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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胡屠户这件事给了范进一个启发,他预备着搏上一搏,借这件事,为自己的未来铺出一条路。有关控告洪家的呈文已经递上了去,南海县,番禺县以及知府衙门每个衙门他都递了状,区别在于,南海的状子递给了高建功,其他地方的状子只到了书办手里第一件武器已经挥出,另一份武器也在纸上打造。时间随着笔端移动而逐渐流逝,夕阳西下,武器逐渐成型,其锋芒非但可以杀人,亦可为自己扬名。志得意满的范进起身准备搞一些食物来吃,院门忽然被推开。范进抬起头,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形踩着洒落一地的落日余辉,飞也似地随风飘入。“进哥儿你你在忙啊。”胡大姐儿与范进四目相对,初是一愣,随即脸就涨红了。自从那天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后,胡大姐儿再看范进,就难免想到那天的情景,心就莫名地乱跳,人也变得很拘束。轻手轻加的放下包裹,又去倒茶,范进摇头道:“茶我自己弄好了,你自己倒一杯喝就好。如果肚子饿,我这里有点心,巡抚是太仓人,厨师是从吴中带来的,做的一手上好苏州点心,我带来的云片糕、马蹄糕,味道跟咱们广东不一样,你尝尝。”胡大姐儿好奇地看着那些来自广东巡抚衙门的点心,单是其出处,就已经让她心动。接连吞了两口口水,大着胆子伸出手,可是看看那雪白的云片糕以及金黄的马蹄糕,再看看自己的手,又懦懦地缩了回去。“不我不饿,进哥儿回头留着吃吧。这么好的点心,我不能吃,进哥吃吧,我一会自己做点吃的就好了。”“这点心巡抚衙门里很常见,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尽管吃。如果喜欢,我回头再给你拿。娘的身体怎么样家里可有什么事”胡大姐儿战战兢兢地将一块云片糕放在嘴里,三两口就吞了下去。至于什么味道,实际并没有吃出来,只觉得这是进哥儿要自己吃的,就格外的香甜。听到问起家里,她连忙喝了两口水,把嘴里的点心送下去,然后道:“大婶好的很呢,家里的田有人帮着种,大婶天天吃的好睡的好,怎么会不好就是看到进哥的银子,有些害怕,直问我进哥儿在城里做什么,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为什么赚了这么多银子还要我把银子带回来,让进哥儿在城里用。我说了好多好话,大婶才把银子留下,还给了我二两银子,要我不要声张,免得别人来借。。”“那娘说了没有,什么时候到城里住”“大婶说现在不行,你刚发了财,又做了巡抚大老爷的幕宾,如果这个时候大婶就搬来城里,怕是被人说闲话。说是要在乡下先住一段,就连衣服都不能穿好的,先过一段穷日子,再搬进城里来。大婶也说了,银子再多使得完,家里的田地虽然薄,可是里面的庄稼却是花不完的银子。不能为了有数的银子,就舍了田地,将来还要多买些田,再盖几间房子给进哥娶媳妇。”说到这里,胡大姐儿的脸又涨红了,低下了头去,不好意思说话。即使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正室,但是终究也是做了进哥儿的媳妇,眼下他身边的女人,就只有自己一个。只要没有其他女人出现,自己就是进哥儿的媳妇,那房子就是为了娶自己盖的,至少自己骗自己的时候可以这么想。范进笑着拿了一块云片糕放在她手里,“还叫大婶罚你吃点心。下次记得叫娘。”“恩。”胡大姐儿大着胆子,拉住了范进的手,心头怦怦乱跳,仿佛里面囚禁的小兽,急不可耐地要冲出来。现在还没到晚上,自己还能在这多待一会,如果进哥儿想要她愿意像那天一样,献出自己的全部。虽然那段回忆并不美妙,但只要是进哥儿要的,她就愿意被撕成碎片。范进却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疯狂地吞噬她,而是拉着她的手指向了自己写的东西。“胡大伯的事,有一半就要看这份呈文的力量,等我写好它,事情差不多就可以做成,大伯现在人在哪”“阿爹听进哥儿的话,藏在城里一个小客栈。广州这么大,想找一个人也不容易,而且他故意躲在番禺县的地面,就算是咱们南海公人,想带他走也不容易。就是就是要麻烦进哥儿,我很不好意思。”范进笑了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必说这个谢字了,为他老人家做点事,也算是我应尽之责吧。你从家里进城,就先来了我这没去看你爹和后娘”“恩我是想着,进哥儿一定没时间料理家务,房子乱的不得了,想来帮你收拾一下房间。再说爹不在家,我跟后娘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算不回家,她也不会管我。”“那也要回家啊,如果你抓在我这里,怕是你后娘在你爹面前,就又要胡说八道了。这样,我来把这呈文写完,你去跟你后娘还有爹报个平安,就说他的力差很快就有个解决之道。”胡大姐儿点着头,歪头看了看那写的东西,却不知道写了什么。犹豫片刻,才大着胆子问道:“进哥儿就这么份东西,真的那么有用”“当然了,将军杀人用刀,书生杀人用笔。人载一车兵器,弄了一件,又取出一件来弄,便不是杀人手段。我则只有寸铁,便可杀人。”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胜券巡抚衙门内。几个幕僚见了范进,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便装做极熟的样子闲话家常,还有人故意提起梁盼弟的粮食生意,说是听说一个女人天天就在粮船码头仓库几个地方来回奔走,被广州街头称为铁娘子,有这么一个女人,怕是范进吃不消。于这些话,范进只一笑置之,并不发表什么意见,于这些话里的陷阱,既没必要指出来,更不可能踩进去,无视最好。正闲话间,凌云翼的长随从里间走出来,点名要找范进,其他人只好退开,看着他跟着长随走进去,自发聚到朱大世身边小声道:“有了存孝,不显彦章,朱兄不可不防”“列公放心吧,他不会在中丞身边太久,昨天晚上,中丞下棋时也说了”内室之中,凌云翼望着手上呈文又看看范进,许久不曾做声。两人几日下棋谈兵,宾主极是相得。其虽然是巡抚,但是脾性很好,算是个优秀的东主,于下僚并不苛刻。范进也感觉的到,凌云翼对自己那个步步为营,分路进剿的方针很感兴趣,因才而重人,对自己这个幕僚格外高看。目下掌兵的是殷正茂,至于凌云翼是否会把自己的战略转达殷正茂,他也不愿揣度,只知道靠着这份战略计划,自己在凌云翼幕中就有口饭吃。两下里既是东主与幕宾,也似忘年之交,像现在这么严肃相处,倒是极少见。“范进,这份呈文就是你这两日告假写出来的”“回东翁的话,正是。”“我派人问过了,似乎是南海县派了一个屠户的力差,而这个屠户跟你是乡亲,你们两下有交情”“不单是有交情,还很有些渊源。”“既是如此,老夫派人传个话,把这差事派给别人就好了。即便是提举司王中官,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又何必闹这个大手笔,你这呈文怕是要搅的天翻地覆才安心。”范进告了个罪,“中丞所言极是,学生想来,这差役固然可以转派他人,但是派到谁家头上,也都是这般下场。本来朝廷差役不是坏事,但是地方胥吏衙役与土棍豪强相勾结,往往把这变成发财的勾当,害的百姓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常此以往,百姓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于朝廷而言是祸非福,于百姓而言,更是无妄之灾,请东主三思。”凌云翼并没答范进的话,而是自顾道:“你这主张乃是效法当日见山桂萼、俭庵梁材二公所提的编审徭役法,也就是汉臣公傅汉臣所提的一条鞭。他那原话我还记得,十甲丁粮总于一里,各里丁粮总于一州一县,各州县总于府,各府总于布政司,布政司通将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内,量涂优免之数,每粮一石审银若干,每丁审银若干,斟酌繁简,通融科派,造定册籍,行令各州府县永为遵守,则徭役公平而无不均之叹矣。”他的眼睛看向远方,不知是在怀念这几辈已然不在人世的大臣,还是在怀念着自己曾经的少年时光。“汉臣公这一条鞭法,亦自认是救民良方。可不管是他,还是桂见山,都没能把一条鞭法推行开去,这里面的原因,你可想的明白”“学生明白,推行一条鞭,就等于断了胥吏粮长中饱之路,再不能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做粮长从肥差变成苦差,他们自然要反对到底。而这些人,恰好是朝廷施政的基石,他们不肯做这事,政令就很难推行下去。如果硬要推行,就必须要约束住这些人,这个过程,注定不会是和风细雨,少不得要有番大动作,更有可能引发一场大乱。”“你觉得你这份呈文如果让那些吏役看到,你觉得他们又会如何”范进心知,凌云翼如是对此事反对到底,就不会有此一问。此事在其心中,还在权衡阶段,略一思忖,行礼道:“学生认为,当日此法难行,在于时机不当,眼下明君贤相在位,正要励精图治,大展宏图。此事既有利于国亦有利于民,大有推行可能。再者,眼下无边关烽火之患,海上亦极太平,即使腹里吏役生事,也可以权威相制不足为虑。眼下正是推行此事的大好时机。”能做出这样的评价,不独是对局势的分析,最大的原因,还是对张居正这个人物的了解。既然在历史上张居正推行了一条鞭法,现在这个正策没有实行,那么自己提出一条鞭法,从理论上说就不会遭到张居正的敌视。当然,不能用这种预知来当理由去说服凌云翼,只能用另一套说辞试图说服他。好在这几天时间的相处,凌云翼的性格多少摸透了一些,这个人的年纪虽然不小,但是事功之心犹在。尤其大明眼下重京官轻外任,凌云翼最大的理想,当然还是回到京城去做部堂。要想达到这个目标,必然就要立功,眼下殷正茂身为督宪,军功抢不到,这种内政上的功劳就很重要。以自己对凌云翼性格和能力的了解,以及两下的关系外加自己呈文中的内容,范进颇有自信说服凌云翼支持自己。毕竟广东搞均平银,就是凌云翼一力推进,其制度虽然不像一条鞭那么激进,但已经具备了雏形。正因为凌云翼本人也是改制派而非守旧派,范进才胸有成竹,确定可以说服。两世为人,最大的收获便是足够的人际交往经验,对于一个人的大概倾向,基本可以判断清楚。当然,同样的建议,也要看两者的关系,才能决定是否可以通过。凌云翼与范进之间虽然谈不到交往,但是对范进的赏识,却可以感受得到。大明是一个人情社会,来自上位者的关照,足以抵消或者说扯平来自胥吏的敌视,范进也相信,凌云翼的为人绝不会像小范庄的甲首,转眼间就把自己给出卖掉。凌云翼脸上不见喜怒,只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好啊,老夫在你这般年纪时,却也同你一样,有这么股冲劲和胆色。只想着做大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怎么样。许多主张冒失可笑,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惭愧。现在想事情倒是比年轻时更为周详,可是那股冲劲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也罢,就看你这股冲劲面上,这道呈文,就由老夫代你上了。你是个白身,这样的文字你写出来没有力量,只有用老夫的名义上奏章,你别怪老夫掠美就好。”“东翁说笑了,学生感念东翁栽培造就之德,铭感五内,时刻不敢忘学生斗胆说一句,这事一定要快。”“你说的不错,兵贵神速,这份奏章如果落在后面,就全没有力量。好在南京李银台与老夫是故交,老夫的奏章在他那不会耽搁,会尽快送到京里。至于京城诸公如何看待,那便不是我辈所能预。但是我想来,你的话有道理,这份奏章绝对不会有错。”虽然从明朝制度上,任何人都有权给朝廷上书言事,但事实上,普通百姓就算谁真的发疯给皇帝写什么东西,通政司也不可能代位上递。而一般大臣的奏章力量,又怎么能和一省巡抚疆臣相比凌云翼以奏章形式上疏,等于是给范进的主张开了条绿色通道,保证在最短时间内直达君前。天子冲龄即位,所谓的君前,实际就是首辅张居正面前。凌云翼与张居正是同年进士,有这份交情在,这奏章他不会等闲视之。言语上即使有什么不当,也不会真的引起麻烦。至于隐去范进的名字,这本也是必然之举,范进既是白身,名字当然不能出现在奏章上。但是奏章之外只要附一个夹片,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凌云翼并不客气,“一事不烦二主,这份奏章就由你来写吧。乡试之时,本就要做表题,多练练没坏处。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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