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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小陈氏的生母出身低了、令自己丢脸了而是因为伶人位数娼优之列。而科举考试中却是有一项明文规定,需保证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孙,本身亦未操贱业。一入贱籍,就终身是贱籍,连子孙后代都不能幸免。朝廷对于这一项把控的很严,只要查明宗亲三代之中有入贱籍者,试者取消考试资格,官者革除功名、杖刑后关押一年。曾经就有一个十分著名的案例。前朝一位在殿试中被点了榜眼的寒门学子,名叫盛彧的,他的母亲年轻时为了供给家计,到别人府上作了乳母,并签了五年的长契。虽说这位学子入私塾读书之后,他的母亲就已解除了长契,但他还是因为这个缘故,被人举报隐瞒宗亲三代的履历,且家中母亲作了奴仆贱籍之人,理应废黜功名。先帝爷虽十分可惜他的才华,但祖宗规定在此,连他也不能违背。这位名列一甲、有入阁之才的盛彧,一夕之间,由人人欣羡的榜眼变成了庶人,功名全无,受尽了白眼。这其中,固然有他本人的出身以及朝廷规定的缘故,但那时朝廷倾轧严重,你一个无权无势、毫无根基的寒门子弟,还想压在贵族子弟头上,这其中的原因可想而知。而这个盛彧也是个人物,他丢了功名,父母也因为受不了打击缠绵病榻一命呜呼,但他可不是个耽于平凡的,荆王作乱时期,他投到了荆王门下,成了荆王身边最受重视的幕僚,作了乱党逆贼。而曾经举报他、以及经受他科举考试事宜的官员,都被他公报私仇,利用谈判的名义一一残杀。可谓是轰动一时。虽说盛彧最终被乱刀砍死,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但这件事影响却很深远,不仅没有改善朝廷对贱籍子孙的限制,反而使朝廷查的更加严格。宗亲三代中如有贱籍者,一经发现,在童生试时就会直接提出功名,免得再为朝廷造出祸乱朝纲之辈。也因为知道这个,陆烁才更加担心了。小陈氏的生母以优伶之身作了陈府的妾侍,已数出格。毕竟,士大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娼伶,可狎戏、可亵玩,带入府中为侍为妾,却是会被人鄙视的。这倒罢了,规定是这样规定,朝中违反规定的人也不少。但陆烁却还从周妈妈口中打听到,他生母小陈氏还有个同胞哥哥,也就是这位优伶出身的外祖母的亲生儿子,因为这个缘故,终生都不能参加科举。他是庶子,没有恩荫,又不能科举,如今只得在毅勇侯府的族居地替侯府管理产业,与管家无异。怪不得自己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个亲生舅舅。陆烁打听到这个的时候,虽说面上镇定,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他可是立志要走科考之路的,什么敬国公世子之位,什么府上的恩荫,他不想抢,也不愿意抢。如今这样靠自己两辈子的才华与数年的努力,一步步考取功名,这样踏踏实实的晋升路线才是他所追求的,才能使他感到安心。而现在有小陈氏生母的出身卡在这,对他来说却是极其不妙的,就算他侥幸躲过了亲供盘查,但若日后他进了官场,斗争强烈,风云诡谲,别人以此时来攻讦他,他又该怎么办呢还是应该趁着现在事件不严重之时,仔细解决了为好。陆烁仔细想了两天,由于对这个朝代的科考规定了解不全面,加之他对毅勇侯府之事了解也不多,倒是没有想出半点头绪。索性就去凝柳堂求助了母亲袁氏。谁料得袁氏听过这个之后,倒是呵呵笑了起来,又用手去抚摸他的发髻,笑道:“就为了这么件事,竟急的你两天来都为此事坐立难安”陆烁跟袁氏十分的亲近,与亲母子无异,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点了点头承认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让你科举入仕,爹娘自然早就替你安排好了一切,你根本无需担心亲供只是小事,你没见你这两次科考报名,都是顺顺当当的,可曾遇到过半点阻拦”袁氏把他拉到身边,边递给他一盘点心,边轻声解释了起来。“可是,就算科考亲供通过了,日后若是入朝为官,别人一此来诋毁儿子,又该怎么办终究是个污点啊”说完这个,又将自己探听到的盛彧之事与自己亲生舅舅不能参加科考之事说了出来。“这个你无须担心,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咱们敬国公府的子弟勋爵之家的子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生母身份不能入仕的。至于你舅舅为何不能参加科考,他的庶出身份只是一方面如今老毅勇侯去了,你姑祖母成了老封君,陈皇后又高居中宫主位多年,对你舅舅看不顺眼,不让他科考,这是十分正常之事。”这个道理陆烁自然也是懂得的,他还要再说,袁氏就已接着讲了下去。、第090章 府试上新年快乐“况且,如今谁也不能说你母亲是由一伶人所出,说你的母亲不是嫡女”袁氏笑吟吟地说了一句。袁氏是个心胸宽广的,说起小陈氏来,倒是丝毫都不避讳一向以“母亲”的身份来称呼小陈氏。在许多继嗣家庭关系中,许多嗣父嗣母说起嗣子的生父生母,从来都是讳莫如深,就是怕勾起嗣子对生身父母的孺慕之情,从而影响本就脆弱的、由继嗣关系确立出来的天伦亲情。袁氏倒是从不担心这个。一是她跟小陈氏关系本来就好,对于小陈氏的为人也十分的敬服。人死如灯灭如今她在这世上也只留下一双儿女,虽说过继到了二房,但到底是跟小陈氏最亲近的人,若是连他们都把小陈氏给忘了,这个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她由己及人,小陈氏如今已经身死,袁氏又亲眼见证了她的死亡,对她钦佩、同情居多,实在狠不下这个心。二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最是折磨人母恩大过天陆烁若是连辛苦生育他的母亲都忘了,实在不配为人,日后又怎能奢求他孝敬嗣父嗣母呢人不能忘本该懂得感恩才是。教育好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从来都不是粗暴地堵塞那么简单陆烁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嫡女您的意思是”陆烁眉梢一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想的不错”袁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陆烁已经猜到了。“你母亲虽是侯府的小姐,但毕竟是庶出,再加之她姨娘又是那样的身份,若是嫁与国公爷为正房夫人,身份到底是低了”“所以,她就被姑祖母记到了自己的名下,成了正正经经的嫡女”陆烁虽是疑问的语气,他的神态却是十分的笃定,显见得是已经确定了。袁氏轻“嗯”了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没错,不管你姑祖母喜不喜欢你母亲,那时大陈氏死的突然,而当时的毅勇侯府,适龄女子也只有你母亲一个。她若不如此做,想要安安稳稳把你母亲嫁进来,保护刚刚出生的陆炘,也不是件简单的事”陆烁默然。他虽未见过小陈氏,但想到她是因为这个原因进的敬国公府,为了保护陆炘,也为了维持陆陈两姓之好,被人安排了姻缘,一生的命运就这样结束了想到前世自己那抑郁而死的母亲,也是因为政商结合,从而错付了一生的幸福,陆烁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两人的经历何其相似袁氏见他有了泪意,以为他是想念母亲了,不觉放柔了声音。“你母亲由庶变嫡,这件事是在陈家祠堂举行过正正经经的仪式的,数十位族老见证了这个记名仪式。我虽没亲眼见过,但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断断不会弄错的所以,你现在半点不需为此担心,安心读书才是正经”“儿子省得母亲放心吧”陆烁迎着袁氏亮晶晶、带着鼓励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心中也着实松了口气。如此一来,自己倒实在不必揪心自己的宗亲三代问题了只是,小陈氏对他来说虽是个陌生人,但她进府的这一段过往,却勾起了陆烁的共鸣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四月十三,属金匮定日,诸事大吉。京师府试正式开考。府试的开考时间与县试相同,因而陆烁寅时末就早早起身,坐着马车,由白管事并三个小厮护送着来到了彀文学院。卯时一刻,彀文学院正式开门。与上次一样,所有的考生都在贡院门口排成整齐的长龙,一列一列接受小吏的盘查。陆烁辞别了送考的四人,提着考篮书箱等物,借着微亮的天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来参加府试的学子黑压压的一群,约有两千余人,并没比县试学子少多少。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京师大小十二个下属县,今年的县试共取了一千五百余人,录取率近二分之一,人数已有许多。再加上往年的府试中有许多落榜了的,今年开考又来下场重试,二千余人参考倒属正常。只是这样一来,竞争压力就大了许多。毕竟,大家经历了严苛的县试,说明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这与县试时众学子学问良莠不齐的情况大不相同。另外,据说今年京师的府试只录取前八百名,淘汰率较县试就高了许多。不过陆烁对于录不录取的问题倒是半点不担心。县试的名次给了他信心,他从前觉得自己古文远远比不上古人,如今这种自卑情绪也跟着消减了许多。更何况,卫夫子似是很重视府试,对他不再采取“放养”的态度,近段时间专门针对府试给他额外辅导了许多,陆烁自己在闲暇时期也默想着整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学问较之以前已有许多进步。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自己这次能不能得个案首。家中对他的期望,他近年来的努力,他都不想辜负。陆烁边想着这些,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队伍。这一列人比较少,只有二十人,仅仅是其他队伍人数的一半。人数虽少,却都是不容小觑的。只因这二十人乃是今年县试的前二十名,成绩斐然。这次的府试中,若是正常发挥,名次依旧会很高,自然得到了格外的关注。这前二十名,包括陆烁在内,将会被在考院外一一唱名,之后全部集中在一个考院内进行考试,并由主考官亲自监考。主考官亲自监考这是项荣誉,也是一种极大的压力。陆烁站在队伍中间,前头盘查的小吏声音一波三折,慢吞吞的唱着考生姓名。“一十四名,张耒。”“二名,杜鼎臣。”“八名,李守坤”“三名,蔡行霈”陆烁听到了几个十分熟悉的名字。其他队伍的考生都向陆烁所在的队伍投以注目礼,有咬牙切齿的、有满含羡慕的,总之十分的复杂。时间晃晃悠悠的过去了,总算是到了陆烁。陆烁交了身份文书及考牌,那盘查的小吏一见文书上的姓名、宗亲三代及禀保人的名字,立刻放大了笑脸,弓着腰,向陆烁行了一礼。“案首,陆烁”、第091章 府试中鸡年大吉“案首,陆烁”盘查小吏的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将“陆烁”两字拉的老长。陆烁立刻就感觉到身上灼热的一片,十分的难受。他不用回头去看,也不用仔细去想,就已经知道,必是其他队伍的人对自己投来的打量目光。不仅如此,就连自己所在队伍的几名学子,也都遮遮掩掩的看向自己,目光中似是探究,似是怀疑,似是敬服。“这人真的是案首怎么从来没见过”“人家可是国公府的公子,身份多尊贵,你算哪根葱人家哪能随随便便见你”“今年的案首可真是年轻啊,有十一岁吗”“十一岁应该有了吧也不知他师从何人,这么小的年龄就中了案首,想必他老师的学问也是极好的”人群中断断续续传来窃窃私语。陆烁不由攥了攥拳头。此时此刻,自己虽混杂在人群中,格外的不显眼,又因为年岁小,身量不高,隐匿在众位学子之中,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见。但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关注的重点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陆烁只觉得胸中有股豪情在激荡,仿佛站在了最高点上。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陆烁站在小吏办公的长案前,面上镇定自若,带着恰到好处的从容微笑,身子却挺得越发笔直。他只觉得这么些年以来,自己头一次站的如此挺拔,如一株树干通直的白杨,扎根在脚下,一动不动。须臾之间,陆烁又放松了下来。他心中暗暗摇头。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也变得如此虚荣了不过是中了一个案首,科举才刚刚起步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仅仅是别人的注目礼罢了,自己竟就乱了方寸,忘了宠辱不惊的君子之风。陆烁正暗暗检讨着自己,盘查小吏就已经在入场考牌上打好了戳,举起双手,恭敬地将身份文书及考牌递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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