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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6(1 / 1)

头角,已经足以让大地变得光明。一百多个刽子手手持钢刀,穿着红色的行刑服,露出虬结着肌肉的臂膀,肃立在菜市口两侧。尽管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但是今天的观众有些不一般,当朝皇帝亲自坐镇,有谁能不紧张。事实证明侯玄演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一个冤假错案,都察院上报的全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那些累累罪行,就是他亲手提拔的这些基层官吏做出来的。侯玄演乘马而至,周围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衙役分阻下闪出一条道路来,身穿龙袍的侯玄演拽着缰绳慢慢前进,身后是一众侍卫。人群安静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叫声,侯玄演在民间的威望确实已经登峰造极。轻轻地一按手,四周顿时静了下来,一群群人犯被押解到刑场前。侯玄演万分痛心地看着他们,这些人的手上都是罪行累累,但是曾经却都是大好男儿。“当年天下初定,民失其家,府丧其官,天下一片混乱。朕从千军万马中,择尔等中上之姿,教你们断案查账、秉公执法,教化百姓。实以为你我君臣齐心,共治天下,以得太平。不曾想今日再见,是这般光景”朝阳下,皇帝骑在高头大马上,肩膀一高一低,腰杆笔直,鼻梁高挺,声音铿锵有力,一如当年营中督帅,让这些犯官眼眶发红。悔恨么当然打下天下之后,他们沉醉在从龙之功和恢复汉统的自得中,慢慢地变了心智。当年侯玄演在金陵城郊,送别一批批的官员时候,都是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训话,现在想来恍若梦中。督帅的音容相貌未变,自己却已经连跪拜的资格都没有了,说起来朝廷的俸禄属实不低,足够这些官员过着富裕安康的生活,但是现在的有钱人太多了。各种难以想象的诱惑,让他们缴枪投降,原来富人的快乐,真的是不能靠想象的,因为穷人们想象不到。侯玄演眼皮一抹,一拽马缰掉过头来,伸手一挥。远处令旗招展,遥遥的号炮声响起,一个大汉高声喝道:“斩”一个“斩”字在金陵闹市口悠然而过,路两旁“唰”的一声,锋利的钢刀一齐举起,耀出一片森然的光芒。怵目惊心的一百多道闪亮的弧线划下,一百多道热血溅上半空,一百多颗人头滚落到他们脚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没有人看到,远去的皇帝眼角,也挂着两滴泪水。当年相随时,将与兵年少。纵横九丈高,驰骋万里遥。提刀灭胡虏,仗剑斩无道。江山终一统,共与谁人笑。紫禁城的奉天殿内,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侯玄演身穿黑色的大氅,上面绣着金龙,半躺在龙椅上。满朝文武分列两班,肃然站立,金陵城冲天的血气,让他们有些害怕。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的哪有不贪的,尤其是这些从大明朝过渡而来的官儿。好在这次主要是查出那些害民的官吏,杀得也都是犯下伤天害理的罪过的官员,并不是少有贪墨就要砍头。小李子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皇帝,侯玄演淡淡地点了点头。小李子这才一摆拂尘,尖锐的嗓子高声叫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陈明遇迈出一步,弯腰道:“陛下,此番查处官吏不下五百人,斩首就有百人,这些空缺一时间难以补全,臣恐影响当地治安”侯玄演打断道:“国家养官所为何来,上官暂缺不会下面代行么。”陈明遇吃了一瘪,但是顾及到皇帝心情不好,施施然退回,不再发言。杀了这么多人,势必会留下一些位置,尽管如今的朝堂没有明末那么分明的阵营和廷党,但是毕竟还是有小团体存在的。几个大佬跃跃欲试,都想为自己人争取一下,但是看到率先出头的陈明遇都碰壁了,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一阵沉默过后,侯玄演站起身来,说道:“杀这么几个蛀虫,不至于毁坏了朕的江山,吏部按照华律选调官吏赴任,或者拔擢新人,总之要公平一些。”侯玄演一句话打碎了大家的希望,接下来就要按照本来吏部的规划来派官了,这些官大部分都是地方上的重要位置的官吏,能去这里的估计也得是吏部考评不错的官员。通过这件事,让侯玄演意识到,没有一个道德上的信仰,根本无法保证官员的品德。自己的所作所为,或多或少地削弱了传统儒学的影响力,这让更多的人开始变得私心膨胀。恢复程朱理学,是万万不可能的,眼下摆在侯玄演的身前,只有一条路。搞一套理论出来,然后定位万世准则以后苏州大学等学府内,恐怕要多一门课了景祐思想天狩理论什么的第五百四十九章 全国一盘棋一连几天的忙碌,终于在都察院的工作步入正轨之后,得到了喘息。侯玄演在春和殿内批阅这几天积压的奏折,已经是夜半时分,就着烛火蹙眉批阅的侯玄演,听到身边有脚步声传来,霍地抬头原来是已经睡下的灵药。小灵药刚刚睡醒,朦胧睡眼分外娇憨,侯玄演却没好气地说道:“不是睡觉了么,怎么又爬起来了,走路还不带动静,想吓死朕呐。”灵药吐了吐舌尖,走到案前挑了挑烛心,往他怀中就势一躺,打了个哈欠说道:“陛下,明天再看吧,时辰已经不早了。”作为贴身小秘书,灵药如何不知道侯玄演的作息,这位皇帝陛下向来是能推就推,大部分不重要的奏章都是让自己代劳,只有军情或者大事才会亲自过问。但是近来都察院的除贪,让皇帝劳心劳力,事必躬亲。说到底还是害怕有冤假错案,枉杀了当年军中的部下,可惜的是侯玄演连夜批阅,也没有发现哪个官的罪名是不致死或者证据不足的越看越寒心,越寒心就越失望,侯玄演自己也是贪财好色,但是却很清楚,只要是违背良心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为了钱财和美人,伤人性命,祸害百姓,这样的事即使是自己的旧将,他也不会姑息容忍,一个都不行。每确认一个,都需要比对卷宗,叫来曾亨应询问,查看证据和口供。这是对身心的煎熬,每一次的失望都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强如侯玄演也有些撑不住了。“朕把这些看完,就去睡觉。”侯玄演单手捏着一本奏章,边看边说。灵药眼角挂泪,红肿着双眼,泣道:“陛下,保重龙体,求您去睡吧。”侯玄演抬起手掌,打到半空看到一双倔强的眼神,心中一软放慢了速度,摊手道:“罢了,睡吧,朕这里一厢情愿,说不定他们现在都恨不得咒朕早死呢。”翌日一早,侯玄演在暖芳阁诏见顾炎武和曾亨应,两个人早早来到殿内,只见御案上摆放起文房四宝,圣上亲自执笔正在撰写。紫狼毫、白宣纸,侯玄演的字端正大气,毕竟有十几年书生的底子,又有这些年的戎马生涯。“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志存高洁,利禄不能动也;胸怀远大,富贵不能淫也”曾亨应和顾炎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陛下这是将此次严打贪腐,定位国策啊。可以想象的是,这篇诏书发到邸报上,一定能警示那些想要贪腐的官员。尤其是第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抓”言简意赅,通俗易懂,又极具警示性。两刻钟之后,侯玄演终于搁笔,灵药从怀里取了幅绯红色的细罗绢子,擦拭着他额头的细汗。手绢是女人的贴身之物,终日隔着小衣密熨雪肌,一股暖暖的幽香传来,让侯玄演精神一振。“把这个,发到邸报上,尤其是每个衙门,都要看看。”侯玄演晃了晃宣旨,对顾炎武说道。顾炎武接过宣旨,和曾亨应凑着头看了一遍,笑道:“陛下的诏书言辞恳切,发人深省,不失为一篇流芳后世的佳作。”“哈哈,朕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只求官员们能看到朕的一片好心,不要迷失太深。温柔乡是英雄冢,富贵乱人心,打下江山容易,连李自成都能纵横天下,难的是守住这辛苦打下的基业,让百姓归心,让江山稳固。”两个大臣没有想到,平日里嬉笑怒骂的陛下,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侯玄演继续说道:“只有将反贪常态化,才会让我们的官吏不敢贪,举头三尺不光有神明,更应该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不妨说来听听。”顾炎武拿着宣纸,宝贝似的捧在手中,说道:“陛下,微臣认为这样的邸报需要多发几篇,让大家看到陛下的金玉良言。毕竟陛下在宫中,绝大部分的官员一辈子也没有机会面圣,我们通政司的邸报就是一个不错的渠道。”此言和侯玄演不谋而合,他正想搞一套自己的理念和思想,当即点头答应。“现在邸报怎么传到边远的州府”顾炎武蹙额道:“我们大华的国土越来越大,只能靠各地互传,一般靖北、靖南、辽东、琼州、台湾还有南洋诸地,都是延后一个月才能看到,有的甚至要两个月。”侯玄演点了点头,说道:“这就不错了。”曾亨应一看礼部的通政司有了对策,陛下把自己和顾尚书一起叫来,人家已经交了答卷,自己这边岂能一言不发。“陛下,臣以为现在交通便利,道路通畅,车轮的改动又让巡视变得轻松,不如常设巡查系统,监督地方百官。”侯玄演颔首道:“此验正合朕意,还有一点,就是代朕巡视天下的御史,只要揪出一个贪官,便由内府拨款奖赏,赏金从千两到十万两不止小贪小赏,大贪大赏,以此提高都察院的办案动力。”曾亨应眼色一亮,没有想到陛下这么大方,赶忙笑呵呵地说道:“臣替都察院的同僚,谢陛下隆恩。”御史们东奔西跑,而且由于他们的身份,导致各地都不怎么待见他们。所以总的来说本朝御史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但是陛下的这个政令一出,情况当即就不一样了。国库充盈,侯玄演的小金库也很富裕,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金银入账,总的来说大华的金字塔顶层是十分牢固的,现在就怕地方上根基不稳。尤其是这些骄横跋扈的有功之臣,必须严厉地管教,这也是为他们好。一味的放纵示好,却还是可以在历史上留下个仁义厚道的名声,不杀开国功臣,但是将来等他们犯了大错,金陵闹市的一百多颗脑袋恐怕就是他们的下场。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不管是谁,都要本本分分,什么功劳都不足以用来为非作歹,欺压良善,虐流地方。第五百五十章 远交近攻啪啪啪鞭炮声连绵不绝,在金陵城郊,秦淮河岸边,江南商会正式建立了。此地水流清澈,绿树成荫,风景十分优美。金陵首富吴济坤扶着苏州首富顾有德,笑呵呵地登台。这几天朝野震动,对民间影响不大,吴济坤春光满面,现在有钱的商户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影响到他的收入。随着海路的通畅,一下子打开了广阔的天地,市场变大了数倍不止。今天商会在金陵开张,就意味着他已经隐隐压过了顾家一头,吴济坤当然知道,顾家没有想着争。不然单凭一个皇贵妃,就是最重的筹码,汉家王朝几千年了,何曾脱离过官本位三个字顾有德在高台上坐定,今日集会是吴家主持,城郊这一块好不热闹。高台上两排十二名锦衣玉钗、雾寰云鬓的娉婷少女衣带飘飞,桃红花钿,仙姿玉容。歌舞娱人,让底下的人心神俱醉。秦淮河上从来不缺色艺双绝的美人,铁打的秦淮河,流水的花魁行首。吴济坤端起酒杯,在亭中遥敬道:“顾翁,此次商会开张,顾翁能亲临,真是让全江南的商贾都脸面有光,晚辈代商友们敬顾翁一杯。”顾有德红光满面,这个人越老越年轻,好像是在倒着活一样。听到吴济坤的话,笑着说道:“难怪你们吴家买卖做得这么大,吴员外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说出话来让人没来由的骨头轻三分,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不撑劲,这会都飞起来了。”“哈哈,说真的,这次咱们举办商会,多亏了顾翁多方调节,不然哪这么容易。不过既然成立了,就得有个主事的,好为我们江南商友谋取方便。”这个位置吴济坤当然想要,他东奔西走,促成此事,只要顾有德不和他抢,就板上钉钉是自己的。顾有德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不无好笑,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顾家繁盛已到顶峰,何必在争这些有的没的。“我看江南商友,就以你吴济坤最为热心,这个位置你来当最合适不过。”吴济坤掩盖不住脸上的喜色,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隐藏,抱拳道:“既然顾翁开口,晚辈不敢推辞,这份恩情晚辈记在心里了。”当年苏州的剿恢义师,打进金陵,吴家观望过后当机立断,马上捐钱捐物投靠了这支新兴的兵马。后来的事证明了吴济坤眼光的独到之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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