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晚回去两天。我不是舍不得你啊,你这个臭书生有什么好的,我只是担心啊,就那么一晚上,万一没有怀上,你又去考试了找不到人很麻烦。那个,我们应该多待几个晚上,保险么。还有,我想和你去广州,见见梁氏她们,也要看看我那些人过的怎么样。”“应该的。三姐从湖广买了一批上好莲子,正在做莲蓉月饼,这东西是我发明的,市面上第一次见,你尝尝对不对口味。”“你对你的女人都这么好么胡大姐儿的爹是屠行行头,梁寡妇就送了一座酒楼外加一个粮行给她,就算是那些大财主对自己女人也没那么大方。你送我什么”“一条新船。我其实也想多和你待几天,抓紧时间把新船的东西告诉你,至于以后么,我会把一些东西写下来,交给三姐,由你的手下把那些东西给你。只要我做了官,在朝廷里有了立足之地,将来我们的日子就都会好过。我不在广州的时候,家里也要你多费心。你从南洋贩的东西呢,三姐帮你推出去,大家联手发财么,总之和气发财,少打架。”“罗嗦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欺负她们的,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一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别以为跟你怎么样,就会吃醋什么的。这种事,我可不会做。咱们之间就是个买卖恩,买卖上的事,你懂吧。钱货两清,童叟无欺,只要你守信用,大家日子都好过了。”说着话,林海珊已经摸索着衣服往身上套,范进问道:“做什么不练功了”“练你个头我才不上你当那什么鱼家再也不脸了。舱里太热,我出去透气。”说着话,林海珊已经推开了范进的手,踉跄着步子,向舱外走去。船舱外,几个上了几岁年纪的女人全都神色诡异的蹲在外面。她们身上都有武艺,像是偷听这种事做起来,本是寻常事。可是蹲的时间太长,乍一起来,动作便不够灵便。几个女人看着林海珊嘿嘿笑着,目光里既有祝福,又夹杂着其他情绪。一个女子忽然发现了什么,小声叫道:“林獠,你哭了”“哭你娘”林海珊瞪起大眼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眼里进了沙子不行啊你们弄那个酒,还敢偷听,回头跟你们算帐。对了谁敢把昨天晚上的事乱说,我饶不了她”恶狠狠地威胁了几句,她又问道:“那个你们里谁会做饭,帮我个忙,给里面那个书生下碗面吃,免得他饿死。你们也知道的,文弱书生了,昨天晚上强撑而已,现在估计都快饿死了,我既然喊他声相公,就要给他面子,马马虎虎弄碗面给他,就当打发乞丐了。快去”范进抵达广州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四天,他走在前面,林海珊紧随于后。走在路上,两人双手紧握,倒也算是有些恩爱模样。这几天里两人朝夕相对,即使谈不到爱情,感情上总归也比普通人亲密些。这个时代大多数夫妻,其实都谈不到爱情。直到揭开盖头才能看到彼此的夫妻,在结合之前,于对方而言都只算是陌生人,就这么住在一起,不管是否合适,都是一辈子。其中一部分人会因为朝夕相对而产生感情,另一部分人不会,但是不管怎样,都难以更改。范进对这种生活模式并不欣赏,也刻意去避免,林海珊接受起来反倒是比他容易的多。对这个女子而言,所谓情爱之类的东西她不懂,也不是很明白,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懂的东西很多,这些知识对她而言,也有着重要作用。之前范进的教授总是有所保留,于立场上,实际也更倾向大明,于林氏舰队的建立,还是倾向于保守可控。即使这种心态不会说出来,她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这支船队的力量,固然比兄长当头领时发挥的更出色,但是依旧有一部分力量被刻意的阻碍住,不能尽施手脚。随着两人关系突破了最关键的一层,范进这几天的教授里,内容就变的更加深入,甚至有些内容,已经触加到极为危险的领域,就像两人进行的另一项活动一样。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充满刺激。这几天里,两人像夫妻一样的生活,甚至还一起做饭,一起做些小游戏。海盗中多年夫妻,其实也很少会这么恩爱。从林海珊角度看来,范进是个很不错的相公。相貌生的好,又有学问,且能让自己快活。甚至让原本只喜欢女人的她,开始对男人感兴趣,这就足够了。而于范进而言,对林海珊谈不到多少爱情,但是她毕竟是个充满魅力的野美人,而且差一点成了洪大安的妻子。只这两点,当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雌伏时,便足以令他心内快慰。大明这条船自己并不想放弃,但是宦海沉浮,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一生平稳。现在看来,林海珊对自己的感觉倒不像她说的只是一场买卖那么简单,如果以后自己在这条大船上无法立足,这条新船就是自己的退路。有了这个念头的范进,于林海珊更多了几分体贴,加上花字决的功夫,两人虽然不算一见钟情,但也足以如胶似漆。广州这种地方比腹里地区开放,下恩爱倒也没什么,不过林海珊下船前,又换上了武夫打扮,头上还扣了顶帷笠,看模样仿佛是个走江湖的。范进与这么个人双手紧握的模样,在码头上看来,就有些古怪了。两人刚走两步,一个身着粗布短衫,满面憨厚的汉子就挥着手跑过来,边跑边大喊道:“九叔九叔你回来了。我在这里已经站了两天,总算是接到了你。”等来到近前,他才看到林海珊,面上神色一阵古怪,干咳两声之后,才勉强挤个笑脸,“这位兄台你好,我叫范志高,是九叔本家侄儿,实在亲戚。”范进点点头,“志高,你进城了怎么是你来接我,其他人呢”“不光是我啊,村里好几个人都进城了,现在整个广州的蔬菜肉食,都是我们范家人来送,总要有人在城里负责接货,族长就让我来做这个。再说九叔要考科举么,自家人不来帮忙伺候着怎么行三姐她们原本是来接的,可是这两天不行了,九叔去一品香看看就知道了,好吓人的。”林海珊哼了一声,“有人砸场子要不要我去叫人”“不是砸场子,是捧场子,不过捧的太厉害了。”说话间,范志高从身上摸出小半块糕点,朝范进一比,“就是这个了。大家都来买,人手不够用,全都在忙着做点心,谁也走不开啊。”林海珊隔着面纱,也能闻到馅料香气,她问道:“这是什么”“哦,就是我方才说的莲蓉了,莲子、糖、香油什么的一起做的,很贵的。眼看到中秋,就让她们做月饼了。三姐她们这饼,卖的很好”“九叔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回我们发财了。就光是酒楼前围的那些人啊,就快把门挤爆了。现在什么双皮奶啊,范鱼啊都没的做,全都要做这个了。不过三姐这个人也真是的,不许男人帮忙,全是一品香那些女人在做。您可要好好管管她,这酒楼姓范的么,怎么能让她说了算,不让我们姓范的插手,这不像话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淳朴善良的范志高,诚恳地剖析着酒楼姓范的重要性,范进只是听着,未置可否,就在倾诉与倾听之间,一品香已经到了。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家一品香的规模比起初建时,其实更大了一些,包括酒楼扩建,人手也招募了一些。包括林氏海盗团里,一些不想再做刀头舔血营生的女人,也有一些,则是专门派来担任保镖或是传声筒的。另外有几个很会做菜的,有被安排来学艺,近而成了这里的台柱。广州城里一些吃不上饭的女人,只要年纪不是太大,样子不是太丑,也都被招聘到酒楼里做事,近一年一品香的知名度很响,生意一直兴旺。固然几个招牌菜其他饭店有偷师,但是偷师的厨师多半会受到袭击,加上凌云翼的金字牌匾在,其实想动摇它的地位也不容易。门庭若市是意料中事,不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却还是让林海珊吃了一惊。排队买点心的人一路排到了对面的店铺门口。看排队者的穿戴,大多是伙计或是家丁之流。范志高生怕那位跟九叔有着“契兄弟”关系的保镖看轻了范进,连忙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学徒或是仆人,被家主或是掌柜打发来排队的。我们的莲蓉饼很贵的,他们根本吃不起。”林海珊向四下看着,见二十几个强壮的大汉,手里提着棍棒往来巡哨,范进道:“这就是十八铺自己的护卫了。很厉害,最厉害的就是他们敢打人,而且他们直接听命于三位员外,其他人的帐都不买,不会给面子。所以你看队伍排的长,但是没人敢随便加塞,更没人敢捣乱。诶还有女人排队”队伍里,有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也在焦急地向着一品香里面看。范志高道:“是啊,三姐最早这月饼只是送人,再后来就是随便卖卖,那些员外听说也是随便买买没当回事。可是拿回家一吃,就都喜欢的不得了,打发人来买了。九叔知道的,十八铺这边,吃喝都是学三位员外的,他们吃什么,下面人就吃什么。他们带头买,下面人自然就跟,买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听说这莲蓉馅是九叔你发明的,那帮大小姐们,就闹着要吃,打发了自己的丫头来排队了。”说话之间,三人已经距离一品香很近,人群里有人向这边指,随后就有胆大的丫鬟高声喊着范公子,向范进挥手打招呼。还有的离开队伍,转身跑走,多半是去通报消息。担任护卫的男子中,一人来到范进面前行礼道:“小人见过范公子我家老爷特意嘱咐,范公子一回来,就要小人去通报,有要事相商”“现在怕是没时间,今天七月二十九,眼看就到了下场的日子。麻烦跟潘老爷说一声,等到乡试考完,我再请他。”一品香内,胡大姐的头饰都已经摘了,身上那身好看的袄裙也都脱了干净,与其他女子一样,罩了件半臂下面是撒脚裤,裤腿直卷到膝头,两手满是面粉,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其他的女人情形与她差不多,由于都是女人,也就无所谓避讳。在外面卖点心的女人穿的整齐,后厨里做饼的包括梁盼弟以及几个盲女在内,除了几个重要部位,其他地方大多都露在外面图凉快。梁盼弟把袖子挽到上臂,头也不抬地说道:“别催了,再催也快不了。对外面说清楚,莲蓉饼一天只卖八百个,天王老子来也是这么多。就算给十两银子一个,我也是做不出更多的,人太少没办法。大姐儿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我我没关系的,我只要进哥儿的生意好,再累一些,也没关系。”“我的生意这不算什么的,只要你们两个没事,我的生意好坏都不重要。传我的话,莲蓉饼从今天开始,每天只卖三百个,过期不候。天气这么热,人不能累坏掉。至于今天,我已经和外面说好了,现在收工。所有人休息。”熟悉的声音响起,梁盼弟和胡大姐几乎同时抬起头来,随即便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正手摇折扇含笑看着她们。“进哥儿”“进仔”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发出声音,但是反应截然不同。梁盼弟几乎一头撞进范进怀里,两手紧勾着他的脖子先自猛亲一阵。胡大姐儿刚跑两步,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挡在脸上,“丑死了丑死了,什么都没打扮进哥儿你先出去,我收拾好了你再来。”“收拾个什么啊,你这个样子就很好,很清凉啊。”范进笑着,走上前将胡大姐儿也抱进怀里,上下打量她几眼,点头道:“比我离开的时候似乎胖了些,头发也变黑了,很好,就是要多吃多保养身体才能好。开这个店呢,是让你们享福的,不是让你们受罪的,如果开了酒楼反倒要吃苦,这店就不做了。”“不行啊店的生意现在这么好,怎么能关掉。其实再怎么辛苦,也比在乡下种田好过多了,我们乡下人,从来不怕苦的。进哥儿你先到外面去,我换件衣服再去找你。我我现在身上都是面粉,会弄脏你的衣服呜呜”半年来万般相思,各样辛苦,随着这一阵亲热,就消散无踪。那些盲女虽然无法视物,但是在梁盼弟指导下,做些简单的辅助工作还是可以。由于人力紧张,她们也被拉来工作,厨房炎热,几个女子大半身体在外面露着,听到这位东家回来,倒是没有回避或是害羞的意思,反倒是欢喜地站起来,向前摸索着,“东家东家回来了东家,我们有很努力的在练功,客人都说我们唱的好。”范进叫停了饼业,人就放了假。拉着梁、胡两女以及林海珊走进雅座里坐下,又亲自下厨炒了菜,算是对两个女子辛勤操持酒楼的回报。梁盼弟则抱出了帐本,向范进汇报着这半年来酒楼的经营情况,收入支出盈余,以及所遭遇的好事或是坏事。其实以她去罗山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