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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心中大定,巴牙喇兵个个以一当十,一千人就等于一万精兵,不但能保护自己的安全,还能对敌人发起反击。他身先士卒,带着一千名巴雅喇兵来回冲杀,解救那些被困的清军,手下的人马越滚越多,凑起两千多名骑兵的时候,勒克德浑调转马头,带着清军直扑汪克凡所在的恭义营。擒贼先擒王从旗号上看得明白,恭义营就是汪克凡的中军所在,只要冲上去把他们击溃,还有机会赢得这场战斗。冲倒是冲上去了,却碰的头破血流。为了应对清军骑兵的密集冲锋,楚军事先早有针锋相对的准备,等待巴雅喇兵,是各种武器构成的立体交叉火力。远距离先用火炮打,靠近些换成抬枪,再靠近了换成燧发枪,然后是弓箭鸟铳,当残存的清军骑兵终于冲到楚军面前。又碰上了令人绝望的长枪阵战斗持续到傍晚时分,巴雅喇兵多次进攻无果,其他各部也伤亡惨重,勒克德浑终于放弃了努力。率领残兵败将突围,向衡阳方向逃去。打了败仗还想跑明军随后追杀。没有组织的军队,人再多也不过两脚羊罢了,个人的勇武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三万清军兵败如山倒,在明军的追杀下被彻底击溃,勒克德浑更是所有楚军紧盯着的目标,带着三百多八旗兵被堵在一片树林里。八旗兵弓箭准头极佳,又有树林的掩护,楚军士兵一时攻不进来。只在四周远远围住,不停叫着勒克德浑的名字喝骂,叫他出来投降。勒克德浑身边还有一名侍卫统领和两名八旗军将,他们此刻和普通士兵一样都拿着弓箭参加战斗,战马则被集中在树林中间。喂些水和食料休息一下,等会还要靠它们冲杀。暂时摆脱了危险,勒克德浑绕着树林查看,脸色灰暗,神色焦躁,犹自不敢相信就这么败了。作为一员武将,他曾经多次幻想过英勇牺牲的壮烈场面。但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时,才发现自己有太多的不甘心,有强烈的求生。“若能在此坚守到明早,不知怀顺王能否来救”勒克德浑极为后悔,不该一意孤行,不停耿仲明的劝告。此时此刻躲在这个四面漏风的小树林里,他无比怀念衡阳城厚实的城墙。“贼人越聚越多,这个林子不是久留之地,等天黑之后,贝勒爷要立刻突围”侍卫统领对勒克德浑说道:“贝勒爷。您和奴才把衣裳换换,待会儿趁着天黑,奴才往南冲,你再往北冲,到蒸水河边找咱们的水师去”既然要逃命,按理说应该往南直奔衡阳,但明军对树林南边也盯得最紧,层层叠叠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况且就算拼死冲破这道包围圈,想要从几万明军中间穿插到衡阳也是不可能的,而树林北边距离衡阳最远,所以明军也相对最少。逃到河边有可能遇到水师的战船,是眼下唯一的逃生机会。“好奴才,本贝勒哪怕今天逃不出去,也会让旗中善待你的家人,在场的诸位都是证人。”虽然奴才为主子送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勒克德浑还是拍了拍侍卫统领的肩膀,鼓励这个冒牌货放心的去送死。“多谢贝勒爷恩典。”那侍卫统领却感动异常,跪下磕个头说道:“现在天还没黑透,还得再等”刚说到一半,只听树林外嗖嗖连响,箭矢破空的声音异常古怪,侍卫统领回头一看,脱口叫道:“火箭”无数的火箭射入树林,引燃了地上厚厚的枯叶,转眼间浓烟滚滚,火光熊熊,这里再也无法藏身,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也来不及上演,勒克德浑翻身跳上嘶鸣不停的战马,用刀一指那侍卫统领:“你向南,我向北,分头突围”那侍卫统领带着一百个八旗兵冲出树林,和楚军厮杀在一起,勒克德浑又向东向西派出两支疑兵,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个八旗兵向北冲出了树林。树林北边的明军不算太多,正面只有大概五百人的样子,排成前后三层的一字横队挡住去路,勒克德浑眼中闪出一丝疑惑,在奔腾向前的骑兵面前,明军的阵型显得非常单薄,似乎一冲即破。难道有什么诡计不成两侧的明军正在向中间围堵,勒克德浑顾不上多想,举起虎牙刀高声叫道:“战死疆场,固我所愿”一百名八旗兵齐声大叫:“战死疆场,固我所愿”声震四野,慷慨悲壮,勒克德浑催动战马,义无反顾地向对面冲了过去“预备”五百支燧发枪哗啦啦一起放平,指向对面的清军骑兵,火枪队刚刚赶到这里,来不及砍伐树木,设置路障,面对高速冲锋的骑兵,燧发枪最多也只能打出一枪,三段式射击没有任何意义。“瞄准”汪克斌毫不犹豫地瞄准了那个清军军官,看他一身华丽的盔甲,肯定不是普通将领,很可能就是勒克德浑本人。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很多,吴老兵、大牯牛、朱华珪五百支燧发枪,几乎有两百支对准了勒克德浑。清军骑兵越来越近,指挥作战的军官像一块石头静静站在那里,心里却在不停地估算着距离,既然只能打一枪,当然要把敌人放近再打,最好用枪抵着他们的鼻子开火。一百步。六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和楚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清军也看清了他们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在勒克德浑的率领下再次狂呼:“战死疆场,固我所愿”“开火”枪声瞬间响如爆豆,汪克斌沉着地扣动了扳机,在心里暗暗回了一句:“如你所愿”大团的烟雾在楚军士兵的身前腾起,勒克德浑的身子随即向后猛的一跳,无数的铅弹打在身上,竟然把他生生砸离了马背,要不是两脚还在马镫口扣着,几乎就要倒飞出去。再次落下来的时候,勒克德浑的身子碰巧坐到马鞍上,竟然没有摔下战马,但伤口已经涌出一股股鲜血,半张脸被打的稀烂,在中弹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死了。“上刺刀”在五百支燧发枪的齐射下,清军被打得死伤惨重,晕头转向,但残余的二十几个八旗兵凭着惯性仍在继续冲过来,楚军士兵一起把刺刀插入枪管,迎向那些八旗残兵。勒克德浑的坐骑向斜刺里跑开,尸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终于一头栽了下来,明清两军的士兵却在生死搏杀,没人再看他一眼战后搜寻勒克德浑的下落,被俘的清军都供认他死在树林北边,事关重大,汪克凡亲自带着俘虏前来查看,那侍卫统领一见到勒克德浑的尸体,就扑倒在地,抚尸痛哭:“贝勒爷,您怎么先去了”又叫来几名俘虏进行辨认,确定这具尸体是勒克德浑无疑,见到纠缠了几年的老对手终于毙命,汪克凡也有些感慨,对手下人吩咐道:“把他埋了吧,挖的坑深一些,稍微像样点”章旷却拦住了他:“衡阳之战,朝野上下万众瞩目,敌酋授首,理应献于阙前,如此才能震慑天下,宾服四夷,怎能如此草草了事”汪克凡点点头,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多谢老师提醒。”好容易砍下了勒克德浑的脑袋,当然要送到桂林,既能给隆武帝撑门面,又能提高楚勋集团的威望,对朝廷里的傅冠也是个有力的支持。“八旗兵大多拼死顽抗,不愿当俘虏,这一仗砍下的首级应该数以千计,都一起用石灰腌了,送到桂林去吧。”不干便罢,既然要干就干个大的,几千八旗兵的首级在桂林城门前垒成一个巨大的京观,想一想就觉得非常壮观,汪克凡摆摆手,命人把勒克德浑的金盔铠甲,战马佩刀都收集起来,准备一起送给隆武帝。命令传达下去,几位楚军将领毫不犹豫的加以执行,负隅顽抗的八旗兵固然全部杀死,就是那些受伤的也几乎不留活口,战斗结束之后,竟然砍了整整四千多颗脑袋,只剩下二十多个俘虏留着,准备送到桂林阙前献俘。正文 第一六七章 虎口夺食不容易勒克德浑手下近万满蒙八旗,死了四千多,伤亡刚好一半,其余的四千多八旗兵逃回了衡阳。清军崩溃之后,败兵一窝蜂地往衡阳逃窜,楚军在后面紧紧追杀,耿仲明在城中见到势头不对,带着一万生力军拼死来救,挡住楚军的追兵,救下了不少清兵,汪克凡的注意力都放在勒克德浑身上,一时也顾不上理他。天佑兵和绿营兵没有八旗兵那么拼命,损失相对小一些,三千多人阵亡,四千多人被俘,逃回衡阳的还有一万多人,被楚军击毙的主要将领除了勒克德浑之外,就是汉军旗固山额真金砺。耿仲明率军苦战,却始终不见勒克德浑的旗号,询问败退下来的清兵,有人说他已经战死,有人说他已经突围,还有好几个人说他向北奔着蒸水河去了,眼看杀到的明军越来越多,耿仲明不敢再耽搁下去,命人通知水师到蒸水河岸边搜寻接应,然后带着手下人马退后衡阳城中,紧闭四门坚守不出。脆败不到一天的时间,清军大半主力都被打垮,尤其最为精锐的满蒙八旗已经溃不成军,只有耿仲明和徐斌的部队还保存着基本的建制,但士气也低落到极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和楚军交战,只能困守孤城,拖一天算一天了。明军打扫战场,各种军械武器缴获无数,其中最重要的是两千多匹战马,和将近一万副铠甲,以及四千多个俘虏。南方缺马,楚军在以往的战斗中虽然经常消灭清军的骑兵,战马的缴获却一直不多,西骑营和江骑营都无法扩充,这次终于捞到一锅稠的,毫不客气地拿走了两千匹战马,剩下的三百匹零头给了忠贞营。零头的零头十五匹给了牛忠孝。铠甲也是人人想要的好东西,忠贞营在今天的战斗中出力不小,损失也比较大,和楚军每家分得了四千五百副。三百多副的零头同样给了牛忠孝。俘虏楚军一个没要,全都给了忠贞营和牛忠孝,但把总以上的军官都被挑了出来,拣重要的留下十几个准备送到桂林,其他的一律斩首。丁壮、铠甲、刀枪、器械、战马只要稍加编练就能扩充上千人的精锐部队,牛忠孝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拉着章旷不停说汪克凡的好话。采摘胜利果实的同时,明军分兵抢占衡阳城外的重要据点,把耿仲明重重包围。清军只能靠水师和外界联络。走到石鼓山附近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地贴着东岸行驶,以免被楚军的火炮击中,再加上沿途码头明军的骚扰,清军水师的船只不断损失。运进来的粮食越来越少,运出去的伤兵越来越多,士气渐渐低迷,败像已现。消灭勒克德浑的捷报尚未传到后方,在半路上磨磨蹭蹭的何腾蛟先收到消息,再三确认无误后立刻慌了手脚,他本来以为五万清军是块硬骨头。汪克凡绝对会崩掉几颗牙,哪怕加上忠贞营也是两败俱伤之势,他正好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想到勒克德浑这么不经打,三下五除二就被干掉了。既然算盘落空,那只能撕破脸去硬抢。否则只凭宝庆府一块地盘,堂堂湖广总督要去当宝庆知府了,何腾蛟召集郝摇旗、王进才、曹志建等几员大将,命他们立刻出兵衡阳,从楚军嘴里把衡州府抢下来。众将却面露难色。支吾不前,楚军如今已是虎狼之师,虎口夺食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但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真的把老虎惹火了,没准把自己也会搭进去。何腾蛟为他们打气:“本宪已拟好敕令,把汪克凡和李过调离衡阳,诸君可放心前去,早日破城建功,擒杀耿仲明”“这个,这事还得好好合计一下。”王进才讪讪笑着说道:“把汪克凡和李过调走当然很好,但衡阳城里还有三四万鞑子,没了楚军和忠贞营,我们怕拿不下衡阳。”“是啊,耿仲明可是几十年的老将了,天佑兵又最擅长攻坚守城,我们万一吃了败仗,怕耽误督辅的大事。”曹志建是土生土长的湖南军阀,手下部队的战斗力最差,用七万人打耿仲明三万多人,怎么看都没有胜算,最少得十七万才行,二十七万也不嫌多。没想到手下的几员大将畏敌如虎,何腾蛟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但仔细一想这也是实情,自家事自家知,自己手下的部队有几斤几两不提也罢,要不是被楚军的大胜刺激到了,他也绝不敢去打清军重兵驻守的衡阳。转脸一看,郝摇旗在旁边还没有表态,何腾蛟眼中露出一股欣赏之色,问道:“永忠,既然衡阳不好打,那就去打长沙,如何”郝摇旗被南明招安后,得隆武帝赐名郝永忠,所以有这个称呼,见何腾蛟问到自己头上,郝摇旗只好答道:“回督辅的话,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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