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艺术学校就读过,对这一幕倒是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作为周持的那个世界。他两手插兜,迈着散漫的步子,边走边看。突然,他驻足在一副油画的面前停住。又是熟悉的画风,熟悉的技法,熟悉的z形标志。与他刚回国,魏竞乾拿给他的画作如出一辙的熟悉感。贺也的眼睛危险的眯起,锋利的目光落在右侧的署名上面。油画系22 周诺。周诺周诺周诺和陶之阳,会是巧合吗贺也的存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对着他拍起来。他烦躁地带上黑超墨镜,拿出手机拨给周诺。半小时后,周诺气喘吁吁来到贺也的车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墨镜遮面的酷脸,扔下冷冰冰的两个字,“上车。”周诺不情愿地打开车门,略有不耐地道:“找我干嘛好不容易找我一次竟然这个态度”刚开始他还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想他了,可看这情况,肯定又是他自作多情了。他最近正处于激素分泌旺盛期,攻击性跟激素一样旺盛,见到对方就想咬死他贺也长臂一伸,从后座取过来一副画。周诺惊讶,“这是我的展览作品你怎么拿过来了”“这是你画的”贺也探究的眼神被墨镜遮住。周诺不悦,认为对方在看扁自己,眼睛很凶地瞪了贺也一眼,没好气地夺过来,“这个是要评奖的,你给我拿走我拿什么评奖你这种行为说难听点,是偷了吧难道就没有人看到没人制止吗”贺也微微弯起唇角,下巴不经意地轻抬,“确实没人制止我。”周诺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就听对方继续问道:“这里是什么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点向他特殊标记的位置。“z啊,汉语我的周字首字母”周诺突然顿住,眼神探向贺也,“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标记”他此刻突然很想看看对方的眼睛,伸手将贺也脸上的墨镜移开,周诺眼神变得朦胧而且深邃,似乎在透过贺也看着另外一个人。“你在看什么”贺也问道。周诺扯开嘴角笑开,“你还是这么迷人,喂,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要知道,我在学校里可是拥有很多追求者的。”贺也漫不经心地提了提嘴角,他看了下时间,启动车子,说:“既然如此,那你可以用中午一顿饭的时间好好跟我说一说,你到底是如何受欢迎的,以及,你的秘密。”“秘密”周诺眼珠一转,“我的秘密只有我的男友可以知道。”“哦,那我就做你的男友。”懒懒的腔调回复他。周诺眼睛一亮,炯炯地盯着贺也,“真的”“真的,”贺也嗤了一声,“我这种,你如果愿意,可以叫做一顿饭男友。”周诺目露幽怨,“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在用生命开玩笑。”“我真的很想咬、死、你”贺也忍不住笑出声。周诺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上扬的唇角,微弯的眼部线条,坚毅的下巴对方这样朗声大笑的时候真的很少见,最起码,他几乎是没见到过。心脏都要跳乱了周诺在心中哀嚎:真是要命好像更喜欢他了怎么办这顿饭是贺也与周诺相处最融洽的一段时间,是在周诺的后半生常常回顾的一角记忆。他能够看出来,对方像是有一点点解放天性的意思,或许这种形容并不准确,但是周诺就是觉得对方与以前不太一样。似乎更自由,更洒脱。不过,一样的无情。这顿饭期间,对方又一次拒绝了他的告白。或许是气氛使然,周诺莫名有种与对方或许再无法相见的奇怪感觉,也或许是对方的轻笑、低磁的声线、有一点温柔缱绻的味道,令他失了骨失了魂,周诺没忍住向对方倾诉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他自少年时总是反复梦到一个场景。那里应该是墓地,一片肃穆的萧瑟,墓碑上有个年轻男人的头像。具体的样貌他无法看清。天地间似乎就剩下黑灰两色,不知哪来的风卷起暗的发黑的红色花瓣,卷向天空。梦里,他知道,那个与世长辞的人是自己的爱人。自己痛失所爱。那种感受令他心痛如绞,悲怮难忍,往往梦醒之后很长时间才会缓过来。梦里的那个人似乎是离开了自己,后来再见就天人永隔。这个梦很奇怪,而梦中的情感却又真实的可怕,他真的害怕现实中,自己的未来伴侣会真的因某些原因离开自己,然后再也无法相见。这一顿饭吃得很尽兴。周诺吐露多年隐藏的秘密,感觉轻松许多,而且又有跟心上人推心置腹、交心的幸福感。虽然对方暂时没有答应他的告白,但是周诺并未泄气。这个优秀又迷人的男人值得他努力再努力,哪怕用尽一生去打动他。将周诺送回学校之后,贺也吩咐莫卡搜索这个世界的信息,与第二次委托世界相对比,看两者是否有关联的地方。莫卡搜集数据的能力是非常恐怖的,短短几瞬,它便将两者做出对比,然后告诉主人,两者有相似的规则,但是没有任何关联。简单说,这两个世界是两个独立的、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却相似的世界。贺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缩小多倍的道路上,是车灯组成的河流。璀璨发光。莫卡觑着主人的神色,问道:主人,现在贺也敛了神色,淡声道:“回归吧。”3344忍不住啜泣:大哥、莫卡,人家会想你们的,如果人家还能活着的话,呜呜贺也平静道:“放心,最起码你这个任务不会死。”回到混沌空间中,似乎还能听到3344独特娇柔的哭泣声一闪而逝。原本寄存于此的祁屹的魂体回归到了现实中的身体。百万能量点化作纯净的能量,再加上祁屹提供的那部分,无数能量涌入混沌中那道模糊的身影。身影在极为缓慢地凝实中。这个过程实在太慢了。混沌中的声音询问道:有无委托莫卡回答主人:目前只有一个委托,而且报酬极少,委托方只拿得出3万点能量。“接了。”混沌深处的声音不以为然,平静道。是,接受委托。这次的委托方,名叫嵇闯,家境贫寒,父母外出打工,他一直跟着爷爷长大,学习很差,在高中时,和几名同为吊车尾的同学与社会上的小混混发生械斗,最后致对方一人死亡,他因尚未成年,且认错态度诚恳,判了10年有期徒刑。嵇闯入狱之后,对于自己的所做所为非常后悔,一直认真改造,盼望能提早出狱。他的父母对他失望至极,权当他死了,重新生了个儿子,嵇闯不知道,还幻想着等出狱后一定洗心革面,跟家人好好在一起。在他入狱后五年,也就是22岁时,监狱里来了个大佬,名叫严城。严城背景深厚,狱警对他都十分客气,还总能弄到外面的东西,存在感非常微妙。严城闲极无聊,而嵇闯的长相很合他口味,就总逗弄嵇闯,逐渐让其对他产生依赖,进而爱上他。一年以后,严城离开,许诺会救嵇闯出来,又过两年后,嵇闯被释放出狱,大佬的人带他先回了趟家,见到家人一家其乐融融,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嵇闯十分失望,又无处可去,只能跟着严城。严城将嵇闯养在身边,最开始嵇闯过得非常甜蜜幸福,而且对严城心怀感恩,几乎严城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后来严城逐渐暴露本色,养了不少情人,嵇闯吃醋闹起来,大佬直接将他送给别人玩弄,来换取利益。嵇闯这才意识到,严城竟然并不爱他,而是将他当做了玩物。更可悲的是,像他这样的玩物还有很多。严城享受玩物们争宠讨好他,喜欢看他们为他伤心痛苦。嵇闯被折磨得心死如灰,患了抑郁症,又感染了性病,最后被无情抛弃。被抛弃的嵇闯生活没有保障,病情又得不到很好的治疗,很快便死了。他的委托是:如果可以,想让严城也尝一尝被玩弄的滋味。第76章 大人物的玩具一“如果可以, 想让严城也尝一尝被玩弄的滋味。”主人,这个委托者似乎对严城的恨意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呢。重新开始新的任务,没有3344在一旁bb,莫卡略有不适,把注意力放到了嵇闯的身上。贺也将嵇闯的记忆在脑中迅速回放一遍,大致明白他为何对严城的恨意不强烈。因为他自卑。他自认自己坐过牢、被严城养着, 不是正派人, 所以他在恨严城的同时, 更恨自己。可若就这样消散, 他又不甘心所以, 有了这样一个委托。贺也却不这样觉得。严城的城府, 绝不是嵇闯这样年轻又单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男孩所能看透的。他为何在狱中偏偏喜欢逗弄嵇闯为何嵇闯明明入狱时间不短, 却偏偏在极短的时间内会对他,而不是别人, 产生感情严城又为何好心地将嵇闯从监狱捞出来, 还派人送嵇闯回家严城又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根本对嵇闯没有感情, 而是拿他当玩物取乐他若一开始就坦荡告诉嵇闯,自己对他没有感情, 他们会是包养关系,嵇闯还会如此吗嵇闯虽然因打架斗殴致人死亡, 但是他其实并不是天性凶暴,也不是天生的杀人犯,这一次的错误, 令他决意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性并不坏。从17岁入狱,在狱中那几年并没有令他心智迅速成熟,相反,他依然保有他那个年龄的单纯和简单。而他面对的是在社会中尔虞我诈中历练出来的社会大佬,人心被肚皮层层包着,他不会知道有些人的心会脏成什么样。而贺也要做的是,让这个心脏的大佬尝一尝被玩弄的滋味。啧。贺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简陋的牢房内。薄片一样的褥子紧紧贴着硬床板,咯得他肩胛骨生疼。除了褥子太薄,也是他太瘦的缘故。他身上穿着灰蓝色的条纹囚服,整个囚室散发着阵阵怪味,对面床上的室友呼噜打得震天响。嵇闯的记忆中,他的室友是个大肚的胖子,在他们这个区,属于底层。此时的时间点在嵇闯刚入狱,他平安度过了第一个夜晚。这里属于关押重刑犯人的区域,a区,里面不乏一些丧心病狂、心性残忍好斗的凶戾犯人。嵇闯送来的时间在晚上,也就附近几个囚室的犯人知道13号牢房多了个犯人。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这里究竟有多么可怕。他两个多月,进了七八次医疗室,不要命一样干过一个身材比他壮硕的成年壮汉,才勉强没有沦为底层,受人奴役、唾骂、殴打,甚至成为泄欲的对象。在这里,只要没弄出大乱子,狱警不会过多干涉囚犯间的事情,想安稳过活,首先要让其他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想欺负你就需要付出点什么,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有所忌惮。这只是监狱教会他的一点生存法则。贺也提取了有用的记忆后,便起身下床,在地上练起俯卧撑。这具身体太瘦,力道也逊色,他要尽快将身体锻炼好。要想在这里毫发无损,显然有一个好身体至关重要。他晨练完之后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牢房灯光亮起,与此同时,尖锐的哨声充斥整个a区。胖子猛地坐起身,敏捷程度与他的体型完全成反比。看到贺也,他浑浊的眼神呆滞,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其他囚室犯人起床喝骂声不绝,贺也耳尖动了动,还能听到踢打到肉的“噗噗”声。整个a区蔓延着一种躁动而又戾气丛生的气场。听着这些声音的贺也,隐隐一股烦躁的情绪从心中升起。胖子见他没有动作,走向囚室一角的洗手间。贺也喊了声:“站住。”胖子身上的肉抖了抖,顿住步子,低着头,也不回头看。他在惧怕自己这个刚来的室友,哪怕对方才17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室友很危险这种小动物般的直觉救了胖子很多次。贺也没有管他,从他身边越过,率先进了逼仄的小洗手间内。他小便完,然后洗漱。洗手间里没有镜子,贺也缓缓握了下拳,他全身的力气全部调动,最多也就能使出两招大招。很快第二遍哨声响起,牢房的栅栏门被打开,犯人们在装备枪和警棍的狱警的警告声中,排着队一个一个前往餐厅。这一路上,贺也收获了许多凶狠而又不怀好意的眼神。他也没有闲着,但凡是与他双目交接的犯人,他都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