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孤竹历经千百年,传承几十代人,活得还真是辛苦。不过,好在凤起对孤竹护院弟子行进的规则分外熟悉,三十多年竟也分毫不改,根本轮不到那些弟子会看见她,她就已经提前预知并且绕开了。差不多走了快半个时辰,凤起才回到了叶重琅的院子里,也没去客房找小狐狸,径直去往后院。叶重琅的房间黑着,都这个时候了“重琅”凤起在门边轻轻唤了一声。几乎声音还未落,就忽见房内烛光亮了,门一开,叶重琅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伸手将她拽进了门。“怎么跑回来了”叶重琅上下打量着她,担忧问道。“书楼好冷啊。”凤起抽了抽被冻红的鼻子,四下张望了一下,又抽一声,“虽然你这里也很冷”叶重琅将她揽入怀中,单薄的寝衣终究透了些温暖过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其实,叶重琅的房间也很冷,他的屋子长久没有人气,可以说比书楼中还冷。而炭盆在孤竹相对是个少用的东西,孤竹弟子整个冬天取暖,全凭一身修为和正气凤起问道:“你不冷么”“还好。”一点儿都不好,叶重琅身上有伤,回来的路上分明最怕冷,现如今抱着她这个刚从外面进来的冰块,他好像有点儿抖。但他没动,只站在门前紧紧抱着她,试图暖热她,但她想说的是“我今晚能留在这里么”于理不合,触犯家训,有悖君子之道凤起其实早已替叶重琅找好了理由,可却忽听他叹息一声,为难般说了句,“我也是人。”这话乍听很奇怪,难不成叶重琅觉得,她理应跟小狐狸一起睡才是正经但凤起也不是个傻的,也没那么冰清玉洁,叶重琅那句话说他也是人,若说的再明白点儿就是,他也是个男人,简而言之就是,他也没那么阳春白雪,把一个女人带上床榻,那仅仅是因为怕冷,两人盖着棉被纯粹取暖。凤起仰头眨了眨眼,“很为难么”叶重琅低头静静看着她,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不为难。”既然不为难,就不要走得那么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嘛,不然我会很为难。而临近床榻,趁着叶重琅弯腰将她放下的时机,凤起搂着他的脖颈,猛的一扭腰身,按不倒归按不倒,依然将叶重琅拐在了床榻上。不然你要是尴尬立在床边,咱俩谁都很为难。棉被一撩,盖住了两人,凤起搂着叶重琅的腰,埋首在他胸前,诚恳道:“其实我是怕你冷,你看你这么晚了都没睡,一定很冷。”叶重琅的身体略僵,却淡淡笑了一下,将她圈入怀中,又握了她冰凉的手,“说的没错。”凤起再接再厉问道:“那我以后可以每天晚上偷偷跑来么”“不可以。”叶重琅应得干干脆脆。凤起一撅嘴,“为何”“我明日便要闭关,若被人惊扰,难免走火入魔。”“我可以不出声,不惊扰到你。”叶重琅低头看她,态度格外坚决,“但只要是你,我便一定难逃。”“为何”“你说为何”叶重琅的声音微微挑着声调,仿佛净水中轻轻浮动的小钩子,勾得人浮想联翩。凤起狡黠一笑,伸指在他薄唇上轻点,悠悠道:“你心思向来那么深,若不说,我怎知道”“你若当真不知,大可一试。”凤起撇了撇嘴,勾完就溜,实话不吐,她还真能闯了他闭关害了他么而没等她再多想,叶重琅便搂紧了她,薄唇压下来,舌尖启开了她的唇,温热染着丝丝清甜,就像藏于青山竹林下的酒,醉人的味道引人无限痴迷。心中一阵怦然,凤起伸手勾了他的脖颈,微微仰头送上前,舌尖轻动,回应着缠绵。烛光朦胧,墨发如瀑,叶重琅俯身在她上方,那温柔近乎抵死缠绵的吻不知隐藏着多么汹涌的情绪,他紧紧压抑着深长的喘息,搂着她的手臂轻浅颤栗,仿佛下一刻,随时都会有控制不住的倾覆。凤起只觉心跳得极快,有种莫名的悸动,似被挑起了高亢的心绪,却并不令人觉得紧迫,这种心绪纵然陌生,但她依然明白,这叫做喜欢。不是面上的喜欢,也不是身体的喜欢,而是神魂深处告诉她,这个人,她没办法不喜欢。可突然,口中荡起了淡淡的血腥味,叶重琅猛的放开她,伸手掩了胸腹间,偏头过去,似是生生咽下了一口血。凤起还有些神动魂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叶重琅笑着问了句,“现在你明白了”凤起:“”必须这样现身说法么哦,刚才叶重琅是打过招呼了,说她若当真不知,大可一试,然后就试了。其实没什么不明白的,叶重琅被天悲鬼琴震伤脏腑,受不得这般热血狂涌的情绪,但你必须这么以身试法告诉我,如果你闭关,只要我出现,你就一定会动了情然后走火入魔么可就在这时,没等凤起想说什么,叶重琅忽然伸手捂了她的嘴,抬头警惕望向窗外。冬天的夜,窗自然是关着的,但是,外面有人凤起没有修为,那自然察觉不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重琅,忽而从袖中药瓶掏了颗药递入叶重琅口中,如果是苏伏前来捣乱,别客气,就算宰不了他,也得给他褪层毛而叶重琅吞下药,却低头,几乎没出声音,以口型告诉她叔父。叶代依这大半夜的,他跑你院里来干什么凤起的眼睛骨碌碌直转,连气息都尽量放轻放缓,这要让叶代依捉奸在床,就又有热闹瞧了,叶代依总不可能相信叶重琅有伤在身,什么也干不了。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叶重琅仍旧警惕望着窗户的方向,也没松开她,很明显,叶代依在外面一直都没走。但也听不到有什么动静,他在外面干什么凤起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烛台,或许是叶代依见他房中还亮着,觉得他没睡叶重琅无奈点了点头,可他也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叶代依还会来他院里看他睡了没有。那怎么办凤起眨着眼,试图用目光提醒叶重琅,你叔父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溜达,这也是违背家训啊。叶重琅竟然能看得懂,忍俊不禁轻笑,一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一转头说话,言语间竟泄露艰难的喘息,“叔父深夜来此可有要事”凤起赫然瞪大了眼,刚才不过是试了一下,伤势加重了而外面叶代依也接了话,“并无要事,仅是路过,看你房中灯还亮着。”孤竹一脉相承擅长糊鬼,路过能路过到别人内院来,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叶重琅语涩艰难道:“重琅正准备稍加收拾,即刻闭关。”凤起缓缓眯起了眼,她嘴被捂着,手却能动,她探了探叶重琅的脉象,发现除了搏动快了些,远没有伤重到连说话也艰难的地步。可话又说回来,伤重的艰难喘息有时候像极了迷情时候的粗喘,骚年你这是要让叶代依误会你在房里办事正文 第99章 新秀辈出然而,叶代依仿佛却没误会,反而担忧问了句,“此次怎提前了两日”这可就更加令人觉得玩味了,叶代依你孩子都生了两个,听不出这是什么声音“不知为何”叶重琅说着,另一手制住了凤起摸向他腰间敏感处的手,眸光似凛冽警示了她一下。凤起一乐,手不能动了,她还有腿呢,那膝盖一弯,就蹭过了叶重琅的双腿间。叶代依在外面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毕竟有伤在身,我这就去传门下弟子守在你门前,一旦觉得难以坚持,即刻差人禀报于我。”凤起笑得直往叶重琅掌心吹气,孤竹这家风什么时候变了你在房里办事,多加小心是不假,毕竟有伤在身嘛,但找弟子守你的门坚持不住了还禀报家主咋不组一队人来给你呐喊助威呢“叔父不必派人来,我唔”叶重琅一咬牙扼住了后面的话,低头瞪着凤起,可耳根又红了。凤起冲他笑着眨眼,轻轻挪动膝盖,薄薄的寝衣本就挡不住什么,那触感不比裸着差多少。“重琅”叶代依在外焦急唤道。叶重琅一挪身用腿压了凤起的双腿,低着头继续低喘道:“叔父不必担心,我没事”凤起动了动腿,沉,一眨眼,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忙中生乱,叶重琅赶忙松了她的腿,可凤起狡黠眨着眼,紧接着又贴上去,就在最敏感的地方轻轻蹭。叶重琅粗重艰难的喘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了,他看着凤起试图凛冽警告她,可随即,又是一抹无奈的轻笑。凤起玩得正欢,一张口,用舌尖轻轻舔向叶重琅的掌心。上攻下袭,叶重琅满是宠溺又颇为尴尬无奈的表情,着实精彩得令人终身难忘。过了一会儿,才听叶代依在外深深叹了口气,“务必多加小心,此时我也不欲为难你,只不过恐怕过不了几日”“重琅明白,叔父不必忧心,那是重琅身为孤竹弟子义不容辞”叶重琅说着,用掌力把凤起的嘴合上了。“明白就好”叶代依还在深沉说着,“那我且先回去,若有事,差人来报。”“多谢叔父,恕重琅无法相送。”叶重琅一边说,又把凤起试图勾他胸口的双手给压到了她头顶。凤起艰难扭了扭,忽然抽出双腿来,盘上了叶重琅的腰身。叶重琅身体陡然一僵却没再动,只脸上的殷红似从耳根一直晕染到了眸中,那总是蕴着淡淡冷漠的长眸,终于有了潋滟的神采。凤起笑眯眯的冲着他挑眉,好不好玩啊骚年粗重的喘息仿佛从肺腑紧紧压抑而出,叶重琅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殷红的线,他按着她的手,仿佛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却止不住细细的颤栗。来嘛来嘛,你看你叔父多识相听得你在房里办事,简直不能再支持了。过了好一会儿,应是确定叶代依已经走了,叶重琅才长长松了口气,也松开了钳制凤起的手。可突然,凤起猛的一翻身,借着盘上他腰际的双腿,两手取了他双肩借力一推,就把叶重琅径直按在了床榻上。“我觉得你这闭关,其中藏着不少猫腻,你闭关之时一应所为,一定不会是我喜欢的。”“先下来。”叶重琅喘息碎乱道。凤起一努嘴,“不。”“再不下来我就点了你的穴道,让你坐一个晚上。”凤起双眉一挑,“你刚才怎么不点我穴道”叶重琅猛的一下差点儿没上来气,偏头道了句,“忘了。”难得叶重琅也有这么充满烟火气的时候,凤起也没多闹他,翻身躺在了他臂弯中,撩了棉被盖好,随即紧紧抱了抱他,“我觉得我一定会想你的。”叶重琅染着笑意的眼眸宛若撒了碎星,“我也会。”“那怎么办”“多抄点儿家训吧。”“啊”叶重琅闭关了,最起码所有人都这么说,不过,好在凤起一大清早离开的时候,院子四周并没有人守着。待她回到书楼用过了早膳,还是多有些不放心再回去的时候,叶重琅院里院外已经守了二十个孤竹弟子,为首的竟然是叶倬云。叶倬云在孤竹的地位也不低了,竟然带着一干弟子来给叶重琅护关,看来叶重琅这闭关还真是非同小可。而叶倬云还记着凤起屡屡撮合他与蓝静怡的恩情,再加上眼看家主已经放弃刁难,默许了两人的婚事,自然不会再为难凤起,只好言相劝,信誓旦旦的保证,叶重琅每年都要在此时闭关,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一定会出关的。但凤起还是不放心,心知叶倬云恐怕了解叶重琅闭关的内情,旁敲侧击赖着不走非要问个清楚,却惹来叶倬云一咬牙,向她保证道,胥山君闭关之时,房内绝不会有旁人凤起:“”这话怎么说的呢鉴于叶重琅昨夜与叶代依对话,说要即刻闭关却发出一些艰难喘息的声音,叶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