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迎上去走过去了,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萧将军,你看你看,是猎豹营,是大帅来了,是大帅哈哈”辽兵疯狂的庆祝着,有的人泪水横流,却掩不住他们的喜悦。河阴一战,近万辽兵死的只剩下了几百人,能够逃出升天,简直就是天神的恩赐。辽兵知道,这一战他们赢了,因为猎豹营出现,就意味着大帅已经亲自来临,猎豹营是大帅手中最锋利的刀,刀已经在眼前,持刀人还会远么辽兵是欣慰的,因为如萧大将军所言,大帅一直记得他们的。钱林和齐文广一同领兵堵在河阴中部街道,北面辽人残兵也不敢过来,而且萧搭赤也没有过去的心思,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其他人的了。张俊领大军匆匆南撤,很快就退出了小小的河阴城。经历了一场大战,河阴四处浓烟滚滚,城里的尸体无人收敛。浓烈的臭味飘荡在空中。钱林紧守中部大街,等着该撤的人都撤了。他并没有依照张俊的吩咐后退守住南门。齐文广一直留意着钱林的,因为钱林所部一半人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朝西街走去,再往前可就是河阴西门了。“钱将军,张统制要我等守住南门以防身后有敌兵包抄的,你这是”钱林眯着眼看了看齐文广,淡淡的说道,“齐将军,钱某不想瞒你。南门我是不会去的,辽人也不会从北边出现,守着南门一点用处都没有,反倒会让所部人马被辽兵切割开来。钱某要带着所部儿郎朝西去,齐将军愿意跟来最好,若不愿意,钱某也不强求,只希望齐将军莫要为难钱某。”“嘶”钱林果然够爽直,他这是明摆着要违抗将令了,齐文广咬咬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思索一会儿,他追上钱林沉声问道。“钱将军,听你的意思,是我大军很难向南突围”“不错,其实来之前程将军已经建议过张统制不要急着打河阴了,耶律大石领兵多年,会不知道河阴的重要性么不知道耶律大石有什么诡计在等着咱们,但他既然付出近万人的代价把咱们几万人钉在河阴,就不会轻易放咱们离开。”齐文广一时间竟反驳不得,他虽然不隶属西北边军体系。但也听说过耶律大石的名号的,莫看如今大辽最为闪耀的是南京守备耶律淳。但若论打仗,无人能比过耶律大石的。猛然间。齐文广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何刚刚前来的只有猎豹营两军交战,骑兵往往放到最后做为杀手锏,就算使用骑兵,也不会全部派出,可刚刚看骑兵之势,万余大军,这可是猎豹营所有的骑兵了。耶律大石贵为宗室第一名将,不可能像个菜鸟一样把所有骑兵都放出来的,如果所料为真,那也就是说耶律大石手中还有近万骑兵这,想到此处,齐文广从头凉到了脚,大股骑兵到底是怎么瞒过大宋探马的“钱将军,齐某跟你一起向西去”齐文广没有再犹豫,钱林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领着兵马急匆匆离开了河阴西门。酉时三刻,河阴之南五丈原,夕阳之下,五丈原显得如此广阔,清风徐来,满是青草气息,紫色野花,勃勃的花瓣,想一层层薄膜贴在草地之上,远远望去,那里是一处紫色地毯,柔软而优美。天际之边,一支大军缓缓走来,人未到,沉重的脚步声已震彻人心。终于来了,看到远处踏云而来的辽兵,张俊突然露出一种解脱的笑容,他一点都关心辽兵有多少人马了,因为来多来少,都是一个样。“乔焕峰,列阵,无论如何,给本将杀出去”乔焕峰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拱手吼道,“喏,统制大人放心,末将但有命在,定为大军冲出一道缺口”如今根本不需要什么战前动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不拼就要死,因为没有了退路,唯一的退路就在前方。乔焕峰翻身上马,手中双刀紧握,左手刀因为挥砍过多,已经多是缺口,摘去头盔,右手扬起,夕阳下,乔焕峰就像是易水河畔的荆轲,荆轲刺秦,有去无回,英勇者并非一定能生。当宋兵列阵时,耶律大石就已经知道张俊要做什么了,他有些佩服这些宋兵的,以前的宋兵要是碰上这种局面早就崩溃了,这些汉人竟然没有崩溃,还迅速做出了反应。回头拼命,看似愚蠢,却也是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冲开缺口,就能逃,而且三万多人拼死搏杀,不可能冲不开缺口的。张俊要拼命,耶律大石却不想拼命,他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全歼这股宋军。“萧干,领中军分散到左右两翼,配合两翼兵马从外包抄,将中路让给汉人”耶律大石翘嘴冷笑,萧干等众将也嘿嘿笑了起来。萧干可是越来越钦佩耶律大石了,这位宗室名将打仗从不死板,手段频出,像这次,换成他人也许直接堵住去路跟汉人死磕了,就汉人疲兵之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哪里是大辽勇士的对手可耶律大石没这样做,他偏偏让出一条路来让汉人跑。辽兵左右分开,两翼人马顿时厚实,又有韩德祥领万余猎豹营骑兵在外迂回,顿时战场之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场景。在宋兵正前方有一条宽广的通道,只需要冲过去几十里,就可回到石碣谷。未完待续正文 第350章 河阴惨败第350章河阴惨败有些宋兵笑了,而张俊的脸色却阴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是耶律大石的计谋,这个契丹蛮子不会好心放大宋儿郎过去的,谁知道前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明知事有蹊跷,可张俊不得不向前,因为此时猎豹营已经绕到大军北面从后迂回,大辽骑兵各个弓马娴熟,他们根本不靠近只用弓箭收割着宋兵性命,张俊抽剑将马焦啸和周纯政喊来,着令二人反身列阵,以挡韩德祥骑兵袭扰,掩护大军逐步南撤。领兵独挡猎豹营骑兵,这几乎是有死无生的任务,二人却没有迟疑,拱手领命而去,上万大宋儿郎列阵向北,抵挡韩德祥的猎豹营。而此时,乔焕峰也领兵发起了誓死冲锋,让乔焕峰没想到的是几千人马一个冲锋,挡在前头的辽兵竟然节节后退,自动分开一条路,就好像演练好的一般。乔焕峰有点蒙,可都不得不冲过去,乔焕峰一突围,张俊领一万五千人大军紧随其后,有亲兵调转马头想要通知马焦啸和周纯政迅速跟上,可亲兵北去没多久,原本散开的辽兵突然合兵一处,直接将马焦啸的近万人马堵在了中间。回头望去,张俊险些一头栽下马来,总算知道耶律大石为什么好心让开路了,原来他是想集中兵力一口吞掉那殿后的上万大宋儿郎。回兵去救不,不能的,张俊咬着嘴唇,哪里已经干裂,鲜血不断渗出,节度使景开山打马过来,虎目含泪道,“统制大人。让末将领两千兄弟回去,末将敢立军令状,定能将马将军和周将军救出来。”张俊转过头去。没有看景开山的眼睛,鲜血入肚。满是决然,“走,走啊,一路向南,杀”撑剑怒吼,张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血泪从眼中流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没人能救得了马焦啸等人。现在辽人正盼着有人去救呢。张俊领兵一路南逃,而困在五丈原的宋兵已经所剩无几,有猎豹营不断切割,又有近万应州兵马从后掩杀,饶是马焦啸英勇,也抵挡不住。萧干和耶律大石没有留在五丈原,二人直接分出一万多人配合猎豹营收尾,其余万余人直接南下,追着大宋逃兵一路掩杀,五丈原南北五里地。杀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躺下,却无人去管。如今那些还想着拼命地大宋儿郎们只想着逃命了,哪还有半点反身拼命地心思小小的五丈原,丢下了近六千具尸体,张俊来不及喘息,还得跑,必须跑,再让耶律大石和萧干咬上,再想跑就难了。河阴城南的五丈原,一个独臂将军傲然地坐在战马上。黑马嘶鸣,大草原上开满了紫色的婆婆纳。那遍野的婆婆纳就像勇士脸上沧桑的年华,岁岁平安。最后一次出发。周纯政已经死了,身边只留下几名亲卫,马焦啸用剩下的右臂抹着颌下血水,眼前一片模糊。暮色夕阳,春光唯美,谁能斩开夏日的余晖,举起刀,马儿抬起了头,“杀杀尽契丹狗儿”草原儿女,最崇敬的就是勇士,韩德祥佩服眼前这个汉人,厮杀半个时辰,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皱一下眉头,他胳膊被砍断了,鲜血几乎流尽,可依旧能发出如此威猛的呐喊。抬起手,让部下辽兵收起长弓,韩德祥手持凤嘴刀,打马奔去,勇士应该有最佳的归宿,那就是将对将,阵伤亡。凤嘴刀扬起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具无头尸体冲出老远,马焦啸死了,他死得其所。五丈原之南,当张俊将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黑暗的天际边一支人马缓缓驶来,就像一群黑色的幽灵。马蹄阵阵,天地颤动,是骑兵,张俊呆住了,怎么会有骑兵为什么会有骑兵为什么猎豹营不是在五丈原剿杀马焦啸么西京地界只有猎豹营一支骑兵,为什么为什么没人能告诉张俊答案,张俊想到了出征前得到的纸条,悔啊,悔不听别人劝告,为了那份功名,竟然置几万大军生死不顾。逃还怎么逃耶律大石,好狠的人啊,偷偷的埋伏了上万骑兵在五丈原之南,又将最为精锐的猎豹营留在五丈原剿杀马焦啸,当所有大宋儿郎以为能逃出生天时,他才将手底下最为锋利的王牌亮出来。耶律大石有一副好胃口,他这是要将大宋近五万儿郎全部连皮带骨头的吞进去。逃不了了,现在手下儿郎走起路来两腿都打颤,还怎么逃回石碣谷张俊看着手中那把宝剑,慢慢的笑了起来,他就像个疯子,哈哈大笑,那声音凄厉刺耳,“张某人征战沙场十几年,却累的几万大军从此亡,蠢蠢夫”仗剑而起,直掠脖颈。呛啷,一个大汉持刀敲落宝剑,随后大声叱道,“统制大人,此次兵败,你负全责,你要死可以,可也得等把大军带回石碣谷再死。”看着满身伤痕的程方,张俊有些呆呆的苦笑道,“还回得去么”“就是能活下一个人,你也得带回去,你带着兄弟们出来,就得带着兄弟们回去”程方对张俊已经彻底失望了,一方大将面对困局想到的竟然是自杀,可笑,可悲。他需要张俊活下去,张俊如果死了,余下将士还有逃下去的勇气么濒死之际,唯有张俊能给这份勇气。没再理会张俊,程方调转马头举到喝道,“兄弟们,可还有男儿,随本将会会这契丹狗贼”宏伟的大宋,可笑的大宋,一个文人至上,武夫如狗的朝代,可就在这个昏暗的大宋王朝下,并不缺少英勇的男儿,一声召唤,有几十人、几百人,慢慢汇聚成了两千多人的决死营。看着决然而去的程方,张俊心中某些东西被唤醒了。他低身捡起宝剑,拨马南去,“儿郎们。随本将冲”张俊领着余兵南下,可让他气怒交加的是竟然有一批人转身北上。直接跪在了地上。泽州节度使云刀烈、怀州节度使宋子生、卫州节度使蔡丽森自知逃生无望,领兵投降。有人降辽,张俊也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泽州节度使云刀烈号称忠勇无双,自开战以来,杀敌无数,攻城之时,势必身先士卒。可就这样一个猛将,竟然率先投降了辽人,世上之事,永远都是这么的不可捉摸,就像没人能料到伐辽大军会败的这么惨。程方已经管不了身后事,云刀烈等人投降,可耻却也让人理解,每个人都有选择生的权力,尤其是不能稀里糊涂的死。云刀烈爱兵如子,恐怕他想投降。也是不想让手下士兵再做无畏伤亡吧云刀烈可耻,他程方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他不也让自己的好兄弟钱林偷偷的往灰河流域逃了么。都是为了活命,本质上没什么不同。这一支骑兵乃是拱卫上京的前卫师,此次奉命远调西京,目的就是配合完成最后的剿杀,看到那些迎上来的汉人,前卫师统领速查阿挥手留下两千骑兵,余者直接向南绕开,“杀”一声怒吼,纵马扬鞭。奔跑起来的骑兵是可怕的,他们就像后世的钢铁洪流。人类在其面前就像蝼蚁一般。弯刀挥舞,无数大宋儿郎就像割麦子一样不断倒下。辽人弓马娴熟,看着四散而去有些距离了,便张弓搭箭,好多大宋儿郎根本来不及反抗,而且在五丈原逃命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丢了手中武器,甚至连身上碍事的软甲都脱了。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断地向南,向南,跨过石碣谷,就是家,可这几十里路,却成了大宋儿郎无法逾越的地狱之河。程方握紧钢刀,紧咬牙关,就在刚刚迎敌的时候,一枝羽箭射中肩头,拿刀的手有些颤抖,甚至发不上力。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但死前也要张开嘴咬下辽人一口肉。聿聿聿聿一些无助战马痛苦嘶鸣,那声音刺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