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以你之意竟是将她们都放出府去才好”“放谁”宝璐有些糊涂了。“谢府的姬妾。”谢峤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道,“你既气量小我便放了她们。”宝璐此刻才明白谢峤的意思,忙道:“宝璐并非此意,我惯知大人府上姬妾如流水,我想总没十全十美之人,大人十样占了九样,只是爱些美人也并非什么大错。”宝璐想来这种美人环绕对古人来说算是一种风流,在这里生活她自己在这上面纠结便罢了千万不能苛刻他们。自己方才这番话只是表明自己立场,并不是要谢峤做出什么。谢峤眯了眼眸:“你不介意”“不不不,我当然不介意,这种文人雅士的风流我能理解。”谢峤脸色一沉:“你既理解为何急不可待的逃离谢府,还是说你喜欢那个程纪”谢峤带着几分愠意,阴沉的看着宝璐,但凡她敢说出个是字,他就准备掐死她。宝璐咽了下口水,是个人都该知道谢峤此刻生气了,她小心道:“我对程兄完全是朋友之交,我能理解这种风流并不代表我就能接受,若非沈家使然,我倒是宁愿一个人过清净些。”谢峤脸色略松,道:“你真是特别的紧,你知道这种想法极有可能将男人都吓跑了。”宝璐微微笑道:“所以大人明白我我在夔州为何这般努力赚钱了,晚年就算一个人也要过得舒坦。”说罢又略带几分自嘲道:“不过这些都是我天真的想法罢了,事实证明是我理想化了。”“理想化也没有不好。”谢峤别有深意道,接着又道:“原本我谢府在你眼中也是理想化之地吧你在里头吃穿不愁,我身边莺莺燕燕环绕又不得空来打扰你。”宝璐被谢峤说穿了心思,脸上飞红,谢峤这话说的她像是在占谢府的便宜,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你现在为何就不这么想了呢”谢峤语气轻柔,俊眉微挑,带着几分诱惑,“若你再入我谢府,我保证你能过上你理想化的生活,你若想经营这契约还有效,你要知道在别处定是没这般好处。”谢峤诱惑起来,声音低沉有磁性,眼神带着几分邪魅,俊脸如玉。宝璐眨眨眼,听了半晌方才会过意来,这位谢大人并不是在与她玩笑,而是一心一意的想纳她入谢府,只是如今有契约这等好事,她如何还肯回去。如今她也摸准了谢峤一点脾气,若是坦白说他定不多怪责,若是东拉西扯讲好听的倒是惹他不悦。如今宝璐对谢峤也诚心诚意的很,半点也不想隐瞒,直白道:“大人树敌众多,万一英年早逝了我可不想背着一个谢府姬妾的名声被人迫害,还是契约稳妥些。”谢峤瞪眼看她,未料她有这般胆子敢咒他,但心中其实不恼,这令他自己也莫名其妙起来,原知自己有几分喜欢不想竟这般喜欢,害他忍不住盘算他若真被害,该怎么安排她。谢峤思虑一圈才想到如今政敌都捏在他手中,想他被害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有多大本事。谢峤完全排除这个选项:“绝无此可能。”宝璐一脸不信的瞧着谢峤,只是没胆说出来,便道:“宝璐不是猫没有九条命,便是对着司书司画她们也够呛,我觉得还是契约稳妥些。”说罢,像是怕谢峤反悔般,忙抽回手起身到书桌旁签字画押,两手举起契约对着谢峤道:“大人不能反悔了。”谢峤瞧着宝璐签了字,心中迸出一股得逞的愉悦来,道:“你既签了这字便是我谢府的人,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先交代清楚,免得你在府中吃亏。”宝璐盘算着谢府左右只那几个女人难搞些,谢峤既让她外书房走动,左右她不进内宅惹不到她们,便道:“宝璐洗耳恭听。”第202章 依靠谢峤“你知道我树敌众多,不少人都想取我性命。”宝璐点点头,飞剑想不离身可见这种情况之频繁,“我亦见过两次。”谢峤微微笑,眼中带着一种兴味的神色,继续道:“你亦知我姬妾进出频繁。”宝璐又点头:“京中无人不知。”“进出往来的频繁了,难免会有奸细混进来。”“奸细”宝璐打起精神来,“大人是说府中有奸细”谢峤点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将人笼统关在后园的原因”宝璐立刻便想到在京中之事,“所以大人在京中之时利用我果然就是为了利用那个奸细将计就计”谢峤眸光闪了闪,“你很聪明”“我虽不知奸细是谁,但大人那时将人如数放了出去,可此时又提奸细之事,莫非奸细还在府中。”宝璐迅速想了一圈府里的人,“司书、司画还是杜姨娘不对大人说将人笼统关在后园,司书司画是在内书房,那么是大人信任的,所以是杜姨娘”宝璐惊异道。谢峤未料到宝璐反应如此快,一下子便锁定住了杜姨娘,他称赞的拍掌两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是杜姨娘”宝璐深感意外,竟然是老好人杜姨娘“萧相也太大胆了,他如何敢这般明目张胆”“人人都这般想,所以越是醒目不可能的人愈可能就是了。”“大人既知为何还将她放在身边”谢峤贪看宝璐认真思索的神色,不甚在意道:“你知道有时候奸细也有她的用处。”宝璐不认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那个奸细发了狠心,谋害了你们怎么办”谢峤暗喜,“你这是在关心我”“当然,毕竟大人万年常青我才能财源滚滚。”宝璐选择一种既恭维谢峤,又不致二人十分暧昧的措辞小心来答。果然,谢峤立刻兴致缺缺,瞪了她一眼道:“你是故意的。”宝璐半开玩笑道:“大人的契约上可不包括与大人产生感情纠葛这一种。”谢峤笑的一脸暧昧,有些阴险道:“若是回京,你母亲逼你嫁人,你可以考虑考虑谢府,再没别的人会容得下你这般离经叛道,不过与我正好凑成一对。”“大人多虑了,我自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大人不若多想想府中的奸细。”宝璐回敬道。谢峤哼笑了一声:“本官欢迎之至。”宝璐听了也玩笑一句,“大人不怕我背叛大人吗我是说人总有在意的以及弱点,若是叫人抓住了也是逃脱无门。”“所以我要先喂饱你。”谢峤一语双关毫不避讳对宝璐的兴趣。宝璐立马红了脸,依旧僵着声道:“大人该是明白,我的家人都在京城,极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谢峤见宝璐窘迫,这才放了她,托腮忧愁道:“你说的倒是,你说该如何呢”谢峤想起那日拼死护住他的假密函,依旧觉得心头直跳,瞧着宝璐认真的脸,轻笑了声道:“如今我身家性命都握在你手中,找你确实是个捷径。”若是谢峤倒了她便没钱可赚了,没钱赚了就养不了自己和母亲了,而且老太太也要受苦了,宝璐精神一振,道:“大人倒了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谢峤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颔首道,“你知道就好。”宝璐想了一回,这算是好的结果了,原先不愿入谢府是因着内宅之事,后不愿回京一来恐不清不楚的回去让赵姨娘被沈府人闲话,京城不比夔州,外人不明就里可京中人俱是知的,沈家注重家风,她这样没名没分的回去必是要使沈家叫人嚼舌根的;二来夔州此处赚钱,有银子傍身也教自己和赵姨娘好过些。如今再入京样样都没了烦忧,她作为谢峤的管事,一来不用理内宅之事,二来还有丰厚的回报,三来便是叫人闲话,也是质疑谢峤行事出格用个女人,再则赵姨娘都叫郑氏送到庄子去了,她也不再顾忌对沈家有何影响了。最后也能成全了绿萝,宝璐左右想来竟是样样都圆满了,对着谢峤也难免添了些感激,道:“若非大人成全,宝璐此刻狂风骤雨真是进退无门了。”谢峤支额不放弃道:“不仅如此,日后你母亲逼你嫁人了我也乐意之至。”宝璐倒是被他逗笑了,“大人抬爱了,大人内宅百花争艳,宝璐实在无心力周全。”“溺水三千,我也并非不能独取一瓢之人,若真到那一天,我问你,你可愿意”宝璐只当谢峤开玩笑,亦道:“若真到那一天,大人若不嫌弃我,这等给我母亲长脸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谢峤别有深意的看了宝璐一眼,笑的十分愉悦:“伸出手来。”宝璐犹犹豫豫虚伸了一下,谢峤一把拉过她的手,不知从哪变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来套上宝璐的手,随即又拉过她另一只手套上另一只,只见一双鲜翠欲滴的玉镯套在宝璐圆润白腻的手腕上浓淡相宜。宝璐瞪大眼睛忙要去脱,谢峤扣住她的手不让。“大人这是”“订金,酬劳的一部分,收了它便是不能反悔了。”谢峤说的理所当然。宝璐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订金不应该是银子吗”谢峤摊手,“我身上向来不带银两。”宝璐心中虽不安,但见谢峤这般说若是强拒了倒叫他笑话她自作多情了,只得道:“大人放心,届时我会折成银两从酬劳里扣。”谢峤嘴角弯弯,“我就喜欢你这般正直。”宝璐自动忽略谢峤语气中的暧昧,谢峤虽明里暗里说的十分直白,但她却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谢府便是除了杜姨娘还有司书司画,以后还有谁也说不定,自己万不可胡乱失了心。如今最重要的是回京解救杜姨娘,她既想依靠谢峤便不想将事情搞复杂徒惹风波,若是此刻顺着谢峤胡言乱语日后又做不到,引这位爷发怒了她岂不什么都落空,还不如坦白一些,她只想签个契约赚个钱顺便借谢府的声势拯救一下姨娘,如此看着虽自私了些但到底如今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好在谢峤还能包容她。对于谢峤不时的撩拨,宝璐叹气只当是职场骚扰罢,只求这位爷久了也厌了。翌日,宝璐一早便去百草堂,本来谢府之人也有提醒,百草堂疫气重,姑娘莫要去染了疫气。宝璐道无妨,自打谢峤来了夔州之后,夔州的官员像是活了过来,开仓、调运药材、控制药材价格、补贴医馆医治一气呵成,所以百草堂除了绿萝几个,其他的疫病病人竟都转了出去,倒也不必这十分顾虑。宝璐将这消息告诉了绿萝她们,绿萝有些震惊,忙摇摇头含糊道:“不被微窝”翠芸朝她挤眉弄眼,“这下你也不用纠结了。”宝璐安抚她道:“你莫要不安,也不是完全为你,昨日姨娘来信她被太太赶去庄子过得十分凄苦,姨娘这般我如何在外头待得住,须得回去接她出来才是。”绿萝、翠芸一惊,翠芸忙问:“三老爷不是最疼姨娘了,怎会这样”宝璐冷冷道:“这些如同宠物般的喜爱,有了新宠之后自然冷淡了。”“但姨娘惯是贤惠,再怎么冷淡也不至于被送到庄子里去,想必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翠芸也存了疑宝璐脸色微凝,“我们在外头也不能为姨娘做些什么,待我回去便求父亲让我接姨娘出来。”绿萝二人听了也忧愁,原在京城之时沈家就与姑娘断绝关系,如今回去三老爷不知会否见姑娘,绿萝不敢将这般心思说与宝璐烦忧,只道:“一酿定缓袭。”“娘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如何接娘出来还得周折,若是父亲当真不认我这个女儿对娘也无半点情分倒也好说,只怕沈家不认我这个女儿,却不肯放了娘。”翠芸安慰道:“姑娘莫愁,咱们在这里想破了天际也只是干着急,如今姨娘在京城究竟是何光景也不知,莫要在此刻自寻烦恼。”宝璐叹了一息,道:“也是,待你们痊愈了,我将这里的事情打点完了便上京。”宝璐探望完绿萝二人,正准备回去列个清单将所要打点的事项一一记下以免有遗漏,不巧却在前院碰见了程纪。程纪见着宝璐既是欢喜又是羞赧,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做了个揖,“姑娘。”宝璐倒是如常,见到他也热情,“程兄来此有何事”程纪因着上次的事有些不自然,但又抵不住对宝璐思念的紧,所以出来办事经过这里顺路便进来看看宝璐,“我我来看看绿萝姑娘她们好些了没。”宝璐道:“多谢程兄关心了,她们如今已大好,再休养几日应已痊愈。”“那边好。”程纪见宝璐似要往外走,忙问:“姑娘出去往哪里”宝璐想到程纪上次临走之时那句话,心想也该与程纪交代一声,便道:“我准备回京了,所以准备将夔州的东西清理清理,这段时日程兄常送粮送药,待我结算清楚了叫人将银两给你送去。”程纪闻言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呆愣不能言语,恍然失神。“程兄,程兄。”宝璐担心亦觉抱歉,那对程纪向来只有朋友之情,从未往感情方面想去,所以对于程纪突如其来的表白,只觉得突兀异常,对他也只有一份愧疚。“是否因为谢大人”“什么”“是否因为谢大人,姑娘因为大人到底位高权重,好依靠些。”程纪只觉得灰心丧气,满脑子只想问一个究竟,他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宝璐皱了眉,只当程纪胡言乱语,并不打算与他计较,只冷声道:“程兄糊涂了。”“糊涂我没糊涂,早知道姑娘有这份心,我也应弃了贸易这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