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清军剿灭皮岛的明军,也就是皮岛海战;崇祯十年鞑子围困明朝在辽西的松山、锦州等据点,要求朝鲜出动舟师运饷,李倧出兵6000人助清攻明。如今在釜山登陆的倭兵,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大明水师的战舰虽然因为太过庞大,很难全部驶进鸣梁海峡,但是在外面威慑朝鲜弱小的水师,还是可以的。再加上梁露海战的炮击,让朝鲜水师几乎全军覆没。朝鲜的军队这些年战力越来也低,跟明清争霸也有关系,朝鲜依赖明朝输入的硫磺、硝石来制造火器,丁卯胡乱之后,由于鞑子和朝鲜修好,明朝担心硫磺、硝石通过朝鲜流入后金,便禁止硝黄输出朝鲜。朝鲜赖以成军的鸟铳队难以为继,再加上官员腐败,吏治黑暗,导致这一批的朝鲜人简直成了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酒井信光的兵马入朝之后,狰狞的面目尽显,一路上杀戮不断。就连随军的大明将官都看不下去了,几次三番训斥他让他约束手下的士兵,这些人所过之处,朝鲜的村落几乎是灭绝了人迹。锋利的倭刀劈砍的遍地都是断臂残肢,老人和婴儿的尸体被悬挂在树上,渐渐黯淡的天幕下,阴云下的大地,笼罩着硝烟与尘雾,腥气冲天。在朝鲜的一个小村落旁,倭兵将村里的男人通通抓起来,反绑手脚,上下横着两根竹子,将五六个人绑成一排,一齐跪在村中的广场上。各种女人的惨叫声不停地响起,这些男人脸上都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倭兵则显得很是兴奋。一排树干上男人的发髻都被削断,头发揪成一束,像市集里标价钱的草标一样,被高高绑在晒网的架子上,脖子上还套着绳圈。他们手腕、脚踝全被捆在身后的竹子上,身子向前倾,只靠两边膝盖,以及吊起来的头发支撑重量,很多人早就已经咽气。血滴滴答答地留下,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刚刚策马赶到的登莱水师参将赵汉武脸色难看,正好看到路过的酒井信光,赵汉武呵斥道:“不是说了让你约束手下,看看他们做的好事”酒井信光心底愠怒,但是脸上不敢表现出来,用汉语辩解道:“大人,他们是敌国百姓。我们今天不杀他们,转头就有可能被他们杀害。”赵汉武心中压抑的情绪腾地一下爆发出来,指着树上的小孩骂道:“这个才四五岁,也能杀你了少他娘的放屁,我跟你说你们是人,不是畜生,别往畜生道上走。”旁边的倭兵听不懂,但是都能感受到大明将军的愤怒,纷纷去看酒井信光。酒井信光的指节被自己捏成了青色,低着头咬着牙,不一会抬起头来,弯腰说道:“大人教训的是,我们知道了,我这就去下令,不许屠杀老弱妇孺。”赵汉武只是登莱水师的一个小小参将,做这些事全凭自己的善心,但是在酒井信光的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巨大的屈辱感充斥着这个在日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他们定下的战术,跟几年前满洲建奴一样,都是直扑朝鲜的都城汉城。随着大军的推进,整个海岸线的朝鲜水师被追着打,近乎全军覆没的下场,就是整个海岸线都成为倭兵的登陆地。源源不断的倭兵被运送到朝鲜,铁了心效忠满清的李倧彻底傻了眼,这些天来他早就被各地传来的倭兵的凶残吓得魂不守舍。坐在王座上的李倧,眼神虚浮,年近花甲的他在王位上做了几十年,一次次的政变他都挺了过来,这一次却再没有了勇气。当初盛京那边,满洲建奴传来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不然的话满洲为了自保只好出兵将战场推到朝鲜了。李倧自知绝对不可能投降大明,因为他派出的军队,在大明屠杀百姓,人头被做成了京官摆在济南城外。从那里逃回的几个幸存将士,为了避罪,夸张地渲染了侯玄演对他们的恨意。而倭兵入朝之后的杀戮,又让他更加坚信大明对于自己背叛的恨意是多么的深。“你们说,我们朝鲜王国该怎么办传到我这一辈,已经是十六代国主,难道就要灭亡了么”殿里的朝鲜群臣,双膝跪地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李倧派他们到前线指挥士兵和倭兵作战。这个工作危险系数极高,朝鲜的几个元帅都已经被倭兵砍掉脑袋挂在旗杆上示威了。第四百三十五章 山海关日本人打到了汉城周围,朝鲜军兵败如山倒,李倧这些年没干别的,全是在政变和大臣们的勾心斗角中度过的。朝鲜军队的实力不堪入目,但是他们有祖传的绝技,哭爹喊娘地求援兵。当初壬辰倭乱,朝鲜的宗主国是大明,所以他们求大明出兵。现在倭兵卷土重来,朝鲜的宗主国变成了满洲建奴,清兵入朝已成定局。清廷不会做视朝鲜为倭兵占领,谁都知道倭兵只是开路先锋,真的让他们拿下了朝鲜,整个鸭绿江都将暴露在大明的攻击范围内。酒井信光身后的倭兵不断增加,战报传回国内,日本举国欢腾。身在日本的汉人也兴高采烈,如同过年一般,朝鲜也是个庞大的市场,朝廷拿下朝鲜,就会带来广阔的市场和巨额的订单。别的不说,就在朝鲜修筑驻军工事,就够大明的商人赚的了。朝鲜国都汉城内,朝鲜君臣已经逃得精光,盛京清廷内皇太后和代善、范文程等人共聚衍庆宫,代善的脸上渐现老色。身为努尔哈赤的二儿子,自己的几个能战善战的弟弟们都死了,唯独他因祸得福。当初他因为虐待儿子,被努尔哈赤废黜继承人的位置,反倒是从此安逸了下来。“朝鲜不能丢,不然我们就被三面合围了,到时候兵力抓襟见肘,真要被打回山林中了。”代善虽然一直留在盛京享福,被剥夺了带兵打仗的权利,但是他在努尔哈赤的儿子中,统兵能力是排的上前三的。太后听完,心中犹疑不定,派谁去朝鲜是一个不好抉择的难题。入关之后,虽然在中原逞威四年,杀了无数的汉人,但是也折损了近乎所有的猛将。而且新一代的贝勒们因为环境优渥,几乎全是只会享乐的废物,范文程见两个人都皱着眉头,轻咳一声说道:“臣举荐一人,可以领兵入朝。”“哦是谁。”范文程轻声道:“原甘肃总兵张勇,曾在陕甘陕甘镇压了米喇印、丁国栋,后来也是屡立战功,号称河西四汉将之首。”殿中几个人除了范文程全是满人,听到这话就有些不悦,但是仔细一想,满人中确实没有什么能独当一面的统兵大将了。代善一把年纪,总不能让他亲自去吧。而阿济格和豪格,又刚刚被清洗掉,除此之外的皇族都是些拿不出台面的东西。代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让纳喇苏克萨哈挂帅,张勇副之,带兵七万前去朝鲜助战。”殿中的满人纷纷点头,范文程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在他看来派个满人去纯属画蛇添足,先不说朝鲜军民对满人根本没有什么好感,但就军事能力来看,苏克萨哈也不能和张勇想比。但是范文程也深知,自己不可以出言直谏,现在的满清早就不是几年前了。一连串的失败让这些人疑神疑鬼,防范随军撤入关内的汉人,就跟防贼一样。范文程心中暗道,要不是侯玄演对待降将太刻薄,这些人可能真的会反戈一击。想到这里范文程反而庆幸起来,是侯玄演的铁血政策,让他免受怀疑,而且还能在这种地方,参与军国大事的商议。随满洲建奴入关的汉奸不少,尤其是陕甘九边一带,几乎没打就跑了。山西总督姜襄就是这样的例子,全员撤入关内。这次范文程点名的张勇也是一样,这些汉将手里兵马不少,到了满洲的地面若是本性发作投降起来,那整个满洲就全完了。当然这些汉奸现在都没有这个想法,谁都知道侯玄演对待这些人的态度,几次三番的杀降坚定了汉奸们的决心。侯玄演也不后悔,这些人若是真的降了,自己也不好处置。既往不咎可是他见过太多的屠杀和鲜血,很多都是这些汉人干的,替死难者原谅他们,即使是权倾天下的侯玄演也自认为没有这个权利。侯玄演能做的,就是将这些送到阴间和受害者相见,让被屠杀的人自己去决定。事态紧急,廷议张勇入朝之后,满清的大军很快就将从满洲出发,前往朝鲜。苏克萨哈临行前接到太后密旨,严密监视这些汉八旗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投降。苏克萨哈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到底是个女人,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个时节还在这搞这一套。”旁边的亲信劝道:“大人,太后说的有道理啊,关内的汉人势大,我们不能不防备他们。”苏克萨哈转过头来,劈头盖脸骂道:“你真是比野猪还蠢,那个侯玄演是什么人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是张勇你会去投降么他比我们还要害怕,拼了命也会阻挡侯玄演的,这时候再去防备他,不是正合了侯玄演的心意么。”张勇奉命前来报道,苏克萨哈闻言哈哈一笑,亲自出迎。来到殿中,长相英武的张勇抱拳道:“苏克萨哈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苏克萨哈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张将军,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掏出了太后的密旨,张勇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心中羞愤交加。苏克萨哈趁势说道:“张将军,太后虽然怀疑你,我却对你深信不疑。咱们这次入朝,我的本领不如你大,行军打仗的事你说了算。至于朝廷的监视,就交给我来办,最后我肯定保证你的安全。朝鲜不能丢,这一回我们齐心协力,将倭兵杀回去。”张勇大受感动,说实话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骨头软了点。当初洪承畴曾经称赞他是:智勇兼备,治军有方。后世历史上他的战绩更加厉害,顺治下旨:当今良将如勇者甚少。军务不可悬度,当相机而行,勿负才轻敌。张勇为伪清镇守甘肃、转战西南,平定三藩,生平就没有败过。景祐三年元月,苏克萨哈和张勇率一万满八旗、六万汉八旗将士,前往朝鲜助战。朝鲜战报传来,侯玄演都吓了一跳,倭兵这么能打么阎应元笑着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那朝鲜陆军一向是疲软废物,只有水师尚有几分实力。可惜在我们的大船巨炮下,化为齑粉。如此一来,朝鲜君臣的胆子都已经被吓破了,谁还敢和倭兵交锋。”“话虽如此,倭兵的战力也很可观啊,既然他们开了个好头,我们就出兵吧。”侯玄演站起身来,腰悬宝剑、手执马鞭,杀气腾腾。旁边的几个大明首屈一指的将官,人人振奋,脸上透露着喜色。从来晋爵封妻荫子,与国同休,都是需要赫赫战功的。平辽之战就是最好的机会,康庄大道就在眼前。景祐三年二月,侯玄演率兵抵达山海关,所率大军三十万蓟辽大地为之颤动。山海关下,阵中的侯玄演远远地看着天下第一雄关,隐隐的,可以看到迷蒙春雾中的城墙和高塔。山海关就像是大海中的一片礁石,在云集的大军包围中,依然静静地矗在那儿。自从山海关建成以来,不知道面临过多少次的攻击,它就那样的沉默从容。除了吴三桂自己开关纳降,从来没有人能打过山海关,若是天下雄关比拼战绩,山海关也足以自傲。远处的炮声轰隆,双方不约而同地开始了炮击,时至今日大明的火炮已经遥遥领先满清,但是城上的清兵仗着地利,和明军对轰起来。侯玄演伸出手来,几片雪花落在他的手掌中,随即融化。寒风吹在脸上,依然是被划破的疼痛感觉。“这冰雪怕是化不了了。”阎应元点头道:“王爷,冰雪不化对我们是好事,化雪之后路面泥泞不堪,根本无法运送物资。”抬眼看去,一颗颗地炮弹砸向城墙,激起黄色的灰尘。就像是无数颗礼花绽放,这是男儿间的战争,鼓角声让人血脉贲张,忘情地厮杀。侯玄演的瞭望车离战场足够远,但是依然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亲自陷阵冲锋。当然就算他自己有这个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周围的将士就是死也会拉住他。三天山海关依旧坚如磐石。辽东和中原不同,这里的战争是从几百钱就开始了,大明立国到辽人现在一直在打。百年的战火磨砺了他们的斗志,即使山海关下是将他们赶回辽东的北伐军,这些人也浑然不惧,甚至迸发出更强的斗志也显示出了的更强大的战斗力。依靠着山海关,尚可喜的手下将士顽强地坚守着雄关,历代蓟辽总督,总是不遗余力地翻修、加固山海关。关下的北伐军不可谓不英勇,激战三日夜,却是寸步未进。中军大帐中,侯玄演眉头紧锁,脸色铁青,他实在没有想到山海关这么难打。尚可喜守起关来如同换了个人,沉稳而且睿智,几次三番破解了自己的杀招。以往攻城略地的经验,挖地道埋炸药、火力压制狂轰滥炸,统统不管用。这时候一个亲兵禀告:“王爷,刘勇将军求见。”侯玄演眉心一展,说道:“快快有请。”刘勇是火字营出身的悍将,一直顶在前面奋战,侯玄演只当他在前面打仗,突然有什么好主意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