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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1 / 1)

清婉问,“我是说祖父搜刮的那些战利品呢”“金银珠宝大多拿来养兵和赏赐属下了,一些难以变现的书籍古董之物都放在库房里做传家之用。”“这些事皇帝知道吗”林江沉吟道:“大抵是知道的,当年大梁国库被辽军洗劫一空,根本拿不出军饷粮草,养兵全靠各军的将帅。我祖父出了名的优待下属,不会让兵士挨饿,所以钱都花光了。”除了各种藏品,林家的现银都是在他爹掌家后开始积累下来的,因为那时候林家已经不用养兵了。这也是为什么林江能在而立之年掌管一方的原因之一,他固然有才,但资历不够也很难如此年轻便站到如此高位。不过是皇帝念着林家的情。当年林颍病重,没有把二十万大军交给儿子林智,而是转交给皇帝。要知道那二十万大军可是大梁最大最强的一支军队,皇帝手握这二十万大军才能在十六岁那年亲政。所以即使林智对皇帝一直很淡,甚至皇帝召见他都不想进宫见他皇帝也不生气,反而在林江出仕后让他回江南任职。也正因为这些,林江自觉皇帝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一直是保皇派,是皇帝的心腹。可朝中情况复杂,他死后只余玉滨一个女儿,皇帝即便照料也有限,何况女儿年幼,懵懵懂懂,即便后来察觉身边虎狼环饲她也联系不上外界。根本就是求救无门。林清婉转了两圈道:“你的考虑没错,我的确保不住林家的产业,但这么多钱我们也不能白送,而且现在也不是送的时机,你且等我拿主意,现在先去筹措粮草吧。”林江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后应下。他相信林清婉,或者说他相信白翁的卦象,林清婉会是林家的突破口。大梁和大楚再起战事,全国震动。两年前梁楚的战争中大梁失去了大皇子,去年广晋一带的黄河流域又发大水,朝廷光赈灾就掏空了国库,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国库根本拿不出打仗的粮草和军饷来。但要不打也不行,大梁北有辽,西有吐蕃和后蜀,西南有大楚,江陵府还是独立的,南边还有南汉,东边有闽国,大梁但凡示弱,这些国家和地区就能纷纷露出獠牙从大梁身上咬下一块血肉来。所以这仗打得得打,打不得也得打。林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使尽手段也要把粮草备足,哪怕是背上骂名也在所不惜。就是现在,哪怕知道他这么做后会给玉滨留下后患他也得去做,因为把大梁的边关守住,镇住周边的虎狼,林清婉才有算计的条件,保护玉滨的基础。不然大梁陷入战乱,乱世之中,林清婉再聪明也难保全她们二人。因为她们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大环境安全她们才有拼搏的机会,不然任凭林清婉再有智谋,遇上乱兵不是死就是比死更惨。林江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林江开始正常上班,整个江南的都被他调动起来。扬州府是大梁的副都,他又是江南道的观察使,自有权利调度。于是,不出半月,整个江南都知道前段时间传说病得要死的林江又好了。本来有些松散的江南官吏们皮又束紧,不敢怠慢的执行上面的命令。和扬州只有三日行程的苏州算是最快收到消息的一批,林氏宗族听闻林江又转危为安自然欢喜,本来计划要启程的宗老又不走了。而在苏州城中的尚家气氛也很好,尚老夫人高兴的道:“姑爷病好了是喜事,告诉管事,每人多赏一个月的月钱。”尚二夫人笑着颔首道:“媳妇这就去吩咐,您看要不要再叫人收拾些药材送去扬州看看姑爷”尚老夫人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顺便看看玉滨,要是姑爷病好全了,他公事繁忙顾不上玉滨,那就还把玉滨带回来,我给他看着。”尚二夫人笑容微顿,低头笑着应下。和林尚两家的高兴不一样,扬州城的大户们都觉得心在滴血,因为林笑面虎约谈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够为国家的边防贡献一份力量,多捐些财物粮食。林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户们对他讲的道理都能理解,毕竟现在天下不定,他们当然知道战乱有多可怕。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把家里那么多的钱财捐献出去,那简直是比割肉还疼啊。有人提议从百姓身上征收军税,毕竟百姓人多嘛,每个人都平摊一点就够了。到时候该他们纳的军税他们都会纳的。林江表示,军税是要收的,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普通百姓能力有限,他总不能为了边关的战事就把江南的百姓逼死,所以还得大户们多出力,当然,他也不白拿他们的,朝廷会给他们一些优待政策。林江在和大户们扯皮的时候,林清婉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林玉滨拿着一本诗集在一旁给她念诗。林玉滨念完一首,抬头见小姑已经半眯着眼睛睡着,便轻柔的从立春手里接过毛毯盖在她身上。林清婉微微睁开眼睛看她。林玉滨手一僵,脸色微红道:“小姑,我把你吵醒了”“本来也没睡着,”她扫了诗集一眼,“读完了”林玉滨微微点头,“小姑还想听什么书,我给你念。”“把外院的账册拿来念给我听吧。”林玉滨惊讶,“小姑怎么要听那个”“月底了,外院要结账,我当然得看一看,但你们不是不让我看书吗,那你就帮我读吧。”“外院的事不是林管家管的吗”“那我们做主子的也该心中有数才好。”林玉滨显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她一时有些愣怔,半响才歪着头困惑的道:“可是以前小姑也不管这些事的,怎么现在病了反而要管了呢”小姑病得那么重,身体又没养好,不是应该静养,每天开开心心就好,怎么反而忙起来,这几日不是到书房跟父亲谈论公事,就是叫人查阅账册第10章 下葬林清婉沉沉的注视着她道:“以前这些事都是你父亲管着的,但他也不能总护着我们,所以我们也得学会管事才好呀。”林玉滨张了张嘴,觉得心鼓鼓胀胀的,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为什么难受。小姑这句话像是对的,却又好像不对。林玉滨一直到傍晚离开春晖院时还有些恍惚,路过小花园时她不由脚步一顿,看向前院书房的方向,“爹爹回来了吗”映雁一直小心留意她的神色,闻言立即道:“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大姐儿要见老爷一会儿用饭的时候就能看到了。”林玉滨却脚步一转道:“我去看看。”“大姐儿”映雁阻拦不及,只能跟上。林玉滨很少来前院,父亲在后院也有个小书房,父亲一般都在小书房里教她读书写字。前院的大书房只有母亲和小姑会来,在她的记忆中小姑来得更多些,因为她看的书多,有些书只有大书房有。林玉滨到书房时林江正埋首在一堆公文中,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看到女儿他连忙喝茶压下喉中的痒意,抑制住咳嗽,笑着招手让她在身边坐下。“爹爹,您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病还没好”林江笑,“就是些老毛病,不要紧的。”林玉滨看着桌上的公文嘟嘴,“您这样不注意保养,小毛病也会变成大毛病的。”林江就叹息,“那也没办法,父亲一日为官便要尽一日的责,江南的百姓,边关的将士可都看着父亲呢。”林玉滨一怔,狐疑的看着父亲,这是父亲第一次和她说起公事,以前她只要提起休息的话题他就会打哈哈应下,过后该怎样还是怎样。父亲的改变让林玉滨心中的不安加剧,她本就是个敏感的小孩,此时更是敏感到了极点,“爹爹,小姑的身体还没好,您怎么就让她管事了呢”“大姐儿长大了,都会心疼小姑了。”林江慈爱的看着她道:“既然大姐儿担心小姑,那就帮你小姑分担一些好不好”林玉滨捏紧了手帕,“以前这些事不都是林管家和林嬷嬷管的吗”林江看着女儿的手,心中微微一叹,他以前只知道女儿聪慧,但在看过窥天镜后知道她不仅聪慧,还很敏感多疑,这是他的错,将她寄养在岳家,自以为她会得到很好的教养,却没想到寄人篱下给孩子造成的压力。“有些事林管家和林嬷嬷并不能拿主意,现在父亲忙,一时顾不上家里,所以需要你小姑接手,大姐儿也长大了,可以在一旁帮帮你小姑。”林玉滨咬了咬唇,应下了。但很快她就知道小姑管的并不只是林府的家事,竟然还在清点林府的家产。江南各地的管事开始陆续来林府拜见,林玉滨跟在小姑身边见了不少人,看着小姑算账,她在一旁帮忙誊抄财产清单。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规划誊抄,只是父亲和小姑的动作隐隐让她有些不安。而这股不安在父亲一日比一日的病重中达到了极致。林清婉看着小姑娘拿着笔无意识的在纸上乱画,一张脸白惨惨的,她便不由叹息了一声,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笔放在笔架上。“小姑”林清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玉滨,你去见你父亲吧。”林玉滨的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下来了,她惶恐的看着小姑,“小姑,你和父亲为什么要清点家产”还像交代后事一样的放奴,将不愿意离开的忠奴调到苏州。林清婉没有回答,而是坚持道:“你去见你父亲吧。”林玉滨咬牙,一抹眼泪就往书房那里跑。才跑进院子就听到林江震天的咳声,他一边咳一边道:“粮草已经运到边关,夏汛即将来临,各地要做好防备工作,在秋收前不要再出乱子。”“大人,近日雨水太多,太湖水位上涨得太快了,您看要不要加固堤坝”林江沉默片刻,却又忍不住咳了一阵,半响后平复胸中的闷疼道:“征收完军税再发徭役,只怕百姓们要熬不下去了,堤坝前两年不是才加固吗,今年的问题应该不大,明年再说吧。”幕僚们不再提,今年大梁各地都过得苦,就算大人已经尽量减少普通百姓所纳的军税,这趟军税收下来,又赶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也没多少存粮了。而大梁的徭役百姓不仅要出死力,路费和食宿也都要自己负责,这时候发徭役肯定要死不少人。林江梳理着从窥天镜中得到的信息,他看到的“三世”都显示此时江南多雨,然而老天爷还算有些慈悲,让他们有惊无险的渡过,太湖的堤坝很稳固,并没有决堤,也就湖边的一些田被雨水淹了而已,损失不大。林江一边咳嗽一边和幕僚们逐一商定公事,惊蛰的脸在书房门口一闪而逝,林江就知道有人找他。他握拳压住嘴唇,忍不住又咳了两声,让幕僚们退下。赵幕僚犹豫片刻,躬身道:“大人,您近来咳嗽的越发厉害了,要不要请大夫看看”林江挥挥手道:“一直吃着药呢。”赵幕僚叹息一声,和其他人一起退下,惊蛰将人送出才回身禀道:“老爷,大姐儿来了。”林玉滨站在偏房的窗前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转身去书房找父亲。林江前段时间为了筹措军粮时常熬夜,又要到各地监督,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差了,还感染上了风寒,到现在都不好。他知道,他就是这么死的。窥天镜里“三世”都是这样的过程和结果,白翁也表示他改不掉这个过程。所以他只能生病,现在,他的病已经到了一个高度,脸色白中泛青,林玉滨久病成医,哪里看不出父亲的状态她脚步不由一顿。林江抬头,冲她笑着招手道:“玉儿,快过来啊。”林玉滨抿着嘴上前。与此同时,林清婉正将原身的嫁衣和诗稿书信全都收起来放进一个盒子里。这些都是原身与谢二郎来往的书信诗稿,之前她想要烧了,但到底舍不得,现在林清婉整理出来是要拿去陪葬的。谢逸鸣下葬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明日。谢家的祖籍就在扬州,祖坟也在扬州郊外,并不用走远。第二天,林清婉就一身缟素的去了谢府,跟着谢夫人一起去寺庙里扶灵。谢家人和谢逸鸣的几个同窗好友都去了,见林清婉一身未亡人的打扮皆是一脸复杂。两个月前,他们以为林清婉也活不成了,没想到她竟挺过来了。家丁们把棺材慢慢抬进墓室,林清婉转身看向立春和立夏,俩人白着脸将两个盒子捧上来。林清婉接过,就要跟在棺材后面进去。谢夫人正在抹眼泪,见状一把拽住她,惊慌的问,“婉姐儿,你下去干什么”林清婉安抚的对她笑笑,抱着盒子道:“伯母,我有些东西要陪送给谢二哥。”谢夫人紧紧地拽着她道:“让下人带下去就是了,何必亲自下去”“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都围上来,防备的看着她,以免她一个想不开就跳进坑里殉情。林清婉要是死在这里,林江肯定会找谢家拼命的。林清婉抱着怀中的盒子坚持道:“我要自己拿下去,我还有些话要跟谢二哥说呢,伯母放心,我一会儿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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