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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等范进一来,便是朱大世负责接待,与范进引荐着一干同事。这些幕友大半都是跟着凌云翼一路游幕而来,年龄都比范进为大,从籍贯上以太仓人居多,绍兴人次之,偶尔也有几个苏州府属人士,总数足有二十几个。等坐定之后略一寒暄,司务先来问范进要开什么伙食,朱大世介绍道:“幕客聘金不丰,每月不过二两银子,东翁也是为各位朋友着想,两餐开在衙里,由官府支付。如果是临时有事,做个彻夜之谈,那夜餐早饭,也一律都是开在衙里。范公子可有什么饮食忌讳,可以事先说明,司务也好准备。”范进想着二两银子聘金,伙食也好不到哪去,摇头表示没有,朱大世道:“那就容易办了,范兄初来,一顿饭先开八个菜,等不满意了再调换。今晚上在红袖招设席酒,算是为范公子接风。”几名幕客纷纷点头,有人道:“范公子画的那海棠春睡图,我可是反复观瞻过多次,比她本人更动人几分,可见两人早是有情的。今天既是喝范公子的接风酒,也是喝两人的喜酒,大家说是也不是”一干幕友纷纷点头,范进连忙解释着没有这回事,朱大世笑道:“年少时不丰流,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就要后悔了。中丞不是道学先生,于这等事上看的喊开,范公子也不用拘束。”几位幕友的态度也很和善,看上去倒是没有排挤谁或是打击谁的意思。这当口一名听差来报,说是巡抚召见范进,范进连忙整顿着衣冠随同听差直奔书房。凌云翼今天打扮与昨天不同,冠戴整齐,神情上也较昨日严肃得多。范进上前行了礼,凌云翼示意他坐下,打量了几眼范进,略一点头。“人说广东是烟瘴之地,老夫看来并非如此,岭南山青水秀,是个出人才的地方。范公子年纪轻轻,就能画的一手好丹青,这份画技即便是比之唐六如仇十洲亦不逊色,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今日暂且屈尊于老夫幕中,范公子不嫌委屈吧”“老中丞这是要折煞学生了,学生未青一矜,何等何能得入老中丞幕中实在是中丞抬爱,才让学生有此番造化。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哪还敢说委屈二字。”凌云翼道:“范公子也不必过谦,老夫生平最是好客,读书时最羡慕孟尝君养士三千,大庇天下有能之士。老夫虽不能与先贤相比,但是能结交几位名士才子,亦是生平大愿。在广州范公子是我结识的第一号名士,你的遭遇我亦有所闻,府试不第实在是委屈了范公子的才学。不过总算还有机会弥补,不至有遗珠之憾。像你这等才子入老夫幕中,亦是老夫的幸事。昨天在文社里,老夫的问题你没有回答,今天叫你来,我想听听你真正的答案。”昨天两人身份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范进自可以托词遮掩,现在两人成了东主和幕僚,再用钱粮二字推托,显然不是个办法。范进沉吟片刻,先行一礼道:“中丞,学生的话并非一味是托词,而是学生并没有带过兵,亦不曾经过战阵,所言只怕是书生之见,徒乱人心并不大用。”“书生之见又何妨武侯未曾出山之时,又何尝不是书生之见。抗风轩人多口杂,你谨言慎行不为过错。现在并无他人在,法不传六耳,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且让老夫听听看,你对战事有何见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面试吧范进心内想着,凌云翼虽然给自己下了关书,聘请自己为幕宾,但是自己在幕宾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以及位子能否坐的稳当,很可能就要取决于这次考试的结果。既然立志走科举之路,当然不会惧怕考试,之前在抗风轩内,秉承祸从口出的原则坚持藏拙,眼下却是需要献丑的时候。宁可说错,也不能不说,这也是昨天分析凌云翼的为人而得出的结论。他轻轻咳嗽一声:“既然如此,那学生斗胆就胡说几句吧。如果是学生掌兵,第一件事,就是先行裁撤客兵,让浙兵回归防地。”“哦浙兵能战天下闻名,交战则需劲旅,为什么你反倒要把这么一支东南有数的强兵,裁撤回乡”“浙兵自然是能战,可是我们的对手并不能战。罗山蛮乌合之众,杀鸡不必用牛刀。相反浙兵需要大笔粮饷开支,咱们两广又不比东南膏腴,光是养活浙兵的开销,就让地方力有未逮。他们一走,地方上先要念几声佛。”见凌云翼不语,范进又道:“蛮民闹事半是不遵王化,半也是生计所限,如果罗山蛮可以有活命的机会,不管是盘胜还是其他人,想要聚众谋反就没那么容易。为了支应浙兵钱粮,就得预征粮税,普通百姓的生计也会大受影响,让浙兵长期驻扎下去,蛮乱未平,民变又可能再起。到时候内外交攻,局势就更不堪收拾。再说浙兵习惯东南地理,于两广水土不相合,地理不熟悉,打起来也不如东南顺手。”凌云翼问道:“裁军一事就且算你对,然后呢你裁了军,又该怎么打朝廷经制官军打赢罗山蛮是情理中事,可是打完之后,他们又会再闹,这又该怎么办”“学生认为,罗山蛮降而叛,叛而降,屡剿不绝,还是我们打法有问题。官兵还是按着两军对垒的方式,堂师正阵杀过去,蛮人抵挡不住就只能逃,官军杀了些人,收兵回营,蛮人继续盘踞山谷,枉自结下仇恨,与事态却无改善。”凌云翼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老夫所想过的事,官兵屡次剿匪,耗师糜饷,然总难收获全功。究其根本,就在于我们对地理的熟悉,总归不如那些世代生长于彼的山民,那些蛮人说,官府有十万大兵,他们有十万大山。往来周旋,藏匿潜踪,我们又不可能让几万人马长期驻在山里,若你典兵,该如何应对”范进道:“学生认为,之所以我军进剿无方,一是让蛮人同仇敌忾,互通声气,而我军孤立无援,自是难以招架。二是挥兵进剿,只能顾及一路,蛮人则分为各路逃窜,以大山为战场,往来奔走,使我疲于奔命也难剿灭。若想破这一法,就该从此下手。一是分化蛮人,使其力不能合一;二是分路进剿,步步为营,逐步压缩蛮人的周旋空间,迫使其只能据险而守。固然山势险要,但是蛮人乏粮少盐,死守就等于守死,只要让他们聚集险地与官军决战,就是取死之道”他的这个计划其实并不算太出奇,两世为人的他,既听说过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也知道所谓打牢营打呆仗。包括明军自己,在对付藩属叛乱时,也往往采用这种分路进兵的方针。这种战术成功在于使敌人顾此失彼,不能兼顾,缺点在于力分则弱,如果保证任意一路人马都能顶住敌人全力来攻,就有可能演变成萨尔浒那种结局。好在当下两广官兵并没有太严重的派系倾向,不至于像九边那边一样,客兵被视为敌国。罗山蛮也只是大明体系内,不成气候的敌手,其战斗力于南倭北虏都不能相听并论。明军不管怎么废,对付这些蛮人总不成问题,这个战术就有了用武之地。对于范进这种没带过兵的书生,充其量也就是读过一两部兵书,不能指望他真有带兵打仗经验。只是眼下军情是两广最重要的任务,凌云翼本人也对于军事颇为在意,所以此为考教内容。这种随意的考教,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兼以打发时光,没抱有多高的期待。可是听着范进侃侃而谈,凌云翼的眼神渐渐从敷衍变的专注。忽然朝外面吩咐道:“来人,把老夫的棋盘取来。”望着眼前的棋盘,凌云翼先抓出一把黑子放在棋盘上打谱,随后招呼范进道:“你来摆一下看看,怎么个分路进剿,又如何破敌决战”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互相利用凌云翼的幕僚分两种,一种是要应付钱粮文案的,工作相对繁忙,另一种是陪他下棋赏古董或是写字的,就比较清闲。清闲的幕僚在得不到召见时,聚在一起或是闲谈,或是读书,生活实际很是惬意,范进的职位也应是这种助理型幕僚,等闲没什么可能见到中丞。从早晨到中午这段时间,是凌云翼处理公务的时候,那些钱粮文案幕僚与他打交道的时间多。清谈型幕僚在这个时间段,原本是得不到召见机会的。范进作为新来的幕僚,被巡抚叫去谈一谈,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是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还不见人出来,这就有些奇怪。不算幕僚,即便是凌家子侄同乡来投奔告帮,也不见几人能有这么长时间问对。原本对于范进一个瓦楞帽幕僚,没谁真放在心里,即便是画工了得,也无非是个画师的本事,并不足以成为对手或是威胁。毕竟陪着巡抚唱和说笑的人很多,也不多这一个。可是能让巡抚留下这么长时间的人,却不能不让人多想。一人问朱大世道:“朱兄,这范进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让中丞这么在意他”“我亦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与萨家的少爷似乎有点交情,抗风轩诗社那次考教,就是萨世忠牵头搞的。两下里的关系,大概是不一般。”“缇骑中丞用一个缇骑推荐来的人做幕友,这似乎不大”“也没什么,中丞心内无私,何必在意锦衣”朱大世这话一说,幕友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宕开话题,“这范进跟中丞谈这么久,却不知在说些什么。要是有人能打问一下才好。”一名侍奉的差官从内室出来,几名幕僚连忙上前拦住差官去路,问起凌云翼在做什么。那名差官道:“大中丞不让外人接近,具体情形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下棋。”“下棋上午就要下棋”朱大世作为凌云翼钱粮夫子,除去应付公事外,也是他首选棋友。在他看来,范进这年轻人的棋力绝不在自己之下,风格上更对凌云翼胃口,或许是这一点,让凌中丞见猎心喜,也未可知。如果仅是这样,倒也不算出奇,他笑道:“咱们中丞嗜棋如痴,范小友的棋力,老朽也是佩服的很,大中丞性喜此道,大家也不是不清楚。范小友陪大中丞下几盘棋,忘了时辰倒也不是稀罕事。想当初中丞在江西任上时,愚兄与中丞对弈,也曾忘了时辰,现在想来,仍觉得有趣。你现在是去做什么”“中丞有令,告诉厨房今个的饭就开在书房,招待范公子在书房用餐。”等到范进告辞而出时,天已经到了申时。再与一干幕僚相见,众人热情依旧,还是谈论着到红袖招办花酒的事,但是不知怎的,总让范进觉得,两下里的关系有一些疏远,不像初见时那么融洽。严守着幕僚不要越界的教训,他笑着婉拒了同僚的好意,早早告假而出,返回自己租住的院落。看着他的背影,朱大世暗自摇头,心内冒出的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书生值得自己提防。范进到家时,他要的县志与完税的记录,都已经送了来。胡大姐儿已经离开,想来是带了钱给母亲送去。看着那收拾整齐的床铺,想着就在昨天,一个少女把自己最为珍贵的身体交给了自己,回味着那番情景,范进只觉得头有些疼,不由用手轻轻捶打着,“该怎么办,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头疼头疼啊。”没了人帮手,一切就只能靠自己,就在他准备着去外面先买壶开水把茶冲上,再慢慢翻阅县志时。院门被人敲响,随即就有人高声喊道:“范公子,范公子可在家”范进打开门,见门外,八个青衣小帽的健仆雁翅排开,中间一人却是有两面之缘的熟人:张师陆。两人以往接触经历,实在不怎么愉快,但是这次看他满面带笑,并不像是恶意,身后虽然带着仆人,但是手上捧的都是礼盒而非棍棒,倒让范进一时间吃不准对方的来意。张师陆一见范进连忙抢步施礼道:“范兄,你我同场应试份属同年,本应多亲多近。只是一直为琐事缠身,不得相见,今天才抽出时间来拜望。说来惭愧,小弟一直在家里读书备考,于家里的人少有管束。直到昨天才知道,自己手下的奴婢竟然胆大包天,讹诈到范兄头上,这不是故意坏咱们弟兄的交情来人,把人推过来”一声吩咐,却见有旁人把几个人连踢带打的向范进眼前赶过来,这几个人全都捆着绑绳,脸上五颜六色,如同开了染坊一样,狼狈不堪。仔细看去,似乎有一个是那天带队押着胡屠户找范进要银子的管家,其他人就认不清。萨世忠点名要处置的仆人在不在被殴打的人员里,范进也认不清,那等小角色,早已经忘了长相。“这些刁奴,欺上瞒下,一面偷着把这院子租出去,一边又讹诈租户,想要白落租金。他们做这事是瞒着主家,我们一无所知,白白被他们坏了名誉,范兄且说说看,这不是无妄之灾若是不知道的人听到,还当我张家是什么霸道人家,我家祖孙几代,修桥补路,行善积德的阴功,不是白费了么简直是岂有此理了。这顿棍棒,只算是小惩大戒,日后再敢来范兄这里聒噪,范兄只要一句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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