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打回去。那狐妖居然又来,扶疏生气了,卷起狐妖就蹿出璇玑洞,用尽力气一扔老实说,她当时看见狐妖像颗星星般,飞得很高很远,不知道还找得着不万一找不着,虎王生起气来,该怎么办扶疏这才知道后怕。桑裴看着蠢藤,微微诧异,还真是她干的不过,“干得不错。”扶疏猛地钻出花盆,叶子哗啦啦摇晃,仰头问:“真的”桑裴颔首,“嗯,做的好。”扶疏好开心,好骄傲,妖皇大人在夸她,夸她青九母子闯入璇玑洞一事,随着这两人一个失踪一个重伤而被压下,虎后和桑裴却安然无恙。自此,山上小妖不再敢欺负璇玑洞人。时间转眼间已过四五个月。勺皓山,璇玑洞。一只蛙蛙妖迎着漫天的霞光,急吼吼地蹿进洞中,速度太快,匆忙间踢飞一只花盆,花盆飞射出去,洞中的小妖们顿时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地跳起来接盆子,却没有接到,花盆“嘭”地砸地,摔得震天响亮,碎得七零八落。小妖们傻眼了,猛地望向蛙蛙妖,异口同声地指责:“你你你怎么回事,不能悠着点吗,把小扶疏的花盆都摔坏了,她会伤心的”蛙蛙妖神色焦急,越焦急越结巴地道:“俺、俺有急事嘛,咋咋咋办”狼妖苍木过来,一片一片叼起花盆碎块,都藏在狼毛里往前走。蛙蛙妖自觉闯了祸,耷哒哒地转着眼珠,跟在他身后跳跃。走入左洞,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草药味,微微呛鼻。洞中不见扶疏和大王子,只有虎后躺在石床上,秀美的脸苍白如纸,印堂发黑,缭绕着沉沉死气。苍木眉头紧皱,担忧得狠。虽有小扶疏调理,可王后寿数摆在那,也是活不长了。他屏息凝神,悄悄退出去,道:“王后正休息,谁也不许打扰。先去找大王子。”视死如归的蛙蛙妖转身,跟随苍木走入右边的暗廊。右洞,凿空的石壁上,放着满满当当的羊皮卷。桑裴手执一根细棍,端坐于石桌前,一副严厉夫子的派头。扶疏盘坐在石桌上,讨好地抖叶子。桑裴毫无表情地望着她,心下挺惊奇的。如今整个庚辛丘脉的花草树木都凋零飘落,可蠢藤实在奇特,叶子一片没掉,反而生机更加蓬勃,圆滚滚的叶子碧绿滴翠,藤枝亦愈发壮实。有这么一株藤子跑来跑去,洞内的颓废气息尽然驱除,整日欢声笑语的。无怪乎,璇玑洞的小妖如此宠爱这株蠢藤了。扶疏盯着桑裴手里的棍,紧张得叶子发颤。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是虎后看见该心疼了。桑裴不吃这套,问:“上古的四大神兽是哪四个”扶疏藤子纠结地扭了扭,磕磕绊绊地道:“白虎青龙玄、玄武”掰掰叶片,才说出来三个,还差一个,是什么呢扶疏头埋得更深,最后,不确定地道,“火、火鸡”桑裴眉头一拧,道:“火鸡”“不不不不,我再想想、再想想”扶疏慌忙摆手,盯着棍子,整只藤子都不好了。她沮丧得不行。明明背得好好的,可是一看到妖皇大人,再听到他的声音,脑子就“轰”地一下空白,忘干净了呜呜。答题时间过,桑裴板着一张俊脸说出答案:“上古妖族有四大神兽,东方青龙、西山白虎、南边朱雀、北湖玄武。神兽守护四方大地安宁,缠天一战齐齐陨落,之后四大神兽后裔便割据四方,发展成四大部落。”扶疏恍然大悟,“那个会喷火的鸡是朱雀。”她记得的又是火鸡。桑裴额头黑线,若是朱雀部落知道自家的神兽祖先被形容成鸡,非得把蠢藤啄成光杆藤。母亲让他当蠢藤的启蒙夫子,真不是故意折磨他“错了,要罚。把藤枝伸来。”扶疏把藤枝伸过去,细嫩的棍子“嚯”地打在藤枝上,挨了三下。桑裴控制好力度,不轻不重,怕抽狠了棍子断掉,更怕母亲心疼蠢藤。扶疏趴在石桌上蔫哒哒,叶面雾气蒸腾。虽然不疼,可是她好羞耻好难过。目视听课认真、成绩奇差的蠢藤,桑裴不抱希望地问:“何谓四部落”又提问了。扶疏颤抖地抱住自己,刚要开口回答,桑裴板着脸打断她,“没让你说,听我说就好。”“四大部落,按照四大神兽的名字命名,白虎部落统辖西方,在庚辛丘脉一带活动;青龙部落统辖东方,居于甲一春地;朱雀部落统辖南方,居于丙鼎霞谷;玄武部落统辖北方水域,住在壬氿洞湖。”桑裴垂眸,将目光定在羊皮卷上,乍然看见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怔愣了下。他嘴角抽搐。居然把这个最要紧的部落忘记了,这段日子教蠢藤知识,自己的脑子也随着变笨。他起身,从洞壁上抽出一张图卷,徐徐展开,图画以草木的汁液混合妖血绘成,可长久保存,极其珍贵。这是整个妖域的部落堪舆图,以四大神兽的后裔部落展开,囊括了诸如天狼、黑熊、九尾狐等后天妖兽部落,星罗密布。图卷的末端,沾了根携带灵气的白色鹤羽,其上灵气与图卷血纹透露出的同出一脉,可据此判定图卷是真的。“这是我们所处的位置,白虎部落。”扶疏顺着桑裴所指的地方,在图卷上瞧见一只小白虎,欢喜得好像吃了一百颗灵石,点头:“瞧见了。”桑裴颔首,如果连这也看不懂,他真的会忍不住把她丢出去。他又依次指了其他地方:“这是朱雀部落、青龙部落、玄武部落。”四大部落的标志都好记,分别是各家的神兽祖宗。最后,桑裴指着图卷的正中央,一个能一眼就注意到、却只有大片空白的地方,语气多了些郑重:“这是迦归峰。”“我知道,干娘说过,妖域最德高望重、学识最渊博的鹤老住在这里。”桑裴让蠢藤藤条伸长些,把两边的羊皮卷边角都压住,才舒展身子,喝口水,“你还知道什么”作者有话要说:亲妈阿顾:藤子虽然成绩差,但是学习态度认真,认真听讲,尊师重道,我知道她是根勤学上进的好藤子。扶疏:完了完了,通宵熬夜背好的东西都忘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脑子一片空白呜呜呜桑裴:脑子这东西,你还没长。第10章 狐妖归来总算有自己会的了。扶疏压抑不住兴奋,道:“鹤老有半卷天书,过去的事情他都知道。当初在四神兽陨落的时候,帮助四大神兽的后裔镇压各族,并将妖族一分为四。最后,他就住在中间的迦归峰。”当初干娘讲到半卷天书时,她记得最清楚,因为树爷爷也有半卷天书。“何为迦归峰入山令“就是能进入迦归峰面见鹤老的牌子。鹤老学识渊博,各大部落喜欢把族内的子弟送过去,听鹤老教导,鹤老的弟子,日后便是各部落的少主。”“此外”“各部落每一代都只发一枚入山令。”“为何”“防止各部落间亲兄弟内斗。谁拿了入山令,谁就是下一任部落的王,其他兄弟不得违抗,否则全妖族部落群起攻之。”桑裴点头,回答得不错,道:“今日进行到这里,下课。”扶疏开心得炸起,总算能出去玩了。桑裴将羊皮卷放回去,抬眼看见门口的苏牧和蛙蛙妖,“何事”苏牧呈上花盆碎块,蛙蛙妖雪白的肚子一鼓一鼓,垂头耷脑,等着挨骂。果然下一刻,小扶疏就惊叫了,“盆子”蛙蛙妖头垂得更低,更不得以头抢地。扶疏藤条伸过来勾走花盆碎块,就教训它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捉弄别的妖,这样不好。”蛙蛙妖:“呱呱”咋回事他抬起头,鼓一对大眼,就见所有的碎块齐刷刷竖起,蹦着跳着撞到一起,转瞬之间,碎得凄惨的盆子就自己把自己拼好了不仅如此,拼好盆子还跳到藤子怀里蹭个没完没了,黏黏糊糊的。蛙蛙妖:“呱呱呱”吓死妖了扶疏藤条伸过来,对蛙蛙妖不好意思地道:“盆子吓到你了,抱歉。”璇玑洞小妖早已习惯了小扶疏的花盆,它没甚恶意,就是黏主人,一会儿不见就要闹腾。蛙蛙妖没见过,肯定吓坏了。他简单对桑裴汇报一番,就把蛙蛙妖拎出来。蛙蛙妖头埋在肚皮上,大气不敢出:“大王子,青夫人回来了”桑裴眼睛一冷,“谁带她回来的。”蛙蛙妖道:“她自个儿,走回来的。”扶疏闻言便愣住了。青九大闹璇玑洞那晚,她用最大的力气丢掉青九。事后一直担忧,自己就这么把虎王的爱妾给扔了,会被惩罚吗。后来却没事,听洞内小妖闲扯,说虎王派兵出去寻找了两天,连根狐狸毛都没捡到,后来就收兵了。之后,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后,二王子尤商醒过来后腿脚残废了一只,半死不活地哭着要阿娘,青九都没有回来。勺皓山的小妖们都猜测她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跑了。大家都拍手称快,走了就好。狐妖以前在的时候,倚仗虎王肆意妄为,小妖们活得战战兢兢。她这一走,大家一致衷心地祝愿她别再回来。可如今,她竟然自个儿突然跑回来了扶疏哆嗦一下,青九最记仇,自己把她扔那么远,她要找自己报仇可怎么办桑裴又问了几个问题,嘱托此事不可告诉虎后,便挥退苍木和蛙蛙妖。青九早不归晚不归,偏偏选择在临近鹤使过来的时间回来,有何打算让尤商拿到迦归峰入山令鹤老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入山令只肯给各族嫡系子弟,青九也敢打这个主意倘若不是这个,又是为了什么思来想去,桑裴决定静候其变。可这回他算错了。青九此次一回来,就窝在虎王洞里照顾尤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欺负其他小妖,更不来璇玑洞撒野,本分得都不像只狐妖了。桑裴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虎后醒过来,苍白着脸,咳嗽了几声,见桑裴端着一只花盆进洞,生气地吼道:“裴儿啊,小扶疏怎没来,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连自己的草木妖都欺负,你真出息了”她让儿子教小扶疏学点东西,本意是培养这两个孩子之间的默契。当娘的最了解自己的儿子,桑裴瞧着清雅如霜,实则内心清冷,对寻常妖漠不关心;而小扶疏虽然力大无穷,可胆子却小的很,最怕的妖就是桑裴,恨不得躲他远远的。这可怎么行一个冷淡,一个怕,还当什么契约妖啊,散伙算了。她便想了个主意,以教小扶疏的名义,把桑裴派过去做她夫子,时间久了,不信还培养不出来感情。可没料想,桑裴这孩子死脑筋,让他当夫子,他还真的拿了一根棍子过去,学得不好就抽打,把小扶疏都吓成什么样了。这还培养个屁啊,小扶疏圆滚滚的叶子都枯蔫了桑裴那不孝子,是要活活气死她,平时心思扭转得能绕勺皓山两圈,怎么到关键时刻就体察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干娘,我在这。哥哥、没有欺负我。”扶疏忐忑地露出一截细嫩柔软的藤枝,扒着花盆颤巍巍地露出点绿叶。她抬头看了眼桑裴,稍稍挪远了些,从花盆翻出,跳到床上。藤枝搭上王后的手腕察看,跟预料中一样,将死之相,摸一次就让她难过一次。她不断输入药气,减轻疾病的伤痛。虎后面色有了点血色,慈爱地看着扶疏,用毛毛给她擦拭藤叶,爪子梳理藤条。多乖软多水灵的孩子啊,留给儿子真是辣手摧藤了。当初,她忽悠这孩子与桑裴定契,可小扶疏心眼儿太憨,只记着报恩,一直尽最大努力照顾好她。让她怎能不感动如果她能活得长久,或许能弥补这孩子,可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之前,给孩子们铺好路。桑裴一言不发,面不改色的听虎后骂了半个时辰。久而久之,虎后骂得很没有成就感,就露出嫌弃脸,把糟心儿子赶到一边玩去。继续和小扶疏说话扶疏与王后一个胆小一个暴脾气,天差地别的性子居然很诡异地合拍。王后完全不像个快死的,活力满满像个孩子,暗戳戳地快要撸秃小藤妖的叶子,都忘记洞内还有其他的妖了。桑裴将花盆放在石桌上,默默坐在一边,听着一大一小笑呵呵地说话,觉得这样就很不错。目光不自觉软下,望着床上的两妖,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是他的草木妖,默默将这一刻的温馨印入脑海。他阖上黑眸,想着狐妖突然归来的事情,无论如何算,前方始终被一团迷雾遮住,事出反常必有妖,奈何他看不透。忍不住皱起了眉。狐妖,终究是个麻烦。过了段时日,庚辛丘脉的草木枯了大半,荒草碧连天,满目衰败。鹤使造访白虎部落还有一段时日前,白虎部落各族族长齐聚勺皓山。他们来这一趟就是商量着,推举出一位王子去迦归峰,听从鹤老的教导。按以往的传统,这个名额必须交给族内血统最纯净的白虎,而到虎王诨峦这代,膝下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