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的阴霾一扫而光。赵姨娘捏怕捂着嘴合着沈宗荣,“咱们在院里说说便罢,如今千万不可到外头去说呢待七丫头过了门,你这老丈人的谱还不由着你摆。”沈宗荣被赵姨娘一番话立刻带动起情绪,一想到那情景便激动难耐,揽着赵姨娘的肩哈哈大笑。郑氏坐在一边斜眼看着,又听他们二人“咱们、咱们”的,心里那一股股的酸意真是压都压不住。宝璐也觉得赵姨娘忘形了些,只是众人面前不好直说,只得先像郑氏道:“宝璐未曾理过家务事,长辈面前、各房各院不好失了礼数才好,还望太太指点。”郑氏这才收回视线,忍着满腔郁闷,将礼物按各房各院分一分,又道:“老太太那边惯是要午睡,你晚些再去问安,其他院里的也累些尽去问安。”宝璐道:“宝璐自该向各位长辈请安,怎敢说累。”郑氏也懒得再说,只冷淡的让王大家带着她到各处先去问个安。赵姨娘欢喜不已又送了宝璐出来,本欲同她一起去,沈宗荣倒说要到她房中去坐坐,商量商量事情,叫她泡壶好茶来。赵姨娘一听魂也没了,忙拉了如秋一同陪宝璐去,这边自己先扶了沈宗荣往自己房里去先。王大家的与如秋虽是郑氏的人,倒也不是这般掂不出轻重之人,此时对宝璐亦是恭恭敬敬的。一行人先是去了大房院,沈宗普自然还没回府,只葛氏一人,葛氏向来也是喜素净之人,留宝璐说了两句话,便让宝璐出来了。大房院出来,宝璐又先绕到二房院。二房院冯氏自然见了分外的喜欢,上次没见着宝珏、武月,此刻都补全了,宝珏见了她便飞扑过来,武月已有了身子,虽不似宝珏这般热情,见了她亦是高兴极了。几个人拉着她问长问短,又往来说了府里许多事情竟是说不完的话,宝璐惦记着还有程氏她们,再三起来了,宝珏方依依不舍的放她出来,约了见完人立马要来找她的,宝璐都应下了方才出的来。程氏院里,实哥已走的十分稳健,咿咿呀呀还能背些简单的诗词了,见了宝璐也不生分,见她坐在炕上说话,便摇摇摆摆的过去趴在她肩头与她玩。程氏见了也笑,到底是自家人,血缘亲情,竟一点都不见生。宝璐见了实哥也喜欢,抱住巴巴亲了两下,逗得他直笑。程氏也是个心疼宝璐的,坐在那里说了好一会话才出来。另外明理、明生、明学处也都去送了礼,上次徐成案不仅沈宗荣被萧相派推出来做替死鬼连明生也未能幸免,亦是被革去了教喻之职,如今闲赋在家,宝璐在他处倒是与他跟他媳妇说了两句话。明学、明理未回府,宝璐只是与他们媳妇熟络熟络,钱姨娘处宝璐亦是让人给送去一份,沈家在徐成案中也伤了元气,上次徐成案未办完,先皇便病重了,徐成案因此搁置了,一番动静下来竟只几个小卒受了惩戒,其他的大苍蝇一只未打死先皇便驾崩了,圣上继位,萧相以雷霆之势迅速把持了朝政。沈家是萧派人的弃子自然不会再用,后沈宗荣到处关系疏通,才知萧相不再理会他还有层原因是,徐成案中谢峤帮忙说过话且又因宝璐进谢府的关系,自然让萧派人打成谢派的,莫说是沈宗荣起复无路,便是明学、明理两个大好青年亦受影响,原科举刚中那年也算京中夫人、小姐们口中的优秀人选,那时候郑氏心高一心要寻一门好亲事,葛氏又没什么主意想着老太爷会做主,各人竟也未起这些念头,后因徐成案,沈家声誉一落千丈,后萧相把持朝政,京中人家都不愿与此扯上关系。宝璐回到三房院,看见红蕊房门紧闭,出于礼数也让人送了一份过去。明浩因在外未归,宝璐也让人送房间去。翠芸迎上来道:“姑娘,后头的抱厦都已打扫干净,咱们照旧还是住在抱厦。”宝璐一圈下来也有些累,想着迟些还要给老太太请安,先回去歇着才是。宝璐吩咐绿萝、翠芸将剩下的小玩意都分给下面的丫环、婆子罢。丫环、婆子听了皆是眉开眼笑的,不住的道好。迟些宝璐照旧去向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见了也喜欢,拉了她的手道:“你们女孩子俱是懂事的,谢府看重你,你父亲也高兴。老太太、老太爷都是半入土的人了,以后你们姐妹兄弟要互相扶持。”宝璐又去看了老太爷,老太爷已然认不大清人,宝璐行了个礼便出来了。第221章 赵姨娘春风得意晚饭过后宝珏与武月便来寻宝璐,宝珏拉了宝璐又是哭又是笑,抱着宝璐不住的道:“七姐姐,我可算见到你了。”说着又掉下泪来,“七姐姐你受苦了。”武月有了身子,只是坐在一边也是抹眼泪。宝璐忙安慰她们:“如今再回头想来,其实我还算幸运的。”宝珏还不妨事,就怕武月哭坏身子。宝珏知道宝璐是被送去的,只是不想提那个话教宝璐伤心,只道:“七姐姐莫要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宝璐笑笑道:“不是哄你,我确实幸运,谢峤不是那等孟浪之徒,老太太又待人可亲,我在谢府着实是好的。”宝珏想,谢峤既是要娶七姐姐定然是看重她的,既是看重她定然也对她好,此刻心才安,只道:“如今之事皆是奈莫何之事,只是为难七姐姐了。”宝璐失笑:“谈何为难”宝珏一噘嘴,变扭道:“那谢峤府上姬妾这般多,我只怕姐姐过去受委屈。”武月坐在旁边,虽只比宝珏大一点但已嫁人了所以比之宝珏又成熟许多,忙拉了拉宝珏让她不要再说了。宝璐对谢府的事情又不能尽言,只道:“我有分寸的。”听在宝珏耳里以为她在委屈求全,正欲再说,武月知这一项是女人心中过不去的槛,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忙转开话题道:“咱们莫聊这些,咱们这么久没见多说说开心的事。”宝珏也知道武月的心理,嘀嘀咕咕道:“反正日后我相公若是找小妾我是不干的。”宝璐也不想让大家将这个话题便的沉重,索性玩笑起来,道:“日后你就照着四哥哥那样的找,一来才治得住你,二来对媳妇又好又专一。”武月坐在一边羞红了脸,嗔向宝璐道:“七妹妹惯会取笑人的。”宝珏见了武月脸红也起哄,道:“哎呀,我四哥哥对武月可真真是好,出去什么都想着她,我这个妹妹如今是早就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武月脸红,嗔笑道:“你也莫嫉妒,二老爷都给你物色起了,怕是明年也要出阁了。”宝珏红了脸,嗔道:“你就盼着我赶紧出阁,就没有小姑子打搅你跟我哥你侬我侬了。”武月羞得脸愈发红了,作势就要去打宝珏,宝珏忙抱住她,告饶道:“我的好嫂子,你若生气打我两下便罢,千万别跑动,不然我哥可饶不了我。”武月这才佯装扭了她两下道:“你下次若再取笑我,我便告诉你哥哥去。”宝璐知道宝珏如今也及笄了,所以方才她备礼的时候特地多送了一份及笄礼,也笑道:“不知道二老爷如今有没有相看合适的人”武月一听,谈兴大起,神秘道:“我听二太太说,都督府有几个年轻人很是不错。”“果然”宝璐也来了兴致:“什么样的人品,年龄几岁”“你们两个”宝珏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不好扑武月,只好扑宝璐,二人在炕上滚成一团。武月在旁也乐个不停,绿萝、翠芸二人见了也笑个不停,只是护在武月旁边免得被误伤。三人笑闹了一场也就将这些烦心事抛开,当晚宝珏还要赖在抱厦内要与宝璐夜话,宝璐挪不过也只好让绿萝二人伺候她梳洗了。谢府动作很快不过短短五日便迎娶之期都定下来了,聘礼流水的往沈府送进来,将三房院堆得满满当当。沈宗荣愈看愈开心与赵姨娘也愈发的亲热起来,郑氏心绪复杂,看着这小山似的聘礼眼底隐约有恨。红蕊偶尔倚在门口看婆子们进出的热闹亦是含怨带恨。赵姨娘本就对红蕊不满,认为她之前被送到庄子去就是红蕊使得坏,所以红蕊倚在门口翻白眼的时候就叫赵姨娘瞧了见。赵姨娘当场借题发作了起来,“哪来的小蹄子在这触霉头。”红蕊见赵姨娘这般得意,心中好不气闷,心知郑氏心中也不太爽利,不若闹一场也叫叫郑氏疼她几分,这赵姨娘到底是年老色衰的,只要讨好了郑氏不愁不得宠。红蕊干脆发作起来,“你算哪个就敢来教训我,左右上头还有太太。”赵姨娘心中本就对红蕊有气,只是这段时日忙不得机会寻她晦气,如今她这般春风得意连沈宗荣都要对她说好话,一个小蹄子如何敢这般放肆。赵姨娘上前劈头就给红蕊一个耳光。院里还有梨儿她们,几个人见了俱是吓了一跳,忙上前拉开赵姨娘。红蕊当即跳起来不干了,要打回来,但此刻院中俱是赵姨娘身边的人,别的人一看她上来皆是要将她拉开的,赵姨娘趁机又打了她几下。红蕊气极跺起脚来,“狗仗人势的就欺负我。”赵姨娘朝她吐了一口水,恨声道:“我打你不冤枉,我这人向来大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院里的人好好相处着我自然拿她当姐妹,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就敢在老太太面前告我的状。”红蕊撒气泼来,“你自己愿意去的,如今要怨谁”“若非老太太嫌弃我,我何以出此下策。”赵姨娘当日被老太太嫌弃,郑氏劝她不若去庄子待段时日,一来因着宝璐她不受人待见,二来沈府也可做做动作给外人看看,沈宗荣没准还有机会。她原道是为了沈宗荣牺牲一番,上次宝璐去庄子才知,这二人皆知宝璐是被放出谢府的,却仍然给她送了断绝信,由此可知,将她送到庄子撇清与谢府关系的话通通是假,若真想撇清将宝璐接回来便是撇清了更甚者接回来断绝了更是清高之举,何以后面还拿她做文章,分明是拿谢府做借口针对她罢了。赵姨娘心里这气不好向郑氏撒,这红蕊与郑氏一个鼻孔出气撞枪口上了她如何不气。赵姨娘将气俱撒在红蕊身上,上前伸手一划,她修的尖尖红红的指甲瞬间就划破了红蕊颈脖。红蕊大叫:“你这个恶毒的妇人。”赵姨娘冷笑:“这就是你在老太太面前告状的下场。”红蕊大叫:“你自己拎不清形势,整日在府中拿谢府装腔作势的,叫人告到老太太跟前去,自己倒了霉还要怨到我身上来。”赵姨娘欲要再打。宝璐在后头听了动静出来,见状忙制住她,“姨娘。”此刻沈宗荣与郑氏也听到动静出来了,沈宗荣一看这架势,劈头就朝红蕊骂去:“作死的妇人,这大好的日子就在触霉头,再叫嚷叫人将你送柴房去。”红蕊一见他们出来便哭了,“老爷、太太要为我做主啊赵姨娘她欺负我。”沈宗荣冷笑一声道:“轻罗在我身边十几年了也不曾与谁红过脸,你一来便这般吵闹,再闹叫太太将你打发出去。”郑氏站在一边听沈宗荣分明维护冷了脸,面无表情,冷淡道:“这般吵闹成何体统,都回屋去。”说罢,理也不理进去了。沈宗荣亦是跟着对红蕊吼了声:“还不滚回去。”这才负手进去。赵姨娘大获全胜,好不得意。宝璐皱了眉上前拉了赵姨娘回房。宝璐一进屋便问赵姨娘:“为何这般吵闹,弄得家宅不宁的传出去可好听”赵姨娘心情十分的好,“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过是借故教训教训那蹄子,叫她日后不敢放肆罢了。你今日也瞧见了,你父亲、太太皆是站在我这一边,那蹄子日后该是明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了。”宝璐心知这些人皆是因着谢府的缘故,日后她嫁出去了,赵姨娘还是要在这长久生活的,心中有怨不是什么好事,若日日这般恐生祸端,便道:“你今日也算挽回颜面了,日后万不可再如此,父亲、太太以往虽做了那等自私之事,但你执意在此,少不得要将这些心思放开一些,以后道是家宅和睦莫要徒生事端才是。”赵姨娘白了宝璐一眼道:“自私人人都有自私的时候,如今你父亲也想明白了对我又恢复如初,况且我如今有你这么个大靠山,人人对我都是尊尊敬敬的,我如何不朝前看。你娘我也没你想的这么脆弱,那些过去的事我一概都不去想它了,你父亲如今对我好便罢,况且因着谢府他日后再不会做出那等糊涂事情,这个你放心。”宝璐见她这般说,权当相信她了,但少不得劝说劝说道:“我知娘去庄子去的委屈,但方才听红蕊所说竟是娘自己高调了,这才叫人拿住把柄做文章,日后切不可这般张扬。”赵姨娘说起这个便气,恨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那红蕊自打回府之后日日在你父亲身边转悠,我气不过说了她两句,她便讽你在谢府受冷落,我气不过便道那日离京,谢爷分明对你十分看重,谁知这话便传到老太太耳中去了,说我拎不清情势日日念叨着谢府的好处,那时萧派当道,只怕要将沈府害了,我这才被她们吓了躲去的庄子。原说好做做样子去两三月便回来,谁知那狐媚子便迷惑住你父亲,迟迟不使人来接我,你说我今日该不该教训她。”宝璐听罢明白了,这其中郑氏怕是出了不少力,她想赵姨娘其实心中也是知的,只是她当作不知并将这一笔账算到红蕊头上,摆明了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