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横枭首人头落地,宋军这边叫喊助威声戛然而止。宋军诸将瞪大眼睛一起盯着那依旧握着神臂弓的叶良辰,眼神里面都是说不出的怪异。以孙壁将军的武力,他本可以安全逃回来的,之所以会被人枭首,只是因为那支冷箭冷箭给了孙壁希望,也给他带去了绝望。冷箭力道太弱了,没力道的冷箭就是催命毒药。众人都暗暗叹了口气,只怪孙壁运气不好了,偏偏相信叶良辰放的这支冷箭,从而错失了逃走的良机。被坑了那可是神臂弓,在大宋是数一数二的宝贝兵器,是王黼搜刮来,后在他外甥叶良辰出征时候送给他的,这种弓射程极远,任何一位稍微强壮点的将军拿这把弓把那边的耶律横给射个对穿都不在话下。可叶良辰非但没射穿耶律横,甚至连对方皮毛都没伤到,还连累死了一位宋军猛将。连叶良辰自己现在脸上都挂不住了。正在这时,一名身穿布甲,骑着黑色劣马的魁梧军士冲到阵前帅将面前,勒马停住后,自告奋勇道:“末将愿斩杀此乱贼”“武松”众将一愣,面前这个布甲将正是武松,只因为他负责后勤粮草,所以穿的是布甲。众将看武松的眼神顿时起了微妙的变化,武松的军职虽然他们并不放在眼里,可是武松的勇武他们也都是略有耳闻的,再加上武松确实又如此挺拔壮硕,气势不凡,说不定真能斩杀敌将呢“哼区区伙头军也敢请战,莫不让人笑话我宋军无人”叶良辰瞥了武松一眼,怒喝道,他正局促的下不来台呢,此时武松出现刚好让他重新立军威。“叶少帅,末将”见武松还欲请战,叶良辰心头恼怒,气急败坏道:“够了你身为伙头军领将,在战时擅离职守,乃是违反军规,我姑且给你记下这条罪状,还不速速退下”“可是,我军士气”“退下”又是一声厉喝,武松面色一滞,只好不甘的扬鞭离开了。其余诸将虽然有心让武松去试试,可是既然叶良辰那么决然叱退武松,他们只好幽幽的围观着,一个小小的武松,还犯不着让他们去顶撞叶良辰,以免被他注意到。武松离开后,叶良辰面色铁青,乱军那边士气高昂,人声鼎沸,呐喊声,叫战声此起彼伏。叶良辰顿时心生三分邪火,见天快到午时,他缓缓抽出随身长剑,举了起来。“全军出击杀啊”总攻的军令发起,尽管宋军这边士气低落,可全军还是如狼似虎的扑向了乱军阵地。“杀啊”宋军一动,早就蓄势待发的乱军也立刻动了起来。乱军以骑兵为主,打头阵的是游射骑兵和举着厚盾的重骑兵,后面轻骑兵垫后。游射骑兵呈发散状布开,连续不断的将利箭刁钻的射入宋军阵团中,重骑兵如一股钢铁洪流,摧枯拉朽,带着无数轻骑兵奔着宋军冲去。而宋军这边兵种多样,为首的盾牌兵连成排的稳步推进,盾牌兵后面是长矛兵,长矛架在盾牌上冲刺。长矛兵后面是弓箭手,在骑兵还未冲过来之前不停的放箭。这种排兵的阵型专门对付骑兵的,是宋军最传统的对战阵型。弓箭手后面就是装备精良的宋军骑兵了,骑兵两人两马一组,一人主战,一人副手。真定城外的旷野上,大地颤栗,风云变幻,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两拨洪流瞬间的碰撞到了一起,一时间金铁嘈杂,战马嘶鸣,杀声震天,无数道鲜红飞溅,瞬间把脚下的土地染红。战场变成了炼狱,双方卖力厮杀,残肢乱飞,血如雨下,鲜活的生命一个个被染红、倒在地上;连战马都不能幸免,砍马腿,戳马腹,斩马头而一旦战马倒下,迎接马上骑兵的就是无数长矛尖刀――死亡不过这种惨烈的激战并未持续多久,只是在初战的不长时间而已,渐渐的乱军越战越勇,呈所向披靡之势,而宋军两翼援兵迟迟不出现,已经开始败退。“传令坚持到午时我们的援兵就来了”马上到午时了,在中军的叶良辰对着属下大声命令着,三万对两万还被打的节节败退,初到战场的他自然被气的不轻。叶良辰还不知道宋军的尿性,一旦稍有败迹,紧接着就是溃散,大家各自奔逃,谁还管你什么狗屁领导尤其是,现在宋军这支军队,还是大宋最贪生怕死的禁军。果然,在距离午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宋军这边的外围部队就开始溃散了,先是骑兵打着打着就逃跑了,紧接着是弓箭手,长矛兵盾牌兵一看身后的兄弟们趁着他们傻愣愣的防御着敌军冲杀的时候都跑干净了,当下也不干了直接扔掉碍事的厚铁盾牌,也逃命去了眼看午时将近,手下军队居然溃散逃命了,叶良辰在中军指挥台气的直跺脚,而他无可奈何,甚至他周围的亲卫捧日军也有无数大头兵叫嚣着要跑路。正在宋军溃散之势难以遏制的时候,战场的东北角突然传来一阵喧天的喊杀声,一支奇军如尖刀一般冲入乱军之中这股奇兵虽然来的很准时,刚到午时就杀了出来,但是还是晚了。因为宋军主力已经跑了大半了那股奇兵杀入乱军阵营后,直接撕开了一条口子,然后配合剩余主力厮杀了一会,可眼看午时已经过了好久,南路的那队奇兵迟迟不出现,没有了两翼包抄的优势,北路深陷敌阵的骑兵苦苦厮杀,竟然被他们在敌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冲出重围后,南路奇兵依旧没有出现,北路骑兵也不含糊,他们没有返身再去杀敌,而是沿着笔直的奔袭路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战场,逃出去了就那么当着叶良辰等将领的面,逃了这队骑兵一逃跑,整个宋军顿时再也没有半点战斗力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逃命奔散,叶良辰等人见大势不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对着剩余的一点部队大喊一声血战到底后,也各自骑上战马逃命去了。穷寇莫追,而四散逃命的军队,追起来最美妙了,一路只管无风险收割生命便可。可当乱军准备追杀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支后勤宋军挡住了他们的路,这支后勤军和宋军正规部队有着明显的不同,无论是从气势上和军容上而且,这支军队中还掺杂着粗布衣服的民兵,可虽然是民兵,气势居然也和后勤军一致,丝毫不弱,这倒让乱军疑惑了起来。这是武松的队伍。武松的队伍抵御住了乱军,直到宋军主力奔逃完毕后,他们才有条不紊的徐徐撤退。第410章 再次出征幸亏有武松卢俊义等人抵挡住乱军的追击,才使的宋军伤亡不算大,不过四万禁军还是折损了六千人,这其中有两千多人是在真定城下交战牺牲的,有近一千人是逃跑时候被乱军斩杀的。其余三千人,则是南路五千骑兵,他们之所以没有及时出现在战场上,是因为路上遇到沼泽,还折了几百人,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真定城下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合也该他们运气不好,他们返回的途中刚好遇到乱军班师的骑兵,于是又被乱军追杀了一阵,这次没有武松等人帮他们阻挡,他们足足折损了一半的队伍。一场浩浩荡荡的进攻,就以这样窝囊的失败局面收场,最后虽然斩了南路骑兵的主将,也记了武松的军功,但是首战失利对于本就萎靡的宋军士气无疑是雪上加霜。身处青州的武植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禁军从上到下都这么腐朽,还能指望他们干什么不全军覆没已经阿弥陀佛了对于这次战败,朝廷并没有太多苛责,一切黑锅都扣在了那个已经被斩首的南路骑兵主将头上,罪名是延误军机。反倒叶良辰居然得了褒奖,说是临危不乱,保全了部队。当然,大宋有着最完备的监军体系,任何军情都别想瞒住朝廷,武松还有卢俊义的“民兵”力挽狂澜的功劳,也是上报到朝廷的虽然被叶良辰分去了大半功劳。仗还要继续打出个结果,禁军主力尚存,再从河北附近州府拉一些人马来凑数,如此在人数上对乱军还是占据优势的。尽管百般无奈,武植还是继续关注着河北的战事。根据武松传来的情报,乱军凭此胜仗后,不仅士气大涨,而且消息传到辽国那边后,更吸引了很多被金国迫害的辽国难民越境到大宋的真定府投奔。而乱军似乎野心很大,不仅对辽国难民全盘接收,也不再抢掠真定府百姓的财物,转而开始治理了。这些信号极其危险,乱军势力一天天的扩大,如果不尽快平乱,恐怕到时候真的要生成大宋境内的心腹之患。武植得知这些后,也寝食难安,按照他后世的历史记忆来看,首先是金国灭掉辽国,最后才该大宋倒霉,这中间起码也要十年八年时间。而现在大宋似乎又面临除了金国以外的大威胁,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改变了历史的缘故不管如何,乱军必须灭掉眼下童贯手中的西北军仍然没有丝毫动静,而河北禁军又特么这么不靠谱,武植也是决定,一旦这次禁军彻底失败,哪怕冒着谋反的危险,也要让青州大营所有本部混入河北,一定要遏制乱军布局规划了那么久,武植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山东可是武植的根据地,而河北乱军距离山东近在咫尺,一旦坐大,山东不保,武植产业的七成都要付诸东流还有老婆孩子,武植拼了老命也不能让她们被战火波及。――――这些天,河北那边倒是传来了一条不错的消息。叶良辰虽然嫩了点,可倒也不是傻子,打了败仗后一回忆,才想到武松之前的建议多么的实在,多么的有远见,多么的正确说到底,叶良辰也想打赢这场仗,于是乎,他开始重用武松,听从武松的建议,禁军花了数日重整旗鼓,临时整顿了下各部军务,并且抽调武松部的后勤军充当前锋,把卢俊义那些民兵也收编到了武松部中。――那本就是武松的军队。已经快占青州所有兵马的一半了。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让武松的军队当炮灰。但是武植知道,这些都是武松亲自安排的,既然是战争,哪能怕损兵折将武松这么安排,其实是非常正确的。禁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身体素质,都不比乱军差,禁军缺的就是军纪、勇猛和决心,最大的软肋就是太贪生怕死。而武松部的约四千兵马当前锋,一上战场,自然是绝不会后退半步的,只要前锋不露半点怯意和败迹,身后的宋军军心就能定住,那些禁军大头兵们就会彻底发挥痛打落水狗的德性,与乱军拼杀。如此一来,大宋军队的整体战力才能完全发挥。就目前大宋的士兵素质来看,一切计划战术都能被那帮禁军老爷玩死,不如采取稳扎稳打最原始的战争方法――大军团整体进攻这就是武松制定的作战计划在无数人或期待或怀疑的目光中,大军又一次的开拔,向着真定城进攻而去了,这次的出征没有什么花哨,也不耀武扬威,连叶良辰都老老实实的缩在中军之中没有抛头露面和百姓互动互动大军还是四万人,密密麻麻如黑色洪流。唯一不同的是打头阵的一群步兵,那群步兵步伐虽也不整齐,却非常有节奏,似乎是有默契一样。而且这队步兵虽然装备都和身后禁军无二,但是整体给人的气势要比禁军锋利了许多,每个人都像是一把尖刀。大名府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这群步兵的领头人之一――那是卢员外可是卢员外身边那几位威武的将校,大家就都不认识了,尤其是那位穿着虎头铠,头上却没带头盔的挺拔将军,其气势竟然比卢员外都要壮上几分百姓们左右交头接耳的打听了一阵,才有人恍然惊呼:“那是青州兵马总管,景阳冈上打虎的英雄,武松将军”四万大军还未见到真定府的城池,乱军已经严阵以待的在城外更加空旷的一处路上等着他们了。乱军依旧只有两万辽骑兵,虽然他们敢于直面宋朝四万大军,一来是根本不把宋军放在眼里,尤其是经过上次的胜利之后;二来,也是他们不得不出来迎战。因为乱军是没有根基的,在宋国与宋军为敌,但是在辽国境内,辽朝廷也对这批乱军下达了追杀令可谓是两边不讨好,守城被围无支援,注定是条死路;突围的话,又人人喊打无处可去。唯有正面迎敌一旦打的宋朝廷无可奈何,这河北真定府以及河间府最后就能发展成他们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