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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或许已知大概,对,就是大概,紫禁城里的那一位不会让她知道得太多。此刻,云娘的眼色透着复杂的意味,半是迟疑,半是决然。“那是因为驸马都尉井源大人力谏皇上出兵”第八十一章 清饮井源是嘉兴大长公主的丈夫,当今天子与朱祁铭共同的姑父,他的力谏自然能传递别人无法传递的深意。井源的身份驸马都尉中的“驸马”二字很好理解,无需多言,“都尉”二字其实表明了其军职身份,因此,驸马都尉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遇有战事是要上战场的。那么,驸马都尉的地位究竟如何古代帝王分封勋戚的爵位有公侯伯子男五爵,明太祖当年取消了子、男二号,仅保留公、侯、伯三爵,驸马都尉日常就与公侯伯混排在一起,排在“侯”之后、“伯”之前,官方排序是:公、侯、驸马都尉、伯。由此可见,驸马都尉的地位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井源能够在天子面前力谏,自然是源于他的另一重身份,他是天子的随驾扈。从,也就是说天子出宫游幸时,他得陪护在天子身边,算是御前近臣。事情闹到需要井源出面力谏的地步,京中的“大事”想必非同一般,而天子下旨出兵究竟是因为忌惮贼势,还是因为在意他的堂弟,这就只能当作疑问留存了。“殿下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京城,留在镇边城一事须从长计议。涿鹿山那边还会有可疑人的行迹,镇边城这边嘛,看热闹与窥伺的人都走了,走得干干净净,倒成了一方净土,殿下大可放心。”云娘似乎不愿多提京城的消息,不过,她话里话外何尝不是透露了许多信息总的意思是朱祁铭不宜回京,留在此地最为安全。云娘不愿多说,朱祁铭也不想多问,人家已言尽于此了,卫王也提前漏过口风,大不了干脆忘掉京城得了与其徒劳无益地自寻烦恼,不如活在当下,且活且珍惜。于是,他定定神,把一切杂念都清空,然后送给云娘一个淡然的笑容。“也不是不能出去走动,小心一点就是了,只是隔墙有耳,殿下的称呼要改。”云娘道。朱祁铭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卢家村,回到了方姨家,那是他逃难途中倍感温暖的地方,仅次于他的家,不,应该说卢家村是他的第二个家园。是否还有恶人欺负方姨应该不会,荀家有过承诺的,荀家是守信之家。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朱祁铭不禁摇摇头,转而冲云娘点点头,“可以叫我小明,大家彼此都用家常称呼吧。”“小明云娘为何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奇怪”肯定是本座回方姨家时,谁的招呼声远远飘进了你的耳朵里,那天你把本座吓出了一声冷汗,不奇怪才怪朱祁铭暗中吐槽,面上却很淡定。“总叫名字也不合适,不如就称殿下为公子,殿下就叫云娘为云姨。”云姨朱祁铭歪着脑袋仔细回忆云娘的容颜,想她肯定是二十岁出点头,又未嫁作人妇,叫她姨吃亏吃大了,当即斜了云娘一眼,“叫你云姐更合适。”云娘轻轻一笑,“罢了,如殿下不介意,干脆用你我他相称得了,免得绕来绕去将大家绕糊涂。”“诶,这主意好”朱祁铭曾屡屡被人唤作小子,什么屈辱都承受过了,如今能过上安逸日子,已经是身在福中了,哪还在乎失去一个“殿下”这样的尊称云娘以手托腮沉吟片刻,“殿下的学业不可荒废,只是,饱学之士都在朝中为官,不便前来教导殿下,此事有些麻烦,容云娘再想办法。”严格地讲,凭朱祁铭皇室宗亲的身份,读书与否真不是什么大事,成年后做富贵闲人是大概率的事,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希望他寒窗苦读,如今客居他乡也是如此。不过,话说回来,别人的态度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朱祁铭自己想读书自从当初被欧阳仝循循善诱引入了“邪路”,他就欲罢不能,亲历大明的内忧外患后,他读书的欲望就更强烈了。“总有鸿儒隐于世外,若有缘,或可蒙他们教导。”云娘点点头,“武学嘛,梁公子不,梁师傅武艺高超,又是殿下的武师,殿下自会随他习武,这倒不用发愁。”梁公子嘿,有点意思朱祁铭近前一步,直直地盯着云娘看个没完。云娘微微偏转身子,脸上的表情自然可以不必示人,但她微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她的羞涩。不会吧真有戏朱祁铭心中犯起了嘀咕,不想叫她姨,这下好了,指不定会叫她师娘不过,吃点亏也无所谓,但梁师傅是个实诚人,你可千万别将他送进阴曹地府“云娘,你也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武师,他又是个厚道人,若是一不小心瞧见了你的真容,那便要出大事了”朱祁铭十分诚恳地道。云娘愣了片刻,“瞧见我的真容他得有那个本事”旋即换了话题:“这里叫歇芳园,可算是云娘的私宅,南北各有一条暗道通往外面,每条暗道设内外二门。宅院里只有三妹长住于此,并无护院、仆人,安静倒是安静,但总得有丫鬟伺候殿下”“不必了”朱祁铭断然道:“本我诸事皆可自理,有丫鬟伺候反倒不便。”云娘点点头,“除了三妹外,其他人云娘信不过,这里不进旁人自然最好,只能委屈殿下了。”云娘另住它处,此刻她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藏在了心里,行罢礼,转身去找霓娘。云娘走后,朱祁铭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如今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了。让往事都随风,牵挂皆寄云,就在歇芳园做个常人,只当自己是劫后重生好了。徐恭、梁岗、牛三、蒋乙四人闯了进来,梁岗东张西望的双眼碰见牛三不怀好意的目光,立马安分了下来。经过那日一战之后,二人之间的“敌意”已然淡去,但彼此看着依然觉得不爽。“殿下,在此困了数日,该去外面透透气了。”牛三不无期待地道。“哦,从今日起,你们便忘了殿下这个称呼,只管叫我公子好了。”“是,殿下。”四人齐道,见朱祁铭直摇头,便立马改了口,“公子。”徐恭扫了牛三一眼,“还想去什么香满楼、近月楼丢人现眼你与蒋乙在镇边城露过脸,绝不可外出,既然留了下来,就要守规矩即便是我外出,也得留下绣春刀。如今算来算去,只有梁师傅方便外出。”朱祁铭想想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好在三人的飞鱼服落在了木棚里,省去了许多麻烦。牛三、蒋乙却是一脸的不高兴。牛三转对朱祁铭道:“那殿下,不,公子如何称呼牛三”朱祁铭挠挠头,“总不能叫牛大哥吧”当然不能叫牛三翻翻白眼,想要把气撒在梁岗身上,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叫叔吧,梁师傅还是梁师傅,公子管三位大人叫叔便行。”霓娘缓缓走了进来,显然云娘已然离去。“公子,今日读书已读够了时辰,这阴雨连绵的,甚是无趣,不如随我去那边饮茶作乐。”饮茶想想唐代卢仝的七碗茶诗把饮茶之趣说得赛过神仙似的,朱祁铭却不以为然,他年少,不谙茶道。不过,既然那日霓娘将曲水流觞的游戏玩得颇为有趣,那么,她的茶艺也一定不凡。朱祁铭点点头。茶室十分雅致,袅袅香雾与室外的烟雨浑然一色;烛火亮过黯淡的天光,映出了壁上数幅字画;鹅黄色的帐幔或垂或挽,透着朦胧的的诗意:三张茶几、一方琴案错落有致地摆放开来,留下的空间构成了一道奇妙的几何图形。朱祁铭居上而坐,徐恭等四人分坐侧下。徐恭显得严整,梁岗带分潇洒,而牛三、蒋乙二人粗壮的身子临着小巧的茶几,显得违和感十足。霓娘姿态优雅地做起了茶博士。“当年太祖洪武皇帝悯百姓疾苦,废团茶,改散发,开千古茗饮之正宗。”突然一顿,扭头看向朱祁铭,“公子,阁下以往用的恐怕还是团茶吧”明太祖只为悯农,不料却深刻地改变了中国的茶文化,从此以后,用开水冲泡茶叶的饮茶习惯流行开来,而添加了香佐料、制作程序复杂的团茶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朱祁铭年少,哪还记得当初在越府喝了些什么只是记忆中似乎有茶饼的影子,于是,他便暗自道声惭愧。霓娘将洁白晶莹的茶盏分送到众人身前的茶几上,流盼一番,袅袅婷婷回到朱祁铭身边。“清饮必用白盏,以衬茶色。公子,阁下以往用的一定是黑釉盏吧”留在记忆里的依稀是黑釉盏的影子,朱祁铭有些尴尬。不料,那边蒋乙作出了更激烈的反应。“我的盏中为何有根杂草”第八十二章 美人多艺牛三一巴掌拍在蒋乙的后脑勺上,“瞧瞧,眼睫上挂草,想必一大早就钻过狗窝啊”众人举目望去,只见蒋乙左眼睫毛上挂着一根草屑,朱祁铭率先笑出了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作一团。这样的场面简直就是大煞风景,霓娘不禁蹙眉,旋即看看朱祁铭,容颜随之一展。“所谓清箬小壶冰共裹,寒灯新茗月同煎,品茗讲求自然之趣,须闻四声,风声、泉声、琴声、水之沸腾声。”霓娘缓缓移至琴案边,右手轻拂琴弦,清丽的琴音瞬间充盈了斗室。“可惜,这里已有三声,只差泉声。”徐恭等四人不知所云,就想取盏饮茶,见了霓娘从容的样子,只得愣在那里,大感不适。朱祁铭的心弦似被拨动了一下,对茗饮之趣有了些许领悟。“不过,即便身处闹市,只要意在茶中,神在物外,也可尽得茗饮之趣。”霓娘缓缓入座,取盏近唇,掩嘴轻啜,旋即从容归盏入案,眉眼间一丝惬意处于若有若无之间,似在随身姿的徐动而轻淌。片刻后,霓娘几近入定,一双秀目尽收烟雨之色,深邃而又淡然,呈现给众人的是一幅娴静似水,物我两忘的凝思少女像。徐恭等四人顿感不自在,当即垂首望向茶盏。在霓娘身上,美貌与气韵如此奇妙地结合在一起,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相当的震撼。朱祁铭心中一动,便觉得此刻的霓娘恐怕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了。室内一片寂然,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众人的耳根。朱祁铭望着身前的茶盏,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精心地营造茗饮氛围,也未曾于饮茶时让自己的内心世界与自然环境作自我调适,更不曾醉心于茗饮之趣,说到底,往日饮茶不过是解渴罢了,而今想来,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霓娘款款起身,“今日之茶乃阳羡茶,取于清明之后,谷雨之前,以汤清、芳香、味醇而著称。”牛三闻言,咽了咽口水,急不可耐地伸手就想取盏,一旁的蒋乙见状,嘿嘿笑着也伸出了手,二人瞥见朱祁铭等人深坐不动,只好生生收手。“诸位莫急。”霓娘环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朱祁铭身上,“琴乐的精髓在于味外之旨,韵外之致,弦外之音,故而不在乎人少人众。而茗饮可涵养平和之性,以独饮为佳,所谓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说到底,天底下修道礼佛者最宜茗饮,明初朱朴有诗云:洗钵修斋煮茗芽,道心涵泳静尘砂。闲来礼佛无余供,汲取瓷瓶浸野花。公子,不知皇室宗亲里何人最宜清饮”修道礼佛皇室宗亲朱祁铭心中一震,皇室宗亲里清饮尚未成风,唯一好清饮的似乎只有皇太后一人,他依稀记得当年初见皇太后时就见她在清饮,而皇太后恰好又是礼佛之人。如此说来,今日饮茶并非只为取乐,而是另有用意他抬头望向霓娘,见她静静地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自己方才的揣测属实。可是,霓娘在暗示什么呢她们背后的人与皇太后势同水火,又为何要将自己的注意力引向皇太后那边,而且直指皇太后的清饮罢了,多思无益,且听霓娘的下文朱祁铭収起心思,这时候霓娘已转过身去。“诸位可知茗饮用水以何水为佳”牛三与蒋乙茫然对视一眼,很快就摇了头。徐恭抚须而思,露出一副似有所知但并不急于作答的沉稳样子。梁岗咧嘴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雪水,梅花上的雪水。”霓娘诧异地看向梁岗,“看来,梁大哥颇谙茶道。”梁岗闻言就更加得意了,动动身子,把微曲的身姿挺得笔直。朱祁铭则是大感郁闷。大哥你叫他大哥,本座该叫你什么师傅也真是的,都三十的人了,怎么由着个小女子叫哥,白让她占本座的便宜一介武夫,还好意思臭显摆斯文那边的牛三很是不爽,“雪水哼,倒不如说荷叶上的露水来得靠谱”霓娘掩嘴窃笑片刻,“梅花上的雪水也好,荷叶上的露水也罢,世间的茗饮用水总还有此二说,并非无稽之谈。文人骚客嘛,喜欢触景生情,爱梅爱荷,以至于爱及它们身上的雪水露水。不过,此二者并非茗饮的最佳用水。”霓娘再次转身看向朱祁铭,“茗饮用水,泉水最佳,溪水为次,天落水排第三,江湖水最差。”牛三闻言就笑了,生怕别人没听明白似的,高声道:“雪水就是天落水,听听,排第三”这下轮到梁岗郁闷了,刚刚被捧上台,如今梯子一抽,跌相有些难看。他当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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