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见他垂着眸，听见他后半句话心里简直是不敢相信，她却也适可而止，知道一向来保守的陆扬做不出那么开放的事情。“好啊，你说的不许反悔。”李一念笑意盈盈，一只手抓着他的甩来甩去，心情好到不行。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天上下起了红雨，连她陆哥哥都开始害羞了。她想着出神，没见着身后一个身体庞大的壮汉急步走过来，熙熙攘攘的从人群中穿过，李一念没注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陆扬搂进了怀抱里。他敛眉，“人多小心点。”“嗯嗯。”李一念乖乖点头。然后陆扬就感觉到怀里这恬不知耻的人穿过了她的外套环住了他的腰，纤细的手指还在不停游走。“别闹。”陆扬垂眸看着她，背景是人海涌动的大街上，时不时有行人投以好奇的目光。李一念掐着嗓子，声音嗲嗲的，“不嘛，人家喜欢陆哥哥了。”“那先把手松开。”“不要。”李一念一字一句从唇齿吐出来。李一念依旧窝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陆扬的外套正好将她包在里面。她偷偷的一笑，等着陆扬的反应。只听见头顶的人声音浅淡清雅。“大伯。”嗯李一念下意识抬头，见他视线不在自己身上，顺着陆扬的目光看过去，正好行走的人群中站着一个男人。然后默默红了脸，她再怎么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这么搂搂抱抱。眼神偷偷看陆扬一眼，手悄悄的从陆扬腰间滑下来，涨红着脸快速的躲到了陆扬的身后，用自己的手遮住涨红着的脸。啊真是丢死人了没脸见人了李一念又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燥热，令人窒息，她真的只是想要逗一逗她陆哥哥的请相信她李一念听见陆扬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波澜，“大伯，好巧，你也来看灯会”“好多年没回a市了，在外面这些年还挺怀念的，就出来看看了。”虽然陆尚远话是冲着他说的，可陆扬总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往自己身后瞥。“那是该出来好好看看了，a市这么多年来变化挺大的。”陆扬牵起来李一念的手。陆尚远点点头，隔着几步的距离，“是啊，侯市长治理的不错。”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了，陆扬也不可能对陆尚远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情感，对他来说，做到亲疏得当没有过分排斥已经是尽力的事情了。“这倒是，侯市长这些年确实是辛苦了。”陆扬点点头同意。陆尚远双手靠着后背，妖孽的桃花眼尾上挑，“既然这么巧，我还没吃晚饭，要不然我做东请你和这位姑娘一起虽然这么多年没见过了，阿扬你这点面子应该还是会给大伯的吧。”既然自己大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陆扬自然不好出言拒绝，他看一眼李一念，询问她的意见，“咱们跟大伯吃个晚饭”李一念看一眼旁边陆扬的大伯，刚刚没仔细看，不得不说陆家上下真是基因得到了老天的眷顾，陆叔叔就不说了，这位陆家大伯就五官看来年轻的时候桃花就不会少到哪里去。她有点犹豫，手上拿着的依然是让陆扬糟心的猴哥，“可是我还是想看灯会唉。”她刚刚才吃完烤串，胃里还能感受到一阵阵的水在翻涌着。“那我们到这附近找个餐厅吧，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灯会和以前相比怎么样了。”陆尚远倒也很随和。李一念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反正陆扬大伯马上就要上任新市长了，说不定以后就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了，现在上去抱紧大腿总是有好处的。她腼腆一笑，“行正好我也饿了。”陆扬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到底没揭穿她。三人找了一家环境看上去比较好的餐厅，寻了个靠窗边的位置。“阿扬，这么些年大伯没回来，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他笑，似乎现在才想起来问她，“这位是”陆扬，“这位是我未婚妻，李局的独女李一念。”李一念：你求过婚我答应了她表示莫名其妙就少了一次浪漫表示非常气愤。陆尚远不知道听见谁的名字，端起了杯子，抿了口，“李局当年也是可惜了，英年才俊。这丫头就是当年跟在你屁股后头跑的小姑娘吧，一转眼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李一念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白白的贝齿，“伯父你当年离开a市的时候我还小，倒是对你没什么印象了。”听着几分调皮的话陆尚远露出来几分淡笑，装似无意间询问，“不知道你的妈妈这么多年过的好不好”李一念以为他是普通的礼貌问候，也没大过怀疑，“我妈妈在我爸爸走了几年之后也跟着我爸走了。”陆尚远一愣，想起了当年那抹倩影。她以为他是觉得他戳中了自己的伤心事，“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人活在当下才最重要。”陆尚远勉强扯了扯嘴角，“对，活在当下最重要。”“伯父你难道认识我妈妈”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问陆尚远点点头，“认识，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和你爸爸。没想到你妈妈这么年轻居然”李一念眉一挑，怎么没有听妈妈提过他呢，“我妈妈是病死的。”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的在进食，想来是陆家家规严厉，连不服管教的陆尚远都保持着这么良好的习惯。陆扬看着桌上点的几个菜都是李一念爱吃的，肉类和酸菜鱼还有芹菜，陆扬给她夹菜。此时她贼眉鼠眼的趁着众人吃饭偷偷张望着，企图找一个让自己不用这么吃撑的方法，结果正好被陆扬的视线对上了，心虚的移开，她起身，“我一下洗手间。”陆扬起身给她让道，结果李一念出来的时候瞪了他一眼。陆扬：他又干什么了待李一念走后，陆尚远透过人群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真的像极了某人。他放下碗筷，语气是长辈惯用的语重心长，“阿扬，一念是个好姑娘，好好对人家，别干让人家伤心的事情。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该有点危机感。”“嗯，我知道的。”陆扬看着被李一念放在桌上的糖人，眸光一闪。确实，他是该有危机感了。陆尚远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看着对面坐着的已经长大，不似以往的少年，以往稚嫩的面庞现在已经变得清隽迷人，他思索再三终归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毕竟阿扬比起当年的他是不同的。若是他当年有如同他一般的本钱，也不至于算了，这么多年过去，斯人已逝，佳人难在，他也老了，再回忆过去早已经没了意义。“大伯，你和一念的妈妈是不是”陆扬拿过桌旁的茶壶给自己和他道了满杯。陆尚远眸光一闪，“你怎么这么问”这小兔崽子。陆扬也没觉得很唐突，“你提起之后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也许吧。”陆尚远笑。“我和秀秀见的第一面也是在一次灯会上，我带着自己家的小表妹，给她买了个面具，结果牵回家才发现自己带错人了。”陆尚远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她也和现在她的女儿一样，活泼可爱，叫着我大哥哥。”陆扬看着对面男人发间隐约透露出来的几缕白发，叹了口气，“可是二十岁的李阿姨还是爱上了当时身无分文的贫苦书生。”陆尚远苦笑，“我比他早遇见她十年，可偏偏在她心里只当我是个哥哥，甚至在她发现我对她的情愫后，为了那个穷小子，不惜断绝了我和她之间十年的联系。”“真狠啊。”陆尚远苦笑，“也不知道一个晚上就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抖搂出来了，阿扬你听听就好了，我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也难受，今天好不容易说出了口。”陆扬有些动容，本欲说些什么，正巧李一念回来了。她奇怪，“你们刚刚聊什么了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哭了”陆扬：“你感觉有问题。快把饭吃完我们该走了。”李一念听见饭这个字真是一言难尽，看着自己面前被堆成山一样的碗，她又不解气的瞪了好几眼陆扬。“我吃不了了。”李一念耍无赖。“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别浪费粮食。”陆扬接着给她夹菜。李一念心想，你不去当老师而是当了医生真是可惜了。桌上的菜还散发着热气，陆尚远看着这俩孩子也不由勾起了笑。卷二 人面不知何处去 第二百零五章 哥，嫂子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陆尚远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也和陆扬二人分道扬镳。灯会依旧热闹，街边摆满了许多平时见不到的小玩意儿，李一念挑挑捡捡一番，拿了个紫色的蝴蝶型面具扣在脸上，转过身来给陆扬看。陆扬还没开口，她似乎又觉得不太好，把头转了过去，拿下了面具。他正存疑着，却见李一念扯着他走向不远处一个少数民族的妇人，头上带了个闪闪发光的鎏金帽饰，模样娇俏。她面前搭起了一小张桌子，摆满了一些闪闪亮的首饰，镯子耳环项链应有尽有，有嵌了其它颜色石头的，也有纯色轻盈纤细的，一时间好不漂亮。果然女孩子还是最喜欢首饰的，小贩周围围了一圈人，基本上都是些一二十岁的姑娘家，有的自己一个人，有的手里牵着自己情郎的手。李一念扯着陆扬走过去，便有的姑娘红着脸让开位置。她眉一挑，脚后退一步，倒是贴的陆扬越发紧了。面前全是金灿灿银灿灿的玩意儿，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胜在造型别致。人的本性就是对自己未知的事物和世界充满了向往。这么多款式李一念目光转来转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尝试哪一款，陆扬一只手从她身后环着她，另一只手挑过一对银叶子模样的耳环。“这对吗”好吧李一念承认这么花花绿绿的她有点审美疲劳了。陆扬正色道，“不是，这对给我未婚妻的。”人群本就拥挤，陆扬站着离李一念近也是怕被挤到她，他二人长得本就亮眼，走在哪儿也不为是一个焦点。众人耳尖，听见未婚妻这三个字，不由对李一念露出了异样的眼光。李一念狠狠瞪他，凶狠的眼神告诉他，你皮这一下很开心么他低头浅笑了一下，旁边的姑娘看得心都酥了，倒是他自己还不自知，指尖轻掠过耳环，很质朴的款式。旁边有轻风吹过，陆扬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把耳环为她带上。李一念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垂意，伸手扶上去，白皙的指尖纹路只感觉出密密麻麻的细细纹路。女孩子总是迫不及待爱美的，她带上后那妇人便拿着一枚古朴的手持镜给她看，面容和善，“闺女带着好看。”老板这样说，李一念晃动着脑袋给陆扬看，“好看不”她其实是极少带耳环的，心里也没有一杆称，只好把目光放在陆扬身上。陆扬看她一眼，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皮夹付了钱。其实一对耳环也不贵，不是什么真金白银的东西，几十块钱的东西，图个好看罢了。回家的一路上，李一念都捻着自己藏在发里的耳垂，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傻笑。陆扬开车，扭头看她，眼底泛起笑意，给小姑娘买了对耳环就傻乐成这样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啊。李一念美滋滋了半响，忽然记起来跟他提了一件事情，关于陆尚远的。“陆哥哥，我好像在我妈妈的相册里见过你大伯。”是一本很老的相册了，里面记录了妈妈年轻时候的很多故事。前面红灯，陆扬停下了车，侧着眼睛看她，“大伯不是说和阿姨是朋友么那就不奇怪了，只能说明他没骗我们。”李一念被他那双有魔力的眼睛吸的失了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接着说，“不是啊，我记得那张照片里妈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