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叫人把他推进池塘里面了。但是,我没有杀人灭口”这一段话,楚钰也是真话和假话参半的,真话是,楚云确实很得瑟,但那些话,楚云是不曾说过的,还有就是,他的确没有杀人灭口。因为那时候他只是想要出出气而已,而且楚云也没有死。所以他虽然害怕了一段时间,但是,看到楚云也没有告状,楚慎也没有追究,就当这事没有发生了,只是后来,王氏说给他换一个书童,他才隐隐有所察觉,但是,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反正楚云不是没事么他是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找人把楚云推下水,原本聪明但张扬的楚云已经死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聪明又低调的楚云。要么不搞事当咸鱼,搞事的时候绝对要把人搞死的那种。楚慎听了楚钰所说的,没有评价,只是叹息了一声,便把跌坐在地上的楚钰留在了原地,自己自顾自走了。一阵凉风吹来,楚钰自己的心都凉了,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丝毫给不了他任何温暖。他知道,这次楚云是不会凉了,但他就说不好了。却说楚慎离开了楚钰之后,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自己这一生。他算不算好男儿他知道,别人会觉得他是。在当将军的时候,征战沙场无敌手,少年成名,曾经丰厚,如今拜相六部最高长官都相当于宰相,对家庭,他未曾纳妾,对两个儿子,他有宽容,也有严厉,但是,现在,楚慎发现自己真是太失败了。当将军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混进了奸细,当男人,亲手杀死了爱自己的女人,当父亲,自己儿子手足相残,他却毫无察觉,再到如今的兵部尚书,他再次被身边的人利用。心很累。一直刚毅的楚慎,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疲态,耳鬓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白发。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少年郎了,但多年来,他从未如此脆弱过。“夫君”王氏看到这样的楚慎,眼里也满是担忧,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想要去搀扶着楚慎,却被楚慎拂袖甩开。王氏一脸错愕,不知为何,她的内心也很是不安,却还是强行压下这份不安感,收起刚才的错愕,追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楚慎找了张椅子,拉开,瘫坐在上面,闭着眼,半天没有回王氏的话,王氏也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良久,楚慎才睁开了双眼,看着王氏,叹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温柔,守礼,给我看管着偌大一个家,在我落魄时不离不弃,辉煌时不骄不躁,对楚云,也视若己出”楚慎说到了这里,眼里闪过痛苦之色,王氏则是越听越慌张,看楚慎这架势,没理由地开始夸她,这分明是要说点什么,先扬后抑啊“夫君”王氏有些惶恐,抓住了楚慎的手,楚慎再次甩开。虽然很痛苦,他还是说了出来:“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对楚云视若己出,可是,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当着是一面,背着是一面,你让我看到的永远是你好的一面,那么,你不好的一面呢”王氏大惊失色,惶恐地叫道:“夫君”楚慎却不管她,犹自在说着:“我以往看你和楚云,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今日方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全都是假的,楚云的乖巧懂事是假的,你的仁慈疼爱也是假的。楚云的真面目,已经展示出来了,那你呢你敢让我知道你的真面目吗”楚慎说到这里,心里也很是抽痛,这么多年来的夫妻感情,他始终都没有纳妾,对王氏的感情多深,不需要多说,可是,越是信任,当这形象破灭的时候,受到的伤害,就越严重。王氏到这里已经是哭出声来了,不顾楚慎的抗拒,将他紧紧地抱住,仿佛不抱紧了,自己就会永远失去这一个男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恐怕只能再多温存一点点时间了。她早就该走的,她和楚云做出约定的时候,已经狠下心准备走了,可是,当楚云被逐出家门之后,她又有了侥幸心,不光是因为她想要看到楚钰成亲生子,更是因为她舍不下这个人。所以,王氏一直在给心里定一个期限,说好的明天就走,但明日复明日。到后来,左目风颜又来了,身为左目家的家臣,她不得不继续留下来,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面具终于还是要被撕开了。王氏看到楚慎痛苦的样子,自己也很心疼,但是,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她了解这个男人,当年,不也照样是忍痛割爱么王氏其实是想,就算自己死了,也希望在楚慎的心里,她永远是好的,而不是永远让楚慎恨她。“对不起。”这是王氏仅仅能说的三个字。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楚慎却开口道:“你这对不起,不该对我说,去和楚云说吧,还有,那个被你灭了口的人。”楚慎觉得自己很累,不想再说了,王氏却感觉自己是劫后余生。他以为是楚云和楚慎说了自己的间谍身份,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又听到楚慎这样的提示,王氏终于想起来了,那一年她给楚钰擦的屁股。一想到这里,王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个是可以解释的。当年她的确是知道了推楚云下水的罪魁祸首,是楚钰,她也的确是疼爱楚云的,但是,亲儿子毕竟是亲儿子,她其实暗地里惩罚过楚钰了,只是没有明说这件事而已。而处理掉那个书童,也是避免楚家的声誉受到损坏,不然以后那人管不住嘴,到处去说楚家兄弟互相伤害,这对楚家的声誉是很不利的。作为当家女主人,她自然要为楚家考虑。因为当时楚云没死,所以,整个楚家都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而当时刚穿越过来的楚云,则是有些被害警惕心过剩了。其实没有人想他死,但是,稳妥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吧,毕竟确实是刚刚死一次的人。王氏这才知道,楚慎生气是因为这个,心中不禁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因为心灰意冷就和楚慎忏悔,不然话说楚慎如果不是因为太心累,如果多说几句,又会炸出一条大鱼来,对楚慎来说,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庆幸了。但是,王氏的庆幸,有些早了点。楚云既然有先手,自然有后手,这次,他就是冲着揭发王氏的身份去的。让楚慎知晓王氏的另一面,也只是一个热身的准备,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呢这一夜,身在侯府的楚家三人,没有一个睡得安稳的,唯独是在地牢里面,睡着干草,枕着自己手臂的楚云睡得十分踏实,还做了一个好梦。这大概就是,无罪之人,方可安睡吧在梦中,他迎娶了武蕴儿过门,唢呐声响,锣鼓喧天,宾客满门,都在祝贺这一对璧人。楚云和武蕴儿三拜,正要送入洞房,但这时,喧闹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奔跑着,嘶吼着:“走水啦,走水啦”这声音越来越真切,竟是将一个好梦做成了噩梦,楚云不悦地醒来,却听到哄闹声:“走水了走水了”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杀人放火楚云顿时就不淡定了,为什么他到了牢里,牢里就起火了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暗中谋害他楚云觉的第二种可能性太大了。只是这会儿也来不及细思,逃生在是最重要的。地牢里其他囚犯都在呼喊着,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可是,楚云还是高看这年头的牢头的节操了,在所有囚犯都遇到危险的时候,看守着的人没有一个记得过来解救一下他们的,一个个都飞快地跑了,剩下楚云以及这些囚犯,留在地牢里,眼看着火势在不断地蔓延。热浪侵袭到了脸上,其他的囚犯都已经在绝望中哭号了,而楚云面对如此生死危机,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这次坐牢原本就是楚云计划中的一环,他要和楚慎对话,也就只能按这样的步骤来,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心狠手辣,直接放火,要烧死这整整一个地牢的人。好在楚云也并非没有自保的手段,快速地完成换装,楚云一身黑的出现在了地牢里,好在别人都在这火灾中呼号,倒是没有人看到他的变化。也是该庆幸他在地牢里面没有被五花大绑,不然身上有外挂都用不了。楚云那拿匕首在锁头上砍了一下,一声金石碰撞的脆响,牢门的锁便断掉了。楚云现在还带着面具,也不担心空气中的有毒气体伤到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那些在地牢里面的其他囚犯。或许这些人里面有人犯过罪,但多数人应该是罪不至死的,现在火势虽然蔓延开了,但也没有那种争分夺秒的紧迫,若是和那些值守的官差一般,不管不顾,自己逃命,楚云觉的自己良心可能会痛。没有过多犹豫,楚云开启了加速,快速地将可见范围内的所有牢门都打开了,火越来越大,楚云几乎可以确定,这绝对是有人蓄意纵火了,不然好好的地牢,又没有火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那些被楚云救了的人,真个是感觉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不等楚云提醒,便一窝蜂地朝着出口涌去,当楚云救出来的人越多,通道也愈发拥挤了。楚云看着那些人拥挤着、喧闹着,推搡着,把整个求生的道路都给堵了,心中也是一阵无语。但眼前的场景,并非不可理解,人人都有求生的欲望,为了争夺一线的生机,都在哄抢,生怕落后了就要被烧死。可这样,其实是让更多人的生机断绝的时候,也让自己的求生机会小了很多。不过,话是这么说,火都烧到屁股上来了,还让别人先走不存在的所以拥堵是必然的。救了许多人的楚云无人问津,而楚云现在是在队伍的最末,他去救别人,是花了时间的,。不过,楚云一点都不慌。要是因为救人反倒自己被烧死,那也死的太智障了一点,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但通道堵了,楚云也只能另辟奇径了。前面的人很拥挤,楚云撑着他的后背,一下就踩到了他的头顶上,然后,快速地奔跑。地牢的高度有限,楚云是稍微低着腰的,但是他身法特别灵巧,一路踩着别人的头,转眼就冲到了最前面,逃出了地牢。逃出来的犯人挺多的,但多数是坐在外面,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楚云乘着没有人注意,溜到一个阴影处,将衣服换了,又回来,也学着别人的样子,瘫坐在地上。其实,他也确实累坏了。至于地牢里面的人,能逃出来多少,就看命吧这一场大火,让已经饱受太阳炙烤余温侵扰的京城,又热上了几分,京城的地牢失火,这可是大事情,然而,刑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组织灭火,但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又把逃出来的三四十来个囚犯抓住了。因为这些囚犯跑出来之后,都在原地等着,倒是也没有逃跑。至于没有逃出来的,应该都在里面化成干尸了吧。对此,楚云其实是有些感叹,却又恢复了淡漠的。他不是菩萨,能不能救人,还要看人能不能自救。当这一场火停歇的时候,天方也亮起了鱼肚白,雄鸡一唱,惊扰了许多人的好梦。楚慎醒来的时候,便看到王氏跪在床边,头靠着床沿,已经睡着了。他看到的时候也惊讶了一瞬,旋即赶紧将王氏扶了起来。王氏睁开了朦胧的睡颜,看到楚慎便道:“夫君”“你跪在地上做什么,不怕受了寒气么”楚慎有些责怪地道,王氏摇摇头,道:“比起丈夫的冷落,这点寒气算的了什么。”“那你是在怪我”楚慎扶着王氏在床上坐好,才面色不善地反问道,王氏也趁机靠在楚慎的身上,道:“妾身怎敢责怪夫君,只是夫君问起妾身如何跪在地上,妾身如实回答而已。若是跪一夜能让夫君不再对妾身如此冷漠,妾身再跪上几夜也是值得的。”听到王氏这样说,楚慎心中也有些愧疚,他其实也是知道的,王氏之前将楚钰的一个书童灭口,也是为了维护楚家,但其实,楚慎伤心的也并不是一个疏通的死,而是他曾经看过王氏和楚云母子和谐的场景,一想到那都是装出来的,楚慎心里就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但那又如何呢,结发夫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