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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岂非如鱼得水”红蓼眼波流转,朱唇微启,紧要的事放到她口中,总是娓娓道来。“那股势力的确不容小觑,但天子掌国之神器,太皇太后何等睿智辅政大臣也非等闲之辈,自可将其消解于无形。再说,郕王殿下得住进王府方有外势可借,给年幼亲王赐府邸谈何容易太皇太后无此意,皇上亦无此意,除非有人自请,要是那样,必惹得物议沸腾,若有人乘机上下其手,那可怨不得别人。”太后静思片刻,顿时恍然大悟,便一骨碌下了榻。红蓼赶紧扶她至案边入座。“如此说来,入住王府也是成年后的事,早封王晚封王都是一样。”说完此话,太后狠瞪了殿外的梅子一眼,正是这丫头早上多嘴,搅得自己心烦意乱,一时失了分寸。红蓼轻笑道:“成年后入住京中王府那可不一定。仅就郕这个字而言,封邸应在河南。”太后轻笑几声,起箸用膳。“赏物挑好了吗”太后凝眸沉思片刻,温言道。“奴婢择了三样与读书相关的物什,都非凡品,只怕整个紫禁城再也无物可出其右。”“你挑的东西肯定是极好的,哀家不看了,信得过你,快送去吧。”“红蓼姐,你去过越王府吗”“红蓼姐,越王府气派吗”“红蓼姐,越王府有王城吗”年不足十七的小内侍毛贵、王青初次出宫当差,在驰往越王府的马车上争相问红蓼,显得十分兴奋。红蓼被二人的好奇心给逗乐了,掩嘴窃笑半晌,这才一口气答道:“我没去过越王府。当年太祖洪武皇帝曾钦定王府规制,亲王府相当于小一号的紫禁城,门前左祖右社,府中前殿后宫;四周有城垣为防、护城河为堑;王城设四门,南曰端礼,北曰广智,东曰体仁,西曰遵义,取仁义礼智之意罢了,不多说了,你们等会儿一看便知,急什么”毛贵意犹未尽,追问道:“红蓼姐,越王是太皇太后的嫡子,当朝天子的亲叔,序龄又在襄王之上,可谓是天下最显贵的亲王,那越王府肯定是天下最显赫的亲王府喽”红蓼又被逗乐了,笑道:“显贵不显贵的因时而异,洪武、永乐年间就无显贵的亲王越王是有名的逍遥王,不尚奢华。据说,武昌的楚王府、大同的代王府远比越王府气派。”毛贵顿时翻着白眼犯了傻。这也怪不得他,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内侍,突然要他将空间概念从京城延展到湖广、山西,再将时间概念从宣德年间追溯到洪武年间,进行平行比较,那就太难为他了,脑容量明显不足嘛这时,王青的好奇劲又上来了,“红蓼姐,越王是逍遥王,据说越王府如同世外别院一般,这家人与咸熙宫素无瓜葛,皇太后为何对越王子青眼有加呢”红蓼目光一滞,喃喃道:“越王子聪慧过人。”“再聪慧过人,也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呀,何况他成年后多半要赴藩,一生的成就仅限于打理远离京城的小小王府,这与紫禁城有何干系呢”红蓼微微撩开车帘,看市景繁华,人烟阜盛,思绪在京华烟云中纷飞。“或许,今日之后,一切都会有所不同。”良久后,红蓼的声音似从天际飘来一般。正当毛贵、王青疑惑之际,越王府已然到了。在端礼门外的前门口,马车缓缓停下。三人下了马车,王子的“大伴”黄安领着十多名王府内侍,恭敬地迎上前来见礼。黄安二十出头,清秀的眉眼透着几分与他年龄不符的练达。他原是宫中内侍,六年前被太皇太后指定前来越王府服侍越王子,其身份自与别人不同,故而红蓼与毛贵、王青赶紧回了礼。举目望去,只见前门上方有块匾额,右上一行金色小字:“永乐二十二年敕造”,下书三个鎏金大字:“越王府”。越王与襄王都是先帝的同母亲弟,于永乐二十二年一道受封为王,不同的是,闲散逍遥的越王留京,而见识不凡的襄王赴藩。有意思红蓼心中略有感触,随即摇摇头,举步穿过前门。一方刻着双龙戏珠图案的巨大照壁映入眼帘。红蓼驻足凝视照壁,觉得它透着帝胄之家的非凡气派,仅此一处便远非公侯伯三爵及九卿的府邸所能相比。据说在山西大同的代王府有一面更加壮观的九龙壁,只恨此生无缘前去看个究竟红蓼心中方闪过此念,黄安便含笑趋前,邀红蓼三人分头登上王府轿辇,打下帘笼。二十多位轿夫自偏房列队而出,抬上三台大轿,进了端礼门,穿行在由汉白玉铺成的长长的甬道上。三人享受着钦差般的礼遇。内侍房、承奉司、长史司、典膳所等王府内署沿甬道两旁依次排开,红墙碧瓦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水榭,藤萝修竹,点缀其间。透过轿帘细微的缝隙,只觉得暖风轻拂,虫鸣鸟啼,春意自在耳际。进了承运门,轿子稳稳落地,轿夫迅速退去。一群恭候多时的丫鬟迎上前来将红蓼扶下轿子。红蓼举目四顾,心境渐渐归于安宁。眼前的越王府与传说中的一样,似一个远离了是是非非、纷纷扰扰的世外别院,气派而又僻静。这里虽比不得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但花林幽径、小桥流水,处处透着宁静、安详之气,就连围在她身边的丫鬟都有一番未经刻意雕饰的质朴感,全然不似紫禁城里的宫女那般,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透着心机。红蓼的心似乎融入了恬淡、闲适的庭院氛围之中,浑身上下顿感无比轻松自在。片刻之后,心内一动,一丝忧色不经意地浅写在脸上。她担心随着自己的到来,紫禁城里的火终将延烧到这个恬静得令人心醉的越王府。绕过承运殿、圜殿,步入存心殿,只觉得到了一个蟠螭的世界,窠拱赞顶与四壁、座椅全以蟠螭的图案为饰,连随风轻拂的红消金挂帐都绣着栩栩如生的蟠螭。红蓼定定神,朝盛装相迎的越王妃敛衽行礼,目光随即落在了一旁的越王子朱祁铭身上。红蓼面色一震。终于见到了这个顶着预言光环、带着神秘色彩的小王子四岁成诵、六岁成文的小王子堪称花样少男,令人一顾铭心只见他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正红倭罗锦过膝长褂,面色似玉,目如点漆,抿嘴一笑,那笑容极富感染力,引得红蓼莞尔。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眸,眼波灵动,异彩斐然,让人印象深刻。“世间豪杰英雄事,江左风流美丈夫”,虽然俗言说“七岁看小”,小王子还不到看老的年纪,但红蓼还是蓦然想起了这联诗句,似乎认定了他的未来必如诗中之意。再联想到十六字谶语,一时间,红蓼颇为纠结,个中滋味不知是悲还是喜。“黄花梨书案一张”这时,毛贵唱起了太后的赏单。黄安从王青手中接过书案,众人望去,只见书案四沿绝妙的雕、镂、嵌工艺配上案面黄花梨木的天然纹理,衬得书案精美中透着几分和谐,一看便知出于宫中巧匠之手。于是,惊诧之下,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差点没发出惊叫声来。“紫檀翡翠插屏一座”小小插屏显然是书案的配套用品,以紫檀木为底座,上嵌青葱的扇形翡翠,似天然生成一般。此宝物在内侍手中甫一亮相,便惊得众人齐齐轻咦了一声。“螺钿笔函一件”这是一个盛装未用毛笔的红木匣,木匣表面嵌满了夜光螺壳片,乍一看去,五彩斑斓,细察之下,方发觉螺片打磨得十分光滑,嵌得严丝合缝,如天然长在木中一般,堪称巧夺天工此刻,无人惊叹,殿中四处可闻兴奋难抑的轻笑声。王府内侍、丫鬟眼界颇高,但见过太后命人送来的三件赏物之后,顿时感慨天外有天,太后随便一出手,赏物却是王府中人平生仅见在众人看来,得此厚赏,小王子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肯定非比寻常红蓼的目光在越王妃脸上稍驻片刻,随即重新移向朱祁铭。“皇太后挂念王子殿下,亲选三样文房之物,以期于王子殿下的学业有所裨益。”此刻,无需欢声,无需笑语,喜庆的气氛无声地弥漫在存心殿,活现在众人脸上。“多谢皇太后厚赏”越王妃显得十分激动,在众人兴奋的目光注视下,拉起儿子一道,面朝紫禁城方向躬身行礼。赏物交接仪式很快便结束了,越王妃与红蓼寒暄一番,邀她入座用茶。直到此时,红蓼才定睛望了越王妃一眼,立马被她的绝世容颜震住了,只是王妃眼角眉梢的温婉气韵像一缕和风一般暖人心田,让红蓼迅速恢复了镇定。“多谢王妃殿下美意,皇太后有吩咐,奴婢不敢滞留。”王妃道一声“遗憾”,竟上前挽住红蓼的手臂,亲送她出殿。咸熙宫的掌事宫女,身份虽为奴婢,地位却不逊于女官,所以,对王妃的此番降尊纡贵,红蓼也未多加礼让。一只脚方迈出存心殿,猛然瞥见吴太妃宫里的总领内侍小乐子领着数人,捧着礼盒,朝这边匆匆走来。小乐子目光扫向这边时,显得十分自然得体,并无丝毫惊慌之意。甚至,他的眼角似乎还有一丝面对挑战时的兴奋。红蓼心一沉,脑中掠过一道不祥的预感。太后打算笼络越王子,想不到吴太妃也有此意紫禁城里的火似乎已然延烧到了越王府回首深深看了越王子朱祁铭一眼,不知为何,此刻红蓼竟然在替这个初见的小王子担忧。她尚未意识到,她自己的麻烦已先一步抵达。第四章 意外冲突咸熙宫里的人前来送赏,不料你们这些人惯于拾人牙慧,跟着依样画葫芦,有点出息好不好”毛贵三步并着两步冲到小乐子面前,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那般伸长了脖子。显然,太后、太妃之间的不和已传染给了下人。而且,小乐子年不及弱冠,已是福安宫的首领内侍,而毛贵与王青二人仅比他小两岁,当初是一同净身入宫的,如今却要矮他一截,凭什么仗着咸熙宫地位高出福安宫一头,管他什么首领内侍,见面就得压他一头“无聊”毛贵重重地补了一句。小乐子并不理会毛贵,而是颇为忌惮地瞟了红蓼一眼。虽然他是内官,而红蓼只是无品秩的宫女,但“女诸葛”的名头那可不是盖的前朝后宫何人不是高看她一眼红蓼心一沉,担心咸熙宫、福安宫的人在越王府闹将起来,不成体统,传出去于太后、太妃的声誉有碍。而且,两宫人马在此闹得不像话,越王府终究难脱干系“走,咱们回宫。”红蓼道。毛贵、王青二人什么事都听红蓼的,唯独在与福安宫的人争斗这件事上却是例外,九头牛也拉不回姐姐稍待片刻。这帮人分明在窥视咱们的一举一动,要不然怎会这么巧,前脚赶后脚似的”王青出来帮腔了。红蓼心内大急,瞧眼下的情势已成骑虎之势,而她向着哪边说话都不行。劝毛贵、王青住口吧,事后多半会落个“吃里扒外”的嫌疑,连太后那里都解释不清;劝小乐子别多心吧,势必火上浇油;说些中立的话吧,只怕无人信她会保持中立,难免任人曲解。毛贵他们与福安宫一帮人斗来斗去,太后总是护犊子。都是太后惯的、纵的可是,即便要斗,总得有点内涵吧,就这样如同泼皮吵架,不是将宫中的老底揭个底朝天么红蓼扫视全场,觉得数十名王府内侍、丫鬟肯定听出了一些端倪,别看他们一个个屏声敛气、交手垂目的,只怕耳朵竖得极高院中的虫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连方才那阵清风也消停了下来,四周静得出奇。只有火药味在无言地弥漫。那边小乐子淡然一笑,说出的话比毛贵、王青二人高明得多:“太皇太后终日为社稷操劳,亦无时无刻不为皇室宗亲操心,皇太后关心王子殿下,说到底是在替太皇太后尽心,皇太妃何尝不是如此况且,咱们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碰巧遇上了,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女诸葛”有一颗玲珑心,但人微言轻的她面对此番景象也只能徒唤奈何。她盼着有人迅速出面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便不假思索地举目望向王妃。王妃此刻完全懵了,毫无反应。毛贵像打了鸡血似的,他根本就不担心把事闹大,他知道,只要是与福安宫的人斗,太后必定为他做主。“你只是首领内侍,不必端四品太监的架子”毛贵撇撇嘴,“内侍嘛,尊卑不看品秩,而要看你在何处做事,我等在咸熙宫做事,沾皇太后的光”“王妃殿下”见毛贵越说越离谱,红蓼不忍见到小乐子接下来的猛烈反击,赶紧请王妃出面平息事态,并借机打断了毛贵的话。王妃应了一声,却恍然无措,手里的帕子都快捏出水来了。咸熙宫、福安宫之间的事谁敢贸然掺乎躲都来不及呢那边红蓼望眼欲穿,这边王妃踌躇不定,直急得红蓼都想要豁出自己保全大局了。突然,朱祁铭缓缓走了出来,一双短腿迈出的步子毫无力度,不过,从容的神色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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