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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的”吕大器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咬牙给大家打气道:“我等有陈邦傅的兵马相助,足可对付勇锋营和御林军。只要三百披甲进驻行宫,劝今上颁布一纸禅位诏书。南党也只能俯首听命”政治手腕玩不过隆武帝,那就只能铤而走险,用武力解决,刀子往脖子上一架,或者把玉玺抢过来直接伪造诏书,吕大器现在考虑的都是这些极端手段。陈子壮连连冷笑:“哼哼先自公书生谈兵,还是早些醒醒吧圣上若没有大的过失,你以何调遣众军入城兵谏纵然能有数千甲兵进入行宫,只要圣上登高一呼,立刻也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株连九族,老朽可不愿为此陪你送死”他说着话站起身来,向杨廷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向外走去,该说的话都说到了,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头脑发热的吕大器突然翻脸。这场政变已经注定流产,现在最重要的,是尽量和吕大器划清界限,减轻自己的罪名,争取保住脑袋不掉。吕大器此时心乱如麻,一时竟然忘了拦阻,等到他们走后,才突然醒悟过来,连忙命人追赶陈子壮和杨廷麟,看看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如此首鼠两端之辈,不足谋以大事杨廷麟这厮,该不会去行宫里告密了吧”惴惴不安等了半晌,派出去的心腹回来禀报,陈子壮和杨廷麟离开之后,很快就分开了,一个去找首辅何吾驺,一个去找唐王朱聿擙。吕大器啪的一拍桌子,又惊又怒,对手下人一叠声地叫道:“快,快备轿,去唐王府”隆武帝颁布罪己诏的当天,桂林城里像是遭到一场暴风雨的袭击,文武百官和王公勋贵惶惶不安,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应对这场突然的变故。南党的反应最快,何吾驺第一时间命令郭维经,重新调整桂林城内外的驻军部署,把忠于隆武帝的勇锋营和御林军放在要害位置,守卫行宫周围,严查各个城门,南党的骨干还一起上奏章,对隆武帝的罪己诏大唱赞歌。南党这段时间一直保持观望,和东林党若即若离,现在形势突然发生变化,他们就非常主动,隆武帝发布罪己诏后,在这场未遂政变中已经稳操胜券,他身边正急需一大批支持者,现在站队还来得及。当朝首辅的一举一动,都被文官们盯得很紧,看到何吾驺已经明确作出选择,东林党巨头陈子壮和杨廷麟也相继“叛变”,那些仍在观望的中立派官员知道胜负已分,毫不犹豫地投向胜利者的阵营,纷纷对隆武帝表示支持,性子急一些的,甚至开始上奏章弹劾吕大器,准备痛打落水狗了。与此同时,内庭太监和锦衣卫突然变得高调。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坤,秉笔太监庞天寿,两位内庭大佬携手打破常规,直接接管了奏章“票拟”的权力,内阁也因此陷于瘫痪,不过何吾驺和傅冠等人对此都没有任何异议。锦衣卫也突然出手,奉旨整肃御林军,一天之内缇骑不断出动,把参将严云等十几个将领投入诏狱,打破了吕大器等人的最后一丝侥幸。没有严云的配合,陈邦傅的兵马就无法进城,想要拼死一搏也没了机会。唐王朱聿擙的反应最慢,傍晚时分才请旨进宫,向隆武帝请罪,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唐王离开的时候两眼通红,明显哭了一场。当天夜里,陈邦傅也得到了消息,他的部队立刻停止向桂林前进,掉头转向西北,奔着贵州方向去了。天亮之后,陈邦傅的使者感到桂林向郭维经报告,他准备率部北上与清军作战,请代奏皇上,并给与批准。到了这个时候,吕大器已经一败涂地,干脆躲在家里装病,连初六的早朝都没有上。早朝上,颇有一批文官斗志昂扬,准备狠狠踩上吕大器几脚,但是他们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隆武帝阻止了。“先自先生一向忠勉,朕最为器重,他今日因病未能参与朝会,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隆武帝非常清楚,现在稳定压倒一切,还不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于是岔开话题说道:“新政废除之后,百废待兴,该如何收拾残局,诸位爱卿不妨说说看。”文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是人精,都知道隆武帝下的罪己诏未必出于本意,这个时候当出头鸟,恐怕不是一个好主意。但除了唐王之外,其他的王公勋贵并不是这场未遂政变的直接参与者,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吕大器有这么大的野心,见到隆武帝颁布罪己诏还非常高兴,以为他终于低头服软,关于隆武新政的较量已经结束,现在就是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以辽王为首的王公勋贵站了出来,在肯定隆武帝迷途知返的同时,再次把隆武新政狠狠批驳了一番,并且掰开揉碎的进行分析,针对减租减息,清查吏治,整顿盐政等等都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要求隆武帝立刻下达具体的法令,把隆武新政搞乱的一切都恢复原状。有王公贵族带头,很多文官也不再担心,纷纷发言表示支持,这次和皇帝斗的不可开交,争的不就是士绅地主的利益吗隆武帝既然已经服软,当然要把纠正新政的举措落到实处。哪怕像何吾驺这样心里有鬼的,也没有缩在后面,敲钉转脚一条条和隆武帝进行商议,虽然这次政变已经流产了,但更不能太过软弱,否则等到隆武帝和楚勋集团反击过来,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楚勋集团的官员们却非常低调,傅冠等人几乎一言不发,在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看来,他们就是斗败的公鸡,灰溜溜的躲在角落里,正在担心自己的下场。皇帝宝座上,隆武帝的脸上一直挂着谦和的微笑,暗中却一阵阵恼恨。未完待续正文 第八十九章 黑云压城从初六开始,何吾驺连着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经过这场未遂政变,东林党铩羽而归,内部已经发生了分裂,吕大器作为曾经的党魁,堂堂的内阁次辅,现在却有沦为弃子的趋势,除了少数心腹党羽之外,大多数东林党人对他都避之不及,坚决的划清界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东林党在朝廷和士林中仍有一定的势力,放弃一个吕大器,东林党整体上还能继续生存下去。楚勋集团也闹了个灰头土脸。隆武帝颁布罪己诏以后,文武百官和王公勋贵原谅了迷途知返的皇帝,却把攻击的矛头指向楚勋集团,不断向隆武新政发起攻击,傅冠等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隆武帝虽然有心回护,但他自己也是“犯了错误”的人,大事小情都要和文官勋贵们寻求妥协,几年来一直高速膨胀的皇权明显削弱,经过几天的梳理,内阁重新恢复了运作,首辅何吾驺大权独揽,内庭太监王坤和庞天寿风光了没有两天,又乖乖交出了“票拟”的权力。南党惊喜的发现,经过这场事变之后,他们竟然、可能、分明是唯一的受益者不,应该是唯二,还有一家受益者是那些王公勋贵,其中又以辽王朱术雅为首,他们在这次事变后也开始参与朝政,开创了大明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新局面。在大明二百多年的历史上,王公勋贵都是混吃等死的角色,为了避免对皇权造成威胁,所有的藩王都必须去外地就藩,但是到了南明时期,这些藩王的封地大都已经沦陷。所以全呆在桂林,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一股政治势力。辽王一脉,出于朱元璋第十五个儿子朱植。最初的封地在辽东,所以称为辽王。后来明成祖造了建文帝的反,迁都北京之后,下旨命辽王渡海南归,移藩湖广荆州府,就这么一代代传到了明朝末年。等到张献忠、李自成大闹湖广,辽王朱术雅逃到了广州,后来又去了福建,一直跟着隆武帝混日子。辽王朱术雅的封地在荆州。二百多年来攒下了一份偌大的家业,除了各种浮财之外,还有数千顷良田,几座银矿铁矿和码头。但是荆州一直处在战争的前线,十多年来城头变化大王旗,这些土地矿产已经变了好几任主人,朱术雅却在桂林寄人篱下,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湖广会战结束后,孔有德龟缩在武昌府,只能勉强守住湖北的东北部。荆州被忠贞营再次收复,朱术雅几次派人和汪克凡交涉,想要讨回土地银矿等不动产。却都遭到了拒绝。朱术雅非常生气,他的家产被强盗抢走了,现在既然打跑了强盗,理应把这些家产还给原来的主人,汪克凡翻脸不认账,是比强盗更强盗的强盗生气归生气,朱术雅虽然恨的牙痒痒,却没有任何办法,汪克凡手握兵权。位高权重,一个逃难的藩王肯定斗不过他。朱术雅几次跑到隆武帝那里告状,都碰了一鼻子的灰。连带着把隆武帝也恨上了。隆武帝颁布罪己诏,废除隆武新政,是国家方针政策的重大调整,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情,必须有人牵头将其落到实处,这个牵头人的选择非常重要,经过各方的斗争和妥协,最后意外的落到朱术雅的头上。大年初七,隆武帝下旨,派辽王朱术雅清查新政弊端。亲王干政,明显不符合大明朝的祖宗法度,但是朝廷上下几乎没有反对的声音,给事中等言官一向以喷子为职业,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喷不舒服斯基,这次却也集体失声,装聋作哑。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这次未遂政变造成了几败俱伤的结果,除了南党之外,无论东林党、拥桂派、楚勋集团还是隆武帝都是失败者,自然不能当这个钦差大臣,而南党又主动放弃了这个权利,所以只好让辽王朱术雅这个“外人”出头。作为朱元璋的远系子孙,朱术雅自知血统太偏,也没有支持自己的班底,所以从没做过皇帝梦,只想一辈子当个富贵王爷,现在突被推到前台,才发现这里风光无限。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朱术雅早就对楚勋集团憋着一肚子气,当上了钦差大臣之后,更被权力的滋味刺激的热血沸腾,每天都像上紧了发条一样,雷厉风行的对隆武新政发起全面反击,短短几天就围绕新政的争端搞出来好几个大案子,楚勋集团的很多骨干都上了黑名单。大明朝的王公勋贵,掌握着大量的社会资源和财富,和很多地方官都结成了利益集团,在一些偏远地区,百姓们甚至只知道王公贵族,不知道当今天子,都是不折不扣的一群土皇帝隆武新政的实行,严重的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一起跳了出来和楚勋集团死磕,辽王朱术雅适逢其会,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但他有绝大多数王公勋贵的支持,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黑云压城城欲摧隆武帝发布罪己诏,暂时缓解了和文官勋贵之间的矛盾,所有的压力都背在楚勋集团的身上了初九这天没有大朝会,但是朝廷里正是多事之秋,大家仍然忙得团团转,何吾驺一早进宫面圣,然后处理各种公务,直到半下午才回到家中,中午饭都没有吃。因为在汀州摔断了腿,何吾驺落下残疾,不良于行,他的轿子直接被抬入后宅,在月亮门前停下。轿杠落地,轿帘一挑,在家人的搀扶下,何吾驺下了轿子直奔书房,脚步竟然异常的轻快。见他进门,早就等候多时的郭维经连忙迎上来,扶着他坐下:“端公为国忙碌,这几日着实辛苦,来,来,快坐下歇歇”“无妨,事情都是你们做的,我都是动动嘴巴,劳心不劳力,没这么娇贵。哦,你用饭了没有和我一起吃点吧”家人送上来一罐热粥,几样小菜和点心,何吾驺和郭维经熟不拘礼,边吃边谈。“没想到啊辽王殿下竟然有如此魄力,一下子揪出来好几个案子,听说阳朔的那个争田案里面还有两条人命,已经报到圣上那里了,下一步就要三司会审”郭维经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辽王朱术雅抓的这几个案子里,以阳朔的争田案最为严重,苦主家不但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有功名的监生,只要送到三司衙门,这个案子肯定能办成铁案,涉案的楚勋集团官员最少丢官罢职,傅冠等人也会受到牵连。何吾驺点点头,叹道:“哎,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官场上官官相卫已成风气,若不是辽王殿下锐意进取,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不错,只有辽王殿下才能压得住他们,端公举荐辽王出任钦差,果然是妙手偶得的神来之笔”经过这场事变,郭维经对何吾驺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多亏了何吾驺指挥若定,南党才能化解这次危机,并且顺水推舟,成为最大的赢家。这其中分寸的拿捏尽显何吾驺的老辣,和他相比,吕大器就像一个莽撞无谋的愣小子。推荐朱术雅出任钦差大臣,更是一招难得的好棋。如果换成南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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