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差点昏死过去,这个胖乎乎的老头简直是太无礼了,还没等酒井信光开口反驳,胖老头身边一个魁梧将官张口说道:“没错,你回去之后切记要转告家光老弟,我们的火炮很是厉害,和以往你们所见有所不同,让他千万不要靠的太近,可在远处观摩。”“八嘎”酒井信光气的连自己的母语都说了出来,身边的亲随虽然听不懂大明的水师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主上的模样,也是一个个怒不可遏。帐中两旁的水字营卫兵一个个拔刀在手,明晃晃的刀锋让酒井信光冷静了下来,抻着脖子说道:“哼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朱大典摆了摆手,示意卫兵收刀,笑着说道:“不斩,不斩,绝对不斩,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等你回去之后,我们就正式开战。”酒井信光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长崎港,却六神无主地走出了敌军大营,身上披红带彩,脖子上被强行系上了一条红绸,上书“中日友好”四个大字。随他而来的亲随,身后的指物旗也被换了,上面写满了“睦邻友善”、“一衣带水”之类的话,大明水师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地将他们送了出去。远处的德川家光看到这一幕,一头的问号,虽说中华是礼仪之邦,但是这也有点太过了吧。送走了这群下战书的倭人,朱大典神色一正,站起身扬声道:“三军听令巳时炮击而后开战,此战定要打得他们头破血流。”所有将官站起身来,抱拳称命,远处的倭兵也越来越近了。苍凉雄浑的北伐军号角声,第一次在日本的土地上响起,背对着无垠的大海角声传的很远。对面的倭兵心里有一种难言的心慌,这声音就像是海底的巨兽登陆后的低沉的鸣叫,仿佛要一口将他们全部生吞。从海面的战舰上三千门火炮,到水字营摆在工事前的火炮,松江水师新研制的巨炮在异国他乡第一次展现威力。巨大的炮声如同九天惊雷不断的炸下,倭兵的阵前被炸的血肉横飞,德川家光这才知道对面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们还提前通知了自己后撤。“继续轰,打不完这些炮弹,我回去没法交代。”朱大典耳朵中塞着棉花,大声喊道。持续半个时辰的炮击,让整个长崎都震动起来,长崎岛上遍布石块,被炸起后都化作漫天的碎石,杀伤无数。这恍若天威的攻势,彻底粉碎了所有倭兵的意志,包括德川家光在内炮击过后,水字营全军出击,倭兵一溃千里,朱大典及时止住了追击的脚步,沿途被击溃的大名藩纷纷被押到帐中。朱大典好言抚慰,集中宴请一番后将他们留在营中,然后叫来了出岛上目瞪口呆的荷兰人。朱大典对脸上惊恐还没散去的荷兰人说道:“劳烦你等前去通报德川家光,前番国书,依然奏效,若是不接受我大明皇帝的册封,我的水师明天清晨就能在江户登陆。”德川家光带着仅存的几百个残兵败将一路逃到了长门,等到欧力特到来时,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怒火。这一仗让德川家族的实力损失惨重,可以预见其他实力强横的大名,肯定会起异心。再加上眼前强大的敌人,他们那遮挡住海面的舰队,说在江户登陆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江户丢了,日本或许不会亡国,但是德川势必亡族。德川家光纵使是三代将军,生下来就在整个日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此刻也不得不低头。一仗打完,德川幕府的将军家光傲气不在,终于再次派出使节,到长崎港与大明水师和谈。朱大典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手里的册封书,琉球已经被他们夺了回来,只要德川家光同意其他两条,马上就可以握手言和。失魂落魄的德川家光,在家臣的陪伴下,亲自来到长崎港。朱大典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在长崎筑起的高台上,被俘的大名和长崎附近的倭人百姓,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将军跪拜接受大明皇帝的册封,成为被大明承认并且保护的日本国主。此举迅速引起了日本岛其他人的不满,所有野心家都叫着这是日本的耻辱,造反的大名遍布整个岛国。很快,返回江户的德川家光就抵挡不住手底下的大名的反噬了,不得已根据册封书的许诺,前去求救。朱大典派兵登船,直抵江户,登陆之后迅速击溃了周边的造反大名。德川家光索性破罐破摔,在大明水师的保护下,继续对大名们进行残酷的镇压和清洗。景祐二年八月,卫国公朱大典完成了侯玄演的命令,整个日本东海岸都在兴建驻所和港口。一个月的时间,日本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明水师严明的军纪,很快就打消了倭人的顾虑,而且大明的商人给他们带来了实打实的好处,商业的发达很快养活起了一大群挣扎在饿死线上的倭人。至于那些民族荣誉感爆棚的人,也在无情地镇压和实打实的好处面前,选择了沉默。“真香”理论遍布整个岛国,他们在汉风中投降的速度,比水师的炮弹下还快。大明也从带给他们耻辱的入侵者,变成了好师傅、好大哥。整个日本刮起一股汉风,人人以穿汉服,留汉人的发髻为荣,尤其是日本的上层。当然,获益最大的还是大明的海商,他们拥有了一个日本这样广阔的市场和中转站,无尽的商机和钱财让这里遍地黄金。眼红到双眼充血的佛朗机人和荷兰人,也来此要求同样的待遇,遭到了朱大典和德川家光的无视,但是有了大明水师的庇佑,他们也不敢前来造次。德川家光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送别了老朋友朱大典。江户港口前,德川家光说道:“卫国公就不能多留一些时日么”“哈哈,我们的摄政王三天后即将大婚,我是他的旧将,岂能不在。再说了,我与王爷许久未见,正好趁此机会给他请安。”德川家光一拍手,身后的侍人几十个,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前来:“这都是我献给王爷的大婚礼物,烦劳卫国公为我转交。”朱大典乐呵呵地答应下来,但是看到后面的满脸白面,好似白无常的日本“美人”,朱大典脸色一变,慌忙摆手道:“这些就不要了吧,王爷他不好此道。”s:最近风声很紧,建了一个全订群qq,群号961406930,定期发布本书番外。进群联系群主或者管理,发一下粉丝值截图就可以了第四百一十章 登高望远金陵城中热闹非凡,摄政王大婚举国同庆,侯玄演站在高楼上俯瞰繁华的金陵城。长干里、乌衣巷,以大块青石铺垫而成的道路,显得很整洁,各条大街规划严整,金陵城街道上的商家井然有序,热闹非凡。纵使六朝古都,也以今日盛景最隆,一个与众不同的大治之世已经在金陵初露头角。身后一阵风吹来,混杂着淡淡的香气,侯玄演眉间一动,闻着香气就知道是杨符锦来了。杨符锦虽未习武,但是自小养生有道,生完孩子之后恢复的也很快,以往高佻苗条的身子变得有些腴润,却更加有韵味迷人了,淡绿色的衣衫衬的整个人清新灵动,那姣好白嫩的脸蛋儿上尽是一片痴意温柔,比以前多了几分娴雅、成熟。侯玄演转过身,从她怀里接过自己女儿,笑道:“你怎么上来了”“小桃儿说想你了,我就带她上来找你喽。”杨符锦狡黠地笑道,只是怀里的孩子分明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倒有七分撒娇的意味。侯玄演也不戳破,伸手将乖巧可爱的背锅小女儿抱在怀里,侯岐曾亲自给孙女取名,叫做侯婉殊。杨符锦自然不敢反对,只是坚持取了个乳名,叫做“小桃儿”,只有侯玄演知道是因为当初云龙山的桃花开时自己归来的诺言。抱着自己的女儿,侯玄演有了一种最真实的融入到这个多灾多难又缤纷多彩的时代的感觉,小丫头才几个月大,黑漆漆的眼瞳如墨,小脸粉嫩嫩的十分可爱。侯玄演一边逗她一边说道:“不管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是真的想治理好这个天下,我喜欢这里的人和风俗,这里的楼台宫阙,这里的诗词歌赋。”杨符锦不知道为什么侯玄演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贴心地说道:“夫君一定可以的,锦儿相信你。”说完还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惹得侯玄演哈哈一乐,将娇妻和女儿搂在怀中,看着下面的太平盛世,心中豪情万丈。打了这么久的仗,死了很多的弟兄,终于将鞑子赶了出去。侯玄演也一步步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但是自己这个势力也要时刻握紧缰绳,不能跑偏了。好在自己年富力强,还有足够的时间掌控这个疾驰的帝国。秦禾兴冲冲地奔上楼来,听到里面有锦王妃的声音,就在门外高喊:“王爷,卫国公回朝了,就在府前等候王爷呢。”侯玄演一听,将女儿交给杨符锦,摸了摸娘俩的脸蛋,迈步如飞地走下楼去。杨符锦望着自己男人的背影,眼中全是柔情和满足,这是所有女儿家梦寐以求的夫君吧。王府外宫的大堂内,朱大典端着一杯茶,正在欣赏堂上挂着的字画。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还没看到人影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声音:“哈哈,老朱,延之公,在哪呢”朱大典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出迎正好撞见侯玄演近来,忙道:“王爷。”侯玄演握住他的手,笑道:“老朱你一把年纪,还帮我远征东瀛,我这心中不忍啊,好在这一回大功告成,你就留在金陵和我同享富贵,我们才好时常相见呐。”朱大典心中一动,听说北伐旧将大半已经被解除兵权,唯有水字营和厚土营一个镇守北边,一个防备福建,得以保持旧制。现在王爷这番话朱大典和烈火营诸将不同,这个老头一点都不想再打仗了,侯玄演的话正和他的心意。首先他已经封无可封,再往高处就得封王了,而且他的子孙都不做官,反而顺应王爷的国策,下海经商了。功成名就又有的是钱,早就该享受一番太平盛世了,否则拼死拼活打下江山,所为何来。“王爷所言极是,下官最近时常感觉腰酸背痛,手脚无力,更兼头晕眼花,指挥大军着实吃力。若能回朝与王爷常聚,才算是王爷体恤我等旧部,至于东瀛的事水字营还要驻守么”朱大典虽有退意,但是他身为水字营统领,一众手下的事不能撒手不管,必须给他们谋一个好的退路。将来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旧部,照拂后代子孙全靠他们了。侯玄演笑道:“水字营是北伐老黄历了,烈火营已经归了乡里,同归江浙驻守。水字营全是苏州、金陵、常州等应天府人马,久战他乡,也是时候衣锦还乡了。东瀛的驻军我已经想好了,就让松江水师和登莱水师轮流派人驻守,每隔半年一换,不能让咱们的将士长期待在海外不是。”朱大典低下头眼中的神色如常,抱拳道:“王爷宅心仁厚,体恤将士,下官替原水字营将士谢过王爷。”“军中伤残士卒,要好生抚恤,阵亡的英灵,须探知家眷,好生安顿。北伐不易,如今功成不能寒了将士的心。”朱大典这才放下心来,王爷依旧是那个王爷,跟着他不会受到亏待,反正是功成名就,还贪恋兵权有何用处现在兵权在手,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朱大典这种人精巴不得扔掉才好。侯玄演拉着朱大典,不有分说将他带到后院的庭院中,吩咐下去备好酒菜要在此和老朱痛饮。侯玄演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回来,正好赶上我的婚礼,虽说旅途劳累,但是还是要劳烦你为我做一回主婚人呐。”朱大典喜道:“若是如此,是下官的荣幸。”“哈哈,上次在苏州,夏允彝那老东西给我来了一套古礼,繁琐至极他自己倒是过足了瘾,差点没把我们累死,这一回咱们可说好了,从简就行。”不一会,酒菜上来之后,侯玄演和朱大典在亭中小酌。“那东瀛的倭人可还算温驯,刚开始那会,下官真以为他们刚烈不屈呢,谁知道打了几场硬仗之后,就彻底改变了。”朱大典细细说起在日本的琐事,侯玄演听得极是认真。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插嘴道:“那些人向来恃强凌弱,只有你比他强,而且把他打疼了,他才知道厉害。要是咱们比他弱,水师打不过他,现在的温驯都是假的,反手就给你来一个骄狂跋扈。如今咱们的人在日本站稳脚跟之后,我就准备让德川家光那小子,派兵去打朝鲜。”朱大典点了点头,说道:“景祐元年,朝鲜派兵助清为虎作伥,在山东烧杀抢掠,济南府被他们祸害的天怒人怨。虽说后来李好贤将他们垒成了京观祭奠亡者,犹不解恨。更遑论那些决策派兵的朝鲜官员,还在本国执掌大权,确实该打。”“我们的将士都是汉人,心是红的血是热的,稍微用些残忍的手段都于心不忍。征服朝鲜他们根本不行。就该让倭兵去打,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凶残,他们才知道疼。倭人负责出兵就行,我给他们粮草弹药,打下来之后我们再去。从朝鲜、靖北、蓟辽三面合围,鞑子以为跑到关外就没事了,这四年的血仇却不能不报。”朱大典饮了一口清酒,心中暗道看来接下来的大战还有许多,这样的话水字营的旧部也不用担心了,嘿嘿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和年轻的后生去一争长短了。“来,王爷,下官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