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皱着眉微微不悦，“你何苦要去招惹她们。”说罢三两步便要往前去寻二人安抚她们。阮香哼了一记，“也是个贱骨头，日日这般忙前忙后的也不见她得了什么好处。”一双媚眼又斜向宝璐二人，见二人又是万事无异议与世无争的，说了也是自讨没趣，一甩帕先扭走了。宝璐与吴瑛在兰苑门口告了别，自己回了青玉斋，翠芸见她回院，上来凑趣过来道：“姑娘，今日前面要唱大戏。”宝璐含笑道：“可别乱跑，前面正待着客，若被那些管事的妈妈们瞧见了可要挨罚。”翠芸虽然很想去还是忍住了，有些遗憾道：“我晓得，不过是听着热闹。”若不是今日这么大场面，宝璐也就让翠芸偷摸着去了，但今日来往的皆是达官贵人，翠芸若是出了纰漏可不是轻轻罚过这么简单，遂又强调了句：“你乖乖在院里带着，这两日可不是闹着玩的。”翠芸缩着肩点点头。“宝璐妹妹可在此处。”屋外传来一声唤。第114章 谢老太太生辰宝璐一怔，这声音她赶忙掀帘跑出去，只见外头站着一粉衣佳人不是宝玲还有那个。宝璐激动，欢呼了一声，跑下阶去奔往宝玲一把拥住了她。宝玲一把笑抱住她，笑着不免有些泪意涟涟，哽咽了一声：“七妹妹，你受苦了。”宝璐鼻子发酸，强笑道：“害姐姐担心了。”绿萝、翠芸两个亦是欢喜，忙围了上来做礼唤“五姑娘”。宝璐破涕为笑道：“外面冷，咱们到里面坐吧。”宝玲点点头，二人携了手进屋。宝璐携着她上炕，绿萝、翠芸忙着奉茶。宝玲接过茶拨了拨润绿的珍眉，只觉清香扑鼻，宝玲见状笑了：“谢府果还不错。”宝璐拭了拭眼角，闻言怪道：“此话怎讲”宝玲微笑着将茶盏放在炕上桌几上：“我原听你入了谢府，心中焦急万分，还求到我家老太太跟前去。”见宝璐奇怪，她笑道：“这中间有个缘故，原王老太爷做过一科会试总裁，谢大人便是他取中的，算是门生后竟成了忘年交。”“所以当时老太太便安慰我道谢大人侍妾虽多却有些君子之风，你若不情愿他亦不会勉强，但我想着你不明不白被送进去，无论如何亦是断了前程，心中亦是难过。老太太倒是安慰我，你便是不愿做那争宠之事，衣食倒是无忧，你若对谢大人有心这般人品搏一搏亦无不可，只瞧你选哪样的生活。我道你最是与世无争，也定然不会做那般勾心斗角之事，道是生活无虞便可，老太太道，你若能住的下来生活可无忧，叫我也不必那般担心，不过是这府换到那府去，谢大人人却是不错的，定不会亏待了你。”“今日王府来谢府祝寿，我求老太太带了我来，定要看你确实生活无忧方才放心，这才进来一坐，上来的便是这般好的茶叶，便知你在此生活安稳，心中便放心了。”宝璐笑道：“王老夫人说的没错，这后园女子虽多，但我与人万事无争，也无人会理会我这小孩子，这谢峤亦是从来不踏足这后园，我这大半年见他的面都屈指可数但我这青玉斋却是样样不少的。”宝璐紧接着问她：“五姐姐你之前信中所说可当真，莫要哄我，自我知道太太那般对你之后我寝食难安，直到你来信之后心中稍安，只是你不亲口对我说，我又怕你是安慰我的。”宝玲笑了下，叹气道：“在宿迁之时我是骗了你，为了不使你担心，我自知此厄运难免不若拼一己之力博得父亲回京，可老参知又非不顾道义之人，太太若是直言送去的是沈家女儿他如何肯收。太太虽有心送我却在此处为难，既怕老参知不肯收又怕老太爷日后怪罪，我如她手中棋子定然是要使出去的，问题只在于如何使。我当时的心思是既怕你们小的两个被这般对待又已全然死了心，心想了报了沈家的养育之恩，我便可无牵挂了结了。”宝璐陡然攥紧宝玲的手，一阵后怕，宝玲拍拍她的手道：“我当时是想无论如何也要拼死求老参知让父亲回京，所以回京之后，我便让红棉回府而我的轿子送去王府。太太之前送王府之信，只道是一个江南女子并未明说，王府人不知便一路送进去，十分幸运进去之时巧被老太太撞见，老夫人那日与老参知拌了两句嘴，如今又见人送进来如何不恼，便让人将我送到她的房里。她有意与老参知作对便故意将我留在房中，倒是细细问过我情况，只是当时我若说了只怕立刻便会被送回沈府，我咬牙不肯说，老夫人见状便留在房中使唤。待至几日后发现人送错了，王府才知我是沈府的姑娘，老夫人也后悔不迭，道是要将我送回去，任何人都不许说，可保我名声。我知父亲若回不了京，我不是再被送便是要轮到你们，事已至此我是万不肯出王府的，我便求老夫人留下我，道是沈家老太爷重名声，我这样的情况，即便回去了也是随意打发了的，我也别无他求，只求伺候在老夫人跟前清清白白过日子。老夫人苦劝我亦是不应，老夫人无法只得留下我，只道是对不起我，老参知甚觉愧疚，这才为父亲的事情前后奔波。”宝玲一番话说的宝璐心绪起伏，惊吓不已，最后落下一双泪来，握住她的手道：“五姐姐你受苦了。”宝玲一笑：“没什么受苦不受苦，我如今挺好的，老夫人疼我惜我日子不知有多舒心。”说罢又叹了一气，“我道是送我一个便罢了，谁知竟连你们”说着也落下一双泪来，“怎这般命苦”宝璐吸着鼻子道：“五姐姐才不许我叹你怎又叹起我来，我在这青玉斋舒心的很，你自己来也瞧见了。”宝玲左右打量，瞧着这里确实如宝璐所说，此时一直担着的心才完全安下，此件事了，却又想起另一件事，宝玲握着宝璐的手道：“另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中，我虽求老夫人打听你在谢府情形，却不敢求她在谢老太太面前说些好话，一来这终究是谢府内宅之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二来我也不知你在里头究竟是何情形怕弄巧成拙，如今见了你这般，心中样样放心，只是有一件，你道谢大人从未踏足过后园也印证了外头传言他对这些从来是不上心的，这么些年谢府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不计其数，我见你在这好了，便不愿你同浮萍般到处漂泊，其他府上未必有谢府这般宽待，所以你少不得要花些心思留在这府上。”“我们家老夫人说谢大人最是听谢老太太的话，你若在谢老太太身上花点心思，日后也可安稳些。”宝璐抿着笑握住宝玲的手道：“五姐姐最是为我着想的，我亦是有此意思只是不得机会。”“宝玲姐姐”宝玲欲再说，忽听外头院里传来一声唤。宝玲起身到外面看，见是原一同来的王府的丫环，便问：“可是老夫人有事，你寻来这里”小丫环道：“没什么事，只是老夫人怕你们说话闷，叫你们出去看看戏。”宝玲心中明了，转身对宝璐说：“不如随我出去见见老夫人她们。”宝璐知王老夫人有心抬举她，只是谢府情况复杂，今日司书司画已然不太高兴了，而她却出去见客，此事若是被她们知道，定然心里不痛快，二人又是谢峤身边受宠的，若是再吹点枕边风，自己的舒服日子也只怕到头了。宝璐对着宝玲低声道：“我只愿低调过日子，只怕要辜负王老夫人的好意了。”宝玲听了道：“你若不愿出去，我再陪你说会话。”便跟小丫环说：“你先去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我迟些再过去。”因王老夫人与谢老太太颇为投缘，又兼想宝玲两姐妹难得相聚便一直吃了晚饭又坐一处说了些话才回，宝玲、宝璐二人虽不舍但知彼此生活无虞却也放心。谢老太太的寿宴一直摆了三天，谢老太太只正日这一天出来待客坐了一回，第二天便称累不出来，第三天谢峤想着讨老太太喜欢便请了一班杂耍的过来，谢老太太听了果然感兴趣，出来坐了一会看了两个节目便道飞来飞去颇是危险不忍再看便先回了房。第三日也无甚客人，多是些亲友女眷没见过杂耍的，不免好奇坐这里看，谢老太太见状想终究是请了一班子，不若叫后园的几个也出来瞧瞧新奇。消息传到后园，翠芸是头一个新奇的，怂恿着宝璐要出来看，宝璐见已是第三日不过是内宅等人热闹热闹倒也不必十分拘谨便携了绿萝、翠芸二人出来看杂耍。经过兰苑之时邀请吴瑛一起，吴瑛贪暖不愿出来，便只宝璐主仆三人出来。宝璐三人来到一间厅里，厅前一块空地已经打起一个台子，上面一对男女正在表演飞天。宝璐看了厅里四处，谢老太太一走厅中已无什么人，杜姨娘她们也没来，俱是府中的下人在一旁瞧新奇。宝璐见绿萝、翠芸两个着实好奇，便也拣了个次座坐下。宝璐上世之时电视上俱是看过杂技的，也知道他们日常训练十分辛苦，可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况是古代又无安全措施有些动作看着着实危险令人心惊。宝璐看了几个节目便不欲再看，见绿萝二人瞧着满脸兴奋也不忍扫了她们的兴，便道她们在这里瞧着，她去寻吴瑛说说话。宝璐一路懒懒的散步回去，因着甚少出园，对这前院也不甚熟悉，一直绕了好些路才走回后园的夹道。眼见着后园门就在眼前，前头老太太院后角门上好像坐着一人，宝璐好奇往常这里俱是无人的，看那人低着似乎在扯些什么。第115章 惹人侧目宝璐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原是是个妇人，穿着七彩的舞台服，想是方才在前头表演杂耍的人。她正低着头用一条破布一圈圈的绕着手腕，破布间渗了些血。宝璐心中明了，不免有些怜惜，又见这大冬日的她衣着单薄坐在这边，便道：“我院中有些膏药，你不若随我去敷些。”妇人未曾想到有人来，听到人声忙局促的起身，见是一个丽服美貌姑娘料想是府中的姑娘，愈发惴惴不安起来：“粗鄙妇人不懂礼，扰了姑娘了。”宝璐认出她原是方才飞天的那个女子，想必手腕受伤了，这才坐在这里包扎，便道：“不好坐在这里，我院里有药，你随我去敷些吧。”妇人忙摇头，“我一身粗鲁的不敢入姑娘香闺，一点点伤不碍事的。”宝璐见她惊恐，若她坚持反倒吓到她，见她可怜难免想起上世自己初涉社会的样子，想了想从头上拔出一根金簪递到她手中道：“方才见你飞天十分曼妙，心中喜悦，一时身上未带钱，你便收下这根簪子。”妇人慌忙摇手，“不不不，姑娘言重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宝璐不由分说塞到她手中去：“你就收下罢，我并非可怜你，只是觉得你表演的实在是好。”妇人正为难着，角门里转出孙嬷嬷，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见宝璐站在外头怔了一下，随即瞧见妇人手中的金簪，心中明了，笑着道：“既是姑娘赏的你便收着罢。”说着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道：“这是老太太赏的，念你们辛苦也不必演完，早些收工回去罢。”妇人忙不迭接过来，赶忙道谢：“谢谢老太太，老太太万福。”又对着宝璐道：“谢谢姑娘。”孙嬷嬷打量了一圈宝璐这才微笑着对妇人道：“你出去罢。”说罢这才转身进去，妇人朝着角门一做礼又冲宝璐一做礼这才步履匆忙出去。宝璐这才明白，这妇人原就是等在角门这里受赏的，只是她突然过来出手又是一只金簪，想必害她手足无措这才慌乱不敢收，却也是老实人。宝璐回到青玉斋坐了不消一会，绿萝和翠芸便意犹未尽的回来了。翠芸笑着道：“我们还道去吴姑娘那里寻姑娘，谁知竟告知姑娘不在兰苑，原来竟是先回来了。”宝璐问：“杂耍看好了。”绿萝点点头，“老太太菩萨心肠，让他们先回去了，听说还赏了钱。”“跑江湖营生不容易。”宝璐又想到那妇人蹲在阶上处理受伤的手，微微暗叹一气，她们这般辛苦却也坚强的活着，她愈发要宽心些才是。绿萝、翠芸不知宝璐心思，照旧说着一些杂耍的趣事，宝璐托了腮听，院外暮色斜照，绿竹倚倚。第二日，赵姨娘来看她，第一句话便是：“前两日谢老太太寿辰，可曾赏你们东西了”宝璐未答，赵姨娘这几次来，口中离不开钱，上次大有之事她心中已有几分明了，她不是舍不得这些钱，原在沈府之时她心中其实是清楚的，赵姨娘对钱财是看重的，只是她觉得她以后若出阁，赵姨娘一人在府中难免需要些保障也理解，况如今又是这般情形，赵姨娘无论怎样她心中都是愿她好的。宝璐将妆奁拉出来，里头只几只小金簪及镶玉银簪，她道：“我知道姨娘心中害怕，女儿这些东西愿都给姨娘，只是一个，希望姨娘将这些东西自个儿留着。若是大有是忠厚老实之人，姨娘为日后养老认他做亲亦无不可，只是咱们在宿迁这么多年，虽说原在京时有接触但大都是周婶子来府里，宿迁又隔了这么些年，回来之后我见姨娘与周婶子也接触不多，对这个大有须谨慎着些方是。赵姨娘未将这些话听进去，将妆奁里的几只簪子摸了干净道：“你既知道了，我也不必隐瞒，对于大有你尽可放心，他最是老实忠厚的。只是人家无缘无故如何肯替你养老，如今少不得要多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