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看了不下十回,试图从中寻觅出改变杨广命运,继而实现重塑历史的契机来,却失望地发现,在网上有关于杨广的各种历史记载中,大多侧重于多年之后,他担任行军元帅灭陈、谋夺储位以及登极做了皇帝以后的种种事件,而对开皇初年杨广有何作为很少提起。在他的印象中,只清晰地记得,杨广是于开皇二年初,才被杨坚派去出镇并州的,如今仅仅是开皇元年的五月末,也就是说,距离杨广出镇并州,自己还需等待大半年的时间,并且,除了仅有的几次封赏提到过杨广外,在开皇元年的各种历史记载中,竟然找不出关于杨广的一个字。加之,每日上网耗费的电量虽然不多,但几天下来,手机里仅剩下了不到40的电量,不到非上网不可时,杨广决舍不得再耗费一丁丁电量了。他久思无果,只得悻悻把手机揣回了怀里,走到床前,迎面躺倒在床上,开始凭借着自己的头脑逐个思索起今天发生的一件件事来。自己既已下定决心从改变刻意矫饰做起,彻底改变杨广的为人处事,最终达到改变历史的目的,今日虽在宫中挨了父亲杨坚几句责备,却也没有带来更坏的结果,总体来说,效果还算不错。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如何才能够说服杨坚,提前派自己出镇并州了。第四十九章 禁不起折腾的王爷今天会有两更,时间调整为:首更12:00,二更22:00,求收藏,求推荐要实现提前出镇并州的目标,就必须做出一两件足以使父皇杨坚相信自己有能力为他分忧的大事来。杨广仰面躺在床上,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该从何入手,迈出自己改变历史的第二步。说起来,李渊自然是杨广头一个要对付的敌人。不过这位多年以后的大唐开国皇帝,自己这一世的表兄,如今显然是母亲独孤伽罗的亲信,并且又是奉父亲杨坚的旨意前来保护自己和杨丽华的。最重要的是,据历史记载,李渊是在自己登极做了皇帝多年以后,眼看着隋朝就要被各路农民起义军推翻,才趁乱兴兵造反,夺取了隋朝江山的,目前不要说反迹未彰,即连反心都未必有,以自己现在的年纪、地位,想要驱逐他离开晋王府尚且要借助杨丽华的力量才能办到,更别说直接对付他了。得,还是先把李渊往后放放再说吧。尔今对他来说,要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两件轰轰烈烈的事情来,最为现实的就是通过安若溪这条线,顺藤摸瓜,能够将千金公主派来与安若溪见面、接洽的突厥斥候一举抓获了。可是,安若溪在与突厥斥候见面才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出人意料地向自己承认她就是内奸,分明对突厥斥候有回护之意,如果没有她的配合,想要抓住那名突厥斥候又谈何容易呢杨广侧过身子,脑子里灵光乍现,又由七天前那晚杨丽华和朱满月之间的神秘会面,想到了另一种建功立业的可能性:长姐会不会通过朱满月,和北周的元老旧臣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呢既然杨坚不惜冒着遭后世唾骂的风险,唆使人暗中杀害了年仅八岁的前北周静帝宇文阐,这就说明长安城中很可能存在着一股潜在的复辟势力,妄图利用宇文阐来推翻刚刚创立不到一百天的隋朝,恢复北周政权。宇文阐虽已夭亡,但从长姐在突然拒绝领受隋朝公主封号的态度变化中,不难推测出一定有人暗中向她传递了某种不利于杨坚的讯息,在实际上起到了离间他们父女的效果。如果自己顺着长姐这条线索深挖下去,帮着父皇母后把残存于长安城中的北周复辟势力一举肃清,这不也是一件足可轰动朝野的大事吗然而,无论是以上三件事中的哪一件,一旦付诸实践,真正做起来,都要比小升初考试要难多了杨广不无感慨地叹了口气,心底里竟泛起了对前世的留恋。蓦地,在武德殿中苏威说过的一句话闪现在了杨广的脑海之中。当时,苏威在向杨坚禀奏虞孝仁家中盗案时曾说过,突厥人不屑于经商,目前在长安城中的突厥人只有前些时阿波可汗的使节一行和长孙晟身边的两三名突厥小厮。倘若今日到万善尼寺与安若溪会面的果真如长姐所分析的第一种可能性,是突厥斥候的话,那么岂不是只须在这两拔人之中详查,就有可能查出谁是真正的突厥斥候这一突出其来的发现令杨广激动不已,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冲殿外高声叫道:“去把鲜于罗传来回话。”殿外像是瑟瑟应了一声,却没有去传鲜于罗,而是走进寝殿向杨广回禀道:“禀王爷,鱼府掾带着帐房的钱先生现在殿外候见,您看要不要先传他们进来”杨广现在满脑门尽是捉拿突厥斥候,争取早日出镇并州的心思,哪儿还有闲心顾及其它,不耐烦地冲外挥挥手,吩咐瑟瑟道:“你对钱先生说,那些个来往帐目我不想看了,叫他俩回去吧。快去传鲜于罗,方才你没听到吗”瑟瑟听出杨广语气不善,没敢再多言语,答应着退出了殿。杨广仍沉浸在意外发现带来的兴奋之中,在寝殿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思量着待会儿怎样交待鲜于罗去暗中查奸。“王爷”又是瑟瑟的声音,从杨广身后不远处传来。这小丫头竟敢不遵从自己的吩咐杨广心头腾地升起了一股怒火,转身质问道:“你怎么还没去呀”瑟瑟胆怯地望了杨广一眼,鼓足勇气说道:“萧萧已奉了王爷之命,传唤鲜于罗去了。鱼府掾坚持要婢子再来禀王爷,说他和钱先生有十分紧要之事求见王爷,恳请王爷拨冗一见。”“那,就叫他们进来吧。”杨广强压着怒火,勉强答应见鱼赞和钱无量一面。瑟瑟转身出殿后不久,就见鱼赞在前,长得像根竹竿似的帐房先生钱无量在后,两个人几乎脚不点地,一路小跑着进了寝殿。“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现在来见我啊”杨广有意拉长了语调,透露出心中的不快。“回王爷,有些帐目上的事,需要请您的示下。”鱼赞说着,回过头向身后的钱无量示意。钱无量手捧着一沓卷轴,凑近杨广,躬身答道:“遵从王爷的吩咐,我已将已往的一应帐目整理了出来,请王爷过目。这里还有”杨广听说他二人仍是为了帐目上的事求见自己,才强压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指着不远处的几案,冷冷地吩咐钱无量道:“先放在那里吧,待本王闲时再看。要是没别的事要说,你们就退下吧。”“王爷,您还是看看吧,否则等到明日,咱们府中怕是要生乱子啦。”钱无量颇不识趣,立在原地一动未动,执意要杨广即刻便看他带来的那些个帐册。“乱子能出什么乱子”杨广心存疑惑地瞅了瞅钱无量捧在手中的那沓帐目,没好气地冲钱无量命令道,“我瞧不明白这些个东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难不成我这晋王府明天就揭不开锅了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他这话说得倒十分老实,几天下来,他虽然颇识得了几个古文字,但对会计、帐薄之类的东西仍然是一窍不通。谁知,钱无量听了他这话,嘴张得老大,啧啧惊叹道:“王爷,您原来已经知道了。鱼府掾我们正在为此事发愁,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确保明日安然度过饥荒,莫非王爷早已有了应对之法”第五十章 晋王府粮食危机求收藏、求推荐杨广被钱无量完全不知所云的一番话搞得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转向鱼赞,难以置信地问道:“他说得这是什么意思饥荒,什么饥荒”鱼赞见状,忙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杨广和钱无量之间,陪着笑脸儿向杨广报告道:“钱先生话说得急了些,王爷莫怪。事情是这样的,原本呢,我和钱先生商议,想先从京畿的田庄上征调一批粮食来应应急,等得一二十天新收的粟麦入了仓,便可缓过来了。谁知,今天田庄上来人回说,去年大旱,地里的收成不好,田庄上早在三天前就断了米面,几百号人现在仅靠着每天到田间地头挖些野菜来度日,都在盼着收了今年这一季粟麦来裹腹呢。田庄既然指望不上,我寻思着找钱先生拿出些钱帛来,到东西两市采买些粮食,暂撑得十几日,可是,钱先生却说,近几天府中更换陈设,为上下人等添置新衣,用度甚多,库中所剩钱帛寥寥无几,能买来的粮食仅够供十几人吃上一天的,因此,我俩才如此心急着找王爷拿个主意,从哪里才能搞到足够的粮食,维持合府上下人等十几天的温饱。”杨广听得鱼赞这番话,登时感到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想不到,身为朝廷的亲王,堂堂的皇子,如今府中竟无隔日之粮,闹起粮食危机来了。这要传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呆呆地立在殿内半晌,杨广才从啼笑皆非,却又不知所措的情绪当中挣脱出来,用手点着钱无量,沙哑着嗓音质问道:“你把府里最近的收支情况,一项一项地说来听听,为何会弄到这种地步要是叫我查出有一句不实,你的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钱无量倒是显得十分坦然,轻轻把怀中捧着的帐册放在殿内的几案上,转身走至杨广身前,掰着手指一项一项说了起来:“王爷,先说说咱们府库中所存钱帛,在王爷您下令更换府中各殿阁楼堂一应陈设之前,府库内共有钱一万三千零六十贯,布帛七十七匹,按照王爷的吩咐,但凡府中各处陈设,一概代旧,共花去一万三千零五十贯,现剩钱十贯;府中上下人等共计二百六十七口,按每人添置春夏各一身新衣计,共出库布帛七十二匹,尚余五匹;如今正是春夏之交,存粮将尽,新粮未收之际,长安东西二市上,粟米的行情一日一涨,今日一斗米已卖到了一千五百钱的价钱,一斛米就需花费十五贯,以一匹上好的绢帛折钱五贯计,库中现存钱帛共计折钱三十五贯,堪堪可购得粟米两斛两斗;现府中就食者原有二百六十七口外,新添了唐国公所率一百名千牛卫军士,并娘娘,不,公主随侍人等二十九口,共计三百九十六口,以军士每人每日两升米约合1斤,其它人口每人每日1升米计,合府上下一日所需米约在三斛五斗上下,尚有一斛三斗的亏空,提醒王爷一句,这还仅单算了粟米一项开支,若加上别的,一日亏空约在二十贯上下。”杨广听得头都要炸了,截口打断钱无量,喘着粗气,转而质问鱼赞道:“你为何不早来禀报长姐身边那二三十人也就罢了,李渊带来的一百名军士怎么也要咱们府应他们的吃食,朝廷不给他们发粮晌吗”鱼赞也觉得十分委屈,哭丧着脸,答道:“或许将来朝廷会给咱们拔来粮食、钱帛,弥补府里的这部分亏空吧。可王爷,那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明天咱们府里就要断顿了呀。前几天我和钱先生都曾提醒过王爷,现在府里的开销大,而库中的钱帛有限,可现在,我二人能想的办法都已想过了,仍有许多亏空弥补不了,所以才来求王爷,看能不能先从别的王爷府里挪借些粮食,度过十几日的饥荒。”“且慢。”杨广恢复了三分冷静,向钱无量问道,“你方才只说了府中库房里存钱多少,近些天开支多少,怎么不说说还有哪些进项”钱无量无奈地摊开双手,答道:“王爷,您也知道,咱们府库中存下的这些钱帛,多半是一年来皇上娘娘赏赐下的,另有就是王爷您实领封邑进奉的租、调,自皇上登极以来,立下令式,亲王实领封邑不得超过三百户,去年的进奉二月时已然入库,而今年头半年的则需等到八月秋后才收得上来。因此”隋朝的一名亲王一年的收入只有皇帝皇后的赏赐和封邑的进奉这两项,难道他们每个月就不拿工资吗杨广心中不解,却没有贸然向钱无量问出这话,沉吟片刻,终觉得向兄弟们府中借粮有失颜面,于是,改用商量的口吻向鱼赞问道:“为何非得借粮不可难道就不能向负责供应禁军粮晌的官署说明情况,请他们预支些千牛卫的粮晌来,以应一时之需”鱼赞知杨广拉不下脸面向兄弟们借粮,只好耐着心解释道:“不瞒王爷说,这条筹措粮晌的途径钱先生我俩也曾想过,但那样一来,皇上和娘娘势必会得知此事,倘若差人来府中细问详情,老儿只怕于王爷不利。其实,不仅是一百名千牛卫出宫办差,由宫应粮晌,即使是公主身边的二三十名随侍仆从,也不必由咱们府养,只是眼下公主刚从弘圣宫挪入咱们府中来住,并且前几天又拒受册命,所需供应尚未及核定、拔付罢了,老儿等替王爷考虑,王爷不拘向唐国公和公主哪个说明此事,一来不免显得生分,更重要的是,咱们府中缺粮的消息同样会传入皇上和娘娘耳中本来十几天,一百多斛粮食的事算不得什么,偏偏长安城中正闹粮荒,现在又值青黄不接之时,便意外地落下了亏空。老儿和钱先生反复思量,觉得眼下唯有向其他几位王爷府中借粮,才是最稳妥的应对之策。”“张口向别人借粮,这个消息就不会传入宫中吗”鱼赞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