫传来,伤兵满营军医根本不够用的。声音传入耳中,侯玄演更加心烦意乱,站起身来说道:“随我出去走走。”“大帅,先把这碗粥吃了把,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侯玄演肚子虽然咕咕叫,但是一点食欲也欠奉,站起来整了整衣袖说道:“无妨,我心中有数。”徐州的夏夜蛙鸣鸟叫声不绝于耳,再往外走就是宿在衙署的伤兵营,点燃的火把照耀着营中,无数忙碌的身影正在治疗伤兵。看着熟悉的衣服,侯玄演突然想起小军医来,幸亏她走得早,徐州城的惨状,绝对会给看到的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随着侯玄演的走动,年轻的将佐们见到他纷纷站起身来,望向侯玄演的眼中满是迷茫和呆滞。这种级别的大战,还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接受的,有的武将自恃勇武,但是此刻已经呕的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再往前一个低矮的棚子内,夏完淳正端着一盆血水,在陪军医们忙碌。此举为他在湘兵营的人望,又加一分。浴血的将士们冒的是生命危险,要的却不多,有时候简单的一个小事,让他们知道你在乎他们的命,这就足够了。有人慢慢地认出了侯玄演,所有人的目光渐渐地向他望来,夏完淳放下手中的盆子,在盔甲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站住了叫道:“督帅。”侯玄演鼻音嗯了一声,伸手一招叫过他来说道:“端哥儿,徐州之后,我们折损严重,是一鼓作气往前打,还是养精蓄锐恢复元气,你怎么看”夏完淳叹了口气,说道:“督帅,这下我是服了你了,若不是你按压住我们,暴雨之前打徐州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你决定吧,我们都听你的。”旁边的几个将佐也纷纷点头,侯玄演摇了摇头,说道:“看看别处的动静,徐州拿下了的话,咱们和山东相通。我准备在登州发展一支水师,而且登州是天然的港口,用好了不下于松江、福州。”先玩春听出了话外之音,问道:“督帅,你要去山东”“没错,我们的海商将番人的白银拼命地赚到咱们大明,现在是军工战备支撑着,还没有见到坏处。而江南的某些地方银子已经开始不值钱了,所买的东西不断地变少,百姓生活反而拮据起来。”侯玄演侃侃而谈,夏完淳虽然用心聆听,奈何还是听不懂。“我去山东登州府,为的就是解决此事,你们留在徐州给我守住。伪清丢了徐州,肯定不甘心,你在此地要挡住他们的几次反扑。现在我们已经把河南围了起来,等到解决了四藩,天下太平就只差一步了。”徐州的恢复,让一个碗状的包围圈彻底形成,中原腹地河南省就被装在这个碗里,包括里面的汉八旗主力。可以预见的是,这又是一场恶战,必须做好旷日持久的鏖战准备,那样的话国家经济是不能崩溃的,打着打着没钱了,前线的五十万大军就要靠喝西北风充饥了,侯玄演决定亲自去调控一番。天色将晚,徐州城内到处都是收拾尸体,冲洗地面,修葺房屋的军民。这一战惨烈异常,满城都是血腥味,估计没有个几个月散不尽。侯玄演来到衙署内,吩咐亲兵将两营中上武将全部叫来,人陆陆续续到齐之后,侯玄演说道:“我要去山东登州府,组织兴建登州水师,徐州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阎应元皱眉问道:“国公,不趁机取河南么”火把照耀下,众将都是一脸的不解。“取,只是时机不到,先守住徐州再说。”侯玄演自然不会蠢到给他们讲解经济学,这种无形的东西,只有爆发的时候才会让人们见识到它的可怕。若不好生调控好,大量的白银流入在长期看来绝非好事。“丽亨,我不在的时候,徐州就交给你了。”阎应元眉头皱纹更深了,他们每次都是留守,不知道湘兵营如何“端哥儿,你带湘兵营,进河南探路。河南归德府在徐州和凤阳还有山东兖州府之间,你们先取归德府,清兵不敢来争。”阎应元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众将皆错愕地望着他。一向稳重的跟山一样的阎应元,竟然反应这么大,也出乎了侯玄演的预料。“国公,我们厚土营将士,先守庐州和孔有德僵持了半年,再守清流关两个月,一箭未发。除了这次打徐州,还没有出过力,归德府我厚土营请战”侯玄演见他横眉怒目,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挠了挠头,笑道:“啊哈哈,丽亨别着急,谁打不是打,好,就让厚土营去。”厚土营诸将难得扬眉吐气,在心底暗挑大拇哥,自己的主将虽然平时不争不抢,真急眼了连国公都得给三分薄面。旁边的湘兵诸将,都是湖广鏖战招募的,本来资历就低了一层。现在看到阎应元这种反应,也都不敢上前多嘴,就连夏完淳都低着头默默看着自己脚面。阎应元喊完之后,心底也一阵发怵,刚才实在忍不住了,早在庐州府别处打得热火朝天,他们就在大别山和孔有德捉迷藏。这时候账外一个小卒,一脸喜色扑进帐中,高声道:“国公爷,捷报烈火营驻守兖州府的大将刘勇,带领麾下人马,把归德府的夏邑永城、商丘拿下啦”帐中鸦雀无声,长官们脸上表情古怪,小兵一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喊得是捷报啊。以为长官们没有听清,小兵脸上挤出更灿烂的笑容,提高了几个分贝,大喊:“捷报啊,捷报,归德府三城被烈火营拿下啦”侯玄演轻咳一声:“呵呵,丽亨你们去归德府,好好守住这个入口,将来咱们一起从那里打进河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走到帐中,搂着夏完淳的肩膀说道:“端哥,我明儿要去山东了,陪我出去走走。”第三百五十六章 欲扬先抑第二更盛夏的太阳烘烤着登州府的大地,烈日肆虐下的土地上,出现了一块块裂开卷起的土皮,就像是即将渴死的人的嘴唇。远处的海风吹来,吹拂过后带着救命的湿气,只要有一片树荫乘凉,这里倒是避暑的好地方。侯玄演骑在马上,脸已经晒得有些古铜色,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山东籍的亲兵上前,以手遮阳眺望,说道:“回大帅,我们到了杨家店,过去前面的龙山,就是蓬莱登州府了。”侯玄演一听心中喜悦,他的后背被汗水溻湿,衣衫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两条腿的内侧火辣辣的疼。长舒了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舒服不少,一拽马缰骂道:“将来天下太平了,老子就躲在家中,半步也不走了。他娘的,大腿都磨破了,总算是到了。”秦禾上前凑笑道:“大帅怎么不乘马车,那萧县的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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