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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刚到嘴边,朱祁铭就把它生生咽了下去,“我差点死在她的一帮属下手里。”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怨错了人,松树堡的往事应该算到其父其兄头上才对。“你也不必为此犯难。听何司赞说,赛罕是瓦剌公主,又是一个女子,不便留居会同馆,故而让她居于宫中的碧玉轩,那里离常德公主旧居竹雨轩不远。她缠着跟我学琴,看样子一时半会无心四处走动,我会陪着她的。”朱祁铭闻言大喜,“有劳妹妹了。”吕夕谣白了朱祁铭一眼,转身回了书房,这时,咸熙宫的梅子急急进了别院,远远的就开了口:“越王殿下,皇太后急着找殿下。”朱祁铭也不问明缘由,赶紧随梅子赶往咸熙宫。一进咸熙宫,就见皇太后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朱祁铭的手臂,“祁铭,这洞庭茶为何这么快就变味了方才哀家饮茶的味道与午前大不相同。”朱祁铭凑近茶盏凝视片刻,旋即轻轻摇头,“皇太后,茶叶岂会变味是用错了水”一名小宫女怯怯地站了出来,“奴婢不敢粗心,仔细验过了,不会有错,是御用监早上派人送来的山泉水呀”梅子闻言立马近前告罪:“皇太后,都怪奴婢午间出去了一趟,临行前又忘了吩咐她们。您午前的饮茶用水是越王殿下送来的。”“哦”皇太后一脸疑惑地看向朱祁铭,“祁铭,你送来的水与哀家日常用水有何不同”“回皇太后,祁铭送来的是镇江中泠泉泉水。”朱祁铭笑道。这边皇太后还在诧异,那边梅子就转身进了里间,重新烧水去了。“镇江那边的泉水”皇太后吩咐一名近侍宫女道:“取一盏泉水来让哀家尝尝。”回过头来对朱祁铭道:“祁铭,那边的泉水与京师泉水有何不同”“皇太后,天下名泉尽在江南,而中泠泉泉水更是天下一绝,您尝尝就知道了。”近侍宫女将一盏泉水送至皇太后手上,皇太后举盏轻啜,顿时激灵灵地扬了扬脖子,“如此清冽、甘甜,绝非京师泉水可比”笑色一闪,旋即敛去,茫然看向朱祁铭,“祁铭,路途遥远,漕运几度辗转,只为一饮而费尽人力物力,殊为不值”朱祁铭连忙躬身施礼,“皇太后教训的是。祁铭岂敢劳民伤财去年冬天有故人下江南,他不敢劳烦漕运使,便以私船携带几坛江南泉水入京,祁铭获赠一坛,但祁铭年少,不懂茗饮之趣,不想暴殄天物。而紫禁城里只有您喜清饮,一坛泉水归于咸熙宫,好茗配名泉,正好物得其用”梅子出了里间,为皇太后奉茶,皇太后落座,举盏轻啜一口,缓缓闭上眼睛,沉浸于茗趣之中。良久后,皇太后张眼望向朱祁铭,脸上不再有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眼中似乎多了道奇异的光彩,深邃中带分柔和,生动而又传神。迎着皇太后的目光望上一眼,朱祁铭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祁铭,你忙去吧,记得回咸熙宫用晚膳。”离了咸熙宫,朱祁铭的行色不再匆忙,缓步走在宫道上,驻足迎风静立片刻,觉得内心的宁静、身体的轻松感万分的真实。回到别院,朱祁铭的心境却被吕夕谣带来的消息抹上了一分凝重的色彩。吕夕谣显然在曲廊边等了许久,神色略显焦急,“常德公主命近侍嬷嬷前来传话,要你去栖仙楼看好戏。哦,公主和驸马都尉都不能陪你。”栖仙楼朱祁铭心中一震,脑中立马闪过郕王的身影,想即将到来的风波引起了方方面面的警觉与关注,常德公主此时捎话,自有深意。难不成她知道我急于见郕王可是,此时与郕王单独外出,太引人注目了于是,朱祁铭茫然看向吕夕谣。吕夕谣似读出了朱祁铭的心思,“不是还有赛罕么我在赛罕耳边鼓动一番,赛罕肯定不会放过瞧热闹的机会。不过,陪赛罕外出,你还得去皇上那里请旨。”朱祁铭点点头,想此刻皇上肯定在乾清宫里,当即叫上小喜子,匆匆出了别院。到了乾清宫门前,留小喜子在外,等御前内侍通传之后,朱祁铭跨入正殿,见皇上正在阅览题本、奏本,御座侧前方那个往日里归王振专用的特殊位置,此刻却被武隆占据了。“臣越王祁铭叩见皇帝陛下。”“平身。”皇上舍了题本、奏本,抬起头来,“你来得正好,瓦剌太师也先的胞妹玩得可还开心”朱祁铭正身后极自然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的脸色一如往常,“回皇上,她一切都好,眼下正在别院习琴。不过,她想出宫赴乐坊赏舞,臣特来请旨。”“赏舞传教坊司的人入宫不行么罢了,既然她有此意,不宜扫她的兴。”皇上淡然一笑,“草原女子能歌善舞,有此喜好也不足为奇。越王,你要当心,绝不可让赛罕有任何的闪失这样好了,朕命禁卫着便装随你们出宫。”“是。陛下,臣不谙舞乐,怕经不住赛罕三问。”“这倒也是,算来算去,唯有郕王熟悉舞乐。”皇上笑色一敛,目中有丝冷意,朱祁铭只觉得心一紧,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滑过他的脑海,狐疑间,又听见皇上开了口:“郕王倒是求之不得他就要成年了,跟在赛罕身边成和体统你不谙舞乐倒也无妨,叫上那个何那个司赞即可,她是尚仪局的人,不会不谙舞乐,再说,有个妇人陪在赛罕身边也是好的。”朱祁铭心中尚在迟疑,嘴上却应得十分干脆:“臣遵旨”他移目看向武隆,见这个天子身边的红人微微弓着身,气韵与以往迥然不同,不再是那副引颈盼圣宠的苦吏模样,而是目光如炬,精神十足,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傲气,毫不掩饰地流露着乍宠新贵后的得意。“臣告退。”朱祁铭出了乾清宫,情绪有些低落,四下张望不见小喜子的影子,这令他胸中升腾起一道莫名的怒火。紧走几步,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宫道上。“那个内侍被洒家撵走了。越王殿下,可否与洒家小叙片刻”第一百五十九章 舞坊插曲王振朱祁铭淡然张望一番,见四下里无人,且此地正值拐角处,周遭绿荫环绕,遮断了各方望眼,倒是一个隐秘之地。“督公既掌印,又是提督,提督东厂,进而掌控锦衣卫,主内廷机务和刑律,人称内相,何故在这幽僻之地只身迎候本王这让本王如何敢当”他不想随皇上称王振为“先生”,也不愿乘机踩王振一脚,称之为“公公”,叫声“督公”,算是折中吧。王振举手邀朱祁铭,二人拐入一条幽径,行至林密之处。“拜殿下所赐,洒家如今是闲人一个,再过些时日,内相恐怕另有其人了”朱祁铭仰视头顶之上,终于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寻到了日影,那是刺目而又模糊的一团光影,因树梢的摇曳而微微晃动。“督公太高看本王了怨只怨督公自己,想当初内外臣力主征讨思任发,而督公是其中声音最为响亮的一个,可如今麓川之役战事不顺,皇上心烦,自会迁怒于人,只怕皇上一瞧见督公就会浑身不自在,这个时候,只有武隆呆在天子身边才会让天子好受,何况,武隆对机务了如指掌,可为天子解疑释惑,天子眼下离不开武隆。”王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内阁的那帮腐儒不知何时学会了耍手腕,哼,一个劲地抬举别人,架空洒家,可恶”王振不加掩饰地在这里流露喜怒哀乐,必有所恃朱祁铭凝思片刻,觉得自己能做的唯有实话实说。“皇上自幼由督公服侍、教导,那分情意远非别人可比。如今有了武隆,内阁与司礼监往来密切,而朝中君臣相处得也十分融洽。不过,日后若朝中再遇大事,君臣失和,皇上难以驾驭群臣时,自会想起督公的好来,因为唯有督公能为天子张势,武隆无此能耐。当然喽,在此之前,就看武隆能走多远了,万一武隆脱颖而出,督公纵有再多的怨忿也是枉然”王振在那里瞪大眼睛郁闷半天,最后神色一缓,“殿下,功高震主,此乃大忌,自古如此。殿下肯定明白,在天子的眼中,天下万人无一不可用,也无一不须防,社稷大位不容开玩笑,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稍有疏失,或将导致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坦率地讲,洒家也在劝皇上对殿下有所防备,但洒家只是因循常理,行事颇有分寸,不像有些人,在天子身边挑事,欲置殿下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莫非武隆撇开咸熙宫,直接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那么,皇上的心思又如何朱祁铭心中震骇,不敢细想。“清者自清,本王不做亏心事,何惧别人挑事本王如今只是一个闲王,不想掺乎前朝与后宫的朝务。”朱祁铭言毕举步走向宫道。“武隆的背景耐人寻味,殿下不可不察”王振急道。你王振知道武隆背景复杂,皇上就不知道么朱祁铭驻足,却未回头,“别忘了,天子是天下共主,当年唐太宗连魏征都敢重用,如今皇上重用武隆又有何妨本王说过,清者自清,本王可自证清白,到时候武隆偷鸡不成是肯定的了,至于是否会蚀把米,此事取决于督公。”回到别院,朱祁铭双眉紧锁,在正殿中默然良久才叫来小喜子吩咐道:“速回越府,要梁指挥使向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告假,带着云娘,还有云娘、霓娘的家人离京,赴梁岗的老家隐居,就说是本王的意思。梁岗还是要回京的,云娘她们就不必回还了,府中事务交给黄安,命黄安不要入宫,你回去后就留在越府吧。”“啊”小喜子惊道:“殿下,梁指挥使如何告假”“他与云娘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迟早都是要成婚的,此事不可再拖”“是。可是可是小的”“事不宜迟,不必啰嗦你回去后速找欧阳长史,就说商定的事办得如何,本王正在催促。”“是”小喜子领命而去,朱祁铭勉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直到清空杂念后才缓步来到书房门前。赛罕依然在抚琴,琴声仍不在调上,只是已不闻嘲哳之声,偶有清丽的琴音短暂一鸣,令人心弦为之一颤。还是呆在书房里无忧无虑,琴棋书画、经史子集,自可构成一个无比广阔而又自由自在的世界朱祁铭感叹一番,一步跨入书房。但见琴声一敛,赛罕起身迎了上来,一只手又要搭在朱祁铭的臂膀上,瞟一眼一旁的吕夕谣,便缩了回去。“你到哪儿去了许久都不见你的人影哦,听说要去外面赏舞,太好了咱们快动身吧。”哪有这么快朱祁铭撇撇嘴,走到吕夕谣身边,举目看向何叶,“皇上已准奏,本王想了又想,还是去栖仙楼吧,那里名气大。请何司赞与各方接洽,先派人去预定雅间,何司赞随行,另叫上两名内侍,还有二十名禁卫跟着。嗯,算算时辰,晚膳只能在栖仙楼用。”待何叶出门后,朱祁铭向吕夕谣投去征询的目光,却见吕夕谣摇了摇头。吕夕谣拒绝随行是意料中的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嘛,岂能出入那种地方只是,郕王不能一道前往栖仙楼,这对郕王而言,想必是一件极大的憾事,而对他这个越王而言,何止遗憾那么简单乘着暮色的掩护,朱祁铭留下十名禁卫在大堂中待命,其余人裹着赛罕遮遮掩掩进了雅间,另十名禁卫旋即辞去,进入右手的那间雅室,何叶领着两名内侍去了左手的雅间,把朱祁铭、赛罕留在了中间的雅间里。赛罕的心情极好,开心地品尝着满案的菜肴,还频频举杯,邀朱祁铭同饮。朱祁铭却是情绪低落,只顾机械地填饱肚子,偶尔扭头看向窗外的舞台。舞坊的舞乐不像宫廷乐舞那般高雅,也不似民间舞蹈那般原始,它大多从戏剧中的舞蹈场面改进而来,时尚而不失美感。大明的舞姬与近仙居中那些卖笑不卖身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们更加属于“外围女”,但也与风月女子一样,时常混迹于士子和官宦群中,当时“文酒之宴”成风,儒生乃至士大夫的“文酒之宴”上不难见到舞姬的身影,正所谓“红妆与乌巾紫相间”,红妆指的是舞姬或风月女子,乌巾紫指的就是儒生。不过,舞姬的名气往往不及风月女子,想想明末的“秦淮八艳”,董小宛、柳如是、陈圆圆、李香君哪个不是名动天下,让一帮风云人物魂不守舍舞姬则很难有此风头。赛罕见朱祁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腮帮子又微微鼓了起来,“等我返程时,我要你送我出境”朱祁铭投箸,眼中有分懊恼,“大明内外官无数,还有女官,你何必跟我过不去”“我只认识你一人”赛罕突然把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五年前的事,彼时你我年幼,只有一面之缘,而后便天各一方,说认识好像有些牵强吧”赛罕投箸,嘴巴噘了起来,“谁稀罕认识你你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回去后就想忘了你,可是,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说你在松树堡杀人,在谷林集杀人,又在龙门川杀人,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起你的事来,让我的耳根不得清静,讨厌”“你捂上耳朵不就得了么哦,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我的消息的”“是先生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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