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看清侯玄演的面貌之后,侯婉殊才亲昵地钻进他的怀里,撒起娇来。侯玄演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藏好了没有哥哥可要来啦,我来啦”侯玄演一听就是朱琳灏的声音,无奈地往前一走,只见朱琳灏身穿白色的长袍,一头黑发轻轻一束,搞了根放荡不羁的单马尾辫子,走起路来吊儿郎当,走一步摇三摇,身后一条大狗吐着舌头,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哥。看到侯玄演面色不善,装作没看到她,转过身去作势要跑。侯玄演满头黑线,伸手一招,叫道:“灏儿,过来”朱琳灏一看跑不掉了,悻悻的转过头来,小脸夸张地表情,叫道:“呀父皇,儿臣想死您了。”侯玄演撇着嘴,咬牙道:“少来这套,你这是什么打扮”侯婉殊捂着嘴轻笑,朱琳灏讪讪地笑道:“父皇不喜欢么儿臣觉得甚是潇洒。倒是父皇,手捧菊花,很是标新立异啊。”侯玄演眼前一黑,捂着额头暗道,这小妮子眼看也快十多岁了,早晚要嫁人的,这个样子怎么出嫁而且她的身份又这么敏感,怎么解释也是一个难题“你啊,可愁死父皇了。”第五百五十五章 送你出宫景王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再养在宫中对她十分不利,因为特殊原因当初在皇宫被藏了六年,这段时间已经把这个本该是个公主的女孩,养的不伦不类。侯玄演下定决心,要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成长,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隆武帝和曾后,也得把他们女儿养育好。侯玄演放下怀里的小桃子侯婉殊,将朱琳灏拉到身边来,小景王显得十分拘束,不住地东张西望。侯玄演忍不住轻笑一声,叫道:“你还真是个闲不住、关不了的小猴子。”朱琳灏成为今天这个性格,侯玄演心中有愧,这是灵药为了自己登基故意造成的。侯玄演也不能怪罪灵药,毕竟当初自己也有这个想法,现在天下稳定,就算有人举起大明的旗号,也不会掀起半朵水花。更何况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萝莉。放她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知道放到哪去侯玄演低头沉思,朱琳灏已经闲不住了,左扭右扭地想要挣脱侯玄演。“你还真是个关不住的猴子”思前想后,侯玄演决定将朱琳灏送到台湾,在那里现在有着十分繁华的港口,还有大量的水师驻守,足够保护她的安全。而且远离中原,也可以防止有心人发现之后,拿着她说事。深秋龙潭港,水清风也冷。一个年轻人身穿黑色大氅,带着一顶瓜皮帽,身后站着十几个随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狗大户。狗大户将一群人送上了船,同行的还有几十个男男女女,看上去都有一些悲戚。只有小孩子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俩亏了皇宫对她来说就像是鸟出牢笼,说不出的快活和兴奋,尽管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皇父和小桃子妹妹,但是对于朱琳灏来说,家人诚可贵,自由价更高。侯玄演看着眼前的松江水师副提督张明玉,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定要保护好此行的客人。”张明玉低头小声道:“陛下放心,臣万死不辞。”他这次入朝公干,没想到竟然能碰到这样的事,显然是在陛下眼里留个印象的绝佳时机。张明玉又惊又喜,当然会力求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临行前又看了一眼朱琳灏,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假小子,马上就要走出皇宫。侯玄演心里的某根弦蹦的紧紧的,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心痛,怀里的小桃子奋力扬着手掌,奶声奶气地叫道:“灏哥哥灏哥哥。”朱琳灏用手张开,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奋力喊道:“小桃子你放心,等我回来看你,给你带最好的玩具,最大的马。”侯玄演稍微有些吃味,低声骂道:“臭丫头,光记得妹妹,不记得老子了。”满船的风帆扬起,慢慢地驶离龙潭港,侯玄演带人登上回宫的马车,心情有些伤感。这么多时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视若己出的女儿。虽然她调皮捣蛋,从来不让自己省心,但是送走之后还是有些舍不得。为此侯玄演派出了大批的人随行,当初的十二个宫女,除了一个内奸和灵药周玉洁之外,全都跟着她去了。朱琳灏第一次乘坐战舰,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张明玉知道她的身份,却不知道她的性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相处,干脆下令全都不要和船上的小孩过多接触。毕竟在他看来,这是前朝皇帝,身份很敏感的,自己一个带兵将军,要是走得太近容易被猜忌。就这样,朱琳灏自己一个人沉醉在战舰的无穷奥秘中,不能自拔。只用了一眼,她就确定了自己对于这种能打仗的大船的兴趣,并且伴随她的一生,带给她无尽的辉煌。回到皇宫之后,在寝宫的床上刚刚躺下,就听到外面秋雨不期而至。打在树叶山,发出莎莎的声响,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侯玄演除去外面的袍子,准备小憩一会。小李子在门外叫道:“陛下,惠嫔娘娘在殿外求见。”侯玄演刚想躺下,闻言起身道:“传。”周玉洁脚步匆忙,穿着眉宇间一道抹不去的忧色,款款摇摇进了屋来,身上两肩绣棉锦缎衣裳,已经沾满了雨珠,想是刚才急着前来,连宫女掌伞都跟不上了。周玉洁到了殿中,看到侯玄演之后,急声道:“陛下,景王她不见了。”侯玄演伸手一拉,周玉洁深深蹲伏在他的床边,急的手心出汗。“是朕送走了她,朕看她可怜见的,在这深宫当初被扼杀了天性,一时有些不忍心,便放她出去转转。”周玉洁当然不疑有它,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朱琳灏自小惹祸不少,光是有生命危险的就不止一次,爬墙上树无所不为。作为当年陪着她最长时间的周玉洁,早就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儿一般,平日里就喜欢去找她玩耍。今日准备了一些熟菱,想要带去给朱琳灏吃的时候,竟然发现景王的宫殿已经人去楼空。原本她殿中的人,都被侯玄演带去了船上随行了,而其他人又不知道这个小秘密,周玉洁一时心急失了方寸。此时听了侯玄演的话,抚胸道:“吓死贱妾了,唉那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了”侯玄演见她一头长发已是沾染湿润,向来是跑的急的缘故,雪腮儿红扑扑微鼓,胸口微微起伏,竟也添了几分妩媚。“这景王殿下,本来在身边还不觉得怎么着,走了之后贱妾这心里,没着没落的”周玉洁还在这里伤怀的时候,渐渐听到耳边粗重的喘气声,转头一看陛下真目光灼人地盯着自己,顿时羞臊的脸红耳赤。“贱妾贱妾伺候陛下。”侯玄演霍然起身,将她按在身下,两个手轻轻一聚然后分开,两座软绵绵仿佛似在微微颤抖的山峰泛起一圈肉浪,就像是伸手拍在了水面上一样。秋雨动情地吹打着窗檐,空气中响起阵阵哀鸣第五百五十六章 百战小将,得胜归家转眼已经是新年,今年是天狩二年,非常的不同寻常。一十五省的布政使集体进京,还有各地总督也早早赶来,亲自面圣汇报一年的政绩与治下的难事。这么多封疆大吏来京,自然不可能是独自前来,事实上每个都是带着长长的队伍。络绎不绝的仪仗从全国各地汇聚到金陵,让这里重新热闹了一次,侯玄演在紫禁城一一接见各地的官员,再一次了解了中原大地的巨变。在江宁一支奇怪的队伍吸引了几乎所有路人的注意力,他们骑着健壮的军马,扛着新式火枪,穿着清一色的华军大红军服。领头的将军颇为年轻,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脸沉似水腰杆笔直,率领着这群刚刚渡江的人和马,往金陵前行。靖北,是一个军镇,严格来说是一个军事为主的行省。当地的一切都是军方管制,此次前来金陵,当然也得是军人前来。夏完淳时隔三年重回江南,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一个少年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沉稳大将,也让他积攒了数不尽的思乡之情。宽阔的道路两侧,失去了树叶的杨柳随风摆动,金陵的冬天又是反常的寒冷。夏完淳从腰里拿出酒囊,喝了一口丢给身后的亲兵,亲兵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地喝完往后仍。远处金陵的城墙已经远眺得见,再也克制不住的夏完淳大声道:“张浩,喝了本将的酒,就领头唱一支军曲吧。”“遵命,嘿嘿。”小将张浩纵马出列,回首用高亢的嗓音唱道:“皇风被千城”众将士兴致高昂,齐声唱道:“皇风被千城,万里海域清;漠北无戎衣,今日告功成。回看辽东鞑虏净,山海关外诛膻腥。披铁甲、挎长刀、为君征从此金陵路万条,尽在吾皇掌中轻。”苍凉雄浑的歌声,引来更多人的围观,金陵百姓险些把道路堵塞。到了皇城外,夏完淳连家都没回,就带着几个将佐前去面圣。紫禁城中,侯玄演正在书房亲自题写今春的对联,侯应俊趴在桌案上,举着屁股为他按住红纸,侯婉殊在一旁等着拿去放到地上晾干墨迹。这时候没活干,抱着侯玄演的大腿,乖巧可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小小的身躯加起来还不如自己父皇腿长。一家三口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一旁的黄樱儿坐着嗑瓜子,不一会看得眼热,走过来把儿子推到一边,亲自给自己的夫君按纸磨墨。这时候小李子在外面尖声道:“陛下,靖北的人来了,是湘西侯夏完淳亲自带队,正在殿外等候。”侯玄演眉间一挑,搁笔笑道:“端哥儿来了那朕得去见见他,皇后也来吧。”小李子引着夏完淳来到御花园,只见久违的皇帝陛下,亦兄亦君的侯玄演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笑着等待自己。在他旁边是皇后殿下,怀中应该就是太子。“臣拜见吾皇万岁,皇后千岁。”“哈哈,端哥儿,快过来。这次竟然亲自回来了,看来西北战事已经差不多了嘛。”夏完淳说起正事,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说道:“准噶尔人投奔了罗刹国,靖北已经组织牧民不断地去北海附近伐树打猎,猎取毛皮和罗刹探险队。只等来年天气转暖,就是我们顺江而下,直取罗刹腹心的大好时机。”侯玄演笑道:“罗刹国当下不算很强,可以作为我们的下一块跳板,朕的水师已经在日夜准备,远征西洋的时候若是能有地面骑兵和步卒的支持,那可就太好了。”夏完淳头皮一麻,听这个意思,战争打到莫斯科也不见得结束,陛下征程的终点到底是哪里侯玄演见他怔在原地,心中明镜一般,汉儿的征伐雄心还是太低了,几千年了大家习惯了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修建高高的城墙和外敌隔开,却没有想过彻底征服他们。中原王朝和南洋小国们做了几千年的邻居,从没有想过将他们奴役,但是西方人来了不到一天,就开始殖民了。侯玄演无奈地一笑,说道:“时辰不早了,朕就不单独留你询问了,等到明日大殿,再和其他省的官员一同汇报吧。”黄樱儿也在一旁说道:“老听你姐姐念叨你,难得回来一次,可得和家人多亲热一会,我们就不留你了。”夏完淳拜别之后,转身离开皇宫,此时他早就归心似箭。侯玄演望着他的背影,一只手拖住侯婉殊,另一只手拉着黄樱儿,怅然到:“端哥儿父母高堂俱在,妻子姐弟犹存,世间快意事无算,以此为最。”咯噔一下,黄樱儿的心中突然感觉像是被人用重锤敲了一下,一股凉彻骨髓的难言悲痛从脚底传到天灵盖。一向嬉皮笑脸的黄樱儿,毫无征兆地刻突然泪崩,滚滚泪滴跌在地上,侯应俊吓得小脸煞白,伸手为母亲拭泪。黄得功、侯峒曾只有相似经历的彼此才懂得对方的心,当初黄樱儿被侯玄演吸引,大抵也是这种相通的感觉吧。不远处金陵的夏府,夏允彝端坐在课堂上,看着殿中翘脚的家室,板着脸斥责道:“你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端哥儿为国效力,征战在外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夏家的福气。你们这样的做派,没来由让下人看笑话,一点夏家的沉稳之气都没有。”夏淑吉脸色稍作赧然,夏完淳的妻子钱秦篆则直接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夏夫人心疼儿媳,为她出头,毫不留情地揭穿道:“行了,别听你爹在这里胡吹了,什么夏家沉稳之气,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半夜爬起来写字排解的不知道是谁。现在又来充沉稳大气的,还好意思笑话我们娘俩,我就端哥儿一个儿子,咱们媳妇儿就他一个夫君,紧张点那叫人之常情,我顶看不上你这装模作样的做派。”“反了反了”夏老爷子刚想发威,就听到门子来报:“少爷回来啦”夏允彝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远远瞧见红袍将军,老夏已经是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