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分量,得到了赞同派的齐声符合。“诸位,话不是怎么说的”张名振的脸色越发难看。汝应元分明是在强词夺理,要论各个朱家藩王的血统,鲁王朱以海和唐王朱聿键基本上是半斤八两,都是太祖朱元璋的旁系子孙,朱聿键称帝是窃国贼,朱以海称帝难道就是天命所归但是当着朱以海和满朝文武,却不能把大家的脸都打了,张名振有理说不出,心中怒火上撞,用冷森森的眼神盯着汝应元,目光中杀气十足。张名振是南京锦衣卫出身,做了一辈子的武将,碰到难以解决的政治对手,最喜欢用刺杀手段除掉对方,但是随着地位的不断升高,他已经意识到光靠阴谋刺杀是无法解决政治问题的,最近一年来已经收敛了很多,可是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却蹬着鼻子上脸,在朝廷中处处和他作对,今天又在朝会上发起突然袭击,搞得张名振杀心大起。赞成朱以海称帝的文官武将事先已经做过串联,见到张名振要发作的样子,一个个都毫无畏惧,各自上前慷慨陈词,然后一起跪下向朱以海请命,只要朱以海点头,这件事就算成了一半当然了,朱以海称帝这么大的事,绕过张名振这个最大的军阀是不可能的,今天只是第一次摆明车马的交锋罢了,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张肯堂走一步看三步,已经想好了说服张名振的办法。朱以海为难地看着张名振。张名振不善言辞,从来吵不过这些文官,此刻心中恼怒,更加笨嘴拙舌,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对意见。这个时候,张煌言上前两步,向朱以海行礼说道:“称帝之事关系重大,应当从长计议,眼下却有一件要紧事需要监国定夺,唐藩朱聿鐭与楚军首脑汪克凡发来信函,请监国前往南京孝陵拜祭太祖高皇帝,不知监国去还是不去”张煌言是张名振的部将,也是一位儒将,在历史上和李定国、郑成功齐名,都是著名的抗清民族英雄。“在南明为数众多的人物中,张煌言的地位并不显赫,然而在长达二十年的抗清斗争中,他历尽了艰难险阻,处处以大局为重,几乎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完人”顾诚。未完待续正文 第一五四章 浙江朝会散后,张名振返回自己的住处,召集手下文武同来议事。荡胡伯阮进、平鲁伯周崔芝、右佥都御史张煌言他们的官职虽然有文有武,却大都是手握兵权的将领,如果调集所有兵力雷霆一击的话,有很大的把握打败那些赞同朱以海称帝的军队。“请定西侯息怒,我军若是自相火并,定然令亲者痛,仇者快,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周崔芝苦苦相劝。他早年是横行海上的假倭,也就是冒充日本倭寇凶名的海盗,后来归顺郑芝龙,成了他手下的一员大将,郑芝龙降清的时候他拔刀自尽,以死相谏,被郑芝龙“起而夺之”,后来就拉着队伍投奔了鲁王朱以海,被封为平鲁伯。“我也不愿火并,只是逼他们收手罢了。”张名振说道:“监国若是称帝,与唐藩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无解之局,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唐鲁之间不杀的血流成河绝不会收手,张肯堂还想靠开庙称帝和人家讨价还价,真是小孩子一般的幼稚见识。”文官们总想着大义名分,朝廷正朔什么的,张名振却深知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鲁王政权实力差的太远,贸然称帝很可能引起内战,到时候打又打不过人家,谈也没得谈,最后很有可能鸡飞蛋打一场空说来说去,张肯堂还是太过想当然了,又被利欲熏心的小人在中间挑拨,才会出此昏招,朱以海一旦称帝,鲁王政权就要面临极大的风险,张名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这恐怕不妥”阮进和周崔芝一样,也不赞同回兵宁波。张名振的部队如果回师宁波。就要放弃这段时间的胜利果实,还会背上跋扈犯上的骂名,况且张名振以武力威慑。万一对方不肯服软,事态的发展就难以预料。最后演变成大规模的火并,把鲁王政权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点家底彻底打烂。张名振有些犹豫了,沉思片刻后,又询问张煌言的意见。这件事左右为难,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张煌言略有些犹豫,一边考虑着一边慢慢说道:“我军若是回师宁波府,总的来说弊大于利。定西侯不如暂离宁波,率大军在外征战,不必理会朝中乱象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人可知,刚刚打了一个胜仗,咱们这里就乱成这样,唐藩那边更不知道乱成什么模样了,咱们还是在等等看吧。”月亮周围出现月晕光环,就是要刮风的征兆。柱子的基石润湿了,就是要下雨的征兆,所谓见微而知著。危急时刻大家都能齐心协力,打了胜仗之后就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原来隐藏的矛盾都要暴露出来了明军内部山头林立,鲁王政权的规模很小,内部还这么混乱,隆武朝廷内部的情况要复杂的多,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应静制动,静观待变。谭泰的两万多清军散布在宁镇山区的东侧和北侧,再加上马国柱手下的一些绿营兵。在江南各地展开了疯狂的烧杀抢掠,丹阳、武进、溧阳等几座县城和宁国府府城先后遭到血洗。短短十来天就屠杀了数万百姓,抢走了无数的粮食。这其中。李成栋所部最为积极,他手下的大将马宝这些日子收拢残兵败将,又纠集了两千多人,在宁国府府城里连杀三天三夜之后才收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的狂欢,全城被付之一炬,百姓血流成河。李成栋在“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两次大屠杀中都非常卖力。但是总的来说,清军由于兵力有限,时间紧迫,虽然到处抢粮烧屋,也只能破坏城市和大路附近的村镇,和江苏上千万汉人相比,他们杀掉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远远没有达到焦土政策的目标。谭泰盯上了长江。如果能把长江扒开,让江苏变成千里泽国,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但是忙活了好几天后才发现,长江下游地势平坦,水深江阔,两岸到处水网纵横,有长江口和太湖等巨大的蓄水池可以泄洪,水淹江南的计划根本无法实现谭泰狗咬月亮,无从下口,最后胡乱扒开两条支流,淹毁了几万亩田地,就匆匆缩回南京城,修缮城防,准备长期长期坚守。浙江的情况却严重的多。楚军主力相继调到宁镇山区,浙江只剩下通城营一支部队,再加上陈邦傅的广西兵,据守仙霞古道防止浙江和福建的清军合流,没有足够的力量发起反攻,清军除了田雄的部队之外,还有杭州的驻防八旗和谭泰留下的一万多人马,局部上占有兵力优势,有充足的时间进行破坏。接到宁镇会战失利的消息后,清军从浙江南部和西部撤军,放弃了严州府、金华府和处州府、衢州府的一部分地区,向杭州府、嘉兴府、湖州府和绍兴府北部收缩,临走的时候在各个州县血腥屠城,身高超过车轴的男子一律处死,带不走的粮食全部烧掉,并且扒开了浦阳江,新安江等几条大河的河堤由于这些河流都发源于浙江南部的山区,和下游的浙北平原有较高的落差,时节又恰逢多雨的夏季,巨大的洪水立刻就吞噬了数百个村镇,一百六十万亩农田被淹没,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洪水过后,受灾的几座州府都是千里赤地,浙江和江苏的死难百姓总数将近三十万人,又揭开了江南士绅百姓沉重的记忆当年多铎南下到多尔衮发布剃发令的几年之间,江南地区被屠杀的百姓数以百万千万计,在屠刀的威胁下,大家只能剃发蓄辫以求苟活,一直承担着全国最重的赋税,但是满清一旦无法控制形势,就最先对他们这些顺民举起屠刀。和安徽类似,明朝没有江苏,借用这个称呼只是为了便于读者理解。不反抗,毋宁死从严州府到金华府,从处州府到衢州府,各地百姓纷纷发起暴动,杀掉满清留守官员,开城迎接明军,张名振和张煌言及时出兵,一边追击清军,一边收复失地,占领了浙江中部的金华府,台州府的西部,处州府的东北部,进一步扩大了鲁王政权的控制范围,原来沿着海边一条狭长的地盘,变成了丰满的纺锤形状。滕双林也当仁不让,分兵进驻衢州府和严州府、处州府的一部分地区,积极展开救灾,和张名振的军队井水不犯河水,暗中却在争抢地盘,再加上在浙江北部活动的王得仁,隆武朝廷还是略占上风。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陈邦傅却掉了链子。陈邦傅的广西兵驻守仙霞诸关,在山沟里呆了几个月吃尽了苦头,在镇筸兵的帮助下,福建清军周亮工所部一直没能占到什么便宜,被迫退守廿八都宁镇会战大获全胜,王得仁横扫太湖周边,通城营连续抢下好大一块地盘,都让陈邦傅看得眼热心跳,也分兵两千进入处州府南部,兵不血刃占领了龙泉、庆元等几座县城,周亮工却抓住这个机会,突然发起反攻,一举攻占仙霞岭上的四座关口,顺着仙霞古道长驱直入杀进浙江,滕双林连忙回兵,在仙霞古道的末端江郎山一带设下防线,千钧一发地挡住周亮工,才避免了整条防线的崩溃。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收到汪克凡的军令,调通城营和陈邦傅所部换防,务必严守仙霞古道,并且命陈邦傅本人前往南京,参加拜祭孝陵的仪式。“这个,我就不去了吧。”陈邦傅很是气短心虚,向滕双林说道:“末将刚刚打了败仗,梁国公还不知道,若是自己送上门去,他老人家一怒之下,万一砍了我的脑袋可怎么是好”“哎,男子汉大丈夫,打了败仗就要认罚,不能当缩头乌龟呀丢了仙霞诸关不该由你一家承担罪责,说起来我也有错的,这样吧,我写一封信给汪军门替你分说,要打要罚咱们一块担着,如何”滕双林这些日子和陈邦傅并肩作战,对他的印象还凑合,毕竟在大明官军里能打仗的实在太少了,陈邦傅的广西兵守了仙霞关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于陈邦傅曾经派人暗杀汪克凡这样的隐秘事,滕双林并不知情。“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滕帅了。”陈邦傅有苦说不出,只得点头答应。仙霞关一败,他的部队大半都被击溃,收拢残兵败将后,全军还剩下六千多人,其中披甲战兵不足一千五百人,实力严重受损,在楚军大胜之威下,已经没了拥兵自保的本钱,只能乖乖地前往南京。他的部队大败之余,正在进行休整,况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带再多的兵马也没用,陈邦傅动身的时候,干脆只带了十几个亲卫随从,一路上唉声叹气,后悔不已当初不该鬼迷心窍,受人蛊惑去刺杀汪克凡,这件事很可能已经露馅,此去南京凶多吉少。未完待续正文 第一五五章 期待杭州是江南重镇,又和鲁王朱以海、郑氏集团互相征战不断,所以驻防八旗的兵力较多,虽然经过几次抽调,仍然有三千余人的满汉八旗兵,由梅勒章京济席哈统帅。济席哈是努尔哈赤时期的老将,正黄旗将领,崇德四年就当上了巴牙喇纛章京,后来违抗皇太极的军令,被撸掉了官职从头干起,慢慢又爬到正红旗蒙古梅勒章京的职位,跟随博洛南征,然后留守杭州,和鲁王政权多次交战,胜多败少。谭泰留在浙江还有一万多人的部队,由甲喇章京和托统领,在浙江中西部大肆烧杀破坏一番后,和田雄的绿营兵一起退回浙江北部附近,然后分兵两路,和托率北路兵马迎击王得仁,以保卫最重要的苏州府、嘉兴府、松江府上海等地,济席哈和田雄率南路兵马迎击张名振,把明军挡在杭州府的外围。王得仁孤军深入,不愿与和托决战,以一部在湖州府与清军周旋,另一部顺着太湖岸边向北运动,和托没有时间打这种你追我跑的运动战,把他逐走之后就以主力进驻苏州和嘉兴,征集民夫修缮城防,挖掘壕沟,做长期坚守的准备。南路的济席哈、田雄和张名振是老对手了,双方知根知底,在各有顾忌的情况下也没有轻易决战,打了几场小规模的接触战后,张名振主动后撤,转进金华府,田雄和济席哈也没有追击,而是据守绍兴府城,又以几支偏师分守富阳、萧山等几座县城,收集粮秣,积极备战。经过这次大规模的调整部署,清军以杭州、苏州为核心。初步构成了一个方圆三百里的防御阵型,做出一副龟缩防守的架势,等着明军主力来攻。鲁王政权的军队刚刚占领了大片地盘,忙着消化胜利果实。浙江战事归于平静。这个时候,鲁王政权内部经过反复争吵,决定拒绝派遣正式代表前往南京,但是拜祭孝陵这种大事又不能不参加,于是采用掩耳盗铃的方法,由张煌言打着商议共同抗清的名义前往南京,朱以海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