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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扒着门缝不停的苦苦恳求。“老实点再敢撒野,看老子如何摆弄你”那个看守劈手一鞭抽在门缝上,朱天麟一声惊呼,连忙缩手,手背上已经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想请医官嘿嘿,干脆给你请个太医来吧,你慢慢等着啊”这个看守是个锦衣卫的小旗,本来朱天麟这样的朝廷大员就算落难,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两天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非打即骂,态度极其嚣张,他对朱天麟又恣意嘲笑了一番,转身扬长而去。朱天麟抚摸着手上的红肿鞭印,靠着墙角缓缓蹲下身子,席地而坐。他和程问、吕旻园在一个牢房,牢房里的条件非常简陋,除了几只空碗,一团铺草之外一无所有,遍体鳞伤的吕旻园此刻就躺在铺草上,呼吸沉重,人事不省,状态非常不好,程问守在他的旁边不停忙活着。“吕部堂烧得厉害,若不赶紧救治,恐怕凶多吉少。”程问摸摸吕旻园的额头,感觉比刚才更烫手,咬着牙恨恨说道:“吕公身为一品部堂,这帮刁奴竟敢见死不救,肯定是有人暗中授意,要对我等下毒手,眼下别无他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拿起一根吃饭时藏下的筷子,其实就是一截没有打磨光滑的竹条,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一回,塞进嘴巴,像啃甘蔗一样一点点的啃咬着。一片片碎屑从嘴角冒了出来,又呸呸呸的吐在地上,在朱天麟惊讶的目光下,那根粗糙的筷子被程问渐渐啃成一根大号的竹签,或者说是一根尖锐的竹刺,放在水碗里仔细洗涮一遍,然后对着吕旻园大腿上的红肿伤口,猛的用力一捅。噗的一下,脓血冒了出来。程问两手用力,紧掐着吕旻园的大腿,继续往外挤血。伤口太小,血流不畅。再捅一下。捅进去之后不放心,又来回搅了搅,再划两下。这回好多了。吕旻园的伤口像小孩嘴巴一样翻开,先是脓血后是鲜血,汩汩滔滔,血流不止。流出来的血足够一大碗了,程问撕下一截衣襟,绑在吕旻园的大腿上勒紧止血朱天麟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程问会医术,更从没见过他这种野蛮的医术,一看就是歪门邪道的野狐禅路数,但是你别说,随着程问一整套程序操作下来,不但为吕旻园止住了血,还给人有一种很专业的感觉。“这样能治好吕公吗”朱天麟对最终的治疗结果表示怀疑。“没问题,血是热性的,吕部堂发烧,放放血烧退下去,自然就好了。”程问就像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医生,给了朱天麟一个充满成就感的自信笑容,自从身陷囹圄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微笑。“你从哪里学会这一手的”朱天麟还是不放心,继续盘根问底。“比葫芦画瓢而已,楚军中有一营佛郎机番兵,最擅长放血治病,我以前见过几次。”早期的西医认为放血可以包治百病,楚军中的葡萄牙火枪兵就酷爱放血,被程问无意中学会这种简单有效的医术,但他自己也知道不靠谱,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向天祷告:“上天垂怜,护佑吕旻园得脱大难,也护佑我等都能得脱大难”他低声呢喃的向天祷告,态度极其虔诚,可是上天好像并未听到他的祷告,过了一会儿,吕旻园非常没有退烧,反而浑身抽搐不停,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眼看着就要断气。程问和朱天麟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正在这个时候,牢门哗啦一声从外面打开,负责看守他们的锦衣卫千户走了进来,进门先向程问和朱天麟躬身请安,脑袋几乎杵到地上的一个大礼,然后谄笑着让到旁边,闪出身后一个提着药箱的医官。“听说吕部堂身体不适,卑职特意跑了一趟太医院,请来当朝圣手王太医为部堂医治,哎呀,少司马和朱副宪怎么也如此憔悴卑职一时失察,让几位大人受苦了来人呐,赶快送些可口的点心茶水,再搬两张床榻和干净被褥送来”在锦衣卫系统里,这个锦衣卫千户只是个中级军官,看管诏狱的牢头,这几天奉马吉祥之意,对楚勋一系的被捕官员极尽苛峻之事,各种虐待和侮辱,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一样,卑躬屈膝,百般的讨好巴结。第二卷 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第二四四章 来了一个狠角色在太医的治疗下,吕旻园的伤势明显好转。看到朱天麟手上的鞭痕,这个锦衣卫千户立刻勃然大怒,命人把看守牢房的小旗擒来,当场痛打一顿鞭子,两天来朱天麟和程问在这个小旗手中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见他被打得满地打滚,心中痛快之极,虽然明知这个锦衣卫千户只是惺惺作态,对他的恨意还是淡化了许多。前倨后恭,必有古怪,程问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却又不敢相信,装作不为所动的冷漠样子,试探说道:“早听说锦衣卫的诏狱乃是龙潭虎穴,但凡进到这里的,不死也得脱层皮,我等乃是朝廷犯官,当不起千户如此厚待。”“当得起,当得起卑职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卒,为老母妻儿混一碗饭吃,少司马和朱副宪大人有大量,还请高抬贵手,给卑职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见到程问不肯接受他的歉意,这个锦衣卫千户立刻慌了手脚,口不择言的苦苦哀求。“我来问你,可是楚军来了有多少兵马现在到了哪里”朱天麟眼睛亮亮的,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宪台说的不错,的确是楚军来了,谭啸和周国栋率领一千五百铁甲精骑,昨日就已赶来道州”听这个锦衣卫千户说,追来的是谭啸和周国栋的一千五百名骑兵,朱天麟和程问都点了点头,是了,道州附近再没有别的楚军,只有谭啸和周国栋能来,他们既然追来的这么快,肯定是轻骑快马,只带来为数不多的骑兵,好在百战百胜的楚军威名赫赫,还是给朝廷上下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这个锦衣卫千户跑来烧冷灶,态度明显改善。这肯定是好事。但也不要期望值太高。谭啸和周国栋的兵马太少,只能起到威慑骚扰的作用,一旦被隆武军击退或者甩掉,自己的处境会变得更糟。种种思绪在脑海中闪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朱天麟和程问稍一走神,又听那个锦衣卫千户接着说道:“今日早间,谭啸和周国栋两位将军已经入城,听说周王、唐王和元辅阁老带着一大帮子人,去和谭周两位将军谈判了。”“糊涂糊涂”朱天麟突然以拳击掌,顿足疾呼,把那个锦衣卫千户吓了一跳,却听朱天麟又长叹一声:“唉,谭啸和周国栋怎么如此糊涂,以为自己是单刀赴会的关云长么这么简单的计策也会中计,两人孤身入城,必为汤来贺所擒”程问也沉重地摇摇头说道:“谭啸和周国栋这一步棋,的确是走错了,失陷他们两个还是小事,却坏了汪军门的大事,再也没人可以阻止陛下前去广州”那个锦衣卫千户满脸的莫名其妙,先看看朱天麟,又转头看看程问,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谭啸和周国栋可不是孤身入城,而是带着兵马打进城里来的。”“”程问和朱天麟都是一愣,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半天,才问道:“你刚才说,谭啸和周国栋带着兵马,打进城里来了”“千真万确,卑职怎敢哄骗两位大人”“朝廷尚有数万大军,竟然没有拦住他们”“哪里还有数万大军啊郭维经倒是领着三万大军迎战去了,可是一个时辰不到就被谭啸和周国栋杀得精光,当时那叫一个惨啊,稻田里灌满了血水,尸首堆成了山,谭啸和周国栋看到杀的人实在太多,最后自己封刀不杀了,郭维经才侥幸逃得性命”谭啸和周国栋以一千五百人击溃三万大军的经过,口口相传之下被各种渲染和夸大,这个锦衣卫千户讲述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第几个版本,总之经过很多人的反复加工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夸张的玄幻故事,其中有很多不合常理的疑点,程问和朱天麟听完后,都是将信将疑。“好吧,就算谭啸和周国栋打败了郭维经,但是只凭一千五百名骑兵就攻破道州城,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骑兵在野战中也许威力巨大,攻坚却非其所长,程问心中存疑,继续追问。“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城中虽然还有些兵马,却不敢和谭啸周国栋交战,他们两个往城门前一站,城墙上的守军就跑光了,兵不血刃的破城而入”这个锦衣卫千户不知内情,只能根据道听途说的传闻推测当时的情形,偏偏逻辑上还可以自圆其说。毕竟这种事情不乏先例,比如李自成和满清当年都曾势如破竹,明军则是闻风丧胆,不战自败,十几万大军尚未交战就全线崩溃,远比现在更加夸张,程问和朱天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又信了几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脸上的喜色尚未褪去,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刘芳亮的勤王军马上就要到了,谭啸和周国栋虽然已经攻破道州城,但是孤军深入,仍然有莫大的危险。“我想请尊驾帮个小忙,日后必有厚报。”程问问过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姓名,然后说道:“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谭啸和周国栋,告诉他们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已经率领十万大军赶来勤王,现在立刻退兵,千万不要耽搁,等到从湖广、江西调来足够的援军,再设法劝说陛下前往南京。”这个锦衣卫千户名叫魏洛升,犹豫片刻后一拍胸脯,大声叫道:“罢了,从今往后,我就把这条命卖给少司马,一定找到谭啸和周国栋将军”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大声说道:“是谁要找谭啸将军”众人抬头看去,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文士,手中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持刀枪的甲士,看盔甲军装的式样,倒像是楚军的打扮。姚启圣程问认出来人,不由得又惊又喜,此人正是很早就投靠楚军的姚启圣,精明强干,年少有为,在侪辈中一向出类拔萃,所以印象深刻。姚启圣本来是文官,最近被借调到楚军军中参赞军务,他奉谭啸和周国栋之命,另率数百兵马前来搭救被捕的楚勋官员,很轻松的杀散看守诏狱的锦衣卫,找到了程问等人。得知他的来意,程问和朱天麟先是一喜,片刻之后却皱起双眉,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走”朱天麟非常坚决地说道:“天子去向未定,我们这一逃走,岂不成了畏罪潜逃,坐实了楚军叛逆的罪名。”“那可不一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子这会子应该已经出城了”姚启圣微微一笑,众人立刻觉得周遭生出一股凉意,姚启圣的笑容是如此的阴险邪恶,令人不寒而栗。“什么意思”“谭啸和周国栋两位将军,已经率军赶往行宫,劝说天子移驾南京。”“不是先谈判吗”程问有些跟不上节奏。“不,不是真的谈判。”姚启圣的笑容越发奸诈:“只是将计就计,麻痹朝中诸公罢了,谭啸和周国栋将军说了,别跟他们太多废话,一见面就干他娘的。”“”朱天麟觉得脑子里有点乱,整理一番后,又问道:“陛下若是执意不去南京,又该如之奈何”“那就别怪咱们动粗,一根绳子把他绑走了事,总之不管死活,陛下这次一定要去南京”姚启圣的语气坦然而又从容。不管死活大逆不道啊魏洛升脚下拌蒜,一屁股坐在地上,姚启圣长剑一转,已经抵住他的咽喉。他的这把长剑可不是秀才们用来练习君子六艺的样子货,而是厚重锋利,可以斩杀健马的斩马剑,可以上阵厮杀的利器,魏洛升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向程问和朱天麟呼救。“少司马,朱副宪,救命啊我刚才就已弃暗投明,是自己人啦”姚启圣转身看着程问,程问微微摇头,表情和身体语言都非常明确的表示,这个锦衣卫千户并不是自己人,姚启圣随即长剑一送,刺入魏洛升的咽喉。“斩草除根,此人下手好辣”朱天麟是宽厚君子,心中稍感不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姚启圣下手狠辣,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这个时候,傅冠等人也被其他的楚军士兵找到,傅冠虽然年老,被楚军骑兵抱着两人共骑一马,短时间内还是没问题的,只有吕旻园等人伤势太重,无法带走,另外还有一些楚勋官员担心自己的家眷子女,不想跟着一起走。“大丈夫何患无妻诸位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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