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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贫僧妄言了。王爷能据实相告静虚僧友的死因,贫僧多谢了。”智觊也随着站起,合掌还礼道。“大师虽系中原人氏,然久居江南,且在天台山开立了法华一宗,深知江南百姓心中所想之事。小王今日受大师当头棒喝,幡然省悟,找回了一颗善待江南百姓的诚心,日后若有不解之事,还望大师能不吝赐教。再者,请大师放心,小王势必揪出送花与静虚师太的元凶祸首,为静虚师太陈冤昭雪。”“善哉,静虚舍身向佛,已用一死表明了自己迷路知返的心迹,又何须王爷为她洗清冤孽只是毒花毒害生灵,切不可留它在世间。”智觊说罢,也不顾门外大雨如注,抬脚就往外走去。随待在旁的郭衍等人见状,不待杨广发话,连忙随着智觊跑了出去,护送着他返回了宿房。房中留下杨广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着智觊的话,陷入了沉思。是啊,智觊方才的那一通当头棒喝,对自己而言,来得多么及时,又是多么的重要啊。若是换做江南寻常百姓的角度认真想一想,这两年来江南战事不断,他们当真没有过过几天太平安稳的日子,加上南北分治已长达百年,又怎能不把一腔怨气撒向朝廷头上以往自己只想到了要尽快抚绥江南,助父皇实现四分天下归为一统的宏愿大志,却失于真心诚意地替江南百姓着想,给他们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长此以往,只能招致江南百姓的更大不满,甚至是仇怨,后果难以设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雨停了。杨广信步来到院中,仰望天空,梳理着思路。“王爷,钱无量先生来了。”郭衍送智觊返回宿房后,给杨广带来了一个消息。钱无量怎么来了,莫非钱无恙出事了杨广想着,冲郭衍吩咐道:“请他进来吧。”钱无量随着郭衍走进馆驿,与杨广相见已毕,见杨广没有回房的意思,遂就在院中将一封书信呈交给了杨广,禀报道:“王爷,这是在下昨晚收到的一封书信,请王爷过目。”杨广盯了他一眼,接过书信,展开观瞧,不禁大吃了一惊:这封书信是以大菩萨的名义写给关自在的,信中声称钱氏族人老幼一百零六口皆在他们的手中,要求钱无量接信后准备十万贯“开皇五株”送至广陵城外的烟波渡口,作为救赎钱氏族人的定金“这是什么人送信给你的”事发突然,杨广毫无心理准备,看罢来信,脱口向钱无量问道。“是一只信鸽。王爷,我可从来没和什么大菩萨做过交易啊。”钱无量神色焦急地为自己开脱道。第820章 这场雨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吧“裴蕴回来了吗”杨广冲钱无量摆了摆手,转身一边向房中走去,一边问郭衍道。“都记室他”郭衍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没听清我的话吗,立即去把冲之叫来。”杨广抬高了声调,吩咐道。“裴都记室他他到蒋山去了,末将现在去传他,他最快也得定更时分来见王爷了。”郭衍不敢再替裴蕴隐瞒,如实答道。“蒋山那边不是有建平在吗再者,我只是命他传命,典仪改日进行,用得着他亲自前往蒋山吗不对,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杨广带着钱无量回到房中坐下,连声质问郭衍道。“末将只见到都记室率领王爷的整副仪仗前往蒋山去了,别的事一概不知。”杨广陡地想起前几日自己决定亲赴建康主持祭奠谢氏先贤时,裴蕴先是和张衡极力劝阻,后又建言自己使用替身来骗诱刺客行刺一事,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命令郭衍道:“你现在就去蒋山,传裴蕴,还有张衡两人立即来见本王。”郭衍自到杨广身边当差以来,还从未见杨广发过这么大的火,急忙答应一声,三步并做两步地去了。待郭衍奉命走后,杨广怒气未消,没好气地问钱无量道:“你打算怎么办”“在下,在下唯王命是从。”钱无量虽也是读书人出身,但最擅长的是打理帐目,哪有什么主意。“你的族人若真的在他们手里,这十万贯你出还是不出”杨广目中闪着寒光,盯着钱无量问道。“王爷明鉴啊。在下虽在王府帐房当差,这么年来,除了王爷赏给的俸钱外,可从没擅自拿过一文钱啊,在下就倾家当产,一天之内也拿不出十万贯啊。”钱无量腿一软,差点儿给杨广跪下,带着哭腔儿说道。“你既说从未与人接洽过救赎钱氏族人一事,又拿不出十万贯钱来,这件事倒是有些蹊跷了。”杨广盯视钱无量良久,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沉吟着说道。“在下斗胆,恳请王爷暂借十万贯给在下,救赎在下的族人。”钱无量鼓足勇气,请求杨广道。“嗯,倘若用十万贯真的能救出钱氏族人,本王愿替你出这一份钱,只是”杨广情知钱无量救人心切,但因这封书信来得过于突然,一时之间还拿不准该不该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故而沉吟未决。“王爷,此时已近晌午,距信中限定的时间只有半天了,在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求王爷借钱救人哪”杨广在心中暗暗估算张衡、裴蕴二人的行程,心知指望不上这两人帮自己参酌这件事了,遂命人将段达传来,当着钱无量的面儿向他吩咐道:“你从骠骑营挑选十名精干的军士,扮成钱先生的随从,以运送钱货为由,今晚随钱先生一道到烟波渡口走上一趟。”随即,又转向钱无量交待道:“切记,不可轻易将十万贯交给对方派来接钱的人,一定要坚持以对方同时放人为条件,逼对方拿出钱氏族人确在他们手中的证据。我料对方既写来这封书信来向你索要赎金,决不会空手而来的。只要对方拿出证据,你就把钱交给他们,其它的事尽可交由段达来办吧。”钱无量没想到杨广如此爽快地便答应出十万贯钱来救赎自己的族人,千恩万谢地向杨广表达了自己的感恩之情后,随着段达一道退下了。杨广的思绪尚未从抚绥江南,为江南百姓带来更多的福祉这一问题上解脱出来,就遇到了大菩萨致书钱无量,索要赎金这一突发事件,在身边两位谋士都不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临机独断,做出了答应对方要求,交出十万贯赎金的决定。段达带着钱无量离开后,杨广不禁抬手捂着发烫的前额,自己也不知方才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天将擦黑时分,郭衍陪着张衡、裴蕴两人方才返回城中来见杨广。一见裴蕴的面儿,杨广劈头就质问他道:“今天的这场雨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吧这一趟冒雨前往蒋山,发现刺客的行踪没有”裴蕴自知瞒无可瞒,遂躬身向杨广赔礼道:“王爷一身系江南安危,下官职责所在,故有此安排。事先未向王爷禀明,请王爷责罚。”“我问的是你发现有刺客没有”杨广抬高声调问道。裴蕴转头望着张衡,希望此时他能帮自己向杨广做出解释。“冲之的确是替王爷的安危着想,今日虽未发现有人行刺,但下官以为,小心些也是必要的。”张衡拱手劝解杨广道。“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还有一事,急于征询两位的意见”见张衡也帮着裴蕴说话,且考虑到事情已然过去,杨广遂未责罚裴蕴,转而将钱无量过江送书一事告知了两位谋士,想听听他们对此事的判断。“依下官所见,这件事的关键在于这位神秘的大菩萨是如何得知钱无量欲出巨资救赎其族人的。”张衡将以大菩萨名义写给钱无量的那封书信仔细看罢,指着其中的语句对杨广说道,“若无人从中传递消息,只怕劫匪决不会凭空给钱无量写来这封信的。”“会不会这是有人在借机向朝廷传信示警,引诱劫匪主动现身呢”裴蕴进而说道。李靖杨广脑海之中立马掠过了一个名字,旋即又问道:“此时段达、钱无量二人只怕与对方派来接钱的人已然见面,依二位之见,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裴蕴因才受到杨广的呵斥,有点儿心虚,遂把目光转向了张衡。“自伯通奉调回京后,缉捕一事皆由冲之主持,还是冲之先说说吧。”张衡笑了笑,坚持请裴蕴先说说他的想法。裴蕴先前与张衡还有一些矛盾,今日既承张衡先是在杨广面前帮他说话,使他免受责罚,后又不愿越俎代庖,干预他份内的差使,不由得对张衡心怀感激,冲他拱了拱手,转向杨广说道:“下官以为,王爷应作两手准备:正如张长史方才所言,请王爷即刻命人赶往浙东,求证向劫匪传递假消息的是否是先前奉命前往浙东的李靖所部,抑或当地官府;其二,请设法拖住刚刚现身的劫匪,莫要叫他们脱了钩,以便进一步摸清他们的藏匿地点,好将他们一举歼灭。”第821章 不作秀次日一早,段达携钱无量一道来报,果如杨广所料,在钱无量一再坚持下,大菩萨派来接钱之人拿出了一条钱无量之父钱珍的腰带和一封钱珍写给钱无量的亲笔信作为钱氏族人掌握在他们手中的证据,同时,段达按照杨广的嘱咐将带来的十万贯“开皇五株”交给了来人。“这伙劫匪精明得很。他们在江上一定准备了不止一条船,一条停靠在烟波渡口接钱,另一条则在江心观望风声,幸亏王爷只命末将带了十名军士陪同钱先生前往,否则就被他们瞧出破绽来了。”段达在向杨广禀报罢与劫匪接洽的经过后,仍没忘了趁机恭维杨广两句。“派人暗中盯牢那条接钱的船了吗”杨广命钱无量先行退下,独留下段达问道。“一切都已按照王爷的吩咐行事,它跑不了。”段达笃定地答道。昨晚杨广已决定采纳裴蕴的建言,连夜派人赶赴浙东与李靖所部联络,从速查清劫匪向钱无量索要赎金一事的来龙去脉,此时听段达禀报已派人盯牢了前来接钱的船只,嘴角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也就在同一天,昨日在杨广这里得知静虚师太真实死因的智觊大师忽然来向杨广提出告辞,声称放心不下独静师兄,要于当天离开建康,返回天台山。杨广以昨日天不作美,尚未邀请智觊大师一同参与祭奠谢氏先贤为由一再挽留智觊大师在建康多住几天,然而智觊去意已决,无奈之下,杨广只得亲自出城送智觊南返,临别前依依不舍地邀请智觊在处置罢寺内事务后再次前往广陵,智觊对此只淡淡地一笑没有作答。在送别智觊返回城中的一路上,杨广反复思索着智觊为何会出尔反尔,突然违背之前对自己许上的承诺,不肯留在建康参加过祭奠谢氏先贤的典仪再走,直到回到下榻的馆驿门前才恍然有所省悟,遂在门前翻身下了马,命人速将张衡叫来,当面向他吩咐道:“今日你便率领手下人等统统从蒋山撤回来,传本王的话,凡是官府人等,除谢氏后人外,概不得参与祭奠谢氏先贤的典仪,一切尽由谢氏后人自行操办。”“王爷若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决定取消前往蒋山主持祭奠典仪的安排,建平并无异议。然则却不知王爷为何传下王命,命所有官府人等皆不得参与典仪蒋山的谢氏宗祠可是王爷首先提出重建的啊”饶是以张衡的头脑,对杨广突然做此决定也感到困惑不解。“谢氏先贤曾为江南百姓谋得很多福祉,深得民心,且谢氏宗祠又在南陈被毁,朝廷理应为谢氏一族重建宗祠,光耀门楣,然而,祭奠祖先一事,本王经过再三考虑,觉得还是由谢氏后人自行操办为宜,建平,你说呢限你两日内撤回所有筹备典仪的人等,三日后本王还要召集你们商议大事。”杨广用不容商量的口吻答道。张衡从杨广态度的转变中隐隐猜到其中必另有缘故,遂不再坚持已见,答应一切尽按杨广之命行事,待从杨广房中退下后,方悄悄向郭衍打听,得知了智觊大师昨日当头棒喝杨广的情由,这才领悟到杨广改弦更张的深意,若有所思地出了馆驿,赶去蒋山撤回筹备祭奠典仪的人马去了。按照杨广的最终决定,张衡率领数百名筹备祭奠典仪的官府人马从蒋山撤回了建康,改由谢讽等谢氏后人主持祭奠其祖先的典仪。三日后,典仪在重建落成的谢氏宗祠举行,规模、场面虽然比原定的计划小了许多,但由谢氏后人主持祭奠其祖先显得更加情真意切,也省却了许多繁文缛节,反而在江南民间造成了更大影响、起到了更好的效果。与谢氏后人在蒋山祭奠其祖先的同时,在建康城内的总管府衙内的公堂上,晋王杨广正在召集文武群僚商议着如何真心实意地为江南百姓创造更大福祉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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