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也不要这样。”宋问道,“你们知道,我是为什么又倒霉催的进来了吗”几位学子好奇道:“为什么”宋问:“因为一名女子想推我入水,结果被我躲了过去,她就反过来诬告我要谋害她。”诸人纷纷气结:“岂有这样的无耻之人”“有啊”宋问道,“你们张县令的夫人。叫什么三娘。也有可能是个妾,反正我也不知道。”几位无语了。和张炳成扯上这样的关系,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宋问勾勾手指,叫他们都靠近过来,说道:“如果可以,你们帮我查查。她是哪里人,最近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买了什么东西,有哪些亲戚,现在过的怎么样。总之,事无巨细,她的事情,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冯文述不解道:“查这些做什么”李洵想了想道:“先生是认为,张炳成贪污的证据,或是赃款,可能这三娘,知道些眉目”“关联交易,知道是什么吗”宋问神秘兮兮道,“就是熟人之间的不公平交易。我是说账面分析上来看,很容易做手脚。也是转移财产的一种方法。我不是说一定有,我是说类似的。”虽然就现代来讲,不会再做的这么明显。但就目前的水平,要一条条查起来,相当困难。只要绕两个弯,很容易蒙混过去李洵皱眉道:“先生是有什么证据吗这若是一笔一笔查起来,恐怕时间不够,而且难以证明啊。”“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法子,可她肯定知道一些,否则不会要置我于死地。”宋问道,“处置赃款嘛,对方一定得是张炳成很信任的人。还要做得不动声色。有些事情,张炳成自己不能出面,更加不会让外人出面。我看这三娘,就是张炳成最喜欢的一个女人,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几名学子被宋问唬得一愣一愣的,顿时觉得肩上责任重大。又为先生的信任所感动。宋问摆摆手道:“去吧。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来告诉我。还有,千万别冲动。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多问问,嘴长在脸上呢。”学子们愣愣点头,表示明白。而后一个跟着一个的簇拥离去。宋问朝他们的背影挥手,回身躺在自己的石床上。还没来得及眯眼,第五批探狱人员来临。狱丞给他开门的时候,满脸幽怨。林唯衍站在门口,俾睨天下般的姿态,抱胸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宋问:“”宋问抬下巴:“你来干嘛”林唯衍:“给你带点吃的。”“贴心”宋问爬起来,摊开手道:“那吃的呢”林唯衍正色道:“吃了。”宋问回身找刀。打不死这小崽子林唯衍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丢过去道:“骗你的。”宋问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是这何异于狗嘴抢食啊二是感慨于这小子也会骗人了啊林唯衍在她旁边坐下道:“要不我来这里陪你吧”宋问嫌弃道:“你以为这是酒馆还是客栈啊还给你挑要是能挑,我选择回家。”林唯衍悠悠叹了口气。而后眼神空洞目视前方。“你们究竟想怎样嘛”宋问放下手里的包子悲催道,“明明入狱的人是我,一个一个好像比我还难过。我还要怕你们搞事,安抚你们。”林唯衍声明道:“我也是你的学生。”“可你没贴防伪标志。你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宋问道,“何况你才上过几天学呀。”林唯衍纠正道:“我不是难过,我是无聊。”“我难过行了吗”宋问悲道,“我更害怕了好吗十个孟为也比不上一个你啊”林唯衍继续叹气。宋问咬了一口,然后小心的看着他。林唯衍说:“要不我带你偷偷出去,明日再把你送回来”宋问:“明日我就出去了。你别闹。”林唯衍问:“那在你回来前我该做什么”宋问:“”宋问抹了把脸道:“在我出去之前,你帮我看着那个三娘。”林唯衍想了想道:“好吧。”林唯衍呆了一会儿,狱丞过来催人了。“这快宵禁了,少年郎你家住哪里”狱丞道,“快些走吧。”宋问便催他走了。真是忙碌的一天。宋问觉得这牢里的日子,比她在书院还要繁忙。狱丞送走林唯衍,锁上门,看着她道:“不会再有了吧”“那也未必。”宋问道,“这就是桃李满天下的好处,看看这人缘。就是落难了,也一定穷不死我。”狱丞敬佩道:“你做先生多久了”宋问掐指一算:“几个月吧。”狱丞:“”第74章 亲自盯人翌日大早,大理寺卿领人冲进县衙。张炳成带着赵主簿走出来, 拦住他道:“关卿, 你这是何意”“温泉馆死者身份已经查明。正是江南商户, 人称何五。上个月来到京城, 身上带着一块价值连城的奇楠沉香。”大理寺卿不急不缓道, “他尸首既然已经找到, 财物却下落不明。我们怀疑这是一起劫财杀人案。”张炳成听着冷汗沁了一层, 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查出来了这么多。暗想他们还知道什么。眼神微微小撇,手上用力,还是努力笑道:“这与本官又有何事同是在朝官员, 贸然带人进来搜查, 怕是不妥当吧”赵主簿跟随他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是了解。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是真的了。这贪污受贿也就罢了, 他竟然还亲自杀人了联想到宋问先前与他说的话,也是一层冷汗。握住了自己的手,埋头不做声响。大理寺卿道:“张县令不必多虑。有人证目击称何五进过县衙后院, 那这里就是他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本官既奉旨彻查温泉馆一案, 自然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所以过来找找, 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证据。希望张县令行个方便。”张炳成指向他身后诸人,干笑道:“这不像是要行个方便吧”“张县令忠君爱国,体恤百姓。想来是不会妨碍大理寺办案的,本官也就不与张县令客气了。”大理寺卿扭头扬手,一声令下:“搜”张炳成退到一旁, 冷眼看着。虽然表情不是很高兴,但也没阻止。大理寺卿同在观察他。见他这样淡定,心中猜到可能是没有收获的。一翻查探过后,果真没有任何线索。即没有那商户的痕迹,也没找到张炳成私藏的赃款。大理寺卿站在县衙门口,得到汇报,脸色阴沉。手下低声道:“要不属下再仔细搜一遍”“不必了。”大理寺卿道,“让他们都回来。”或许东西真的不在这里。张炳成既然已经准备走了,那赃款不大可能会还存在县衙。就算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张炳成主动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若是不放心,关卿尽可以再找。只是千万要还本官一个清白。这杀人的罪名,本官可担不起。”“哪里来的杀人罪本官并非怀疑张县令,只是秉公办事,不巧撞上了而已。”大理寺卿抱拳,“叨扰。”张炳成:“不送。”一场搜查来去匆匆。没有收获,又走了。张炳成看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这样查过,他反而安心了。看来他们的确还没查到。只要再等些时日,他总能离开长安。若是再要阻拦,他也要上禀陛下了。宋问咳了两声。这里阴气湿重,她睡了一晚上,发现有些感冒了。看不见外面的日头,更是不知道什么时辰。从床上爬起来后,就坐着等大理寺放她离开。抹了把脸,觉得不大对劲。这估摸着都快晌午了,所谓的今天究竟什么时候不久,张炳成作为第六批探监人员到来。宋问看见他,困意顿消。狱丞领着钥匙过来。宋问伸出手厉声道:“不许开门”这要是开了门,极有可能是肉搏战啊。狱丞“咦”了一声,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看了眼张炳成的阴晦样,又看眼宋问,试探道:“要请他出去吗”“那倒不用。”宋问道,“让我就这样和他说说话。”狱丞又两边看一下,怀疑片刻后,还是退下了。宋问的事,他一点都不要掺和。“荣幸啊没想到能提早在大理寺看见您。”宋问张开双臂欢迎道,“只可惜,这里这么好的位置,给我占了。往后你的生活,可能没我这般逍遥。”张炳成环顾四周,转了一圈,笑道:“素闻大理寺卿公正,如今看来,也是虚传。”他停下来望向宋问道:“虽然不知你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但能讨好诸多官员,想来也不简单。”宋问负手走上前道:“过奖过奖,我也不过是以真待人而已。张县令若是好好做人,也能和他们交上朋友。”“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张炳成冷哼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不日后,我就要离开长安了。凭你现在的样子,还能留得住我吗”“恭喜恭喜。”宋问抱拳道,“不过没关系。反正再不日,你还会回来的。毋须同我道别,也毋须想念我。”张炳成骄傲笑道:“你可以嘴硬。再如何讨关系,你现在也只是个阶下囚。”“真的安全了吗”宋问眯着眼睛道,“不到最后一刻,我都没有放弃。你就已经安心了吗”张炳成心猛得一提,眼珠一转,觉得她只是在吓唬人而已。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何况她现在还在大理寺里呆着呢。张炳成咬牙切齿道:“宋问。第一次见你,我给你面子了,可是你不要。不仅如此,我分明没有得罪你,你却坑了我多少银子”他在监狱的门外,来回踱步,历数她的种种罪行:“第二次,你又抢走了我的商铺。还陷害我,让我被户部误会。”“第三次,你险些害我失了官职,丢了性命。我一再忍让,还没将你怎样,你却步步紧逼,要置我于死地。”张炳成指着她道,“与我做对,你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宋问连连点头,欣慰道:“张县令能如此清楚记得我的丰功伟绩,宋某就安心了。想来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宋某的。”“这样想想,就觉得非常高兴。原来我还做过这么多有价值的事情。”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咋舌回忆道:“不过有件事情你错了。从一开始,你即没有给我面子,也没有要留我活路。只是你,没的选而已。”宋问发笑道:“你能杀得了我吗你不能你几次威胁我的时候,没有动杀心吗只是你杀不了而已”张炳成来向她炫耀来了,临走前也不忘了这事,说明他有多恨宋问。就像宋问说的一样,他最恨的地方在于,不能亲手杀了宋问。而他终于离这个目标不远了。可是宋问丝毫不生气,也没有任何急躁和不悦的表情。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他。冷静的让张炳成都开始怀疑自己。这牢里牢外的位置,究竟应该是谁“我就等你,尸骨发寒的时候,到你坟前,吐上一口。”张炳成靠近门边,朝她阴恻恻道:“到时候,别怪我没问候你。”宋问蹙眉,为难道:“那恐怕你只能,午夜梦回,或是借尸还魂了。”张炳成拂袖,觉得与她再说下去,也是无益,准备离开。宋问挥手同他告别:“再会下次再来啊”张炳成回头,怒瞪她一眼。宋问哈哈大笑。要来和宋问耍嘴皮子,十个张炳成,都不是他的对手。谁给他的信心还来自讨苦吃。大理寺外,林唯衍谨遵宋问教诲,盯住张炳成的那位夫人,钟三娘。只是不大妙的是,被发现了。倒不是他被发现了,而是宋问的几位学生被发现了。钟三娘带着孩子出了县衙,不知要去哪里。走到一半的时候有所察觉,当下停住脚步,带着人往小巷复杂的里走。林唯衍无奈叹了一声,就看那几位笨笨的学生,不停跟着她绕圈。终于等不下去,从暗处冲出来,直接按住了那钟三娘。然后一手大一手小,带人消失在墙头。孟为等人绕过街角,发现跟丢了。孟为神色沉重:“方才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是有猫腻。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还有这等本事”李洵思索片刻,问道:“要不要告诉先生”“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先生”赵恒道,“还是别让他多心了,我们再找找。”四人又重新散开去找。钟三娘被挟持住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想要叫喊,林唯衍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抬了抬夹着小童的右手。她害怕儿子的安危,硬生生憋了回去。等在无人的巷口落地,林唯衍抽出长棍,挡住她的去路。钟三娘抱住她的儿子,她儿子虽然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却很是乖巧,也没有哭喊或慌张。钟三娘:“少侠,您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