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芹没打扰盯着老爹在忏悔的江源达,她直接上手翻江源达的裤兜,并没有翻出钥匙。江源达那一大串钥匙,当时跑客厅里给老爷子找药时,他一个大跟头摔地上了,钥匙就从裤兜里掉了出来,滑到了沙发空里。所以苏玉芹只翻出个手机,递给孙丽:“你给男男打电话,问她在哪呢,估计她出来时带钥匙了。”这话可提醒了江源达,他终于有了反应,侧头看苏玉芹。苏玉芹其实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么紧急的时刻,江源达给女儿撵宾馆去干什么呢,再加上被江源达这么盯着看,她有点懵懵的反问道:“是吧男男那,你让男男干啥去了”江源达冲孙丽摆了下手:“领着浩浩去洗把脸,去外面给男男打电话吧。”孙丽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看来家里还出了别的事儿,大舅又特意支走江浩,那看来是老舅家的事。等俩孩子出了病房,江源达才沉着脸低声告诉苏玉芹:“源景,找了个女的开房,让李文慧知道了,李文慧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找到宾馆了,要拿菜刀杀人,要剁了源景,还说咱们家人五分钟不到,不给她做主,她就要喝敌敌畏死在这,当时我手机按了免提,让爹听到了。”“啊”苏玉芹半张着嘴,瞪着眼睛傻了几秒钟才问:“那她现在,杀没杀人喝没喝药啊”江源达给老爷子盖了盖被,头都没回,赌气道:“我哪知道,她死不死呢,就是剁了源景,也是源景活该,爹这一次事儿,我算是想开了,不稀得问。”他不稀得打听了,但胆子很小的苏玉芹却被吓住了,她站起身,还捶了下江源达说:“你别不问吶,你给咱闺女派那头去了,刀子扎男男身上怎么整。”说完也不等男人说话,苏玉芹就急火火的,趿拉着拖鞋小跑出病房,抢下孙丽手中的电话,着急要和江男通话。此时,江男站在宾馆门口,面前只有任子滔。因为第一拨,龚海成及龚家亲属已经抬着李文慧,给扔车里拉医院去了。第二拨,衣衫不整的江源景,胳膊淌着血从江男面前跑过,就像是没看见江男似的,捂着胳膊打出租车也没影子了。现在宾馆这面就剩个江男,要不是任子滔给她拽住了,她也走了,可此刻站下了,她也没话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子滔心里非常明白江男在想什么呢,所以他拉着江男的胳膊,脸上露出了急色道:“男男,你不要把六子说的话往多了想,他是为了和你解释是怎么一回事,才有的没的话那么多。更不要把常菁说的话往心里去,他更是什么都不清楚,刚到哈尔滨,还没和你来得及见面,不知道是你这头的亲戚才那么讲话的,明白吗你要知道,就是见义勇为,就是别人在我面前发生这种事,我不认识他,我也一样不能眼睁睁看着。挨一耳光算什么,有的为了救人还丧命了呢,对不对你把这个事往简单了琢磨,和你无关,你为什么要自责,别这样,听话。”任子滔说完,也不管宾馆门口有很多人在看热闹,拉过江男的胳膊,顺势就将江男搂在了怀里。也是在这时,江男的手机响了,先是孙丽管她要钥匙,江男躲开任子滔的怀抱,上下摸了一圈儿,平静地告知表姐:“没带。”接着苏玉芹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回江男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激动了起来:“我爷爷怎么样了”听完舒了口气,又气急败坏道:“您别问我老叔和李文慧,我一句都不想提他们,他俩爱死不死,最好死回大庆去,我马上就去医院”任子滔却听的心里一松,心想:还好,会发火就行,真怕莫名其妙的不理人。等江男按断电话,任子滔问道:“爷爷怎么了”“别提了,爷爷住院了。”“什么钥匙”江男回道:“我家新楼没人拿钥匙出来,我妈当时在做饭,不知道关没关煤气,对,二哈,还有二哈在家呢,这”任子滔把着江男的肩膀说:“别着急,你先去医院,我去你家,开门、管二哈、拿爷爷会用到的东西,咱俩电话联系。”江男猛点头,招手就叫出租车,但是在要开车门时,她忽然顿了一下,没回头,直视前方说道:“你和我在一起也够倒霉的了。”任子滔也原地站下,望着江男的背影,一语双关道:“这个世界有个这样的我,有个这样的你,我们还相识、相知,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江男听完就钻进了出租车。任子滔是两手插在裤兜里,目送着出租车开走。这俩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这几秒钟的对话,让刘柳和常菁听了个正着,俩人正你捅我大腿一下,我捅你腰一下。第四百七十五章 丢脸丢的没尽头了洗胃,李文慧被抢救回来了。要是没有任子滔那一脚,李文慧再多喝个几毫升,多喝一点儿,现在她人就应该在太平间了。龚海成回想这一切就咬牙,这算什么事呢从男男找他,他就领着男男,怕孩子跑摔倒了,还得扯住孩子的胳膊,俩人脚底生风往宾馆跑。因为抄近道那一段路,全是小饭店,饭店没素质往门口倒水,路面又是雪又是冰的,几次脚底打滑。他带着男男,跑的呼哧带喘,上了楼,他们还没等歇口气呢,那面就已经喝农药了。然后又啥也顾不上,抬着人重新往楼下跑,得亏二哥的车停在宾馆门口了,他们哥几个的车钥匙互相都有,要不然现找车也容易耽误抢救,扔车里就猛踩油门送医院。二哥那宝马车,让李文慧给吐的啊。车脏了不要紧,关键宾馆到医院这几分钟的车程,超红绿灯、超车,人命关天的事,就怕人抢救不过来,好悬跟融雪车追尾。龚海成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李文慧现在一手被输着液,一手夹着监测器,对江源景说:“费用我都交了,你在这守着吧,我走了。”江源景面对这残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也有些麻爪,捂着胳膊打商量道:“姐夫,你别走啊,你这一走,我心里没底儿。”“你还心里没底你这是在急诊吧,爹就在后楼呢,他是坐救护车来的。”“什么”江源景腾的站起身:“爹咋的了”龚海成叹了口气:“高血压呗,应该是屋里这个,去你那闹之前,先给哥打电话了,让爹听见了,要不然哥能知道这事吗我能赶到吗是男男去家里找的我。”“李文慧给哥打电话,哥让爹知道干什么呀,他还嫌不够乱吶”江源景拧着眉质问龚海成,又接着埋怨道:“还有,帮忙那小子是谁啊你认识吗你说他竟瞎忙活,唉,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他,给李文慧拽门口去,不瞅着点儿农药瓶子,他还不如不给拽门口去呢,正好喝了。这一天,真够乱的了,哥又跟着添乱,很怕爹不知道我这点儿磕碜事儿,现在爹怎么样了”龚海成听笑了,他转头就走了。“嗳姐夫姐夫”这给龚海成气的,为了不想再听到江源景说话,以防江源景跟过来,怕控制不住给江源景两拳,他都没等电梯,直接走的楼梯。要知道一楼大厅,还有龚家好几个朋友在呢,那三个人是帮着抬李文慧的。龚海成心想:他要忙的事多了,最起码得下楼先感谢一下,给这仨人送上出租车,一个个家是外地的,不知道宾馆在哪,得告诉司机给送回去。人家是来参加婚礼的,有的是冲他大哥二哥的面子才来,在下面各市各县不大不小也是个老板,结果差点儿帮着抬死尸。就在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龚海成接起,听到是江源芳问他在哪呢,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第一次对江源芳语气很差道:“我能在哪,忙你弟弟的事呗你弟弟这人,真的,特有意思,我就没见过他这样的”说完,龚海成就按断了,到了楼下,见到哥哥们的三位朋友,他还得撑起笑脸,硬着头皮说:“哥几个,真是太感谢了,那啥,我内弟,家里出了点儿误会,内弟媳妇性子轴,想不开,这就喝上药了,一场闹剧啊,不好意思了。”这仨人赶紧表示:“人没事儿就行,人活着比啥都强。”他们这正握手说话呢,江源景从他们身边跑过了,连同龚海成客套话都说不下去了。龚海成深呼吸:合着江源景干脆没看见他们是吧是,着急要去后楼看看亲爹怎么样,那不能路过的时候说声谢谢打声招呼吗哪怕简单说两句也行,这几个人都帮忙抬你媳妇了,给救了一命,结果直接拿他们当空气,当应该应分的。再看江男坐出租车到了医院,正好姑姑叔叔全来了,他们也刚刚赶到。然后她跟谁也没说话,进屋先看了看爷爷,爷爷还在睡着呢,就被妈妈叫到走廊,病房里只剩下表姐和江浩。但是,江男和妈妈话还没说上两句呢,姑姑就和叔叔在走廊里吵起来了。江源芳盘起的头发上还有金星点点,上身穿着红色裘皮披件,脚上是红皮鞋,一看就是新娘子打扮。江源芳捶着江源景的肩膀,一拳头又一拳头的,咬牙骂道:“你嫌你姐命不苦是吧我今天结婚,就图一个顺顺利利,要不然我忙活啥呢你可倒好,你给我差点儿整出人命,爹也让你给气医院来了,脑出血,你满意啦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江源景,我活嚼了你们”江源景躲开姐姐的拳头,一副他也不想这样的模样,气哼哼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江男正好也坐在那把椅子上,一看她老叔坐她旁边了,她直接站起身,离得远远的,膈应。然而江源芳骂完这些,仍不解气。躲开弟弟躲开有用吗她又上前两步,恨不得用手指点着弟弟脑袋说话,继续骂道:“我真跟你丢不起人,龚家来了那么多人,那宾馆住的,有你姐夫大哥二哥这么多年生意往来的朋友,全是他们老家当地的。还有龚家下一辈,星星的几个哥哥的同学、朋友,知道老叔结婚了,都来捧场了,还有一份是星星大堂哥女朋友一家,眼看着就要定亲了。你这哪是让我没脸,哪是让你姐夫没脸,你这是让老龚家所有人,从老到少都跟着没脸,都得跟咱江家丢磕碜。等回去了,人家背后一说,龚家老三找这新媳妇,新媳妇的亲弟弟在姐姐结婚当天,带着别的女人开房,让弟媳妇知道了当场喝敌敌畏,江源景啊,你这是希望我前脚结婚后脚就离是吧再说还用等过后现在那宾馆里就闹哄哄的了,指不定怎么讲究咱家呢,指不定怎么说咱江家人闹得慌呢,我因为你,我让人戳脊梁骨,老龚家一家被戳脊梁骨”龚海成赶到时,正好听到江源芳这番话,江源达也从卫生间出来,就站在龚海成身边,俩人站在不远处,都听个差不离儿。江源达作为大哥,看了眼身侧的新妹夫,他觉得他得说点儿啥啊,结婚当天发生这么多,唉。“海成啊。”龚海成赶紧摆手,让打住,抢话道:“哥,咱们之间就别说那些了,咱都是大人,无所谓,丢不丢脸的也就那么地儿了,可咱家男男,孩子脸面过不去。”江源达微愣:“男男怎么了”龚海成叹气,小声告诉道:“源景不认识任子滔,可我认识那小伙子啊。当时那伙子在宾馆呢,身边还有俩年轻人,那是子滔的同学啊还是朋友啊那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是子滔踢掉敌敌畏瓶子,源景媳妇早特么没命了,还送什么医院吶。我刚才特意问我们家几个帮忙的,你猜怎么着源景带那女的开房间,就开在子滔隔壁,你说,他俩在屋里,这”剩下的话,龚海成觉得他都没脸往下说了。那俩人当时被捉奸的时候,备不住在屋里正那什么呢,看看源景那衣衫不整的样就能猜到,这还住在隔壁,还不隔音,那子滔身边还有俩年轻人在。让大舅哥自行想象吧。江源达看了眼女儿的背影,女儿一直站在走廊的窗边,就像是没听到姑姑和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