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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的声音最响亮,又将两枚赤金钱赏下来,分赠二女。余者众人也各有馈赠。王雪箫逐个谢过去,待来到范进面前时,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一眨,放了记电眼过去。柔声道:“公子,奴家这几日很有空闲,公子可一定要来,教教奴家怎么品箫。”等谢过一轮赏赐,众人再次落坐。马湘兰朝薛五丢个眼色,后者坐到范进身边,与马湘兰一左一右把范进包住,王雪箫则顶了薛五的位置,坐在张氏与兄弟之间。还自说道:“这可不好意思,刚一来就让五姐给我让位置,外人要是不知道的,准得说雪箫不懂规矩,新人夺了老人的位呢。还是五姐对我好。”其他人各自落座,李知孝道:“方才又看了舞,又听了曲,这寡酒可就不好喝了。”徐维志道:“对极对极,我把三声慢叫来,让她给你们唱曲,她那首十八”“咳”张氏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徐维志就像挨了一鞭子似的浑身一个机灵,朝张氏道:“我这是没拿世妹当外人,只当自家人看。主随客便,这酒怎么喝,还请世妹拿个章程。”“好。”张氏也不推辞,朝几人点头道:“今日在场多是文士,不如就以字谜行令,大家应该都不为难吧”徐维志一听点头道:“不为难,绝不为难,先给我预备两碗醒酒汤,我估计这酒都是我喝了。”李知孝连忙道:“少爵主,学生与您算一股,我想张小姐不会拒绝。”“可以。魏公子呢”魏永年呆呆的没说话,张氏连问了三遍,他才啊了一声,似乎如梦初醒。李知孝道:“他就自己算一股吧。”屏风后,几个女郎都停了筷子,全把注意力放到外间,有的女子小声道:“我也想去玩。”“得了,让家里知道还不打死你。再说有徐维志,这谜一会就得猜成那不要脸的,你忘了去年过年时他出那谜面了。”“快别提,听了都觉得刺耳朵。六姐,你那郎君这回可该露几手了。方才他只吃不说,只当他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你光说他是才子,可得看看成色,比这位范公子不知如何”“范公子是举人,他就是个秀才,那还用问,自然是范公子厉害了。”“是啊,这姓魏的今天奇怪的很,怎么感觉魂不守舍的,不会是发烧了吧”“胡胡说。魏公子只是运气不好,人又老实罢了。他的学问很好的,你们不要说他坏话。”少女维护着心上人的尊严,心里则祈祷着:魏郎一定要露几手本事,否则我的脸就丢光了。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玉杯银烛负责出题的人是张氏,张懋修自然不用下场,也没人真敢灌他的酒。小厮取了文房四宝来,姐弟两个嘀咕了几句,张懋修道:“这灯虎本应在元宵时打,今天咱们席间游戏,便不限格,亦不必费劲的真的去寻一盏灯来,只将谜面谜底写在纸上,谁若说中了,便将谜底露出以示无私,谁也都无话说。在场的多是书生,这谜语便自四书中取,算是最简单了。”徐维志嘿嘿一笑,“任你四叔二舅,我一概不知,随便吧。”张氏看了他一眼,“小公爷,你也是读过书,中过式的。”“我那秀才就是花钱买的,敢不录我的秀才,我就带兵去砸了学官的家,他们便只好给我个功名。至于读书千万莫提这两字,听了就头疼的很。反正我身边有李老,喝酒猜迷,全都找他,出谜语的时候找我。”说话之间,少女已经写好了四张纸条的谜面,由张懋修展示出来。见谜面分别是:“一点胭脂”、“官场如戏”、“凭君传语报平安”、“人云亦云”。席间几人中,王雪箫号称清楼文状元,才情自不必言。马湘兰能和东南才子王稚登成为红颜知己,自然也是文墨精通。而且清楼这种地方,一本正经的做学问总归是另类,猜谜之类的文字游戏才是主流。是以她除去画竹兰之外,于猜谜上也是好手。薛五号称武状元,但是这不等于是武夫。其琵琶上的造诣不输王雪箫音律上的本事,文墨上纵有不及,也相差无多。即使是屏风后那几个女子,也都是读过书在家里搞过类似游戏的,于猜谜都不陌生也都有兴趣。不过射覆这种事,除了要知道所本,最重要的还是对上出题人思路,否则很难给出正确答案。几个人见了题目,都各自皱眉思忖,只有徐维志最是洒脱看看四周,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徐六小姐偷偷从屏风后探出头去,只见自己的心上人魏永年呆呆的看着纸不知再想什么,看模样不像再思索,更没有动笔的意思。她心内着急,不经意间握紧了拳头,为他小声加油。一旁诚意伯家的孙女小声道:“你光这样有什么用咱们这也有笔墨,你把题答出来,送了给他也是一样。这时候总归是给男人扬面子,别让他丢人。”“那那怎么好”“没什么不好的,总比想不出来的强吧”徐六小姐与张氏交情最好,两人在某些事的思路上比较接近,尤其是在这种小事上,更容易取得共鸣。自身文才也不弱,沉下心来想一阵,便有了答案,提着笔在纸上写了两道题的答案,不等第三题写出来,就听到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一点胭脂,自然是赤也为之小;官场如戏,多半是扣的仕而优;凭君传语那句有些促狭,答案应是人言不必信;至于人云亦云,则是犹彼白而我白之是不是”徐六小姐懊丧地将笔一丢,“总归还是慢了一步”诚意伯家的孙女在旁劝解着:“急什么,他说的急不一定对”可这话说到一半,自己就咽了回去。顺着屏风向外望,便能看见张懋修拿起了题纸,显然是范进四道题全都答对。马湘兰懊恼道:“早知道想出一道答一道,也不至于被范公子打个满贯。公子,我那女儿量浅,您行行好代她一杯怎么样”王雪箫也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道:“五姐是武状元,号称百杯不醉,哪里用的着人代。奴家才是真不会饮。这待会喝多了可怎么好”徐维志笑道:“别怕,若是醉了,就住到我府上,我家里房子有的是。”他对于输赢不当回事,于谜底也是一字听不懂,李知孝看了看外甥,见他纸上一字未落,脸色就有些难看。做清客的在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发怒,不过看外甥的目光里,已经很有些责备的意思,魏永年不敢与舅舅对视,视线只飘向别处。范进道:“马四娘这话说的有道理,如果出四道题,抢起来不好看,干脆只出一道吧,一道一易题,四道再喝。如果能猜中,也可互相抵消。”他提着笔在纸上写了迷面,却是“破灯笼”三字。几个人看着谜面正在琢磨着,张氏已经笑道:“这怕不是,不可以风”她随即写了个“井田三万六千亩”,范进立刻答道:“这自然是则是方四十里。”不等范进出题,徐维志道:“等一等,你们这样猜法,我们怕是要把秦淮河喝干才行。我看,不如改个题目,不要出什么四书题,搞些寻常点的题面来猜,让大家都有的玩些。几位姑娘在,不如我们来个美人题啊”张懋修道:“这里几位书生,出美人题,是不是不大好”“没关系的,你们出了四书题,也只有两个人答,还是出美人题好一点。”范进想了想,提笔写道:“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似雪肤。走入绣纬寻不见,任他风雨满江湖。”徐维志看着谜面不住点头道:“这个好,这个好,不过这题目荤了点,张家妹子不该猜,让我想想,这是打的哪个美人。其实我觉得这题里该猜的不是美人,而是那男人。谁扶的她两人怎么就进了帷帐了”马湘兰咳嗽几声道:“小公爷,这事您且先放一放,等一会问问三声慢,让她跟您说是怎么回事。妾身想着,这四句诗是个谜面,打的是人名”范进道:“不错,这是猜四位诗人名字。”徐维志摇着头,“这这,怎么又来诗人了,我除了一个李白,其他一概不认得。这可怎么个猜法”王雪箫噗嗤笑道:“小公爷,您老也是厉害了,随便一说,就说中了一个。这李白,怕不就是其中一个。请想露出胸前似雪肤,这可不就是李白”几人便是一阵大笑,张氏这局没下场,便由其他人来猜。李知孝猜出了第三个是罗隐,薛五猜中了最后一句的潘阆,王雪箫则猜中了第一句的贾岛。这轮下来所有人都来了兴趣,只是魏永年依旧是白板,只好将酒不停地往嘴里倒。酒喝的多,原本的白脸变成了红脸,话就越发的少。徐六小姐急的忍不住用拳头捶着屏风,却又帮不上忙,有几次忍不住要把谜底喊出来,但终究又咽了回去。几个女子与她都是极相善的友人,这时便也顾不上拿她打趣,反过来都安慰着道:“六妹,别当一回事,或许是魏公子今天吃多了酒,脑子不灵光了,你也别太恼。男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你现在喊出来,他什么面子都没了,这可不大好。”也有人小声道:“一个入赘的,还要什么面子”“魏魏郎不是入赘”“一样了,无非是不改姓罢了。你们两个虽然在外面过,可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国公府出,跟入赘有什么区别我跟你说,这男人你可得多个心眼,别被他骗了。不是说是才子么,怎么谜语都猜不出的,徐维志好歹还射对了几个,他一个都做不出,这实在太丢人了。”外间的人,实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包括徐维志在内,这一席上都是人精,于社交上的事情很是敏感。就算是一副大姐头作风的马湘兰以及寡言少语的薛五,也都是社交场上的能手,于控制场面调节情绪上都很在意。即使魏永年自身不是什么了得人物,但只要坐在这一席上,就得当成个客人对待。看着他酒越喝越多,已经明显有了醉态,几个人就都放慢了猜迷的速度,想留下几道题给魏永年来猜,好让他找回些体面。只是魏永年显然不擅长此道,不管题目如何简单,他就是猜不出。李知孝尴尬一笑,“永年他爹从小教他读书,家教森严,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他在写字要么就是在读书,于读书人常见的游戏,也不许他参与,一心只要他求取功名。这射覆非其所长,就别让他费劲了。他的酒量不行,还是让他先回去吧。”魏永年许是在酒的作用下,胆子比方才大了些,却摇头道:“不我不走,我的酒没多,我还能能喝。我确实不会猜迷,这有什么可丢人的科场上不考猜谜,做官也不需要猜谜,我学了这手段又有何用”这话说的有些放肆,张氏的眉头微微一挑,目光看向魏永年。“魏公子的话,倒也不叫错,十年寒窗金榜提名,其他都是虚妄,这话是个正办。不过科场上虽然不需要猜谜,却需要破题,若是连题目都破不对,这试就没法考了。魏公子既是一心向学,定然最能破题了”“大小姐别听他的酒话,这小畜生自己才是个四等生员,哪里又会破题了”“不舅父,你这话说的也太小看人了,甥儿读了这么久的书,若是不能破题,读这书又有什么用有钱人有时间学音律,有时间学那投壶射覆的耍子,我们这些穷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拿来读书,也还嫌不够,哪里会他们那些把戏可若说到科场里破题承题,这全看自己的学问,任他有万贯家财,权倾朝野,也做不得假这破题上的本事,甥儿自信不输给任何人”李知孝面色尴尬,连忙解释道:“他爹在日,就爱这么说,这孩子是被他爹的话给闹的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一个穷字他们家日子过的紧巴,难免就有些戾气,说话的时候失之于偏颇,几位不要见怪。”马湘兰笑了笑,“这不算什么,我们这一行,其实也大多是苦出身。若是有钱人,就不挣这份丢人的银子了。”“你你也别说话你们这几个女人,自从进来,眼睛就不曾放在我身上,我知道,你们是看不起我,嫌我穷,嫌我出不起银子。等到本公子他日富贵了,就算我一个谜也解不出,你们照样要过来巴结我呃”说着话,一个酒嗝就打了出来。徐六小姐在屏风后急道:“这可怎么办张家姐姐动气了,他却还在那里发酒疯”张氏面色上依旧和善,仿佛真听进去了这番话,点头道:“说的好。魏公子既然有此雄心,想必是有真才实学,小妹这里有个题目,要请魏公子破一破。只要破的出,小妹保你有个前程。”她用手指了指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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