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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刀疤脸一脚将朱祁铭踢得翻了几个跟头。王魁怒吼一声,飞身而起,只是这次瓦剌人动真的了,五道人影像群鸟一般飞入空中,短暂的群攻之后,随着骨裂声的响起,王魁如断线的风筝那样坠落下来。一名瓦剌武士的脚狠狠踩在王魁胸膛上,又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殷红的血顺着王魁的嘴角汩汩而下。四名汉装武士围拢过来,冷冷扫了一眼,然后摇头而去。朱祁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身不由己地朝王魁那边跑去,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这次是那个受过箭伤的家伙赏给他的。在地上翻滚片刻,双手撑地定住身子,忍着多处疼痛,回望王魁痛苦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是如此的渺小,当初喊出的“做盖世英雄”一语只是一个海口而已耳边响起了刀疤脸冷酷的声音:“快去烧水再不老实,就让王魁死掉”朱祁铭擦擦嘴角混着尘土的血渍,清空心中所有的情绪,让自己归于平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灶堆苍茫的暮色中,瓦剌人吃饱喝足后放松了戒备,朱祁铭小心翼翼地钻进王魁的毡房,将一碗水放在他头边,自怀中掏出两块烤肉来。“王叔,醒醒。你何必求死不值得”朱祁铭低声道。昏睡中的王魁悠悠醒来,望望地上的水碗和朱祁铭手上的干肉,眼中的泪花被篝火投来的微光照亮。“殿下,多谢”称呼变了,语气令人闻之心酸。第三十八章 奔向阳光连续几天朔风劲吹,风势一缓,空中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不出三日,松树堡四周便成了莽莽雪原。自大地披上银装后,关内关外的瓦剌人不再往来,不过,刀疤脸身边又来了四名汉装武士,显然是斗篷男派来的。刀疤脸人手大增,底气十足,故而不再死盯着朱祁铭。朱祁铭得以顺利地照料受了重伤的王魁,让他在寒冬中慢慢恢复元气,只是王魁那身骨伤怕是难以正常痊愈了。他曾问过王魁:“你一个读书人,是如何习得一身好武功的”王魁答:“因为仇恨,八年前弃文习武,虽是半路出家,却也练得风生水起,如今一对一,功力应不在瓦剌人之下,能有此成就,或许是源于仇恨的力量吧。”回想起这番对话,朱祁铭心中感念丛生:王魁本想除恶,却被迫作恶;本想借刀杀人,却偏偏作茧自缚,沦落至此,全都是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自己的人生境遇绝不能像王魁这般书写,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把非凡的智慧视作生命的一部分,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喜怒哀乐蒙住了心智北方的冬天十分漫长,粗粗算算日子,该是正统三年早春时节了,但此处仍是一片冰天雪地,并无一丝春的气息。万物都被冰封雪藏,只有天空在与寒冬抗争,让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散开,把久违的阳光投射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丝丝暖意。王魁终于能下地行走了,只是步态迟缓,显得体弱气虚。朱祁铭在雪地上铺张兽皮,半扶着王魁躺到兽皮上嗮太阳。刀疤脸增加人手的弊端显现出来了:储备的食物提前告罄,冰天雪地中捕获的猎物填不饱众人的肚子。不得已,只得派人去松树堡附近买些吃的。刀疤脸等五人髡首裘衣的,不便露面,找食的事自然落在了八名汉装武士的头上。这八人虽是明人扮相,因为身无路引,也只能偷偷溜进村庄里去买食物。望着八人分头远去的背影,朱祁铭眼中浮起一丝深意,随即挨着王魁缓缓坐下。见朱祁铭、王魁二人挨在一起,这次瓦剌人不太在意,一个被打残了的废人,一个被驯服了的小厮,简直就是他们脚下的蚂蚁五人不屑地扭过头去,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朱祁铭反正听不懂,索性把注意力转移到王魁身上。“王叔,战国策真是一本好书”朱祁铭将声音压得很低,表情如聊家常一般轻松自然。轻松的情绪似乎传染给了王魁,王魁咧嘴一笑,低声道:“看来殿下悟性极高,故而读书过后颇有感触。”“是有些感触,此时感触最深的,是范睢对秦王讲的那番狗论。”朱祁铭躺下身来,头与王魁靠得很近。“王见大王之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毋相与斗者;投之一骨,轻起相牙者,何则有争意也。嗯,故事虽俗,表意却深,有趣。”王魁笑道。朱祁铭极目望向天际,淡淡的笑意始终浮现在脸上。“骨头的分量有多重,狗的争意便有多盛。狗起了争意,人就安全了”王魁诧异地看向朱祁铭,似在寻思他话里的意思。突然,瓦剌人似乎嫌这边二人的细语声扫了他们的谈兴,刀疤脸纵身而来,拎起朱祁铭扔在地上,又补上一脚。“滚开”翻滚中,朱祁铭悄悄伸手入怀,当他用力撑住身子时,一块玉佩掉了下来,在雪地上滑出数尺远。翠绿的玉佩在洁白的雪色映衬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十分的璀璨夺目。这块玉佩是当年青松道长赠予朱祁铭的,它本是瓦剌太师脱欢独有的信物,凭此信物可随时入见脱欢本人。但是在瓦剌,这块玉佩除脱欢本人外,无人知它是信物,而且,它有一道诡异的狼形图案望着这块玉佩,瓦剌人眼里放出异彩。朱祁铭爬行数步,一只冻得像包子一样的小手缓缓伸向玉佩,眼角余光观察着瓦剌人的反应。“住手”刀疤脸显然对玉佩很感兴趣,只是望了同伴一眼后,显得有些迟疑。“玉佩只有一枚,你们却有五人,不知谁有幸得此宝物”瓦剌人一番对视,旋即轻笑着摇摇头,人人都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老子纵马跑一圈,不知能夺来多少宝物,怎会为一块玉佩闹得兄弟失和自作聪明,你活得不耐烦了”言毕,刀疤脸又踢了朱祁铭一脚。瓦剌人重新聚在一处,愉快地交谈起来,懒得再看玉佩一眼。朱祁铭忍痛爬起身来,拾起玉佩,用力扔出去,玉佩落在了数丈远处的山坡上。瓦剌人只淡淡扫了一眼,权当朱祁铭被踢傻了,根本就不把他的怪异举止当一回事。“可惜”朱祁铭叹了一声,回到王魁身边,颓然坐在地上,“我大明的青松道长驰名天下,十年前巧遇瓦剌最后一任金刀勇士,两人一见如故,故而青松道长有幸得此宝物。唉,可惜既然最后一任金刀勇士十年前作了古,天狼神功就此失传,留此宝物又有何益可惜我力道太小,否则,将它扔在山涧里岂不干净”瓦剌人齐齐一震,五道身形如突遭冰冻一般,直直杵在雪地上,任寒风轻撩须发。相传天狼秘籍就藏在一枚玉佩中,有狼形图案为证当初青松道长向朱祁铭讲述这段奇闻时,朱祁铭还以为那块玉佩中果真藏有天狼秘籍呢,可是青松道长告诉他:它只是一件信物,源自一次巧遇。瓦剌人终于扭动脖子,举目望向山坡上的玉佩。在阳光的映照下,玉佩上的狼形图案十分清晰地呈现了出来,迷蒙中,似有一只天狼临空飞扑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瓦剌人不信,狼形图案如此真切,而青松道长的大名瓦剌人早有耳闻,他们甚至还知道青松道长真的见过金刀勇士。一切都是那么的丝丝入扣。一名瓦剌武士偷偷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身后立马响起了四声怒吼,血腥味就在这一刻弥漫开来。由兽进化成人需历时千百万年;由人做回兽只在转瞬之间这世上时时刻刻都有争意,多少人为争权争利争女人,不惜同类相残,一如动物世界那般。在争意面前,兄弟的情分脆弱不堪更何况,天狼神功是至高的武功,拥有它,就会拥有“金刀勇士”这一万人景仰的荣誉,或封王,或为酋,只看金刀勇士是否有兴趣,至于金钱美女嘛,更是不在话下。玉佩带来的诱惑如此震撼人心,或许只有圣人才能抗拒要命的是,金刀勇士只有一人,故而天狼秘籍只能一人独占,不容分享突然,一道身影飞纵而起,另四道身影条件反射似地紧随其后,五名瓦剌人在空中纠缠在一起,然后落到地上,谁都想率先抵达玉佩掉落的山坡处,可是谁一冒头,就会招致其他四人的围攻。渐渐地,阻止似的佯攻演化成了疯狂的殊死搏斗。雪尘飞扬而起,刀光遮蔽了身形,瓦剌人施展的上乘武功令观者眼花缭乱。混乱中,那个有箭伤的家伙率先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脑袋与身体向不同的方位分开滚动,当真是恐怖至极。“投骨分狗”王魁用激赏的眼光看向朱祁铭,低声道:“无数人读了一辈子书,却一生临事茫然,而殿下能学以致用,奇人啊”瞟一眼混战的瓦剌人,将一柄短刀悄悄递到朱祁铭手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朱祁铭将短刀藏于袖中,默然不动。他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轻动,自己一动,瓦剌人必有所醒悟,终致功亏一篑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它代表着胜利者最后的宣言。血拼中胜出的刀疤脸一人活了下来,他受了至少三处刀伤,浑身染红,瞪着发绿的眼睛朝玉佩那边走了两步,脚下被同伴的尸体绊了一下,忽然一顿,似蓦然醒悟一般,转身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朱祁铭,已无心去分辩玉佩中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天狼秘籍。“狡猾的小子,拿命来”朱祁铭这才起身开跑,心中有个信念:王魁的身体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虚弱,王魁一定能创造奇迹跑不多远,朱祁铭猛然驻足回首,只见王魁果然不负所望,长剑已刺穿了刀疤脸的胸膛。望着刀疤脸愕然的面目,朱祁铭脸上泛起嘲讽的意味:忽视你脚边的“废人”,愚蠢的恶徒,你不死谁死但刀疤脸还没死,伸出手想要掐住王魁的脖子。王魁暴喝一声,奋臂一挥,刀疤脸的身体顿时化成两瓣散开,最后的死相十分难看。“快逃不用管我”王魁瘫倒在地上,急道。远方现出了八名汉装瓦剌人的身影,朱祁铭知道自己此刻救不了王魁,但他同时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施救。只要自己不被瓦剌人挟持在手,救援并非难事。于是,撒腿飞奔,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梁岗和三个陌生人的身影飘然而来,那是意料之中的援手还有一个着飞鱼服、似曾相识的人正朝这边策马狂奔迎着阳光,朱祁铭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仿佛迎来了浴火重生的辉煌一刻。第三十九章 闲暇时光红日高照,喧闹声充盈了谷林集的大街小巷。此地距松树堡两百余里,夹在龙门卫与长安所之间,处于东西向、南北向两条官道的交汇处,行商贩夫云集,过往旅客也多在此歇脚,故而集镇规模虽小,却热闹非凡。昨夜在客栈畅快地沐浴之后,享受了一顿大餐和一夜好觉,今早醒来,朱祁铭顿觉神清气爽。走在喧闹的集市上,各色杂货与地方小吃次第呈现出来,街景随之如万花筒一般反复变幻。跨过一座小石桥,进入了居民区,本该十分安静的深巷里此刻很是热闹,数个杂耍班、武班在此占场为戏,引来了一拨又一拨的观众。朱祁铭回首望去,见徐恭换了一身行头,若即若离地跟在自己身后,那套肥大的常服套在他身上,飘飘荡荡的,很是滑稽。朱祁铭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被那边的喝彩声所吸引,这才打消了出言嘲讽徐恭的念头。钻入人堆里,只见一对少男少女正在玩爬竹竿的杂耍,男的十五岁左右,女的十三岁上下,从长相上看,应是兄妹二人。哥哥壮得如石墩一般,肩上扛着根丈余高的竹竿;妹妹身形苗条,顺着竹竿往上攀爬,时不时亮出一套柔若无骨的飘逸动作。少女越爬越高,竹竿开始弯曲,观众的心也随之吊了起来,现场的喧哗声渐渐平息下来。终于爬到杆顶了,竹竿已弯成了弓形。众人屏声敛气,一双双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生怕一不小心弄出点响声来,会将少女惊落。少女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握住杆顶翻转身子,将一套曼妙的空中舞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声喝彩,却也不敢十分高声。突然,少女身形一荡,在竹竿变得笔直的一瞬间,双脚夹住竹竿,身体极速下滑,如失手坠落一般。现场观众齐声惊呼,无不面露惊恐之色。惊叫声未止,少女在离少男头顶不足一尺远的地方,猛然顿住身形,随即星目含笑,粉脸如花,朝观众做了一个俏皮的亮相动作。喝彩声如潮而起,而赏钱也如雨点般落向场边的木盆。很快,洪武通宝、永乐通宝、宣德通宝覆住了盆底,不知是谁竟将一张面额一百文的大明宝钞丢在了盆中。朱祁铭身无分文,只得向身后的徐恭望去,徐恭扭头看向一边,浑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朱祁铭一边怨徐恭小气,一边思忖自己白看人家的精彩表演实在是不仗义,郁闷片刻,转身离去。路过一个饼摊时,朱祁铭见金黄色的小饼像极了王府中的黄金饼,便好奇地走到摊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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