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吧。”说完举刀向前,唬的一众蒙古老弱惊慌地互相拥抱在一块。夏完淳骑马过来,阻止道:“王行,你干什么”“湘西侯,这是您说的啊,跳梁者虽远必诛啊。这些人不自量力,竟敢收留王爷亲自点名要杀的汉奸羁良玉,不杀光他们,如何震慑蒙古诸部。”风字营从金陵立军那时起,就是夏完淳带领的,所以夏完淳的话王行还是要听的,乖乖停住了脚步,笑着解释道。“不行,你看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我们杀了他们有违天道。”夏完淳眼中多少有一些不忍,尤其是这些蒙古人抱在一块,惶惶若丧家之犬,他们的家中壮年男人的尸体,就躺在旁边的草地上。虽然是夏完淳亲自说的,王行还是不服,梗着脖子说道:“王爷那里”夏完淳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怒气,沉声道:“王爷那里,我自然会去说,执行命令吧,将他们带回去。”王行看着他年轻的脸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末将领命。”这时候一个穿着比一般孩子好一些,脸上白净一些的察哈尔部的男孩,站出来指着拿刀的王行用蒙语吼叫。他身后的妇人一把将他拽了回去,紧紧地搂在怀里,浑身哆嗦。小男孩犹不服气,张嘴就咬,妇人吃痛但是却死死地抱住他,就是不松手,不一会手臂上已经流出了血迹。这个小男孩是阿部乃的儿子,本来应该是这个部落的继承人,抱着他的妇人只是他的仆人,小男孩愤怒地撕咬踢踹。王行嘴角一扬,轻笑一声,喊道:“李三,他说的什么”李三是范永斗铺子里的一个小伙计,范家倒了之后,风字营在张家口招募向导和翻译,失去了谋生手段的李三就投入到了风字营中。这种小伙计迎来送往,最是会察言观色,虽然打仗的水平不行,但是那股子机灵劲还在。听到王行的话,他站出来说道:“将军,他说你们这些汉狗、汉猪,他早晚要杀光我们报仇。他还说我们这些人是懦夫,不敢杀他们,说他虽然年幼,已经杀了很多汉人奴隶了。”王行暗暗点头,一旁的夏完淳也心知肚明,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叫了那几声,哪里会有这么多内容。但是周围的风字营将士已经忍不住了,人人横眉怒目,无数的眼神盯在小男孩身上,饶是他再顽劣凶蛮,也不过是个孩子,吓得老实下来。刚才他的一番怒骂,虽然没有李三说的这么难听,也着实有很多侮辱汉人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湘西侯,这些畜生留不得啊。”王行说完悄悄往俘虏那边走了几步,见到夏完淳阴沉着脸没有反应,王行眼珠一转,喊道:“弟兄们,杀了这祸害。”王行故意含糊其辞,不明说杀谁,愤怒的风字营将士纷纷上前,要将察哈尔部屠杀一空。妇人手抱着的男孩,被人揪了起来,熊孩子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勇气,嚎啕大哭却发不出声音。骑士将他随手一抛,王行举刀在半空将他劈成两半。剩下的风字营将士开始屠杀俘虏,惨叫声此起彼伏,夏完淳调转马头,带着亲兵离开。李三看不惯这样的血腥场面,背着身凑过来说道:“王将军,湘西侯他好像很不高兴。”王行盯着夏完淳的背影,心道越王侯玄演和夏完淳年纪相差不大,但是若是由夏完淳来带北伐军,北伐还在梦里呢。王行拍了拍李三的肩膀,轻声笑道:“小侯爷到底是个读书人,书生气压住了杀伐心,这可是统兵大忌,我是他的老部下,这个时候应该帮他一把。”说完转头,眼神冷峻:“杀一个不留。”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帅生啦苏州,天气渐渐变得热了起来,几个男人围在客堂,除了侯玄演老神在在地喝茶,侯岐曾、杨恕都焦急地走来走去。侯玄演并不害怕,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杨符锦是医学世家,而且是主打温润养生的杨行的闺女,年纪也并非灵药那样的稚嫩少女。他所有的妻妾中,生孩子最安全的怕不就是她和黄樱儿了。闷热的庭院中挤满了人,侯玄演胸口微微出汗,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就站起身来加入了来回踱步的队伍。这时候一个亲兵来到侯玄演身边,凑近了耳语一番,侯玄演双拳一握,高声叫道:“好”侯岐曾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狐疑地望向自己的侄子,所有人的眼神都望向他,侯玄演讪讪地笑道:“这么好的天气,肯定是母子平安。”侯岐曾只当他过于紧张出了洋相,安慰道:“文渊呐,我知道你紧张,第一次当父亲都这样,想当初兄长有你的时候,比你还不堪呢。”侯玄演悻悻地点了点头,说道:“三叔说的是。”刚才亲兵来报,出征草原的大军首战告捷,一举剿灭了察哈尔,灭了这个曾经是蒙古草原最重要的一支部落。侯玄演心怀激荡,情不自禁叫了出来,摸了摸鼻头低声跟前来报信的亲兵说道:“不可全部撤出,占领草原,告诉夏完淳,我要在察哈尔部的领地上,建一个行都指挥使司。”亲兵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侯玄演心情大好。先是自己马上就要有了子嗣,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是自己的骨血,侯玄演心中还是很开心的。而且马上就可以开疆扩土,如今的北方可还没有被沙俄占据,就算不能万世永固地留作中华的领土,至少也得给后世留一个“自古以来”的借口不是。内院更加热闹,丫环侍婢们进进出出,人人喜气洋洋,侯玄演从金陵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夫人,也都紧张兮兮地守在门外。“你说,我们是多个儿子,还是闺女”黄樱儿趴在窗口,羡慕地问道。顾菱儿板着脸,故作成熟,稍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个儿子好了,女儿都是给别人养的,早完都不能陪在咱们身边孝顺我们。不过生个儿子,就怕他不懂事,天天惹我们生气,唉。”周围的人见她的小大人模样,都掩嘴偷笑,紧张地氛围为之一轻,就连侯夫人都笑道:“儿子女儿我们都要,你们俩就可劲生就是了,咱们家富裕,养得起。”黄樱儿看了看自己一抱粗细的小蛮腰,心底颇为失落,她一个人独霸后宫的时间,比其他人加起来还多,竟然还让被人捷足先登了。“哇哇”几声嘹亮的哭声传来,外面的人顿时挤向房门,顾菱儿凭着身体小的优势,钻到前面,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侯玄演也闻声赶来,产婆出来后喜滋滋地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成功诞下一个千金。”后面的侯岐曾和杨恕神色一黯,唯有侯玄演依然兴高采烈地说道:“锦儿怎么样”“母女平安,母女平安。”侯玄演更为开心,进房之后,就看到面色苍白的杨符锦。此时正望着自己女儿的杨符锦,本来没觉得什么,见到侯玄演近来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母女平安,这是天大的好事,还哭个什么劲。”侯玄演一看顾不得小的,先上前柔声安慰道。“疼”小军医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委屈,听得侯玄演心头一软,握着她的手说道:“刚开始都疼,睡一觉就不疼了。”说完就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心中既然有些紧张起来。谁知道刚起身,就被杨符锦拽住了袖子,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侯玄演哭笑不得,这位主狠起来,连自己刚生的女儿的醋都吃,反正那个闺女正被一群人围着,也不差自己一个。侯玄演的几个妻妾没有人会抱孩子,要么是擅长琴棋书画的才女,要么是武艺高强的将门虎女,还有比闺女大不了多少的小萝莉。侯夫人笑呵呵地抱起孩子,教她们如何抱,就连杨符锦都抻头探脑的往里看。侯玄演望着这温馨的一幕,心底暖洋洋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真心的笑容。苏州的城门外,不停地有飞马奔出,摄政王诞下一女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金陵的齐国公李好贤府上,一群人赤膊裸臂,正在院中喝酒。在座的都是登州府随他南渡的汉子,如今功成名就,常聚在一块饮酒。外面一个将官打扮的汉子,身穿的五军都督府的官服,闯进来之后大声道:“大哥,督帅他生了。”胡八万叫道:“放屁,大帅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怎么就生了”胡八万自以为抖了个机灵,谁知道大家都不睬他,纷纷站了起来。李好贤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酒壶往桌上一按,急切地问道:“少废话,生了个什么”桌角淅淅沥沥地滴下,原来这一按之力,已经将壶底按碎。“是锦夫人生了,生了个女娃。”“唉”李好贤长叹一口气,脸色有些失望。“大哥不必唉声叹气,现在大帅不用到处打仗了,天天闲在府上,那还不整天生孩子玩,早晚有个儿子。”不远处的马士英府上,马士英正在书房中整理各地递交的户籍册子,一个青衣小厮进来,说道:“老爷,苏州传来消息,锦夫人生了个女儿。”马士英手里的动作一顿,脸上看不出表情,继续低着头整理,淡淡地说道:“知道了,退下吧。”等小厮把书房的门关上之后,马士英颓然坐到座椅上,跌足叹道:“可惜啊,可惜”杨符锦是她的外甥女,指着自己的女儿怀孕,八竿子还打不着。随即他就振作起来,叫道:“将管家喊来,我要准备一份厚礼,送到苏州侯府。”第三百九十九章进了五月,苏州的天气一天热似一天,太湖上水汽氤氲,远远看去空气都扭曲了。湖中碧绿的荷叶丛丛中一个小洲上柳树遮阴,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只,停在洲边。侯玄演一手抱着一个娃娃,另一只手拿着根鱼竿,正在消暑纳凉。身边的水桶中空空如也,在水草丰美的太湖都能空手而归,足见侯玄演的钓术一般。在他身边还有十几个文武大员,都是他选出来,要派到草原上建立行都司的班底,此时规规矩矩地坐定,就属侯玄演坐相难看。这些官员马上就要出发了,他们的行礼就在岸边,随从三五成群都在太湖案上等着。“那察哈尔为何会输,你们可知道”侯玄演声音有些大,惊醒了怀里的女儿,小家伙可不管你是什么场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马上有一个丫鬟出来,侯玄演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她,吩咐把他的女儿抱回船内,然后笑道:“八成是饿了,让张一筒送你们女眷回去,我还要和诸位同僚长谈。”小丫鬟抱着侯玄演长女,敛裾福礼而去,侯玄演继续问了一遍。“愿听王爷教诲。”侯玄演干脆将鱼竿一扔,拍了拍手,笑道:“五百年前,铁木真带着蒙古人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然而五百年过去了,蒙古人还是当初的打法,还是骑着蒙古马拿着弯刀冲锋。从装备到战术,一成不变,守残抱缺不肯变通。你不变,我们变了,就像是两舟并行,我近就相当于他退。退,他便要落后于我们,落后就要挨打”这些官员很多都是讲武堂或者匠学馆出来的,虽然也读书,但更多的是为了识字,没有抱着四书五经一顿研究,皓首穷经简直是浪费生命。去年的五月份,一场五月恩科,给八股取士一道沉重的打击。转眼今年五月又到了,侯玄演已经打算将五月恩科固态化,彻底取代八股取士的地位。考试内容从写那些死板的文章,变成经世致用的学问。这种级别的改革,当然是石破天惊的,要是搁在一般的时候,早就被文人骂化了。但是如今侯玄演对朝野的掌控力太强,尤其是前面三次清洗,估计这项功在千秋的改革一定能完成。一阵微风吹过,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清凉舒爽,侯玄演站起身来,继续给这群行将在大明新的行省就任的官员们上课。草原和内地不同,想在那里站稳脚跟,需要比内地的官吏有更强的能力。毕竟是开拓者,一切都没有先例,侯玄演也就格外耐心。“草原不比内地,虽然没有中原的、江南的富庶,但是也有自己的长处。切忌一味地模仿关内各地,你们都是我培养出来的,相信应该有这个能力,摸索出草原的治理发展之道。”下面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侯玄演的铁杆拥趸,一听这番话顿时精神百倍,斗志昂扬。侯玄演暗暗点了点头,大声笑道:“你们放心,我从不亏待有功之臣,凡是有人干出点名堂来的,重重有赏。察哈尔这个地方,我要封一个侯爵出来,不看官位大小,就看有没有能力招揽子民,发展什么都行,哪怕是放羊,只要能变富变强,变得稳定,都是政绩。”大明开国二百年,没有军功要封侯爵,就跟做梦一样。侯玄演慷他人之慨,一下子就激发了大家的斗志。“现在封妻荫子的目标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怕的。放开手脚在草原大干一场,这一次和北伐不同,不论胡汉,只要凝聚人心,就是我们的子民。蒙古这几番连遭重创,流落的失去庇护的人口不在少数,若是能归附,也要一视同仁。将来老子打仗,你们拉出一支蒙古兵来,也算是本事。但是有一点一定要记住,既然归附就要一视同仁,不光歧视打压不行,格外的宽容优待更是绝对不许。那样非但不会换来别人的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